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哈达铺
国军大兵压境,左倾领导人坚持火线肃反,大肆抓捕屠杀陕甘根据地领导人,刘志丹自投罗网,根据地严重撕裂,内斗一触即发,在这个危急时刻,中央红军好像天神下凡一样,及时赶到,救出了刘志丹,为中国革命保住了最后一块根据地。
回想这个过程,实在感慨万千,有这么玩的吗?简直比悬疑剧还要惊险,中国革命总是在面临绝境之际开始峰回路转,这里有革命先辈的智慧,也有妙到毫巅的巧合,连牛都不敢这么吹,现实却偏偏发生了。
那么问题来了,中央红军为什么会及时赶到,出手挽救了陕甘根据地?从甘南到吴起镇,有1000公里的路程,道路四通八达,中央红军为什么没去宁夏,没去新疆,没去西藏,偏偏直接奔着陕北来了?难道毛教员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力?
答案当然是没有。
时间回到了1935年的9月12日,草地分裂之后,党中央单独北上,在一个叫俄界的地方(甘肃省迭部县高吉村)开了个会,目的很明确,就是大伙在一起,研究下一步该怎么走。
会议的气氛相当沉闷,原因很简单,局面实在太糟糕了,中央红军遇到了长征以来最大的危机,哪怕是湘江惨败之后,大家的情绪都比现在高,如今中央红军只剩下不到一万人的疲惫之师,到底朝哪个方向走,才能走出一条生路?
向西走,会进入大西北荒原,不用国军动手,一望无际的戈壁滩就会吞噬红军队伍,等于是自杀,而东、南、北三个方向,都有国军重兵集团围堵,不到一万人的小部队,已经打不起大仗了,无论朝哪个方向走,都是凶险万分。
那怎么办呢?既然大仗打不了,那就打游击战,反正当年在井冈山也是靠游击战起家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通过游击战,一路向北打,在靠近苏联的地方建立根据地,休养生息之后,再向东打,打到抗日一线去,无论如何,都要把抗日的旗帜打出来,争取全国人民的支持!
当毛教员在会议上提出这个想法时,大家纷纷赞同,不过一想起落到如今这步田地,大家就火冒三丈,纷纷痛骂张国焘,很多人提出来开除张的党籍,毛教员说不行,张国焘统帅着八万红军,如果把他开除了,以后就没法见面了。
在极端愤怒的情绪下,依然能够冷静的考虑大局,这就是伟人特质。
哪怕是打游击战,也要活着才能打啊,如果不能突破国军的封锁线,就连游击战都是空谈,兵贵神速,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开了半天就结束了,时间用来干嘛呢?突破天险腊子口!
腊子口在甘肃境内,是川西北藏民区和汉族的分界线,这里地形非常特殊,两座大山之间距离只有30米宽,中间一条小径就是唯一通道,敌人躲在半山腰上的碉堡里,用机枪和手榴弹把路口一封,神仙都过不去,简直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腊子口实在太凶险了,连百战之身的杨成武看了都倒吸一口凉气,长征路上,杨成武作为急先锋,打头阵的永远是他,跨越过无数座高山,趟过无数次大河,这个神一样的男人,什么难关都闯过,可以前遇到的战斗,无论多么难,都有办法可想,唯独眼前的腊子口,让他简直束手无策,心中不由升起一个念头,除非能变成猴子,才能爬上那几乎垂直的悬崖,拿下可恶的碉堡。
如果拿不下腊子口,中央红军之前的所有付出将全部白费,爬雪山过草地将毫无意义,领导们焦虑的心情隔着电话线都能让杨成武感受到,可人怎么能变成猴子呢?
