陈佩斯为什么被央视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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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wlzhu 发表于 2023-8-10 19:23:39|来自:中国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陈佩斯与央视之间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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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ngli125 发表于 2023-8-10 19:24:23|来自:中国 | 显示全部楼层
苦,但是也有笑的权利




1973年,19岁的陈佩斯从西北军垦农场回家探亲,让父亲陈强心疼坏了。

四年前,陈佩斯离开家,去千里之外的不毛之地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下放的地方太苦了,吃不饱也穿不暖,方圆几十里地连个像样的人家也看不到。

回家后,陈佩斯还是觉得饿,因为自己家粮食也不富裕。



刚回家的陈佩斯饿到惦记上了猫粮
始终感觉饿的陈佩斯看到家里养的猫食盆里猫粮,都馋得发慌。

看到儿子饿到猫粮都惦记上了,陈强实在不忍,终于不顾面子去求了一位老熟人。

那人是曾与陈强搭档演《白毛女》的“喜儿”,时任八一电影制片厂学员队的招生负责人的田华。



《白毛女》里的陈强和田华
彼此戏里是“仇人”,戏外却是师生关系。陈强比田华大十岁,过去没少照顾田华。
田华很仗义,二话没说就安排陈佩斯报考八一电影制片厂演员剧团。

于是,陈佩斯顺利进入了八一电影制片厂。

他很开心,终于能吃饱饭了。

年轻时的陈佩斯饭量抵两个人,经常早晚十几个馒头,饭票经常还没到月底就不够用,只能觍着脸回家蹭饭。

陈强对儿子回来也很欣慰,主动为儿子的事业铺路。

1979年,陈佩斯和陈强联手拍摄了喜剧电影《瞧这一家子》。



《瞧这一家子》是父子俩首度合作电影
拍摄期间,陈强对儿子的表演不甚满意,经常不等导演王好为喊停就从摄像机后面冲出来训斥儿子。

陈佩斯也不服气,俩人经常吵得不可开交。吵归吵,却逐渐抹平了彼此多年未见的隔阂,父子关系越吵越融洽。

随后几年,这对父子档拍摄了多部喜剧电影,让压抑许久的观众笑得前仰后合。

在陈氏父子的电影里,多了很多老百姓喜闻乐见的元素,“高考”“待业青年”无不是人们关心的话题。

笑声在漆黑的影院响起,如疾风般横扫时代的阴霾。

可那时陈佩斯也受到某些业内人士的质疑,觉得他的喜剧电影没有教育意义,很低俗。

更让陈佩斯苦恼的是,他始终活在父亲的光环下,到哪都被人介绍为“陈强的儿子”。

陈佩斯很想改变人们对自己的印象,但茫然无措,不知从哪里突破。

1982年,28岁的陈佩斯出演《夕照街》时,与陈佩斯同岁的朱时茂正在西北“牧马”。

那年,谢晋导演一部反映知识分子坚强不屈的电影《牧马人》上映。故事曲折生动,尤其是朱时茂扮演的男主角“许灵均”,一身正气。



电影《牧马人》里的朱时茂
不过,电影让许多男同胞羡慕的是,“许灵均”的生活苦是苦了点,可凭空得了个貌美如花的老婆。
当地牧民感谢“许灵均”,对他说:“老许,你要老婆不要,只要你开口,我马上给你送来。”
很快,牧民就送来一个美丽的“老婆”丛珊。

同是天涯沦落人,两位相同命运的年轻人很快就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中。

《牧马人》散去后,朱时茂已在观众心中留下一抹烟火痕迹。




1983年,朱时茂正式调入八一电影制片厂,住在厂招待所。

食堂里,陈佩斯的饭量很快就吸引了朱时茂,俩人也因为经常挤在一个桌上吃饭彼此熟识。

俩人聊艺术,聊事业,也想一起拍电影。

可这两位形象、气质迥异,很难凑在一部电影里。



俩人形象亦庄亦谐,很有喜剧色彩
陈佩斯那时正在为某晚会排练小品,恰好缺个搭档,就拉上了朱时茂。

晚会上的小品很成功,引起了正筹备央视春晚的工作人员注意,将他们请到宾馆进行创作。

陈佩斯和朱时茂为此贡献了小品《吃面条》,可反复修改让俩人不胜其烦,甩手不干了。

期间经过春晚筹备组的反复做工作,他俩才勉强坚持下来。

但是关于小品《吃面条》,审核的领导意见不一。有人很喜欢,有人觉得太夸张,不适合在春晚上演出。

直到1984年春晚直播前当晚,到底能不能上这个小品,依然没人敢拍板。
最终是总导演黄一鹤顶住压力,说“有任何问题我来负责”,才让陈佩斯和朱时茂的小品在春晚舞台亮相。
央视春晚起于1983年,兴于1984年。

因为1984年春晚的到来,全国电视机销量翻了42倍。

当年春晚设了4部热线电话,结果因为来电实在太多,导致电信局线路崩溃。
马季当时表演了相声《宇宙牌香烟》,有位首钢的工人因为值班错过节目,打电话到春晚剧组诉苦,马季赶来,当即在电话里给他说了一段。
陈佩斯和朱时茂的《吃面条》让观众们笑得痛快,就着酒菜纷纷又来了一大碗面条。




那晚,陈佩斯空着肚子吃了一碗一碗“面条”,可台下欢快的笑声令他充实。

陈佩斯和朱时茂回到后台,人们向他表示祝贺,他感慨道“人们终于可以笑了!”

