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算是个咖啡因重度上瘾者。
早餐没咖啡吃不下;午餐毕,别人在补觉我在泡咖啡。晚上一般8点之后我就不会再喝,但是如果碰巧有朋友约出去,他们点奶茶果汁啤酒,我只会点咖啡。——碳酸高糖酒精我都不爱,果汁就只喝自己鲜榨的。
这么一天下来,咖啡最少两杯,有时候三杯。这个咖啡因摄取量,不夸张的说,我平时撒完尿你进来厕所里闻都是咖啡味儿。
不好意思,形容的有点儿恶俗了。不过这正正说明我真不是那种喜欢卖弄阳春白雪,岁月静好的凡尔赛先生。
所以,每次有朋友看着我摆弄着这些个电子秤,压粉器,这个无底萃取,那个预浸泡增加3秒,还要半缸牛奶打发到4/3满,压纹之后要把拉花杠提高切割……他们所发出的千篇一律的赞叹,好会品味生活诸如此类的溢美之词,,, 反而让我有种浑身不自在的尴尬。
关于咖啡,我总是竭尽全力的表现出不那么附庸风雅。
本质上说,我只就是个没啥定力的大俗人,对于咖啡因的需求纯粹是一种类似毒品的依赖。有了,不见得会有什么品味格调或灵性的提升;没了,烦恼倒是不少:轻则犯困提不起精神;严重一点儿要头痛流涕流眼泪。咖啡因抛开其它的坏处不谈,单说成瘾性在我自己身上是体现的淋漓尽致。我曾经问过一个偶尔有吸大麻的美国朋友,根据他的描述,来中国之后离了大麻,身体会产生的一系列反应,和我刚才的描述有百分之80%重合。讲真,当时我是有点儿慌了。
站在这个角度,我突然觉得,我另外的两个朋友对待咖啡的态度显得特别聪明。
第一个是我前任。香港人,英国念书,德国生活5年+。酷爱中西方美食。无牛扒不欢。按照这个背调,推测着就算不是个咖啡瘾君子,最少应该是个不会排斥咖啡的人吧。而事实上,他的确也不排斥咖啡。每次给他泡,他都说好。可是你会发现他有个坏毛病,同一杯拿铁咖啡,有时候能喝完,有时候喝不完。问他这次的咖啡没喝完,是不是做砸了,他会不好意思的笑一笑:我早上起来不能喝咖啡,肚子不舒服。必须吃过午餐之后,才喝的下。
第二个是一位开咖啡店的女生。不是那种挂着羊头卖狗肉的喜字头或贡字头——正儿八经的咖啡店。Espresso,café latte,cappuccino,macchiato…当然当然,少不了近几年被都市丽人们力捧的flat white。在她店里,点拿铁拉花是一定的。品相虽然算不上美轮美奂,但是基础款的郁金香和小心心换着拉,博客人到手一刻一声赞叹外加咔嚓几张发朋友圈的品质还是绰绰有余。然后我问她,你一个女孩独自操持,也是够辛苦。想必你对咖啡一定有着某种不可多得的热爱吧。她的脸泛起了红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其实喝不了咖啡,晚上会失眠。以前工作的时候压力大了,学着朋友用手磨咖啡,豆子被碾得劈里啪啦的声音让我觉得特别减压,惊奇怎么会有那么独特的香味儿。所以产生了一个梦想,以后如果不想打工了,就开家咖啡店。
我惊叹这些人,巧妙的运用了咖啡在社交场合中的润滑功能,同时又免于被咖啡因所控制,私以为才是高手。
咖啡这东西,有些人一天一杯,有些人一天三杯,有些人一杯都不喝,这种种差异都不会妨碍他们在一个无所事事的午后,煞有介事的围坐在一张露天的小圆桌旁,一本macbook pro,一支电子烟,对着周遭懒洋洋的空气云里雾里,无病呻吟,互相交换着那些道听途说的urban myth.
说到底,这只是一杯220毫升稀释的咖啡因对我们所施加的冠冕堂皇的咒语。
因此,纠结一天喝几杯咖啡,大可不必。
张开你性感的双唇,跟我念一遍:
/kafé/。
这些故事,大概相当于一个买不起爱马仕的人,偏偏热衷于谈论Hermés的H,到底发不发音一样的——无中生有,聊以慰藉。
当找到另一个同样的“无中生有,聊以慰藉”的人,我们把他们叫做——朋友。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