在杨成武正在挠头的时候,有个苗族的小战士自告奋勇,说他家以前是采药的,奇珍异草一般都长在险峻之地嘛,作为一名采药人,攀爬悬崖是这份职业的基本技能,眼前的悬崖对他来说简直毫无难度,小战士当场拍胸部,表示绝对可以完成任务。
小战士没吹牛,在战友们的注目下,他展现了一名采药人的职业素养,如猴子般敏捷,在令人炫目的峭壁上直上云霄,完成了这个看起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为攻克腊子口立下了头功,可惜的是,小战士在战斗中牺牲了,连姓名都没有留下来,大家只知道他的外号“云贵川”。
1935年9月18日,红军攻克腊子口,来到了一个叫哈达铺的小镇,让在荒凉的川西北高原摸爬滚打好几个月的将士们眼前顿时一亮。
哈达铺在甘肃省宕昌县境内,距离县城有30公里,本来应该和大西北无数个小镇一样,荒凉破败,穷困潦倒,可这里出产中药材红芪、当归,并且品质上乘,唐代《新修本草》中就有记载“当归产宕州者最良“。
有支柱产业就不一样了,都不用招商引资,各地药商蜂拥而至,纷纷在这里投资,哈达铺也成了药品集散地,商业活动带来了繁荣,到处都是做生意的铺面,最气派的就是山西人开的大药铺,还有各种面馆、小吃摊,甚至还有一个邮政代办所。
好一派人间烟火气息!回首过草地的荒芜与凄凉,让人简直感觉恍如隔世。
这个地方水土非常不错,既能够产出优质药材,也能产出其他农作物,并且吧,由于交通不便,除了药材外,其他农产品压根就卖不出去,所以极其廉价,如果无法理解,想想金三角就可以了,在种植罂粟的山民那里,一双解放牌胶鞋可以换十斤鸦片。
当时正值秋收季节,正是粮食丰收的季节,对于饥饿的红军来说,简直就像到了天堂,物价便宜到什么地步呢?五块大洋可以买一头百把斤的猪,二块大洋可以买一只羊,一块大洋可以买五只鸡,一毛钱能买十个鸡蛋,蔬菜就更便宜了。
中央红军从瑞金出发,一路奔袭,万里长征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实在疲惫劳累到了极点,急需休息和补充营养,毛教员当即决定,在这里修整几天,给战士们好好补补身体,红军虽然穷,可是相对于这里的物价来说,简直就是大财主了。
在哈达铺修整的几天,大伙跟过年似的,部队每天都在杀猪宰羊,烹鸡煮鸭,一天三顿全是肉,战士们吃的喜笑颜开,并且吧,红军也没有吃独食,没道理红军吃肉,让老百姓站在边上流口水嘛。
每次开饭的时候,部队都要邀请周围的老百姓一起吃,边吃边聊,老百姓哪里见过这种好事?当兵的不但不烧杀抢,还拿大洋公平买卖,做好了还免费请自己天天吃,都不由得竖起大拇指!
感情处到这份上,那就啥都好说了,什么招兵购粮都不在话下,红军不但吃好喝好,还顺势把自己扩大了一波,在哈达铺就新招了超过2000名红军。
当然,这中间还发生了一场小小的悲剧,林伯渠负责部队的粮食采购嘛,当时搞到了很多粮食,大家非常开心,连马也很开心,林伯渠的战马爬雪山过草地饿坏了,看到麦子以后忍不住,一口气吃了十几斤,结果活生生撑死了,成了一匹饱死马,让重情重义的林老留下了不少伤心的泪水。
瘦的皮包骨的红军将士吃的满嘴流油,有个战士一口气吃了五只鸡,居然还说没吃饱,杨成武后来非常感慨,说“哈达铺是红军长征的加油站。”
在一片喜庆的氛围中,毛教员有了更大的收获。
小镇上有一个邮政所,里面有很多报纸,其中就有天津的《大公报》,这份报纸有点实事评论的味道,刊登了大量实政要闻,尤其是关于陕北红军和根据地的消息,让毛教员精神大振。
前面聊过,毛教员都准备打游击了,可打游击前景如何?谁都无法预料,如果在陕北有红军和根据地,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中央红军可以找到歇脚的地方,只要能够扎下根,那么一切都有希望。
9月22日,中央在哈达铺的一座关帝庙里给干部们开了个会,在会上,教员非常幽默的说到:感谢国民党的报纸,为我们提供了陕北红军的比较详细的消息,那里不但有刘志丹的红军,还有徐海东的红军,还有根据地。。。。那里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就是我们的抗日前进阵地!