至今,陈佩斯这段“无实物的教科书式表演”被奉为春晚小品里的开山之作,人们在笑声中推开了时代的大门。

1984年春晚,在乔羽创作的《难忘今宵》歌曲中依依不舍地结束。
伴着“神州万里同怀抱”,昔日黯淡的年味变得丰富,人们在春节传统中的吃饺子,放鞭炮,又多了一个仪式:看春晚。
春晚小品里的朱时茂和陈佩斯组合如同隐喻,正义凛然的朱时茂像是严肃的时代,诙谐的陈佩斯则是那个总掉队的“猪队友”。



俩人的组合十分富有时代隐喻
陈佩斯和朱时茂也摸到了春晚的“流量密码”,创作都离不开吃。

1986年春晚,陈佩斯和朱时茂表演《羊肉串》。




亦庄亦谐的组合,让观众笑不动,看到门外的烧烤摊,眼光变得格外温柔。

1988年,陈佩斯和朱时茂再次表演吃面,只是碗中变成了刺激的《胡椒面》。

胡椒面辛辣,亦如台下每个人的百味人生。

1990年的春晚,陈佩斯和朱时茂已是这场盛宴里不可或缺的“硬菜”。

陈佩斯在联唱里认真演唱了“冰雪照耀着伏尔加河”,却依旧引来无数笑声。

在观众热烈的掌声中,陈佩斯与朱时茂出演了《主角和配角》。




舞台上的他没有争取到主角,可他在人们心目中已是“主角”。

因为这时人们介绍父亲陈强时已颠倒过来,说“这是陈佩斯的爸爸”。

陈佩斯表演时,台下坐着灰头土脸的赵本山。

他是被姜昆从黑土地挖到的春晚舞台,看着熠熠生辉的陈佩斯,觉得自己能在春晚当个配角就不错了。
零点来临,赵忠祥低沉浑厚的嗓音响起:我们现在怀着激动的心情盼望着,九十年代第一个春天的到来!
笑声有了复苏的迹象,那一刻开始,普通人成了时代的“主角”。




九十年代在人们的不安和期待中奔腾而来,载着无数人的财富之梦急速前行。

1991年,陈佩斯与朱时茂出演了《警察和小偷》。

这部小品里,对喜剧理解越发深刻的陈佩斯加入了许多戏剧技巧,但是很多剧情审核时被毙。




上台后,只剩一半剧情的《警察和小偷》,依然让观众哈哈大笑。

陈佩斯却终于意识到春晚舞台太小,承载不了自己对喜剧艺术的追求。

春暖花开时,陈佩斯成立了集创作、制作、发行于一体的影视公司“大道艺术”。
陈佩斯说,自己面前的喜剧世界一片荒芜,无路可循,故而给公司起名叫“大道”。
只是,陈佩斯表演的都是虚假的荒诞故事,但真实的现实却一遍又一遍将他按在地上摩擦。

拍了《父子老爷车》《编外丈夫》《太后吉祥》等6部电影后,陈佩斯很纳闷,观众反响很好,可票房惨淡。



《太后吉祥》
直到他从《太后吉祥》中查到很多地方搞票房瞒报,从中牟利,他才恍然大悟。

面对这种司空见惯的行业黑幕,陈佩斯毫无办法。

陈佩斯那时很忙,半年拍电影,半年要排练春晚小品。电影没赚到钱,他只能借钱给剧组人员发工资,欠下数百万的外债。

电影里的陈佩斯稀里糊涂,得过且过,让人印象深刻,以至于我们并不熟悉真实的他。

因为“较真”,陈佩斯得罪了许多人。

1988年的春晚,因为小品《狗娃与黑妞》的镜头拍摄角度,陈佩斯与春晚导演组发生矛盾,让很多人不爽。



《狗娃与黑妞》
同年,因为出演《京都球侠》,陈佩斯获评百花奖最佳男配角,这是内地影坛的最高奖项。
但他却拒绝领奖,因为他本来不愿意演这部电影,所以这是对他的“补偿”,但对其他演员来说,不公平。
这个举动无疑让许多人很不高兴,觉得陈佩斯在“耍大牌”。

不过,春晚的舞台还是离不开陈佩斯和朱时茂,毕竟观众都爱看。

每年春晚,只要快到陈佩斯的节目,原本喧闹的鞭炮声骤歇。

1994年,陈佩斯和朱时茂的小品《大变活人》,仓促又敷衍。

下场后的陈佩斯很不满意,对朱时茂说自己“身心俱疲”。

那年冬天,一个黑胖小子唱完戏没赶上末班车,徒步走了二十多里地。实在走不动了,拦住一部“黑车”。

他想把身上仅有的手表当车资抵给司机,可人家看看手表,踩下油门扬长而去。

等他缓缓挪步到大兴附近,天色已渐亮。



老郭的过去也曾不堪回首
很多年后,郭德纲说起这段往事,观众哄堂大笑,老郭默然不语许久。
世人慌慌张张,只为碎银几两,偏偏这碎银,能解世间万种慌张。

1998年春晚,王菲和那英《相约九八》,歌声悠扬,舞台璀璨夺目。

陈佩斯和朱时茂拿出精心编排多年的《王爷与邮差》,剧情是模仿莫里哀“仆人戏主子”的手法。

只是表演时,朱时茂的麦掉了,他只能凑在陈佩斯身边说台词。




可等陈佩斯飞奔满场跑时,朱时茂只能无奈地放声大喊。

台上哄笑声一片,无人知晓他俩心中凄凉。

后台知晓这个情况,也早有备份的音频,朱时茂暗示过多次,可就是不给放。

演出结束,陈佩斯怅然地看向舞台,锣鼓喧天,又是一台好戏登场。

陈佩斯捂脸大哭,朱时茂默默无言,拖着好友离去。

镜头扫过,台下观众喜笑颜开,最后定格皆是赞助商品。

陈佩斯曾经熟悉的舞台已变得光影陆离,世界也被金粉所遮掩。




1999年春晚如期而至,收视率高达61.8%,居九十年代之冠。

但是,晚会小品只剩雷打不动的赵本山,陈佩斯和朱时茂不见了。

就在人们还带着几许遗憾时,忽然听见陈佩斯和朱时茂状告中国国际电视总公司的消息。



法庭上的陈佩斯和朱时茂
因为央视未得到授权,就将他们历年小品编辑成光盘进行销售。

央视这般做法并非只针对陈佩斯,可所有人都缄默不语。

面对不公,只有陈佩斯如唐吉坷德般一次次提枪冲向风车。

官司打胜了,可陈佩斯和朱时茂从此再未登上央视春晚。
有记者问陈佩斯这么做值得么?他说“他们随便对我说‘不’,我也对他们说一次‘不’。”
与央视闹翻后,朱时茂下海经商,时不时还有些消息,只有陈佩斯消失不见。




