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再见爱人第三季》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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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ngfeng009 发表于 2023-10-21 23:37:12|来自:中国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正以两天一季的速度刷《生活大爆炸》,小鱼却是看腻了,赶在我控制电视机之前投屏了《再见爱人》第三季。
讲离婚的节目,我原本觉得没什么意思。却发现里面有个我认得的嘉宾——傅首尔,她不是经常讲她跟她老公的段子吗?这浓眉大眼的也婚姻危机了?于是勾起兴趣,第一集看完觉得有很意思,互动气氛不错——少有的我跟小鱼看会儿就暂停,各发一通评论感想与猜测。于是接着看下去,像电视剧一样,居然活活看了一整天,把前4集都追完了(写成本文过程中又追了几集)。原来这就是八卦的乐趣吗。
八卦很有意思,但属于说完就完,节目里的三组夫妻中产生的各种问题,前面还看个新鲜,后面就不断重复,呈现出各自的模式,尝试总结就是:
王睡睡与张硕这组,不解决问题,得过且过。婚礼上张硕朋友婚闹,当时情形到底有多严重,是不道德还是已然违法,不得而知。但显然对于王睡睡来说这是原则底线问题。触碰底线,张硕却能在三年之间悬而不决,最后还在叫婚闹的人“哥们”,我实在看不出这如何能过得下去。由此积累无数问题,王睡睡都是看得清但无力解决,只靠着“对方父母好”来麻痹自己,唯一值得称赞之处是脑子还没发昏领证。但我完全看不出她有什么摆脱渣男的希望和能力,因为张硕虽然不解决问题,却有十成十的哄人功力,每当王睡睡积攒出一些离开的决心,就马上施展一二,稍稍灭火,再加上两边父母劝和,两人就这么得过且过,王睡睡可谓是一朝被陷,蹉跎一生。
老纪和王诗情这对,控制与反控制。一开始都觉得是老纪的问题,但越看到后面越发现王诗情也“功不可没”。老纪以行业前辈和大10岁的年龄优势,似乎成为了关系的掌控者和主导者。但王诗情却以“受害者”的身份,擅长在他人面前占领道德高地回踩老纪扳回局面。于是两人在“谁才是为这个家付出最多的人”竞赛中斗得伤痕累累,无非是在争道德高地和主导权。两人发言描述事件,相互矛盾之处比比皆是,一时也看不出谁真谁假。
傅首尔与老刘这对,渐行渐远。老刘是我代入理解最深的人,作为一个做完心理测试得了最低分,把辅导员吓到赶紧来谈话的悲观主义者,我用我的逻辑,基本可以理解消沉无谓的老刘,以及他所说所为的一切潜台词。但看到中间老刘被主持人点出自己只是“爱自己更多一点”时痛哭流涕,我又大为不解。直到小鱼发表评论,老刘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逻辑自洽,他的逻辑其实非常扭曲拧巴,无论是“助你高飞”还是甘居幕后,实际他追求的是自我牺牲、自我献祭中带来的自我感动、自我满足。他沉浸在“高尚的我”的想象中,自然接受不了发现自己并不高尚,爱自己更多一点的现实——老刘所谓自我牺牲的付出是大而无当的抽象,实际他根本不关心具体的事,所以丈量地面买地板能超出很多,在夫妻画像环节甚至难以形容出妻子的面貌特征,反而是傅首尔对老刘的五官精细描述,无一不至。而傅首尔虽然表现得很舍不得这段感情,但也一直表达着不愿为此做什么改变的决心,把她与老刘的感情视为前进必定要付出的“代价”。
当我看这个节目看到疲累的时候,到第四集却有了意外之喜,一行人到了新疆阿克苏民政局当志愿者,有人负责给新婚男女拍照领誓,有人负责进婚姻调解室调解离婚。
这里就画风一变,再也不是节目里三组人长篇大论剖析内心戏,这里的所谓调解,就是局长问“有没有孩子?他喝酒吗?他打你吗?他外面有没有人?”纵如傅首尔这样的能说会道的语言工作者,也难以多问出什么来——现实中普通人的婚姻问题,就是这么沉重而直接。调解仿佛是例行公事,但又直奔要害,问完就发回执,等30天冷静期后再来办离婚证。
节目展现了来民政局调解离婚的三组人,一组通过简单问话,拿了冷静期回执,要回去等30天;一组已经等够了30天,来办离婚。最后一组居然是笑着来的,怎么看也不是真要离婚的样子,一问原来是彼此感情很好,就是不想跟家里父母一起住了,被局长简单直接的“你两个以后搬出去自己住”打发走了。
当王睡睡与张硕三组人来到调解室,局长却直接说,这样的我调解不了。我不禁赞叹局长慧眼如炬。节目里这三组,与其说是婚姻问题,不如说是情感问题。他专职婚姻,情感却非所长,自然是调解不了的。
婚姻永远是世俗的、物质的、现实的、鸡毛蒜皮、柴米油盐。至于这三组人喋喋不休的“情感”争端,相较之下就显得十分矫情。矫情虽然矫情,却没人能否定这些问题真的存在,而且是真的在折磨着他们。
如何解决这些问题?在真正回答之前,我最应该回答的是,我自己的爱情与婚姻,究竟是什么水平,是否有资格回答?
