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viane Sassen
Yellow Vlei, 2014
2024年6月8日，荷兰摄影师薇薇安·萨森（Viviane Sassen）的个展《磷光体：艺术与时尚1990-2023》在上海苏河畔的 Fotografiska 开幕，该展是萨森第一次大型回顾展，通过十几个不同系列的近200件作品、档案材料、与之前从未展示过的作品和视频装置，追溯了她三十年的创作。
薇薇安•萨森个展《磷光体：艺术与时尚1990-2023》现场。澎湃新闻记者 吴栋 图
展览整体依照萨森创作生涯的时间线推进，但并未严格按照系列区分。比如，她早期的《凤凰木》（Flamboya，2004-2008）系列与《异类睡眠症》（Parasomnia，2007-2011）系列被混在了一起，在展览入口处形成了新的叙事。早期，萨森的创作与她的童年记忆有关。她的父亲是名医生，两岁到五岁，萨森因为父亲的工作原因在肯尼亚生活，2001年，当29岁的她又一次回到非洲时，童年记忆涌上心头。“回忆那时，光线是多么明亮，阳光多么强烈，人们穿的衣服颜色是多么鲜艳。”萨森在展览开幕分享中说，“我决定拥抱强烈的阳光，它也有强烈的阴影。大多数摄影师喜欢避免中午的阳光，但我打心底里想要学着去爱上这强烈的阴影，爱上这强烈的光。它们塑造起了我的个人风格。”
薇薇安•萨森个展《磷光体：艺术与时尚1990-2023》现场。澎湃新闻记者 吴栋 图
© Viviane Sassen
D.N.A. , 2007 series Flamboya
© Viviane Sassen
Milk , 2006 series Flamboya
薇薇安•萨森个展《磷光体：艺术与时尚1990-2023》现场。澎湃新闻记者 吴栋 图
强烈的光影感知遍布在萨森的作品中，但事实上，萨森作品里的阴影与光线并不仅仅表现在形式感上，换句话说，她在意的不仅只有照片中的光影效果带来的审美趣味，且进一步把光和影的具象和抽象化联想传递给观众，并在两者相汇时，展现其中的模糊性。一张照片中，黑人孩子用手遮阳，反光的手掌与黝黑的皮肤形成了多层次的光影。另一张照片中，黑人孩子正在喝着牛奶，乳白色的液体流满全身。这几张影像容易让人联想到关于种族的议题，只不过，萨森并没有像政客那样以口号表达一种立场，相反，她以个人经历出发的方式，更多邀请观众注意到非洲与非洲人身上纯粹的美。
薇薇安•萨森个展《磷光体：艺术与时尚1990-2023》现场。澎湃新闻记者 吴栋 图
在这些肖像式的照片之间，一些死亡的意象若隐若现，如抬棺材的人，以及一张照片里关于包裹尸体的联想等。“一方面，或许因为我父亲是一名医生，生死、疾病和健康问题一直存在于我们的家中。另一方面，我18岁有一次非常糟糕的经历，我去了印度，2天里，我流失了很多体液，瘦了7公斤，那引发我对死亡的恐惧。这些存在于我的作品之中。”萨森回应道澎湃新闻记者的问题，“许多艺术家不常谈论这些，因为它过于个人化了。我们是非常脆弱的人，有些额外敏感，但这就是人类如此美丽的原因，你可以用艺术做出美好的东西，但由于这种脆弱，有时你也会犹豫。”
©Viviane Sassen
Red Vlei, 2014
薇薇安•萨森个展《磷光体：艺术与时尚1990-2023》现场。《暗影》系列。澎湃新闻记者 吴栋 图
薇薇安•萨森个展《磷光体：艺术与时尚1990-2023》现场。《暗影》系列。澎湃新闻记者 吴栋 图
薇薇安•萨森个展《磷光体：艺术与时尚1990-2023》现场。《暗影》系列。澎湃新闻记者 吴栋 图
在《凤凰木》与《异类睡眠症》之后创作的《暗影》（UMBRA，2014）是萨森另一组广为人知的系列，她用光影和色彩创造出的影像模糊了现实与抽象的边界。萨森引用了卡尔·荣格的理论：“人身上有他们自己的、内在的影子，它们往往是我们性格的一部分，但我们却因害怕或羞愧不喜欢表现出来。”