有人说陈佩斯江郎才尽回家种地了,也有人说他混迹江湖仅能糊口。

事实也差不多,陈佩斯与央视分道扬镳后,资源立即受阻,连普通电视台都不敢再请他做节目。

电影事业更是山穷水尽,没有人肯投资,也没人愿意来演。

2000年春晚,人们对相声和小品越发不满,觉得失去了以往的犀利,变得像“海飞丝”般柔顺。

此时的京郊,郭德纲正和于谦裹着军大衣,站在农用车的拖斗上给大家说相声。

场下观众欢笑,呼啸的北风卷着锋利的笑声直冲云霄。

这年夏天,失踪许久的陈佩斯再次出现在人们视野中,是因为见义勇为。




他曾在人间喜剧扑腾,涂上一层又一层的油彩,却没有人注意过皮相下的风骨。

当时,陈佩斯和司机路过北京四元桥,撞见一起车祸,他立即和司机把伤者送到了附近的中日友好医院。

医生说,再晚来几分钟,伤者就没命了。
面对舆论夸赞,陈佩斯不以为然“这事谁见了都得伸手,要是不救,那才不正常。”
救人的时候,陈佩斯已在剧场做起话剧。

他创作的话剧《托儿》充满了对社会现实的各种辛辣讽刺,味道冲人。

可陈佩斯日子难过,白天靠浓茶提神,晚上靠吃药入睡。

没办法,剧场艺术太不景气,想火就得多赠票。

陈佩斯不吃这一套,他的话剧本来就有讽刺这类现象,怎么可能自食其言。




面对市场赠票满天飞的风气,他十分鄙视:

“我们不会搞赠票这种花头,再大的领导问我要票,都是一句话———自己去买,只要观众喜欢,我的东西就是最牛的,不怕。”

反正谁想看都得买票,绝不赠票。

故事是虚构的,但内容都是直击人心。

2001年,话剧《托儿》大获成功,无数陈佩斯的粉丝和朋友争相购票观看。



话剧《托儿》大获成功,无数陈佩斯的粉丝和朋友争相购票观看
一年内,这部话剧在全国五十多个城市连续演出120场,场场爆满。

每次谢幕时,陈佩斯都深深地给观众鞠躬。

弯下的是腰,挺起的是他不屈的风骨。

朱时茂也曾一起参演过,可演了三十多场后,选择退出。
朱时茂说:“佩斯是一个有追求的人,这一点我真的很佩服他。我吃不了他这个苦,太累,太寂寞。”
陈佩斯痴迷话剧,经常为一句台词,一个走位茶饭不思。每次登台前,他走着坐着,甚至睡着都在背台词。

2004年,陈佩斯的实验话剧《阳台》被上海戏剧学院选为教学案例。



那一刻,陈佩斯觉得值了




记者问陈佩斯为何会放弃那么多走穴赚钱机会,转型去做话剧?



能享福也能受罪,能人前也能人后,能站起也能蹲得下,才活得坦然
他说自己“能享福也能受罪,能人前也能人后,能站起也能蹲得下,才活得坦然,要不就只有碰死到墙上一条路可行了。”
朱时茂和陈佩斯曾一起接受电视采访,老茂心怀不满地说,这么多年,都是他请陈佩斯吃饭,陈佩斯从没请过自己,太抠!

陈佩斯想反驳,可想来想去也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请过朱时茂吃饭。



朱时茂经常采访时挤兑陈佩斯
朱时茂还补刀说,这是遗传。
陈强中风后,意识不清。朱时茂看望后离去。
看望陈强的人很多,可老爷子只记得朱时茂,因为他来时送来1万块钱。
段子是真事,不过是陈强记住了朱时茂的好,千叮万嘱要陈佩斯记得老茂这个人情。

陈强对自己这个儿子是满意的,陈佩斯才是他这一生最杰作的“作品”。

2012年,陈佩斯出演的话剧《雷人晚餐》在北京世纪剧院演出。94岁的陈强已因脑梗半身不遂,可还是拉着于洋、葛存壮等一帮老友去给儿子捧场。

演出过半,昏睡的陈强被掌声惊醒,猛地鼓掌叫好。

旁人皆笑,周围老友笑中含泪。

数月后,陈强与世长辞。



陈佩斯和父亲陈强
世间色彩斑斓,以皮相取人,常会误人,更会失人。

时代被胭脂俗粉充斥时,再好笑的段子都难以唤起人们内心的悸动。

从满头乌发,一脸懵懂的陈小二到头花发白的“二子”,陈佩斯贡献了无数令人至今津津乐道的喜剧角色。



陈小二变成了老陈
陈佩斯的喜剧中,没有嘲笑残疾人的低俗,也没有网上扒下的段子,有的是从喜剧艺术里汲取的人物矛盾和幽默手法,风趣而且干净。

因此,人们格外怀念陈佩斯。

在每届“最希望谁出现在春晚舞台”的网络票选中,陈佩斯总是排在前列。

短视频兴起后,年过花甲的陈佩斯和儿子陈大愚经常出现在人们视野。



陈陈佩斯和儿子陈大愚
这对父子脸型、神情恍如当年的陈强和陈佩斯,人们感慨老陈家基因强大的同时,也再次期望陈佩斯父子能继续带来欢乐。

在陈佩斯那些小人物中,人们似乎看到了被命运捉弄的自己:

苦,但是也有笑的权利。

新央视大楼内灯火璀璨,小品相声中依然歌舞升平。

年轻人刷着手机,方寸屏幕已是全部的世界。

他们或许不知道,错过了怎样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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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wjnet 发表于 2023-8-10 19:24:59|来自:中国 | 显示全部楼层
最近,央视节目《金牌喜剧人》官宣导师名单,陈佩斯名列其中。很多人说:“可惜少了朱时茂。”

1984年,陈佩斯和朱时茂出演《吃面条》,把观众逗得捧腹大笑,开启了春晚小品的黄金年代。
往后,这对黄金搭档陆续推出《警察与小偷》《主角与配角》《王爷与邮差》。直到1999年,他们因为版权问题状告央视,淡出春晚的历史舞台。

后来,每次网络票选“最希望在春晚上看到的演员”,陈佩斯和朱时茂一定榜上有名。令人遗憾的是,那个画面始终没有出现。



缘起


1950年,陈强在布达佩斯演出时接到电报,得知妻子生了一个儿子,索性用地名给孩子取名,叫陈布达。四年后妻子生了二儿子,叫陈佩斯。



< 陈佩斯一家 >


1951年,电影《白毛女》上映,陈强扮演黄世仁的角色。有人说:“黄世仁就是中国银幕上最坏的坏蛋。”

后来,这个纪录被陈强自己出演的《红色娘子军》中的南霸天打破。文化部评出“新中国二十二大电影明星”,其中只有陈强以反派角色出名。

陈佩斯崇拜做演员的父亲,每次父亲有电影上映,就缠着母亲带自己去看,看完还会自个儿模仿,家人都夸他有表演天赋。

有一天陈强回家,白衬衫上一道道血迹,把陈佩斯吓了一大跳。更令他不解的是,原先尊敬父亲的左邻右舍,现在都换了一副仇视的嘴脸,说:“如果你不是坏人,那你为什么演得那么像?”