二 目标陕北
目标确定以后,压在心头几个月的阴霾顿时一扫而空,叼着从小镇铺子上买来的“大刀牌”香烟,教员心情分外舒畅,指挥部队向着目标前进,10月初,中央红军突破“西兰公路”,进入了宁夏西吉县境内,如果看过前面的文章,可能会有点印象,这里是红25军为了迎接中央红军,曾经战斗过的地方。
可教员并不知道这些,相反,他还略微有些紧张,因为这里是回民聚集区,想起川西北高原和藏民的不愉快经历,毛教员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重蹈覆辙,命令部队严守纪律,绝对不准有伤害回民情感的事情发生,可谓小心又小心。
红军在一个叫单家集的村子宿营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村民们不但没跑,反而非常热情的迎了上来,几个老大爷还手捧盖碗茶,热烈欢迎红军,让教员着实有点摸不着头脑,有点诧异的问:你们这里有党组织吗?
当然没有党组织,8月15日的时候,红25军路过这里,吴焕先和徐海东给回民兄弟又是送礼物,又是搞联欢,相处非常愉快,双方都留下了相当好的印象,当回民听说又来红军了,就都欢天喜地跑过来迎接了。
教员听了以后,心里的石头顿时放了下来,不停表扬红25军政策水平高,从这时候起,徐海东这个名字就在毛教员这里挂了号,所以说,人和人相处,第一印象实在太重要了。
这个意外之喜,让教员心情更加舒畅, 10月7日,红军翻越六盘山,这是长征途中最后一座高山,秋高气爽,站在山顶极目远眺,美景尽收眼底,此情此景,如果不吟诗一首,简直愧对诗人的身份,教员也没有假谦虚,当即赋诗一首:
天高云淡,
望断南飞雁。
不到长城非好汉,
屈指行程二万。
六盘山上高峰,
红旗漫卷西风。
今日长缨在手,
何时缚住苍龙?
这首诗大气磅礴,英雄谁属的壮烈气息扑面而来,不禁让人心生敬佩,看的出来,教员内心无比豪迈,用书上的话来说,叫充满了革命的浪漫主义情怀。
如果此时拍电视剧,导演一定会这么安排,演员站在山顶,背景是喷薄而出的一轮红日,镜头从下往上拍,尽量凸显出人物的高大伟岸,然后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远方,目光要显得深邃而坚定,背景音乐要壮怀激烈,再配合磁性的男低音炮朗诵诗词,简直完美。
电视剧看多了以后,看到教员的诗词,大家脑海里出现的基本就是这样的场景,而实际情况呢?经过了万里长征,教员和所有红军将士一样,都被拖成了皮包骨头,并且吧,身上的衣服全是五颜六色的补丁,整个造型和乞丐差不了多少。
胸怀家国天下的鸿鹄之志,和外形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还有呢,很多人看了教员的诗词后,容易产生一种错觉,总以为教员做事情很容易,自带主角光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一切水到渠成,这种想法就完全错了,实际情况是,翻过六盘山后,叫花子一样的红军队伍就进入了黄土高原,到处都是土疙瘩的坡坡坎坎,教员也是初来乍到,一个熟人都没有,如果不能及时找到刘志丹,红军队伍在陌生的黄土高原上到处抓瞎,一旦被国军重兵围住,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在这危急的时刻,红军队伍内部的一些矛盾也开始激化,我们一直说红军具有钢铁般的意志,拖不垮,打不烂,却忽略了红军战士也是一个个有血有肉的人,当经历过爬雪山过草地的极致磨难,又感受到人间的烟火气息,相当于从地狱来到了天堂,反差太大,很容易让人动摇,一部分意志不坚定的战士就偷偷的走了。
干啥去了呢?有的偷偷转道回了老家,有的和当地姑娘对上了眼,留下来当了上门女婿,彭德怀后来回忆说,在哈达铺整编时,红军有一万四千人,到吴起镇时,只剩下七千二百人了。
从哈达铺到吴起镇的途中,中央红军并没有打什么大仗,减员如此严重,除了意志不坚定的原因,还有内部因素。
大家都知道,在遵义会议上,仅仅清算了博古的军事路线,并没有清算政治路线,啥意思呢?就是说大家并不认为博古的左倾路线有问题,只是说博古和李德军事指挥能力不行,这才导致了红军一系列失败。
只批评战术有问题,没有说战略有问题。
这样团结了大部分人,比如在和张国焘做斗争的时候,体现的非常明显,博古就坚定的站在教员一边,不过也留下了一些隐患,那就是在当时的队伍里,左倾思想依然非常严重,左倾嘛,经常将芝麻小的事情无线放大,上纲上线。
有点美国白左的意思,只管政治正确,遇到事情唱高调就OK了,哪里管身后洪水滔天?