我与小鱼初中三年同班,高中三年同校,文理分班,高中毕业后确定恋爱关系,彼此均为初恋,六年异地后相聚一地,再三年后结婚,如今婚后四年,感情一如既往。我们至少跨越了四个公认的爱情难题:初恋不成熟;长期异地;爱情长跑;发展领域无交集。其它像独生子女、家庭差异之类,就只配当个添头。然而能携手走到今天,不能完全归因于运气,是有我们的筹划努力在内的。
只是我以前一直怀疑,像我这种和初恋修成正果,恋爱经验为1的人,水平到底算高还是算低?经验是否具有普适性,有没有分享的价值?后来我觉得,这要分两种情况,对于追求爱情的长期稳定的人,我的确是成功了,并且是超高难度,一命通关。自夸一句“水平高超”毫不过分;但对于不追求爱情的长期稳定,热衷于“集邮”式恋爱的人,我的经验就没什么用处,因为追求的并不是同一个东西。
我和小鱼能走到最后,是两人相向而行的结果。只从我这角度总结注定是片面的。实际上,我的爱情理论的第一步“择偶”上具有很大缺陷,是指望“天作之合”,我自己都认为我能找到女朋友是不切实际的幻想。然而居然成功了——我愿称之为“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的行为逻辑的核心是协商一致,达成共识。但如果两人本身就分歧巨大,这个过程无疑是非常痛苦甚至难以完成的。所以,正确的方法也必须是对着正确的人使用。如果从人上就错了,做什么都没用。
我在十年前写过一组九篇的《爱情》文章,整理总结了我高中时的爱情观,当初的目的是剖白自身思想,让小鱼看明白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要的是什么样的爱情。时至今日,回看这些,除了个别措辞上略显生涩,思想上几乎没有任何改变,反而被我的实践证明了的确行之有效。QQ空间已被我弃用,回头倒可以复制出来。省得我翻看回味不便。只是既早已写过,如今再写一遍就略显无味,不如找点新角度。《爱情》九篇所言,是我高中时虚空推演而来,重逻辑轻实务。从实务角度,可以添补几条:
在我看来,想要维护长久的爱情,最根本的方法,是面对问题,解决问题。所谓“夫妻没有隔夜仇”,“床头吵架床尾和”是非常危险的。因为没有真正解决问题,只是平复了情绪,甚至情绪都没有平复而只是暂时忍了下来。等到下一波问题来袭,就是连本带息偿还的时候。有人一吵架就翻旧账,这就是旧账未被解决的缘故。
热衷于哄人最容易出现的问题就是心理错位。比如甲犯了A错,致使乙生气,暂时没解决,却用B举措来讨好乙。乙接受,心情平复。此时甲觉得我用B举措弥补了A问题,这事没了。而对乙来说,B举措可能只是小补,甚至是本就应该的,A问题依然存在。后面翻出旧账,乙说想当年还有A事,甲说这事过去了怎么还提?根源就是B到底是不是等于A,是有待证明的,只有A=A是确定无疑的,发生A问题,解决A问题,才是永绝后患的办法。
比如吵架赌气不吃东西,最终以劝吃东西哄开,哄开就当结束。在逻辑上,气消了吃东西,不等于吃东西就是气消了。劝吃东西只是把人强行拉回正常行为轨道上,而没有解决问题,甚至不是另行补偿。如果后面再旧事重提,难道要说“我当时都劝你吃东西了你还想怎样?”
