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震与马家军交手，提醒道：青马胆大骁勇，实非夸大之词

作者：武陟东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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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7年3月，胡宗南部占领延安，不料他得到的是一座空城。
之后的青化砭、羊马河、蟠龙三战，蒋军在我军的打击下，损失了三个旅。
西野三战三捷，士气高昂。
彭总决定西出陇东，一鼓作气，吃掉盘踞在那里的马家军。
彭总经过一番思索，把矛头对准了驻扎在庆阳、合水、西华池的骑8旅，这支部队隶属于臭名昭著的马步芳82师，跟西路军有着血海深仇。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现在已经刚好十年。

【彭总在作战动员大会上】
对此，主席表示支持，他在回电中说：“向陇东出动……计划甚好。”。
1947年5月21日，西野自安塞西进，剑指马家军。
西野兵分三路，其中1纵在右路；新4旅为中路；2纵及教导旅在左路。
合水、庆阳、宁县一带，可不是只有马家军骑8旅。
马步芳82师直属队工兵营、通讯营、山炮营、辎重连、卫士大队、特务营驻在西峰一带。
除此之外，甘肃保安步兵第二团还驻在合水，成鼎立之势。

【敌兵力部署示意】
青海马家军以彪悍出名，他们在蒋军整48旅被我军击溃后进驻陇东，采取游击战术，用了短短半个月时间，将活动在这里的我游击武装、武工队等地方部队，压缩到了子午岭山区。
整82师的师长，马步芳的独生儿子马继援得意非凡，在庆功宴上当着众将和记者的面，大叫“敌军不过如此”。
他没想到，西野左路军2纵在王震指挥下，在5月28日直逼合水。
王震决定，以王牌359旅攻击合水，独4旅与教导旅则在合水正南，负责打援。
但部队刚过子午岭，就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在距离合水城约20余里的罗儿塬蒿草铺附近，教导旅第1团前锋尖刀排与一伙骑兵相遇，这些人是青马的散兵游勇。
由于事发突然，尖刀排猝不及防，短暂激战后，一名侦察员被青马骑兵掳去。
教导旅第1团的干部急了，万一侦察员经不住敌人严刑拷打，就可能会暴露整个部队的行动计划，那样敌人就会有所防备，仗就难打了。
当务之急，就是围攻罗儿塬，把被俘的侦察员给夺回来。

【罗儿塬地貌】
不曾想，这一决定，改变了战斗进程。
罗儿塬地形复杂，四面全是悬崖陡壁，易守难攻。
1团到那里一看地形，倒吸一口冷气，但既然到了，必须硬着头皮去打。
交战之后，伤亡很大，只得停止进攻，前往上级指定的位置。
如此一来，我军的行踪便暴露了。
当日下午3点，驻防合水的敌人骑8旅重兵器营营长马生智慌了神。
他立即将距离5公里之外的弹药库打开，将大量弹药运往合水县城。
马生智还下令，全城军民动员，24小时不间断巡逻，不许任何人进出城池。
除此之外，他还向驻扎在西峰的整82师师部发电求援：“合水东山一带出现敌军，他们来者不善，意在合水。”
合水，是一座古城，位于甘肃省的最东部。
合水在秦汉就是战略要地，城墙坚固。
它的地势也非常险要，城垣北面紧靠大山，其余的几面河流环绕。
青马整编82师进驻陇东时，整骑8旅重兵器营在此驻防。
听名字就有点吓人，它的战斗力也确实不俗。
该营下辖整骑8旅旅直属骑炮连、战防炮连、重机枪连，外加一个通讯排，总兵力1000余人。
除了重武器，该营还有马匹一千一百多。
除此之外，甘肃省步兵保安第2团李鸿轩部也在县城驻防。
这个保安团战斗力很差，当地散兵游勇组成，属于乌合之众，兵力也只有300人。

【马家军资料照】
虽然保安团战斗力很菜，但是重兵器不少，弹药充足，善于防守，马继援对此高枕无忧。
所以接到马生智求援，他答应说“马上增援”，但满不在乎，并未采取行动。
5月28日下午2时，西野左路军前锋教导旅与青马警戒部队爆发战斗。
马生智看出我军训练有素，感到不妙，在下午5时给马继援发报：“马军长，这支敌军战斗力很强，我怕发生意外。”
马继援这才给骑8旅旅长马步銮发报：“密切观察敌军动向，随时准备投入战斗，不得有误。”
当晚，马继援再次接到马生智营长的求救电报：敌军大部队潮水般涌来，来者为王震的359旅和独立第4旅，他们来势汹汹，志在必得，我怕难守……
马继援刚放下电文，马生智又一份急电来了：“敌人兵力太多，速来增援，十万火急！”
马继援明白，下属真的遇到麻烦了，急令马步銮增援。