长征途中,彭总的三军团主要负责断后,当红军大部队在哈达铺修整的时候,三军团才陆陆续续抵达,一个个破衣烂衫,蓬头垢面,跟叫花子似的,屁股还没坐热,又开始长途行军,很多战士体力跟不上,也就掉队了。
这本来是很正常的现象,一查就清楚了,可有人说这是革命意志薄弱的表现,还怀疑掉队的人是不是当叛徒了?
还有行军的时间长了,有些战士感觉难受,发了几句牢骚,这本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做做思想工作,事情也就过去了,可在左倾分子看来,这是对革命的态度有问题,怎么办呢?干脆枪毙了事。
有一个团的卫生队政委,因为不小心丢失了几个病号,结果被处决了。
这样搞气氛就比较紧张了,再叠加连续行军的艰辛,有些人情绪就崩了,跑路的越来越多,眼看队伍越来越不好带,让教员感到情况很严重,必须尽快找到刘志丹,有了根据地,才能整顿部队,才能稳住阵脚。
三 三军大团结
10月19日,好消息传来了,红一军团的先锋部队到达了吴起镇,在道路边的矮墙上,战士们看到了 “打土豪分田地”、“共产党万岁!”的标语,这不是苏区是什么?
众里寻他千百度,得来全不费功夫!
并且吧,当地的老百姓对红军非常热情,让疲惫的中央红军有了一种回家的感觉,有人这样描述:此地革命已两年,对待红军的热情的确超过中央苏区的某些地方,且政治水平很高,和他们谈起话来总是一口的革命词句,可见这些苏区是不落后的。
看到这种场景,教员内心肯定是激动的,但有没有别的情绪呢?这个无从得知,不过可以分析下,徐海东的队伍里来自鄂豫皖苏区,刘志丹的陕北红军是主人,这两支队伍和中央红军并没有任何渊源,而此时张国焘还在和中央闹分裂。
见面以后对方会是什么态度,的确不好预料,从后来发生的事情来看,教员的内心应该是比较忐忑的,而纯朴的徐海东仅仅做了下级该做的事,就让教员感动不已,教员是一个重感情的人,这一感动,就是一辈子。
10月25日,徐海东正在甘泉县榆林桥应对东北军的围剿,他指挥部队打了一个大胜仗,歼灭了东北军四个营,还抓住了团长高福源,但徐海东对他很客气,把他放了回去,大家记住这个人,很快他就要发挥重要作用。
通过高福源,徐海东得知了中央红军在吴起镇的消息,他立即写了一封信,让人马不停蹄去找党中央,通信员跑了整整一天,这才赶到吴起镇,见到了毛主席,11月2日,徐海东在前线指挥战斗,听说毛主席要亲自到十五军团来,他立即骑马狂奔130里路赶了回去,中间还跨越了两座山,仅仅用了三个小时,大家想想这个速度。
两人见面后,毛教员主动伸手,非常亲切的问候“是海东同志吧,你们辛苦了!”,憨厚的徐海东则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前面说了,徐海东是张国焘的部下,和毛教员没有任何渊源,可他却远道主动迎接中央,让在川西北高原心力憔悴的教员倍感温暖,过了几天,大伙都熟悉的事情发生了,当时中央实在太穷了,教员写了张纸条,找徐海东借2000大洋,徐海东有7000大洋,却主动拿了5000大洋给中央,远远超出教员预期,又把教员感动的不行。
后来教员一直念叨:徐海东是对中国革命有大功的人。
残酷的战场生活摧毁了徐海东的健康,抗战开始后,徐海东身患重病,只能躺在病床上,这员红军时期的猛将,基本远离了抗日和解放战争,徐海东的心里焦躁不安,可教员却让他安心养病,天塌不管,到1955年解放军授衔时,徐海东却名列大将之列,且排名第二,仅次于战神粟裕。
徐海东天天躺在病床上,所有人都几乎已经遗忘了他,可教员却永远记得他,1969年,中共九大召开前夕,教员专门指示,让徐海东参加大会,红卫兵小将们目瞪口呆,他们压根就不知道徐海东是谁?