婚姻关系中,要警惕把婚姻伴侣关系当成“室友”关系。我曾经专门写过一篇讨论这个问题,摘录几段就差不多说尽了:
家庭内的资源是家庭成员共有的。如果没有家庭共有资源,则该“家庭”并不是真正的家庭,而仅仅是一个生活在一起的团体,或者为讨论方便可称为伪家庭。伪家庭虽然是大众语境中的家庭,但其本质只是多个个体的简单聚集。真家庭和伪家庭并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而在两者之间存在着连续的渐变光谱。其一端是真家庭,家庭内部资源完全共有;另一端是伪家庭,在共同生活中,各自支配自己的资源。绝大多数家庭,既达不到真家庭的完全共有程度,也达不到伪家庭的彻底割裂程度,而是分布在两者之间。
家庭资源的共有,是超越私有制的概念,而不是私有制框架下分股持有。股东分股持有的,各个股东的股份比例从始至终都是明晰的,并以股份比例为据获得相应的决策权和收益。而对于家庭,家庭成员投入资源,却并不依据各自投入资源的多少占有相应的家庭资源比例,无论多寡,决策权利均等。
家庭成员在外部的经济能力并不决定其在家庭内部的资源支配。一个真家庭,家庭成员的外部资源在进入家庭的时候,即自动转为家庭共有。应当服从统一的家庭资源调配而不获得额外的资源处置权。反之,在一个伪家庭中,家庭成员以其外部资源丰富度确定家庭内的资源调配权,乃至各行其是,其资源分配完全服从个人私有制规则。同样可以发现,现实中的家庭,几乎并不存在这两个极端,而是在两者之间。一方面是概念上的家庭成员平等和共同决策,一方面各家庭成员的外部经济地位又常常决定家庭内部话语权。究其根源,是外部的私有制社会规则,侵染了家庭内部空间。
家庭资源的统一调配并不代表着平均调配,甚至不是公平调配,而是一种共同同意的调配。某个家庭成员有更高优先级并不代表有更高的决策权,而只是共同决策的执行者。私有制视角下,决策权或者话语权就代表了利益分配结果。因为每个拥有决策权的个体理所当然地为自己分配利益,不同话语权之间相互制衡;而在家庭的共有资源视角下,决策权与资源分配的结果是分离的……
家庭内部关系不是私有制经济关系,其资源调配也不服从私有制经济原则。这样的家庭与外部的私有制环境实际是不兼容的。如果家庭成员可以适应家庭内外不同所有制的区别,对外私有,对内共有,则家庭是健康的,会越来越向真家庭方向移动,家庭资源的共有化越多,成员的结合越紧密,越不可分割;反之,如果家庭成员不能适应家庭内外的所有制区别,对内也用私有制原则,则家庭是病态的,越来越向伪家庭方向移动。理论上伪家庭的终点是家庭成员资源的完全割裂,但显然完全割裂的家庭成员不如说是独立的个体更加恰当——伪家庭的终点实际是家庭破裂,个体独立。
共有和私有的区别,真家庭与伪家庭的区别,投射到家庭成员的关系上,也就是家人与室友的区别。随着私有制和市场经济的逐步发展深化,家人越来越向室友转变,家庭们也越来越滑向伪家庭的一端。这是私有制市场经济下的必然。
以上基本是从家庭资源或者说经济角度区分室友与家人、真家庭与伪家庭。对应的现实问题就是,夫妻两方收入差异很大时应该如何相处?我认为这是个无解的,其根源是婚姻与私有制兼容性极差。当人觉得这是个需要解决的问题时,就已经掉进了陷阱。我的建议是超越问题。在我看来,家庭内部应该是收入共享,支出共担。理论做法是统一归集资金,共同收支,无分彼此;实操上因为两人各有收支,分散各处,无法归集统一,可以共同记账,在账面上将各实际分散的收支归集到虚拟账户和分类中。由此做到收支透明互见,达到收支合并,共同决策的目的。这件事我和小鱼原本要做,但因为意外搁置了。(因几年前我在操作合并两人账单时,误操作把小鱼的两年的历史账单全清空了,小鱼要气死了,从此再不愿意跟我合并账单,搁置至今)只在各自记账后,阶段性通报下收支情况,做到最低限度的相互知情而已。近年来我们也没什么重大收支,搁置也就搁置了。但未来如有变化,这事还是要继续推进的。
以上说的“室友”问题主要是从家庭财务问题角度,在其它事情上也一样。如家务问题。在我看来夫妻之间无分彼此,并不存在“你的事”、“我的事”,所有事都是共同的事,同时也都是自己的事,都是责无旁贷的。想干就干,不想干不干。你可以要求对方做,但对方也可以不做——两个人是平等的,以一方的要求,对抗另一方的不愿,两种意愿相互抵消,谁也不比谁更有资格生气。
比如甲觉得屋里脏乱,去收拾打扫,是因为甲觉得乱,这事就是甲自己找出来的自己做的,只是甲打扫房间的“正外部性”溢出了,使对方也顺带受益了,但这并不能说成是甲帮乙打扫的,甲如果不乐意,只打扫自己下脚的地方,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乙做饭,是因为乙想做饭,饭不是为了对方做的,对方只是“搭便车”一起吃而已,如果不乐意,做少一点自己吃光,也完全没有问题。一个人甚至可以因为很享受对方的鼓励夸赞而去做只有利于对方的事,但这本质上依然是为了自己——为了这种有用于他人的自我满足感。总之,人有权不做什么而不受指责,而如果做了,也应该从自己做的事本身获得价值和满足,而不能将其视为是为对方做的贡献和牺牲。只有这样,两人相互磨合,才能越过越舒适自在,而不是越过越委曲,觉得自己亏大了。因为为对方的付出,在被意识到的那一刻起,就成为一种精神内耗。从自我牺牲自我感动中寻找价值,是一种病态。
2023-10-1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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