< 《红色娘子军》 >


不久后,国内掀起上山下乡运动。十五岁的陈佩斯还没完成北师大二附中的课业,就登上了军垦部队的新兵车,来到内蒙建设兵团修建黄河大堤。

在边疆干农活的日子很苦,陈佩斯天天吃不饱,非常想念北京的家。从苦难中走出的陈强,也在思考儿子的出路。北京唯一接受“出身不好”之人的地方就是文工团,而且每个月还有45斤粮票。

为了让儿子考上八一制片厂,陈强亲自辅导他念台词、吊嗓子、走台步。儿子考上之后,他还是不放心,经常躲在摄影机后头,偷看儿子表演,看到不对的地方就半路冲出来,告诉他应该怎么演。

起初陈强担心儿子那张家传的脸,只适合演反派角色,但经过反复思考,他让儿子专攻国内尚不成熟的喜剧领域:“老百姓太苦了,咱们需要为他们带来快乐。”

1979年,父子搭档出演政治风波后第一部国产喜剧《瞧这一家子》,深受观众喜爱。后来,他们又推出中国第一个喜剧系列电影“二子系列”。



< 《瞧这一家子》 >

那时陈佩斯住在制片厂,经常跑到招待所的公共电话亭给家里打电话。在排队时,他和一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聊了起来。那个小伙子的名字叫朱时茂。




搭档

八十年代初,陈佩斯和朱时茂总是混在一起,两人外表形成鲜明的对比。

朱时茂刚演了《牧马人》,是很多姑娘的梦中情人,收到一封又一封情书。陈佩斯则不修边幅,顶着一颗锃亮的大光头,一年四季踩着同一双布鞋。

两人吃饭的速度也不一样,朱时茂半碗面还没吃完,陈佩斯已经吸溜吸溜地吃完了两碗。之前上山下乡的生活,让他养成节俭和爱惜粮食的习惯。



< 《牧马人》 >

对于表演的追求,他们倒是出奇地一致。当时电影厂经常组织现场演出,歌手唱歌,相声演员说相声,电影演员只能诗朗诵。陈佩斯和朱时茂觉得没劲儿,一起琢磨能演什么新鲜玩意儿。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小品:“把平时训练演员的小品加工一下,搬上舞台,一定有人喜欢。”不久后他们捣腾出一个叫作《吃面条》的小品,谁看完都乐得不行。俩人凭此四处走穴,赚了不少钱。

1983年,春晚导演黄一鹤听说这个节目,派相声演员姜昆去找人。姜昆骑着自行车满城跑,终于找到陈佩斯和朱时茂,安排他们在体育宾馆试演节目。

演了40分钟,所有人都笑得前仰后伏,有个大师傅把衣服纽扣都笑崩了。演完后大家不放他们走,非要他们再演一个。陈佩斯和朱时茂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他们没有准备下一个小品,只好每人给大家献唱一首歌。陈佩斯唱了《我的太阳》,朱时茂唱了《外婆的澎湖湾》。

本以为大家反应这么好,上春晚没啥问题,谁知表演结束后,就传来了质疑声:“春节晚会上,让全国观众这么乐,合适吗?” 回到台里,两人又接到各种审查意见。

陈佩斯是个犟脾气:“老茂,咱干啥在这儿受罪呢?”朱时茂一寻思,不演也无妨,俩人就走了。姜昆知道后赶忙骑上自行车追他们,把哥俩好说歹说地劝回来。

大年三十春晚直播前半小时,领导还定不下来《吃面条》能不能上,毕竟小品从没出现在春晚舞台,怕捅出什么篓子。最后,导演黄一鹤心一横,对陈佩斯和朱时茂说:“你们上吧,犯了错误算我的。”

那是人们在黑白电视机里头一回看到小品。陈佩斯扮演的龙套演员陈小二,向朱时茂扮演的导演毛遂自荐,争取一个吃面条的角色。逼真的无实物表演,把观众逗得直乐,造就了那届春晚最成功的节目。



< 《吃面条》 >

陈佩斯演完很高兴:“它标志一个特别畸形、特别紧张的社会改型了。人们可以笑了。”




小品之王

《吃面条》之后,陈佩斯和朱时茂被全国观众认识了。

有一回朱时茂去公厕,听到一个小孩说:“你吃一碗吧?”另一个小孩说:“我吃饱了,你再吃一碗吧。”他恍然发觉小孩在模仿自己和陈佩斯。

不久后,二人延续《吃面条》的故事线,排演新小品《拍电影》,将其搬上1985年春晚舞台。节目很成功,“风湿性关节胃”成了新的流行词。

1986年,赵连甲和焦乃积写了《羊肉串》的剧本,邀请赵丽蓉和陈裕德出演,但他们怎么演都感觉不对,导演组想到搭档默契的陈佩斯和朱时茂,把他俩拉了过来。

朱时茂为了演好城管的角色,跑去工商市场观察管理人员。陈佩斯为了演好小贩的角色,跑到路边观摩小贩如何烤羊肉串。这个小品比《拍电影》反响还好,它不仅能逗乐观众,还能让观众笑完感受到一丝民间疾苦。

春晚后小孩们有了新的模仿素材,学起陈佩斯那充满孜然味的新疆腔调:“羊肉串,羊肉串,新疆的羊肉串嘞。”



< 《羊肉串》 >

观众的喜爱让他们越发投入到小品中。朱时茂每次上台前,会在后台跑上几圈,确保自己在台上拿出最饱满的激情。陈佩斯每次演完后,立刻想下一年要演什么。

他们在戏里是最好的搭档,在戏外成了最好的朋友,白天到街上观察市井生活,晚上回到屋里你一言我一语地对段子,彼此在一起的时间比和妻子在一起的时间还多。

相处得久了,朱时茂越发觉得陈佩斯抠门,常年不带钱包,吃饭都是朱时茂掏钱,也不买手机,需要时就借用朱时茂的。

有一回到东北演出一个月,朱时茂带了好几双袜子,陈佩斯只带了一双,还是露出脚指头的破袜子。他说:“我晚上洗洗,第二天就干了。”

