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兴沈园记——绍兴行之二

从鲁迅故里出来，过马路，向东步行约百米，见“乌篷船码头”旁伫立一石碑，刻着“沈园”，过小桥进入园内。
沈园，是南宋诗人陆游写《钗头凤》之地。攻略上提醒，来沈园一定要看一堵用宋朝旧砖新砌成的照壁，壁上面刻了陆游回忆唐婉《钗头凤》的手迹，我便拿着导游图向钗头凤碑寻去......

《钗头凤》的故事，是陆游生活中的悲剧。二十岁的陆游和表妹唐琬结为伴侣，伉俪情深，但不幸唐琬为陆母所不喜，逼迫孝顺儿子休妻，两人不忍分离。
转眼十余年，唐琬巳改嫁后夫赵士程，陆游也另娶王氏。春日，陆游在沈园，却意外地遇见唐琬及其改嫁后的丈夫赵士程。两人刻骨铭心的情缘始终在情感世界的最深处。陆游打算黯然离去，唐琬征得赵士程同意，差人送去酒菜致意。陆游触景伤情，不胜悲痛，奋笔题下《钗头凤》这首千古绝唱：
“红酥手，黄籘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唐琬见之，感慨万千，一病不起，终因郁郁而终！病中，唐琬提笔和《钗头凤·世情薄》词一厥。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乾，泪痕残，欲笺心事，独倚斜栏。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四十多年后，陆游已七十五岁了，唐琬去世四十年。这更深沉地触动了他的隐痛，他旧地重游，又写了两首很哀惋的七绝，题目就叫《沈园》：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飞绵，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陆游晚年，每年春上必往沈园凭吊唐琬，后来就一直住在沈园附近。这就是《钗头凤》的故事，给世人留下很动人的一幕悲剧。

沈园，又名沈氏园。至今已有800多年的历史。沈园最初是南宋时一位沈姓富商的私家花园，所以称为“沈氏园”。是绍兴古典园林中唯一保存至今的宋代园林。

我在沈园中穿梭，在石碑坊停留了很长时间，看来往的游人，北方口音的较多，似乎觉得他们来沈园好像不是为了欣赏古典园林，而是来感受当年陆游和唐琬的爱情故事。这也许就是古典园林中的人文魅力。

沈园颇具宋代园林特色。江南的园林，一般为明清时期较多，宋代园林极少，绍兴沈园便是。一处私人花园，经历如此岁月沧桑，至今仍得以流芳，全因为一个千年不老的故事，一首《钗头凤》。园中孤鹤轩、冷翠亭、六朝井亭、半壁亭、双桂堂、景观，依据历史面貌或沈园文化内涵所需要，被有序地分布在沈园内。

断云石，在沈园入口处，陆游曾写过诗句“断云幽梦事茫茫”，“断云”谐音“断缘”，此石中间断开，但依依不愿分离，向人们诉说陆游和唐琬的爱情悲剧，点明沈园的主题。

六朝井亭是沈园悠久历史的实物见证。亭内有古井一口，此井亭中间可以望到天空，使人们从中体现向往婚姻光明自由的愿望。

孤鹤轩亦称“孤鹤哀鸣”处，是陆放翁的自喻。爱国诗人陆游因南宋朝廷昏庸，壮志难以实现，发出孤鹤的哀鸣，以孤鹤自喻，隐喻诗人在人生中痛失伴侣，事业上报国无门、屡遭贬职的坎坷一生。

“沈氏园”，目前是国家5A级景区。郭沫若先生1962年游历沈园，曾作《钗头凤》描写园中的景象。沈园门额“沈氏园”三字即为郭沫若1962年所题。

郭沫若先生1962年游历沈园后，写了一篇《访沈园》游记，“我所看到的沈园是一片田圃，有一家旧了的平常院落，……上面写着（陆游纪念室）字样。”如今，我来到了这地方，已完全改变了面貌。

陆游纪念馆、经历了岁月沧桑，至今仍得以流芳。务观堂是陆游纪念馆的一部分，馆内展出大量手迹、照片、画幅、善本、托拓片、实物模型等，反映了陆游爱国忧民和作为一代文豪的辉煌成就。

陆游（1125-1210），南宋的爱国诗人，字务观，号放翁，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人。陆游一生处在民族矛盾异常尖锐的时代。
陆游的诗，笔力雄健，是时代的镜子，享有“一代诗史”之誉，在中国文学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对文坛产生过深刻的影响。

陆游纪念馆外面的树林中，展示了陆游零乱的遗墨。把陆游生前的手迹抽象排列，象征着历史对诗人一生的概括评价。
在一片片历史的横断面中，真切感受到诗人一生高昂的爱国热情和凄婉的爱情经历，这是真实的历史，给后人提供了历史参照。

沈园是绍兴历代众多古典园林中唯一保存至今的宋式园林。东苑是“园中之园”，尽显江南造园特色。

沈园之内建筑不多，均以水为景观主题，满地绿荫，挖池堆山，栽松古木，临池造轩，极为古朴，营造出咫尺山林的意境。

园内的葫芦池，在水面周围布置假山、游廊等,增添了游园情致和乐趣。

公元1208年，84岁的陆游最后一次游沈园，并作了此诗：“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陆游一生留下了大量的诗篇，但在同一地点写下如此众多诗篇的并不多见。

人们现在到沈园，除欣赏古典园林之外，更多的是去那里感受人世间的美好爱情，沈园实际上已经成了绍兴的爱情主题公园。
陆游有知，倘若如今再到沈园来，他不会伤心落泪，更会引吭高歌，看到那唐琬的影子，象飞鸿一样，在空中飞翔。

绍兴名人辈出，爱国诗人陆游即是杰出代表。
陆游一生创作宏富，其中爱国爱乡之作颇多，是我国文学宝库中的璀璨明珠，弥足珍贵。陆游又是一位杰出的历史人物，是东方民族不朽之星，属于全人类。
文/摄影 国强
2024年5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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