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可在乎那点钱。
马斯克掌握推特后,进可竞选总统,退可当总统身后的人。
在过去,一个人要从政,首先要和政党接触,获得组织的信任之后,才能运行开动竞选机器,而现在好莱坞演员,到嘻哈歌手,电视主持人,体育明星,网红,还有那个曾经把飞机降落在哈德孙河上的机长,总之只要你在电视、网络媒体上出了名,就有机会从政,这让旧有的竞选机器的防御机制防不胜防。
我们回顾一下川普走上神坛的历程,首先他是在电影电视剧里客串角色,因为他要求每一个在特朗普集团的拥有的物业里拍摄的剧组都要给他一个角色。
通过这种方式他完成了早期的热身活动,到了真人秀节目《学徒》时,他开始起跑,变得家喻户晓的人物,所以当2016年他决定参加总统大选时,他已经到了冲刺状态。
教堂和神庙是过去君权神授的基础,而近代资本主义政权的基础就是建立在报纸、杂志、电视等媒体的支撑之上。
就好像卢克索神庙的柱林支撑着埃及法老的权威,索菲亚大教堂辉宏的穹顶诠释了东罗马的皇权,兰斯大教堂和巴黎圣母院的弥撒点亮了法国王冠上的圣光,伦敦泰晤士报和美国时代周刊这样的报纸杂志也在近代扮演者类似的角色。
在《巴黎圣母院》中,副主教说出了“这个将消灭那个”的名言,意思是印刷术将打败教堂,这句话实际上点出了欧洲资产阶级崛起的关键一环,他们掌握了对公众头脑控制的关键工具。
印刷术可以大量的复制文字,让各种报纸、杂志、小册子流行起来,而且搞这些东西并不需要大量的金钱,资产阶级利用这些来和国王和大贵族的拥有的教堂来对抗。
即便是宗教,那么资产阶级也和过去的不同。
比如天主教的非常重视宗教仪式,努力在教堂里通过视觉和声学的效果来达到精神体验。
而新教则集中于讲经和说教,如果没有教堂,可以随便找个地方就进行。
所以印刷术的诞生,让对民众的洗脑过程变得非常廉价,通过这种不对称的战争方式,资产阶级可以用更低的成本对抗教堂的威力。
过去200多年里的资产阶级选举代议制度是建立在媒体上的,如同过去的君权神授建立在教堂的尖顶下,而今天全新的富豪政治将建立在电视,互联网等新式现代化的洗脑工具上。
在过去,一个人要从政,首先要和政党接触,获得组织的信任之后,才能运行开动竞选机器,而现在好莱坞演员,到嘻哈歌手,电视主持人,体育明星,还有那个曾经把飞机降落在哈德孙河上的机长,总之只要你在电视上出了名,就有机会从政,这让旧有的竞选机器的防御机制防不胜防。
特朗普的崛起又这样几个背景,美国的大富豪,中小企业主,传统行业以及资产阶级中有一定良知的人士,已经对华尔街、互联网垄断巨头、以及统治阶级中的各种精致利己主义者感到越来越不满了,但是有一些人的平台太低,而另一些人又太富有了,害怕冒险,所以一旦特朗普蹦出来时,正好满足了他们需要一个在政治上冲锋在前的人物的要求。
而美国的民众对于建制派容忍度也已经到了极限,他们已经对美国政治圈内部产生一个可以为他们说话的人物感到绝望,2008年他们错误的把票投给奥巴马,认为他就是一个来自于政治圈外可以代表民众利益的新人,但是后来证明这无非是建制派最新版的马甲而已,所以当2016年特朗普参加总统大选时,他们的感觉是在一片黑暗中看到了光明。
而传统的建制派越是反对他,那么民众们就越是相信自己选对人,也就越支持特朗普。而统治集团内部盟友们见到自己可以安全的躲在后面让特朗普一个人吸引火力,也自然不会让他轻易的倒下去。
我们看看选举的逻辑。
我们假设现在开始选举一名镇长,镇上有一位令人尊敬有学识和社会阅历的长者,多年来为了本区域的公共事业出了很多力,也提供了很多很好的建议。
现在他来参加竞选,毫无疑问,他很容易赢得镇长的职务,因为镇上每个人都直接的了解他的人品和能力。
但是他要竞选市长的话,可以能会有些障碍,但是了解他,并支持他的人民可以帮助他在竞选期间充当志愿者,帮助他宣传和拉票,他仍然有希望赢得选举。
如果到州长一级的话,那么支持他的没钱没势的小镇居民们,无法放弃自己的工作,在这么大的范围内为他提供支持和帮助,他赢得选举的几率就微乎其微。
随着空间的变大,选民对选举的控制能力会越来越弱,而选举会逐渐被操纵在有组织、情报和机动性的少数人手里。
一个候选人参加选举的过程是这样的,首先一支高薪聘请的专业选举策划团队,把他的各种讲演,光辉事迹,竞选口号编制成各种竞选广告,在各个城市里张贴,在各种媒体上发布广告,先为他造势。
然后他在策划团队和大队保镖的簇拥下巡游各地,在他到达一个地方之前,进行讲演的场地的已经搭建好,树立各种标语和旗帜,并且提供各种饮料来招揽眼球,他唯一做的事情就是进行演说,以及做一点“亲民秀”行程的每一个细节,都有专业人士经过精心策划,并有各种势力进行严密的配合。
同时,支持他的党派和其他势力也在行动,第一点是要赢得有钱人的支持,这样才能筹集到足够的款项。
第二是要赢得媒体大亨们的支持,就像在英国无论是工党还是保守党,想要赢得大选,先要和默多克和他的新闻集团搞好关系。
在本世纪初的“窃听门”爆发前的头十年里默多克也主宰了英国政坛,无论是工党的布莱尔还是保守党的卡梅伦都知道一个英国政治常识,要想赢得大选那么就是必须和默多克建立亲密的私人关系。
也许还包括和他老婆建立亲密的私人关系。
以布莱尔的名气和英俊程度,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非要搞邓文迪?