还有一回去南宁演出,陈佩斯看上店里的小狗,跟朱时茂说:“我刚去逛了逛市场,那对小狗特别好,但老板硬是不降价,非要800块钱。”朱时茂听完立马去店里买回两只小狗,分给陈佩斯一只。

那时有一部很火的电视剧叫《神探亨特尔》。他们用剧里的名字给小狗起名,朱时茂那只叫亨特尔,陈佩斯那只叫麦考尔。

面对媒体提问,朱时茂自信地说:“你问陈佩斯,谁是他最好的朋友,他铁定说是我。”




出走央视

陈朱二人的表演和剧本越来越成熟,但在春晚这条路上,他们却遇到越来越多的坎儿。

1988年,排演《狗娃和黑妞》时,他们希望导演组能满足单机拍摄的要求:“这样小品可以不受时间空间的限制,喜剧效果会更好。”没有人理会他们。

1990年,陈佩斯希望在《主角与配角》中,让自己扮演的叛徒反串演党员。尽管他一再争取:“为了让老百姓快乐过年,小品不应该有太多负担。”还是遭到各种反对。后来在导演黄一鹤的力挺下,节目才勉强挤进春晚舞台。

1991年,《王爷与邮差》进行技术型舞台实验的想法未被采纳,剧本也迟迟无法通过审查。他们修改无数次,无数次被否定,只好暂时把剧目搁置。

1994年,他们干脆写了《大变活人》这个纯粹搞笑的作品。有人评价:“它粗略得根本不像是陈佩斯和朱时茂做的东西。”他们回应道:“我们知道你们会说这个层次很低。好极了,我们要的就是这个。我们就要做纯喜剧的东西,告诉你,让你笑,不是为了教育你。”

1998年,折腾好几年的《王爷与邮差》终于面世。明明彩排没有问题,直播时却出现许多失误。一会儿没有枪声的音效,一会儿没有万众欢腾的音效,影响了剧情的连贯性。更糟的是,朱时茂的话筒突然失灵,只能拼命靠近陈佩斯,蹭着他的话筒说话。节目结束后,他们失落极了。

陈佩斯说:“为了十几分钟的东西,要拿出半年时间反复磨,反复被审查,这是非常痛苦的过程,年年如是。一下十几年,等于一个人最好的时间都给了它,最后发现是个很不幸的结局。”



< 《大变活人》 >

隔年,他们发现市场上售卖自己的小品VCD,是央视下属电视总公司盗版的。不仅没给他们版权费,连知会一声都没有。

他们很生气,找那边的负责人理论,谁知那人说:“我就出了,怎么着?陈佩斯和朱时茂还不是我们捧起来的?”

他们一听更来气了。当初他们来春晚的时候,还没有小品这个栏目,是他们和其他小品演员,一步步把这个栏目做起来的,现在怎么反倒说是栏目把他们捧红的?


两人索性将其告上法庭:“他们随便对我们说NO,我们也对他们说一次NO。”





被“封杀”的日子

2002年法院作出判决,要求电视总公司停止侵权行为,在《中国电视报》上刊登致歉声明,并向陈朱二人支付著作权侵权赔偿金33万元。与此同时,他们基本失去央视有关的商业演出邀请,其他电视台也不再热捧他们。

有人说:“佩斯和老茂还是不聪明,为了33万的版权费得罪了这么大的电视台。看看金庸先生多会做人,一块钱就把《笑傲江湖》的版权卖了。”

陈佩斯回应:“那是我和老茂创作的作品,是我们用来养家糊口的,你家的存折被别人拿走了,你能忍吗?”

别人依旧不能理解他们,大多数人默许自己被侵权,甚至把它当作成人世界的游戏规则。

陈佩斯不以为然:“在一个有规矩的世界,我们才能活得更好。我们已经这样生活了几十年,难道还要继续烂下去吗?今天必须有人出来说,否则五十年后,一百年后,后人会愤怒。他们愤怒的不是强权,而是每一个对强权低头的人。我不想让后人嘲笑我。”



< 《警察与小偷》 >

多年后陈佩斯回忆这场官司:它就像老天爷给我的一个台阶,正好不想做春晚了。

十多年的时间消磨了他们对小品的热情。离开央视之后,两人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朱时茂下海经商,陈佩斯导演话剧。

拍第一部话剧《托儿》时,陈佩斯几乎把全部身家砸了进去,为了筹集更多资金,还接拍了一贯看不上的商业广告。如果失败,他将血本无归,于是铆足了劲要拍出个好作品。

排演的日子,他成夜成夜地睡不着,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也在背台词和走位,体重掉了好多斤,胡子都给熬白了。

上映日期临近,他每天都紧张得心脏砰砰直跳,晚上要吃大量安眠药才能入睡,白天要猛灌一杯浓茶提起精神。

开启全国巡演才发现,很多小地方的剧场设备很差。表演前,他亲自带着大伙儿赶走闲散人员,清扫剧场的粪便和垃圾。表演时,他还得跟观众立规矩,很多人不知道看话剧要保持安静、不能随意走动。

编剧史航说:陈佩斯是建立话剧市场,尤其二三线城市的话剧市场,苦劳最大的人。



< 《托儿》 >

为了让话剧卖得更好,陈佩斯请老友朱时茂来捧场。

朱时茂答应演三十场,后来拼命演到三十三场,感觉身体吃不消了。他说:我是一个喜欢放松的人,佩斯是一个有追求的人,这一点我真的很佩服他。





独自前行

《托儿》市场反响不错,陈佩斯又继续做了《亲戚朋友好算账》《日出》《阳台》等舞台剧,忙得不得了。

朱时茂见到陈佩斯的次数越来越少。偶尔见面时,他发现陈佩斯好像一点儿没变,还穿着二十多年前那样的老布鞋。陈佩斯说:“原来7块,现在12块了。”

朱时茂送他一副高尔夫球,跟他开玩笑:“咱们同岁,你现在看起来像六十岁老头,我还像二十岁小伙儿呢。你要记得运动,不要把它摆在那儿当文物。”