【马步芳之子马继援】
但是，援军到了距离县城15公里的赤城，遇到了打援的教导旅，无法前进。
不得已，马步銮只好绕道庆阳赶往合水，可是在半道上又遭遇我军伏击。
激战4个小时后，马部被击溃，马步銮不敢恋战，逃回庆阳，蜷缩起来。
任凭马继援如何催促，再也没有出兵救援。
马继援急了，只好让82师副师长马全义亲自出马，率领卫士大队，和驻西峰镇的骑8旅2团合兵一处，向合水急驰。
然而这时候，我军刚好击溃了马继銮，在距离县城10公里处以逸待劳，进行阻击，双方激烈交火，进入胶着状态。
马全义急得浑身冒汗，却不能在前进一步。
再说359旅，在旅长郭鹏指挥下，和独4旅第12团联手对合水城发起了进攻。

【合水城旧照】
其中359旅第717团从合水西北进攻；718团和独4旅第12团从合水东进攻。
359旅第719团作为攻城部队的预备队，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1947年5月28日凌晨4点，总攻开始，但是进展并不顺利。
在敌人密集火力阻击下，717团官兵虽然斗志旺盛，作战勇敢，但始终被敌人火力压制，无法靠近城墙。
郭鹏心急如焚，拿着望远镜不停观察，寻找突破口。
第二天（29日）早上，他找到了攻城的关键点。
这个关键点，就是地处合水城池北部偏西方向的瓮城。
敌人在上面布置了迫击炮、战防炮和重机枪等重武器，周围攻城我军都在其杀伤范围内。
它远远高于城墙，不拿下它，根本无法扭转战局。
但在当时，717团已经付出了很大的牺牲，郭鹏只得将预备队719团也拉了上来，投入到战斗中，主攻瓮城。
这时候，359旅718团和独4旅12团仍然在顽强进攻，他们在几个小时后（29日中午10时），分别占领了合水东部和南部的几个高地。
郭鹏的心情有所舒缓，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郭鹏（右）】
下午3时许，718团杀入合水东关，守军锐气大减，退入城垣在第二道防线负隅顽抗，双方开始了激烈的巷战。
与此同时，719团经过紧张、细致的准备，开始了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下午4时许，719团从西北越过城垣，经过激烈战斗，杀出一条血路，来到城垣下。
这时候，敌人显然有点力不从心，火力越来越弱，出现了崩盘的迹象。
眼看就要攻入城内，全团一片欢呼。
就在这时候，他们的背后响起了激烈的枪声。
难道是援军到了吗？可是并不像，因为子弹打在战士们的身后。
郭鹏旅长这时候在指挥战斗，听到枪响之后一怔：援军不是被阻击了吗？背后的敌人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原来，敌营长马生智爱看《三国演义》，懂点兵法。他驻守合水城之后，抢修了一条暗道，总长有2公里，直通西北方向的城外。
719团攻势凌厉，眼看就要杀进城去，马生智派了两个排，带了16挺轻机枪。
出城之后，他们在土坡上架起机枪，向我军疯狂扫射。
其实他们带的子弹不多，打不了多久，子弹就没了。
然而他们的火力凶猛，让郭鹏以为敌人援军到了，赶紧下令撤军。
这时候，马继援已经派出了100旅，前往救援合水。
郭鹏撤出的时候，100旅已经赶到距离合水只有5公里的板桥。
如果这时候359旅不撤走，又没有占领合水，恐怕难以全身而退。
此战，359旅和独4旅投入兵力6000人左右，敌人守军1000人，但我军未实现既定目标，伤亡达800余人。其中旅长郭鹏、717团团长何家严负伤。此外，教导旅1团团长罗少伟、副团长熊光焰，2团政委关盛志也不同程度负伤。
718团的情况也不乐观，团长周逵、副团长史有和，以及副政委温忠学和政治主任李国清等多位指战员负伤。
王震痛心地说：从我参加革命以来，经历过数百次大小战斗，这些仗有胜也有负。包括长征和南下北返，都没有打过这样窝囊的仗。
1947年5月31日，王震给西野野司发报：“攻马我犯严重错误，损失严重。青马如此顽强，出我意外。请罗（教导旅旅长罗元发）、饶（教导旅政委饶正锡）立即收手，勿与马家军交火。”
6月1日，王震再次发报向彭总表示检讨说：“此次战役方针应该说是正确的，然而合水攻城打援全都失利，影响整个战役的进程，我有责任。”“不过，青马作战英勇，善射能战，且行动迅速，胆大骁勇，实非夸大之词。”

【王震将军】
合水之战后，马步芳欣喜若狂，派出歌舞团前往合水进行慰劳。
他还致电儿子马继援，要组成演讲团，到各地举行报告会，推广合水保卫战经验。
在8月中旬的子午岭战斗中，马继援率领的马家军跟王世泰的4纵交手，捡了一点便宜，这让马家军更加狂妄。
上帝让他灭亡，先要让他疯狂，马家军距离灭亡越来越近了！
参考资料：
1，《西北马家军》，王玉贵编著，古籍出版社
2，《血祭马家军》，西尔枭著，国际文化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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