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影
正如昆德拉在《巴黎评论》作家访谈中所说,《告别圆舞曲》的中心是“父权”。女人蜂拥来到温泉小镇是为了治疗不孕症,女人的身体是被观看的物件,创造新身体的容器。《芭芭雅嘎》中的三个老妇人对生育却毫无兴趣,谢克先生售卖“蜕变”的迷雾,沉迷“商业相容”,而她们则希望与日渐衰朽的身体融洽相处,悉心照料它,与它和解。 这不是乌格雷西奇第一次透过女性主义的棱镜审视文学作品的父权特质。1983年,她的短篇集《生活是一个童话》(Život je bajka)出版,其中一篇《暖面包上的热狗》(Hrenovka u vrućem pecivu)便是对果戈理的名篇《鼻子》不失敬意的戏仿。《鼻子》里丢失鼻子的八等文官科瓦辽夫变成了《热狗》中丢失了阳具的作家马托·科瓦利奇。他的阳具失而复得之后却一直挺立着无法复原——类似的设置在《芭芭雅嘎》中,却带上了不一样的色彩。
此外,如《芭芭雅嘎》第三部分“鼻子”一节中阿芭所说,精神分析中,鼻子正是阳具(phallus)的象征[长而尖的鼻子恰是芭芭雅嘎最显著的外貌特征之一,阿芭借此论证芭芭雅嘎结合了女性和男性符号,是一个阳具母亲(phallic mother)],《热狗》中的热狗夹的香肠也是,《告别圆舞曲》的温泉小镇上,也出现了一群小孩子,都长着斯克雷塔医生那标志性的大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