有人问陈佩斯:“为什么这么辛苦地做话剧,像当年那样走穴不是能赚更多吗?他说:“挣了钱干啥呀?”对方说:“买房呀。”他说:“买了房干啥呀?”对方说:“买车呀。”

他顿了顿,接着说:“多贵的车子,它也是四个轱辘,多贵的房子,我最终还是睡在一张床上。前阵子我买了一张很贵的床,睡得我腰疼,医生建议我不要睡那张床。幸亏当初装修的时候留了一个小炕,还是那硬板适合我。”

陈佩斯之所以做话剧,是因为想要钻研喜剧艺术。十多分钟的小品局限太多,话剧是一片更好的试验田。他从中外舞台的戏剧源头,研究各种理论和大师作品,再结合当下的大环境,打磨出属于自己的作品,又开创了大道文化喜剧训练营,培养优秀的青年喜剧演员,儿子陈大愚也加入其中。

只不过午夜梦回之时,他会感到一丝孤独:“就像一百多年前,闯关东的人到了黑土地上,占了这么辽阔的地,我一个人种不过来。这片土地太辽阔了,但从者寥寥。没有竞争的对手,使我很寂寞。





陈强之死

2000年,姜文找八十二岁的陈强出演《鬼子来了》里“一刀刘”的角色。

当时陈强的身体已经不太好,要老伴儿陪着一起去片场,但他在片里完成了浇冷水、骑毛驴、耍大刀、翻跟头的戏份,坚持不使用替身。



< 《鬼子来了》 >

2008年,陈强开始出现失忆的症状。奇怪的是,他把早年遭遇的人身侮辱、皮肉之苦全忘了,而高兴的事情基本记得。

陈佩斯把他安顿在北京郊区一座带有花园的宅子里。为了让父亲轮椅出行方便,他特意请人在花园里安了一个木制栈道,还在院子里种满了父亲最喜爱的海棠树。

2011年,陈佩斯的新话剧《雷人晚餐》在北京世纪剧院首演。93岁的陈强拉着老友于洋,去现场为儿子捧场。他看不清舞台,也听不清台词,但依然打心底为儿子高兴。以前别人叫陈佩斯“陈强的儿子”,如今管陈强叫“陈佩斯的父亲”,儿子出息了。

陈佩斯仍然会和父亲探讨喜剧艺术,哪怕他觉得父亲已经听不懂了。有一天,他和父亲说自己在研究人类的笑行为,以为父亲不会有什么回应,谁知父亲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你能想到这些真是太好了。”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窝被戳了一下,原来父亲即使到了这个时候,依旧惦念着喜剧,惦念着自己。


2012年,陈强病情急剧恶化,常因肺炎和肾衰而高烧,陈佩斯停下手头的工作,在家伺候老人的起居。

后来陈强住院,他便跑到医院,亲自帮父亲端屎端尿。这时候他再和父亲说喜剧的心得,父亲已经无法开口交谈了。为了给儿子回应,他微弱地握了握手。朱时茂来医院看望陈强,给他塞了一万块钱。

2012年6月26日,陈强去世。陈佩斯说:“他走得非常安详,非常平静。这是白喜事。”陈佩斯和张国立等人把陈强的遗体抬入冰柜,朱时茂也到陈强家中致哀。很多人说:“上帝想看电影了,所以把陈老爷子带走了。”


陈佩斯年纪渐长,外貌和父亲越来越像,有时照着镜子,一晃神似乎又看到了老父亲。

许多年过去,他依然记得父亲跟他说过:“老百姓太苦了,咱们需要为他们带来快乐。”

别人问陈佩斯:“你还要搞多少年喜剧?”他说:“那就看老天爷赏我多少年。”





无法回去的春晚

不演小品的这些年,陈佩斯和朱时茂已经很少看春晚了。

2013年,央视春晚导演哈文邀请他们回来演出,他们一口回绝。哈文不放弃,又找他们说:“你们不演,坐着看也成。”他们没答应:“不演戏光坐着,会被观众骂的。”

这一年,早已名声大噪的郭德纲第一次上春晚,很多网友却觉得不好笑。陈佩斯分析:“相声有相声的属性,相声来源于市井,春晚是个体面的大型晚会,把市井文化放上去不合适,不说他们,我的也一样。”

2014年,央视春晚导演冯小刚再次邀请陈朱二人出山,他们又拒绝了。朱时茂说:“很难超越过去,我担心一世英名毁在一次春晚上。或许七老八十的时候,我们会来一个收官之作。”陈佩斯说:“没有好本子是一个原因,更多原因是无法三言两语说清楚的。”

大家没想到,这年他们在另一个地方实现了“合体”——朱时茂儿子朱青阳导演处女作《谍·莲花》。那天,老茂给陈佩斯打电话,陈佩斯二话不说就答应客串。挂了电话,老伴儿问他演的是什么角色,他才想起来忘记问了。



< 《谍·莲花》 > 2020年,在北京台春晚上出现了一次特别表演。

陈大愚与朱青阳将父辈的经典之作《吃面条》,重新演绎成《老面新吃》。

台下的陈佩斯和朱时茂看得乐开了花,眼角不由得泛出一丝泪光。三十六年前,他们也是这般年纪,也是第一次登上春晚的舞台。

朱时茂说:“盛满!盛满!你这个角色吃面要吃整碗。”陈佩斯捧着溜圆的肚子,打着饱嗝儿:“哎呦导演,我实在是撑得不行了……”


部分参考资料:
[1]、《喜剧之王:陈佩斯》,鲁豫有约
[2]、《陈佩斯:三代喜剧人》,杨澜访谈录
[3]、《陈强:活在观众心中的“坏人典型”》,中华儿女
[4]、《陈佩斯:我对名誉没有期待》,易见
[5]、《一个陈佩斯》,三联生活周刊
[6]、《我和陈佩斯应该有个收官之作》,封面故事
[7]、《陈强:世间最好的“坏老头儿”》,人民艺术家杂志
[8]、《陈佩斯朱时茂:台上默契台下友谊深厚》,鲁豫有约
[9]、《朱时茂专访》,名人面对面
[10]、《朱时茂父与子》,杨澜访谈
[11]、《不平凡的人生经历——陈佩斯》,杨澜访谈
[12]、《陈佩斯:喜剧的尊严》,杨澜访谈
[13]、《陈佩斯和他的往事》,老友记
[14]、《陈佩斯话剧十年好友聚会》,大戏看北京

-END-作者 | 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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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德纲和曹云金到底谁更对不起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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叉少:吴清源、聂卫平与柯洁:天才无法全身而退PS:
哈喽~大家好,我是叉少。往事叉烧,专注于发掘旧时光中的闪光时刻。这里写的都是跟时间有关的故事。时光是个魔术师,当年看似无关紧要的事,却在冥冥之中决定着历史和人生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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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ichuan 发表于 2023-8-10 19:25:22|来自:中国 | 显示全部楼层
版权官司不是因,他跟他爹一样,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陈强年轻时狠不满意某些人的作风,然后……………
好演员、好人、好同志--挚友追忆表演艺术家陈强(组图)-新闻频道-手机搜狐陈佩斯看不惯中央台某些人,“打击报复”题主听说过吗?