答案可能是因为堂堂大英首相,工党党魁,却要给默多克一个商人低三下四的侍候,感觉实在是太窝囊,所以有机会就要割割新闻集团老板的靴子,给他送顶绿头巾来解气。
“Oh, sh*t, oh, sh*t. Whatever why I’m so so missing Tony. Because he is so so charming and his clothes are so good. He has such good body and he has really really good legs Butt . . . And he is slim tall and good skin. Pierce blue eyes which I love. Love his eyes. Also I love his power on the stage . . . and what else and what else and what else . . . ”
大意为:“噢,该死,噢,该死。我为何如此、如此地想念托尼。因为他是如此、如此地迷人,他的衣着如此得体。他拥有如此好的身体,他拥有真正、真正的腿和屁股……他身材修长,皮肤很好。有我所爱的透彻的蓝眼睛。爱他的眼睛,我还爱他在阳台上的力量……还有什么,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呢……”。
在一个大的范围内进行竞选的每一个方面,都要求有一支有组织、情报和机动性的势力在背后支持,离开他就无法赢得选举。
在一个大的范围内的选举,实际上选出的并不是选民想看到的人选,而是少数人“推出”的人选。如果选民拒绝这样的人选,坚持自己的判断,但是由于他们四处分散,他们会分别投给一大堆候选人,最终因为选票过于分散而无法当选。
所以他们只能在少数人推出的候选人之中,挑选一个看起来还算顺眼的,或者干脆弃权算了,这也是为什么标榜民主的西方国家投票率如此之低的原因。
一般来说,美国总统选举投票率不超过50%,议员选举投票率在30到20%。
这也是为什么西方民主底层势力热衷于联邦制政府和地方自治,因为普通选民无论怎么折腾,也无法控制高级别政府,所以希望尽可能把更多权力留给可以影响的地方政府。
参与政治是一种成本。
柏拉图等古希腊的哲学家们认为,一个民主城邦人口不应该超过4000人,只有在这个规模之下才能方便居民经常到中央广场上参与政治活动,超过这个规模民众参与政治的热情就会降低。
这个结论和我们国家推行行政村自治的结果一致,在只有几百户人家的小型行政村中村民才有参与管理和参加选举的积极性,而那种上万人的大村,村民则非常冷漠,你很难让他们放下手下的活计,参与不赚钱的活动。
参与政治这种东西是有成本的,偶尔去投一次票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它要求你投入更多的时间、人力、和金钱。
对于一个人数多,地域广的国家里,这种成本就越高昂,最后普通人迫于生计的压力,就不得不完全听从于那些有钱有闲阶级的摆布,在他们推出的少数几个候选人之中作出选择。
精英阶级通过对候选人进行筛选的方式,确保这些候选人必须遵从于社会上层的利益。
通常这样一个候选人是资产阶级上下都信得过的人,一旦这个人确定,那么资产阶级就会开动两台选举机器,其中一台叫做报纸和杂志,把候选人的光辉形象向公众宣传,另一台叫做党派组织,通过地面推广的方式,收割选票。
其中前者的作用是不可代替的,就像开展一项生意,如果没有广告宣传的空中打击,光靠地面推广是不足以占据市场的——除非你是街角新开的那家水果超市。
在大多数情况下,这套机制的运作是性能可靠的,但是在极端情况下也会出现个别的情况,比如1828年安德鲁·杰克逊在美国的总统当选就是一次失灵,因为作为第二次英美战争的英雄,新奥尔良的胜利者,几乎没有美国人没有不曾听说过他的赫赫威名。对于这种自带流量的明星级战争英雄来说,美国的选举机器第一次失灵了,产生了一个不受资产阶级控制的总统。
