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寻觅真凶
刘家福的尸体，是金家湾一位放牛的大叔张长久发现的。
阳春三月，正是春耕农忙季节，到处生机勃勃，鸟语花香。
张长久大叔和平日一样，天没亮，就去桂花河边一带放牛，让牛吃饱了水草，好做农活。桂花河实际上是个季节性河流，也叫溪河，是从很遥远的群山中流过来的，前段并不很深。但溪水流经桂花庄之后，再往下游走去，河的形态就发生了变化，河床突然变宽，河水突然变深变缓。有的地方由于山洪的常年冲击，形成了深水窝，三四米长的竹竿都探不到底。河的两岸，一边是很高很陡的悬崖绝壁；一边是沿着桂花河一直往山外延伸至几十里路远的旱地和稻田，有沙洲和不能种庄稼的泥沙地段，则是大小不一的洼地和荒草地。这里很僻静，距离垅上和垅下的村庄均比较远。平时，除了放牛人来这地方放牛之外，也没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先前还时常看到一两个不认识的人，背着渔具来这儿钓鱼，之后就没看见他们再来了，可能是钓不到鱼的原因吧。
张长久大叔牵着牛，刚一来到桂花河边有青草的浅滩地带，就发现了河右边的石壁下有个东西横躺在那里，还能嗅到一股异味。张长久大叔感到怪异，心想，平常日子来这里放牛，无论是早晨还是傍晚，空气都新鲜无比，还能闻到各种各样野花的香味，根本不像现在这种从未遇见过的怪味道，更没见过石壁下躺过什么东西。
张长久大叔想探个究竟。
他将牛绳挽到牛角上，拍拍牛背，让牛自己去吃草。他则小心翼翼的沿着河边石壁往下溜，一直溜到壁底，把衣都挂破了。经过一番周折，张长久大叔终于在石壁底下的最低处，发现了一个很大的蛇皮袋。蛇皮袋里面装的是一具被焚烧过的人的尸体，难怪周围有一股浓烈的异味呢！
开始，由于天色还处在朦朦状态，光线不是很好，加之老眼昏花，张长久大叔还拿不准是什么东西，黑乎乎的，像头小牛仔。好在尸体焚烧的程度不是很厉害，手脚还能看得分明。这个石壁，有十来米高的样子。受害人很像是在其他什么地方被焚烧之后,弄到这里，再从石壁上往河里抛的，结果没抛好，落在一块无水的地方。虽然无水，但还是属于桂花河的河床部分，若是汛期，必然有水。尸体显然不是在石壁下焚烧的。仔细观看，既没有焚烧的烟灰，荆棘中也没有人爬动过的痕迹，周围的野草与荆棘，全都好好的，亦无踩踏的痕印。
张长久大叔立即明白这里出命案了，他不敢马虎。
张长久大叔年轻时当过兵，南疆自卫反击战时，还上过战场。回家后，他又当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民兵连长和治保主任，警惕性还是很高的，责任心也很强。他赶忙跑回村里，向村干部反映了此事。村干部跟着大叔来到桂花河边的石壁下，亲眼目睹之后，也不敢马虎，立即就向咸州市警方报了警。
后来，警方勘查现场时，发现死者口袋里，还有一张焚烧后残留的名片。名片上的名字残缺不全，不能确认死者是谁。但幸运的是，住宅电话号码却明明朗朗，一目了然。凤姐守候了一夜没有接到的电话，在次日早晨，“嘟嘟嘟”地响起来了。
这电话就是我们警方试打给她的。
警方也立即明白了死者就是刘家福，刘家福就是咸州市香山工业园竹木工艺公司副总经理。
无疑是一起凶杀案！
那么，凶手是谁？为什么要致刘家福于死地呢？
是因为男女私情中的角逐？还是因财生祸？抑或是其他什么过不去的门坎而遭此暗算！刘家福平日个人生活不是很检点，一时猜测是情杀的人多，连凤姐自己持的也是这种一口 咬定的态度。当然，持其他想法的人也有。
有人说，可能是何成斌作的案。何成斌30多岁，原在刘家福厂里打过工，是个有前科的人，因几次偷拿厂里东西，被刘家福辞了。何成斌不想丢掉这份工作，一再求刘家福不要辞退他，连跪都下过，又托人说过情，还是没能凑效。何成斌见事情已经挽不回了，就又磕头求刘家福在辞退他之前，把他做几年工的养老金补交齐了再辞。照理说，他的这个要求是合乎政策的，但刘家福也没完全答复，少交了两年。
刘家福说，我没有向警方报案，抓你进号子，就百分之百对得住你何成斌了，还想百分之百给你交养老啊？总该扣除盗窃的损失和影响吧？！何成斌气得要死，指着刘家福的鼻子，骂刘家福不得好死，叫刘家福等着瞧吧。
丁大头作案的可能性也有。因为“炸鸡”，丁大头前后输几万元钱给别人去了。丁大头为人很喜欢赌，越输越赌，死活不服输。输得连锅都揭不开的时候，丁大头就找刘家福要在厂里借些钱，但刘家福坚决不答应。后来，丁大头因为还不起赌资，被庄家打过。丁大头就把这口恶气归咎到刘家福身上，是刘家福不借钱他才落下的。因此，丁大头一直怀恨在心，同样说过叫刘家福等着瞧吧这样的狠话。
还有人说：福缘善庆，祸因恶积。刘家福好得罪人，仇家多，对立面多，男女都有……说不准凶手就在这些被得罪的人之中呢！
上面这些线索，经过我们缜密摸查、认真梳理之后，均排除了。
但是，在接下来工作中，我们很快又在扩大摸查面的过程中，获取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匿名举报电话。这个电话对王光标提出了深度质疑，认为王光标极有可能就是这起凶案的始作俑者，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幕后人。
这个匿名举报电话，与我们警方收集到的其他情况，以及推断时得出的情况很吻合。其理由不止一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