陈是“沛蝤派”人士,有历史问题的。

陈与中央台早就和解了,2008年汶川地震与朱时茂出席赈灾捐款晚会,二人上台捐款。
赈灾义演 毛阿敏、陈佩斯重现央视舞台(图)
优酷视频
zxdxzh 发表于 2023-8-10 19:26:21|来自:中国 | 显示全部楼层
世纪大和解?21年后陈佩斯回归央视,曾因赢了官司被封杀

2020年是个特殊的年份,有太多的活久见。比如前阵子天涯四美的严屹宽和乔振宇的合作,再比如今天要说的陈佩斯与央视的世纪大和解。
10月26日11点,名为春晚的微博账号发文宣布,陈佩斯将担任央视节目《金牌喜剧班》的金牌导师,并放出了一张海报。
10分钟后,这个账号再次发文:首席金牌导师陈佩斯期待与你一起,笑过这个冬季。并配上了陈佩斯的官宣视频。




众所周知,春晚的微博就是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的官方账号,既然官方公布了消息,陈佩斯本人也配合拍了海报和视频,就代表着双方是真的和解了。
作为中国小品界的半壁江山,陈佩斯和朱时茂在央视春晚这个舞台上,给观众们贡献了无数的欢乐。他们在春晚上大放异彩的时候,赵本山还没有成名。
《吃面条》、《警察与小偷》、《胡椒面》、《主角与配角》等作品,即使隔了这么多年,再看时依然会被视为经典。
陈佩斯在《吃面条》中的无实物表演更是被誉为教科书级的演技,至今仍是很多观众津津乐道的名场面。




然而,21年前的那场官司,却让他们和央视恩断义绝,从此观众们再也没有在春晚上见过他们。
关于这段纠葛的传闻,大部分都以为陈佩斯只是因为被侵权,是因为遭遇了经济损失,所以愤而上告央视。
其实这段官司背后真正的原因,只是一个创作者对作品主权的宣示,以及对侵权者无理态度的愤怒。
1998年,在春晚上表演完《王爷和邮差》之后,陈佩斯和朱时茂便告别了春晚舞台。
从1984年开始,他们虽然不是每年都能登上春晚,但每一次表演都会被奉为经典,他们的离开,可谓是观众的莫大损失。




告别的原因,是因为陈佩斯忍受不了当时的环境。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创作的氛围,里面的人都是爷,他们谁都惹不起。
别看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你也惹不起,因为你不知道他是哪条线上的。各个部门之间不是想着如何把事情做好,而是互相掣肘。
与此同时,他提出的让小品效果更好的拍摄建议,一次次被驳回。不仅如此,导演组还将《警察与小偷》中一段非常精彩的过场戏给删了。
陈佩斯在接受采访的时候,曾经无奈地说:无论你说多少次这样会更好,他们就是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




极度痛苦的陈佩斯在深思之后,劝说朱时茂和自己一起退出了春晚了。此时的他们没有想到,更大的矛盾还在后面。
离开央视舞台后,陈佩斯将全部的精力都投注到自己的公司上。早在1991年,他就成立了一家影视公司。
作为著名表演艺术家陈强的儿子,陈佩斯在成为小品演员之前就已经在演电影了,而且成绩还很不错。
《瞧这一家子》是他和父亲共同出演的作品,该片获得了文化部优秀影片奖,随后他个人出演的《法庭内外》也获得了同样的奖项。




1988年,陈佩斯凭借《少爷的磨难》和《京都球侠》一举拿下百花奖的最佳男主角和最佳男配角奖。
开始经营公司之后,陈佩斯公司倒是出品了几部叫好又叫座的影片,但公司却一直在赔钱。因为当时的电影市场上,存在着严重的票房瞒报事件。
在那个科技落后的年代,所有电影院的场次排映等情况,只有到了实地才能得知。播了100场,但电影院和片方可能只报40场,剩下60场的利润他们就可以自己独享了。
而且这报上来的40场,他们还会扣留三分之一。陈佩斯当时还专门派人去外地核实过票房,但这种做法只能杯水车薪,根本改变不了整个大环境。




为了保证公司的正常运营,陈佩斯只能不停地接商演,以一人之力来养活整个公司。
有一天,他出门的时候看见一个音像店正在播放自己的小品,很多人围在那里看,陈佩斯也过去了,也跟着大家一起哈哈大笑。
但当发现店老板开始招呼大家买光盘的时候,他不淡定了,因为他以为老板在卖盗版,这是他不允许的。
可当老板把封底给他看时,他赫然看到上面印着中国国际电视总公司的名字,而这个公司是央视全额投资的国有独资公司。




他知道,自己再一次被侵权了,而且这一次性质更恶劣。1994年的时候,央视就曾经没有打招呼,直接把陈佩斯和朱时茂的小品出版售卖。
经过交涉之后,对方跟他们道了歉,并保证下次如果需要出版时,一定会跟他们商量。然而这一次,央视擅自出版了他们的8个小品,却连招呼都没打。
更可气的是,当他安排律师去交涉的时候,对方很嚣张地回应“我就是出了,怎么着吧?”。




这种态度让陈佩斯忍无可忍,于是他和朱时茂一起将央视告上了法庭。做出这个决定其实并不容易,因为央视的地位对演员们意味着什么,不说大家也都知道。
再加上当时的市场环境就是这样,侵权的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有时候他们在演出的时候,摄像机就架起来了,当陈佩斯问你们是哪里来的,为什么要录像时。
对方理直气壮地表示,我们是电视台的,我们自己要录的。一些小的电视台,主要的盈利方式甚至都是通过这种公开的盗录来维持的。
这种事情创作者们当然不乐意,但是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什么人提出抗议。




连小电视台都没人追究,可想而知陈佩斯和朱时茂决定告央视的时候,压力会有多大。
但陈佩斯觉得,做事情得有规矩,他说我不能让我的子孙后代在五十年后、一百年后看到自己的祖先是这么生存的。
他们会感到愤怒,愤怒的不是强权,而是接受强权压迫的每一个人,他们会为我感到丢脸。
因此每一次遭遇侵权时,陈佩斯都会坚决说不,发现被录像,他一定要制止,否则就不演了。
主持人杨澜曾经问他,你们不演了,但观众已经花了钱买了票了,你们这样对得起观众吗?




