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教合一,准确说是尊儒非佛老。
体现这一思想的就在
《凤仙郡冒天止雨 孙大圣劝善施霖》
【玉帝道:“那厮三年前十二月二十五日,朕出行监观万天,浮游三界,驾至他方,见那上官正不仁,将斋天素供,推倒喂狗,口出秽言,造有冒犯之罪,朕即立以三事,在于披香殿内。汝等引孙悟空去看,若三事倒断,即降旨与他;如不倒断,且休管闲事。”
……
行者闻言,大惊失色,再不敢启奏,走出殿,满面含羞。四大天师笑道:“大圣不必烦恼,这事只宜作善可解。若有一念善慈,惊动上天,那米、面山即时就倒,锁梃即时就断。你去劝他归善,福自来矣。”行者依言,不上灵霄辞玉帝,径来下界复凡夫。须臾到西天门,又见护国天王,天王道:“请旨如何?”行者将米山、面山、金锁之事说了一遍,道:“果依你言,不肯传旨。适间天师送我,教劝那厮归善,即福原也。”遂相别,降云下界。】
没有什么儿子强抢民女,就是因为推翻贡品。而且并不是玉帝下令设置的,而是他立愿获得的。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孙悟空此时竟然会害羞,也就是他觉得这事玉帝处理的没错。
凤仙郡怎么解决的呢?
【那郡侯磕头礼拜,誓愿皈依。当时召请本处僧道,启建道场,各各写发文书,申奏三天。郡侯领众拈香瞻拜,答天谢地,引罪自责,三藏也与他念经。一壁厢又出飞报,教城里城外大家小户,不论男女人等,都要烧香念佛。自此时,一片善声盈耳。行者却才欢喜,对八戒沙僧道:“你两个好生护持师父,等老孙再与他去去来。”八戒道:“哥哥,又往那里去?”行者道:“这郡侯听信老孙之言,果然受教,恭敬善慈,诚心念佛,我这去再奏玉帝,求些雨来。”沙僧道:“哥哥既要去,不必迟疑,且耽搁我们行路,必求雨一坛,庶成我们之正果也。”】
其实并不止佛教还有道教。
【却说那上界直符使者,将僧道两家的文牒,送至通明殿,四天师传奏灵霄殿。玉帝见了道:“那厮们既有善念,看三事如何。”正说处,忽有披香殿看管的将官报道:“所立米、面山俱倒了,霎时间米面皆无,锁梃亦断。”奏未毕,又有当驾天官引凤仙郡土地、城隍、社令等神齐来拜奏道:“本郡郡主并满城大小黎庶之家,无一家一人不皈依善果,礼佛敬天。今启垂慈,普降甘雨,救济黎民。”玉帝闻言大喜,即传旨:“着风部、云部、雨部,各遵号令,去下方,按凤仙郡界,即于今日今时,声雷布云,降雨三尺零四十二点。”时有四大天师奉旨,传与各部随时下界,各逞神威,一齐振作。】
玉帝根本无法彻底掌控这个,他还得去看。
也就是在玉帝之上还有存在。
也许我们看来这是完全是小题大做,但这在古代其实非常重要。
这就是儒家思想里的“天人感应”
孔子“敬鬼神而远之”,孔子对鬼神并不感冒,但孔子相信天命的存在,提出了“天人感应”
【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见乎蓍龟,动乎四体。】
《春秋公羊传》多达十六次明文指出:“此何以书?记灾也。”又三十二次点明:“此何以书?记异也。”如“大雩。大雩者何?旱祭也。然则何以不言旱?言雩则旱见;言旱则雩不见。何以书?记灾也。”何休注曰:“旱者,政教不施之应。先是桓公无王行,比为天子所聘,得志益骄,去国远狩,大城祝丘,故致此旱。”按何休之解,旱灾乃政教不施之应。
董仲舒就是学习了公羊传并结合阴阳家观点改造了天人感应。
在古人看来,灾难都是老天警戒皇帝的错误,必须改正,旱灾就是不尊教化。
当然这个观点在现在肯定是错误的……吧。
外国还有一帮人认为只有供奉神灵才能对付新冠。
ps:西游记里能对付新冠就是王灵官以及雷部三十六将,他们是负责瘟疫的。王灵官还是火神雷神。
凤仙郡侯不尊教化才导致旱灾。
此外西游记的神话体系。这其实是明代由官方制定的神话体系。
也体现三教合一,尊儒家。
玉帝虽然最早是道教的,但宋真宗时期官方确立了玉帝的地位,其就有官方背景(儒家)。
其手下有佛道的神仙,四大天师,王灵官,雷部三十六将等道教神仙,四大天王,哪咤等佛教神仙都是他手下。
而土地城隍也是明代的民间信仰一部分。
西游记对佛道都有揶揄。
道教不说了,除了镇元子外的道士大多都被黑了。
佛教也是,观音禅院,乌鸡国的宝林寺和尚,一个贪财,一个势力,尤其最后如来还派弟子去要贿赂。
但凡作者有宗教信仰,也不至于如此。
<hr/>西游记的核心可能是成长,用道教。
明代儒家学者认为是“求放心之喻”。
清代全真道士则发现很多内丹思想(车迟国三妖、六贼、白骨精、六耳猕猴、师徒一行的别称,诗句中的丹学要素等等),进一步认为是修炼成仙的书籍。
六耳猕猴那里如来念得其实是道经。
现存最早的世德堂序也有类似观点。
【旧有叙,余读一过,亦不著其姓氏作者之名。岂嫌其丘里之言与?其叙以为:孙,狲也,以为心之神;马,马也,以为意之驰;八戒,其所戒八也,以为肝气之木;沙,流沙,以为肾气之水;三藏,藏神、藏声、藏气之三藏,以为郛郭之主;魔,魔,以为口耳鼻舌身意、恐怖颠倒幻想之障。故魔以心生,亦心以摄。是故摄心以摄魔,摄魔以还理;还理以归之太初,即心无可摄:此其以为道道成耳。此其书直寓言者哉!彼以为大丹丹数也,东生西成,故西以为纪;彼以为浊世不可以庄语也,故委蛇以浮世;委蛇不可以为教也,故微言以中道理;道之言不可以入俗也,故浪谑笑虐以恣肆;笑谑不可以见世也,故流连比类以明意。于是,其言始参差而俶诡可观;谬悠荒唐,无端崖涘,而谭言微中,有作者之心,傲世之意。夫不可没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