大会召开时,毛主席登上主席台,台下传来山呼海啸般热烈的掌声,这时,一个身穿军装的老人,戴着氧气瓶,坐着轮椅被推上了主席台,毛主席专门转身挥手和他致意,让徐海东感动的热泪直流,目光相交的一霎那,时间仿佛回到了1935年11月的那个下午,精神小伙徐海东策马狂奔130里,浑身冒汗的握住了教员的手,这一刻已经永远定格在了两人心中。
徐海东的表现给了教员很大安慰,可另一个消息,却让教员的心揪了起来,中央红军一直苦苦寻找的刘志丹居然被当成反革命抓了起来,危在旦夕。
刘志丹是陕甘根据地的创立者,是陕甘红军的领导人,如果刘志丹被冤杀,那想都不用想,陕甘根据地必然会出大乱子,搞肃反的人境界低,搞不懂这些,但教员懂啊,一听就知道问题非常严重,必须立刻、马上救出刘志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后面的事上篇文章讲过,就不多说了,不过关于刘志丹,还是想多聊几句。
刘志丹被抓起来以后,消息传到老婆同桂荣的耳朵里,让这个善良的女人差点当场昏倒,她想不明白,一个刚刚打了胜仗的人,为啥会被自己人抓起来,极端的恐惧让她全身颤抖,抱着年仅5岁的女儿,一口饭都吃不下。
房东看她娘俩可怜,专门买了烧饼给她们吃,可这娘俩含着泪水,还是一口也吃不下,周围的老百姓都怒了,说老刘要是有个好歹,我们老百姓饶不了他们!
事实和教员预料的一样,刘志丹在陕甘根据地拥有崇高的威望,得知刘志丹被抓起来之后,不仅老百姓愤怒,陕北的红军也异常愤怒,根据地的内乱实际上已经一触即发。
可始作俑者却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1935年11月底,张闻天在瓦窑堡亲自主持了平反大会,指出陕北的肃反工作是完全错误的,是莫须有的诬陷,是机会主义,是“疯狂病”!结论非常明确,随后让戴季英讲话。
戴季英是跟随红25军到达陕北的,时间不长,仅仅两个多月,却杀了200多个陕北干部,可谓是杀人如麻,让他讲话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让他公开承认自己的错误,可是此人态度异常恶劣,坚决不承认错误。
戴的表现让整个会场一片哗然,回想过去一个多月,无数人遭到毒打,还有那么多好同志被他活埋,无数烈士建立起的根据地都差点没了,想起这些,参会的人就气愤不已,大家纷纷起来控诉,说到伤心的地方,就泣不成声,整个会场哭声一片,秩序大乱。
这个时候刘志丹站了出来,他一讲话, 整个会场就安静了下来。
这是刘志丹的原话:
一 同志们受了委屈,现在党中央到了陕北,正确地处理了这些事情,弄清了问题,大家应该高兴;
二 中央领导全国,大家都要顾全大局,团结一致,共同对敌,我们要拥护党中央的决定;
三 我们相信犯错误的同志会认识错误,改正错误,团结在中央周围一道奋斗。
他还说,不要认为我们做得什么事情都是正确的,我们也有错误。当然,我们不是右派,但是工作中有没有右倾错误和其他错误,我们要冷静的回头想一想。
什么叫境界啊,这就是境界!
听刘志丹被放出来了,同桂荣带着孩子欢喜极了,在住的地方等着他回来,可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刘志丹的警卫员却送来了带血的破衣服,这是他坐牢时穿的,又脏又臭,拿回来让同桂荣补洗,而刘志丹带着满身伤痕,已经开始执行中央布置给他的新任务去了。
毛教员刚刚到达陕北苏区,就出手不凡,火速制止肃反,解救了大批干部,迅速赢得了陕甘根据地军民的衷心拥护,将三路红军紧紧团结在一起,开了一个好头。
可蒋介石也不是好惹的,眼看教员突破重围,三路红军在陕甘根据地回合,让他勃然大怒,立即调集大军,誓将红军彻底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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