陈佩斯回答:对不起啊。但不是我对不起,而是主办方对不起。我们在演出之前已经白纸黑字写清楚了不能录像,是他们违反了协议。
他认为,不管是电视台录了在电视上免费播,还是拿去卖钱,都等于偷。因为这个,他曾经遭受了很多非议,但他坚持认为自己没错。
状告央视也是一样,他不想对这种行为妥协。一直以来都是央视对他们说NO,他也想向央视说一次。
更何况,央视一直以来对他的漠视,真正地激怒了他,因此他义无反顾地坚持要维权。




案件审理了一年的时间,2000年12月6日,他们胜诉了。判决裁定中国国际电视总公司需在10日内,向陈佩斯和朱时茂赔偿333293元。
虽然赢了官司,但陈佩斯和朱时茂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他们被央视封杀了。但对于这个结果,陈佩斯表示自己不会后悔。
不过随着时间的流逝和中国人版权意识的加强,这种现象有了好转,而陈佩斯和央视的关系也有了破冰的迹象。
2015年1月27日,陈佩斯自导自演的电视剧《好大一个家》登陆央视,也算是为和解开启了前奏。




今天,春晚官微的正式官宣,算是央视和陈佩斯真正意义上的和解。作为喜剧的一个重要品类,小品的魅力不可谓不大。
如今小品演员的青黄不接也是目前最大的难题,在这种背景之下,央视出品了《金牌喜剧班》,也算是喜剧市场的福音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请了陈佩斯呢?如果朱时茂也能来就好了。另外,既然已经和解了,陈佩斯和朱时茂是不是也可以上春晚了?
不知道2021年的春晚,来不来得及?




——END——
作者:钱小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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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j2687480 发表于 2023-8-10 19:26:50|来自:中国 | 显示全部楼层
“封杀”对于艺人来说似乎是道生死符,撑得过去的,就过去了,等待着下东家的青睐。撑不过去的,就变成顺流而下的浮萍,到下游后,连尸体都搜寻不到。

而让艺人遭受“封杀”的缘由也不外乎那么几个:黄赌毒和版权纠纷。

1999年,陈佩斯和老搭档朱时茂把中国国际电视总公司告上了法庭,缘由是中国国际电视总公司在未经著作权人许可的情况下,在出版发行的VCD光盘中使用了陈佩斯和朱时茂在历届春节晚会上表演的《吃面条》《拍电影》《警察与小偷》等8个小品。


陈佩斯和朱时茂由此向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提起诉讼。他们认为,中国国际电视总公司侵犯了其著作权、表演权、获得报酬权等,要求赔礼道歉,并赔偿166万余元。

2000年12月6日,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判决中国国际电视总公司的行为构成侵权,判决被告立即停止侵权,登报道歉,并赔偿二人经济损失333293元。

此后,陈佩斯和朱时茂再未登上过春晚的舞台。



不仅如此,此事一经媒体报道,引发了“央视封杀连锁反应”,直接导致他和央视矛盾激化,陈佩斯被推到风口浪尖上,几乎一夜之间,许多演出单位和各大电视台不再追捧他,他再也没有接到与广电系统有关的演出邀请。

被央视封杀后的陈佩斯被各地媒体谣传,有人说他上山种树了,有人说他公司倒闭了,但2001年话剧《托儿》的大卖给媒体及大众一记重拳。

陈佩斯在较早前的采访中曾经调侃:
如果大家在电视上看到我开始做广告了,说明我缺钱了。
而广告的报酬则全部用来排演话剧。被央视封杀后,陈佩斯将重心放到话剧这门表演艺术上。当时靠广告和走穴筹措30万来排演第一部舞台喜剧《托儿》。这部话剧在全国各地连续演出达120场,票房近4000万元,创造了当今话剧界无法超越的神话。

事实证明,陈佩斯被央视封杀后还能笑,而且比以前笑得更好。

之前在与央视的合作中,双方就有诸多意见不合。尤其是陈佩斯与后来的春晚导演在表演形式的看法上相差甚远。最早是1988年的《狗娃与黑妞》,陈佩斯曾和央视春晚的导演说过要求单机拍摄,运用电影蒙太奇的手段,这样小品就可以不受时间空间的限制,喜剧量会更大,结果没人响应。



后来到了《警察与小偷》陈佩斯又提出这样的要求,其实那时已经有电视墙了,单机拍摄营造的气氛更好,结果还是被导演组删去前面特别精彩的一段过场戏。观众看到这样的小品不满意,连陈佩斯自己也不满意。
经他们一弄,我们的创作至少缩水50%。一年一年的,这时我们提出的意见总是遭到春晚的拒绝,所以矛盾就变成针锋相对了。


1998年,在排练现场,他要求导演在小品中使用高科技魔术和电影蒙太奇手法,但导演没同意。为此,陈佩斯以“观念存在冲突”为由,说服朱时茂,两人决定不参加1999年春节联欢晚会。

与央视正式决裂的陈佩斯终于可以不看人眼色,他曾经有过这样一个比喻,
春晚是艘航空母舰,豪华、气派,但你要听从船长、大副、水手长等等每个人的命令;而我现在做的事就像一叶扁舟,虽然小,但却自由快活。
将工作重点转移到话剧后,尽管物质条件不如之前,但陈佩斯有了更多的时间钻研喜剧理论。2001年的《托儿》大获成功,2004年的《阳台》也被上海戏剧学院编入教材。2015年《戏台》不仅“名利双收”,更在今年初开始第三轮巡演。由陈佩斯开创的大道喜剧班更是培养了一批又一批的喜剧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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