《暗影》中有一张照片，萨森正在给她两三岁的孩子拍照，她的阴影投到了孩子身上。“就像父母在我们身上留下的影子，我们也无法避免在自己的孩子身上投射自身的影子。”萨森说，“但阴影并非某种坏东西，它们有时也是一种庇护，免受强光直射。”
除了阴影，身体也是萨森作品持续关注的元素。萨森把身体看作雕塑，她喜欢其中的形状与线条。“摄影可以把3D的东西变成2D，而你必须要处理这两个维度，我经常觉得自己通过镜头在做雕塑。只要调整角度，就可以创造出完全不同的图像。”萨森说。
©Viviane Sassen
Botter, 2022
© Viviane Sassen
Leila , 2019 series Venus & Mercury
© Viviane Sassen
Sec Magazine , 2004
© Viviane Sassen
Vogue China , 2018
© Viviane Sassen
Unpublished , 1998
薇薇安•萨森个展《磷光体：艺术与时尚1990-2023》现场。澎湃新闻记者 吴栋 图
在萨森拍摄的肖像中，人物的脸往往难以看清，他们似乎更多以象征性的符号出现。关于这个问题，艺术家认为，这不是因为她对拍人不感兴趣。“对我来说，这就像是个精细阐述（elaboration）的问题，他们的确更多是象征性的东西，象征着人性。我想让我的照片变得更加普遍，自我孩提时便想要这样思考。我用一支笔在白纸上画上几笔，那几条黑线就像是本质性的东西，这是我想用我的照片追求的。”萨森说。
© Viviane Sassen
Eudocimus Ruber , 2017 series Of Mud and Lotus
©Viviane Sassen
Luxaflex, 2017
© Viviane Sassen
Amanita Fulva , 2017 series Of Mud and Lotus
© Viviane Sassen
Athalia’s Eye , 2022 series Modern Alchemy
成为摄影师前，萨森曾是一位学习时装设计的模特。对于身体与时尚，她有着与生俱来的敏感。在萨森看来，身体和时尚能向外界传递自己的内在的转变。而这种独特的个人风格也让她在艺术与时尚摄影领域均获得了成功。在那之后，萨森的创作不仅限于相机，她结合了拼贴、手绘与摄影，一些作品中，她以一种手术式的手段创造了一系列超现实风格的作品。另一些作品中，手绘与摄影的材质混合在一起，形成了模棱两可却又和谐的感觉。
“她的作品受她个人经历、文学和艺术史的启发——特别是她与超现实主义者所共有的对游戏、模糊性和神秘性的品味。”展览介绍中提及的模糊性或许是萨森作品的另一个关键词。这样的体验贯穿了整个展厅，它存在于表演性和日常性之间，在精心构建的与偶然发现之间，在光与影之间，在材料之间。对于许多摄影师和艺术家的作品而言，语言和文字的转译难以为影像做出完美解释，那层悬浮在视觉层面的触感是展览所赋予的，而这便是 Viviane Sassen ——这位艺术家之名与她的真切面孔。
薇薇安•萨森个展《磷光体：艺术与时尚1990-2023》现场。澎湃新闻记者 吴栋 图
薇薇安•萨森个展《磷光体：艺术与时尚1990-2023》现场。澎湃新闻记者 吴栋 图
薇薇安•萨森个展《磷光体：艺术与时尚1990-2023》现场。澎湃新闻记者 吴栋 图
关于薇薇安·萨森
萨森生于1972年，在学习时装设计之后，她在荷兰乌得勒支艺术学院学习摄影。1992年毕业后，萨森全身心地投入到摄影中，同时作为艺术家与时尚摄影师，从这种双重轨迹出发，她建立了一种独特而又不拘一格的视觉作品，其独特之处在于对色彩、运动、框架的运用，以及对主题的处理方式。
展览信息：
展览时间：2024年6月8日—8月25日
展览地点：上海市光复路127号，Fotografis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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