对于这个总统的功过是非,至今依然无法盖棺定论。可以说杰克逊式民主和现代民粹主义几乎没有太大区别,安德鲁·杰克逊可以看做是美国第一位民粹主义总统,而唐纳德·特朗普是第二位,有美国媒体对比了两者,发现比照在白宫里打架,教鹦鹉说脏话的杰克逊来说,推特治国的特朗普也并不显得特别离经叛道。
我们回顾一下川普走上神坛的历程,首先他是在电影电视剧里客串角色,因为他要求每一个在特朗普集团的拥有的物业里拍摄的剧组都要给他一个角色。通过这种方式他完成了早期的热身活动,到了真人秀节目《学徒》时,他开始起跑,变得家喻户晓的人物,所以当2016年他决定参加总统大选时,他已经到了冲刺状态,而旧有的竞选机器对他这种人一点防备都没有。
在过去,一个人要从政,首先要和政党接触,获得组织的信任之后,才能运行开动竞选机器,而现在好莱坞演员,到嘻哈歌手,电视主持人,体育明星,还有那个曾经把飞机降落在哈德孙河上的机长,总之只要你在电视上出了名,就有机会从政,这让旧有的竞选机器的防御机制防不胜防。
特朗普倒是无师自通的掌握了其中的诀窍。
比如1948年大选来临时,杜鲁门面对的局面是,共和党兵临城下,民主党祸起萧墙,腹背受敌,众叛亲离。
在这种情况下,杜鲁门登上了自己的竞选列车——费迪南·麦哲伦号,开始了美国选举史上最经典的一次行动——在助选期间,这辆列车在美国内地行程接近40000公里,而且几乎在路程中的每一个站点,包括一些平时不给信号列车都不会停车的小镇车站都进行了停靠,在简陋搭建的演讲台上,杜鲁门对当地的居民进行讲演造势,而且每天的接连好几场。
如果在过去这绝对不是一个合理的选择,因为造势活动应该尽可能的在人多的大城市进行,但是现在杜鲁门有自己的法宝——那就是电视机,无论他在哪里电视机都会把总统的影像和声音传递到全国各地。接着全国各地美国人看到新闻里一个身材不高,脸部线条硬朗的老头不断出现在各种造势现场的,以及下面一天变换好几次的地名。
简陋的现场和杜鲁门并不高明的讲演技巧反而让观众感到亲切和接地气,杜鲁门制造的形象就好像一个好莱坞电影里面的硬汉形象,在一片逆境中永无疲倦的反击,这也是美国下层白人们最乐于见到的形象——最后的结果也是好莱坞电影似的——硬汉主角在最后关头逆转了局势,在各种民调机构一片唱衰的背景下,杜鲁门赢了。胜选庆祝时他还特意拿了一份头条上印着“杜威击败杜鲁门”的报纸给唱衰者打脸。
作为美国选站历史上的经典一幕,后来奥巴马的团队曾经模仿过,不过模仿的一点不得精华,因为杜鲁门的靓点不是坐着火车在小镇造势演说,而是通过一天好几场接连不断的造势,突出一种精力勃勃,永不屈服的硬汉形象。
不过后来的特朗普倒是无师自通的掌握了其中的诀窍,在2016年美国大选时,金发富豪坐着自己涂装夸张的波音757飞机在美国各地穿梭,每天至少进行三次造势活动。相对照的时,希拉里连每天一次造势都坚持不了,一副贵人多病痛,芳尊惟恐浅的样子。这样两者展现给美国选民的形象就完全不同,其中一个是身高超过190的金发大汉,自己出钱给自己飞机加油,然后每天好几次在美国不同地方高喊“让美国再次伟大”,另一个是病恹恹贪财爱说谎的老太婆,在社会精英们出席的筹款晚会上称呼“穷白”为失败者和垃圾——要是你,你选谁?
特朗普的出线实际上对于美国政治来说是一个意外事件,其中一方面是共和党这二十多年来的问题,为了抵消民主党的优势地位,共和党允许一些政客适度的喊一些“民粹”主义的竞选口号,这样如果你允许踩线的话,就难免有一些准备“闯关”的藏在里面。
第二个是特朗普是一个亿万富翁,他自己有足够多的钱,而且花出去的钱也并非没有回报,因为他把自己的名字作为自己企业的商标使用,从大楼到西装,从高尔夫球到牛排,参加竞选等于给自己做广告,所以他不需要依赖两党的筹款机器,靠自己花钱就行了。但是出了这次意外之后,两党一定会严肃纪律,今后象特朗普这样的人出线的几率会大大缩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