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个一家之言,因为过度发达的语言表达能力也是双刃剑。尤其是亲密关系中,刀刃或许挥向身边人。
语言太过迅捷而笃定,可能性与具体化就会加速坍缩与消弭。太过确定的世界,反而武断且缺乏温情。所谓沟通,所谓对话,都需要有来有回,各自为故事发展增添情节拓宽场景,需要彼此各有各的讲述。
学生时代浅浅接触过辩论,大学时也曾为准备辩论激情上头熬夜不睡,甚至也短暂干过学院的辩论队长。决定放弃,是因为某场比赛打输过后,我突然觉得,在这种对抗性语言比赛里“求赢”的状态压过了“求真”,令人会忍不住习惯性反驳;也突然意识到,在这种训练里,人忍不住要用自己的语言、也即自己的思维框架去拆解、或者说定义,所有的事件,变得强势。这一点,也从亲近的朋友口中得到了确认。
认识傅首尔是从奇葩说,也不算很喜欢的选手。对我而言,她的价值体系太世故又太完整,缺少瑕疵也就缺少灵性。在她描述老公的所有表达、甚至段子里,我都感受到一种强势方对下位者的理所当然,如果性转一下,家庭主妇被名人老公这样吐槽必然是不合时宜的,吊诡的是,这种表达的笑点也正基于此,精准地打在了女性主义的虚假繁荣之上。往大了说,只能说明如今看似大行其是的女性主义其实还十分稚嫩,除了对标男性,还无法建构出独立的女性之路,着实尚任重而道远。
切换回这段婚姻,我可能会猜测,是语言能力过于发达的一方抢走了所有的话茬。也就是说,两个人的家,却只有一家之言。家里所有事,都由赚钱养家的傅首尔一言堂,而本就话少的老刘更是有口难言了。何况,傅首尔还做的是公众表达的语言工作,于是她还拥有流媒体的扩音器,把私生活的定义权放之于整个简中互联网。换我是老刘,我可能也会落寞,我会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还有一点是,简单粗暴程度是随着年龄和社会阅历的增长而增加的,不断的成功经验还会固化认知。也即,分类框架、或者直说贴标签,的两面性。贴标签其实非常深刻地渗透在我们的思维活动之中,这让我们积累经验、吸取教训,曾经大大地提高了人类的存活概率。即便是现代生活里,也是阅历的基础。傅首尔的公共表达仿佛也总是比较对的,但也是泛化的、不具体的。那些表达却同时也在反向塑造她自身。
她还在越来越忙,分给枕边人的时间和精力越来越少。于是,或许,本应该最亲密的人,在她下意识的思维里,也免不了成为一组标签——男人、丈夫、奶爸,老刘在她眼里越来越不具体、不个人,与亲密关系指涉的方向背道而驰。如果“看不见”对方,亲密关系也就无从链接。如果一个人在亲密关系里,都无法自己讲述自己的故事,如果我在自己的故事里都只能当一个听众,那也太寂寞太伤感了。
当然,我只是基于一些傅首尔对外形象有这些感知,对老刘其人、而不是傅首尔表达里“塑造”的他,一无所知。观点难免片面,只是个人感觉罢了。
或许亲密关系最困难的就是,世事在变、人也在变,要静水流深就需要持续的智慧、勇气与共情,始终在人与人的层面互相倾听、互相体谅、互相理解,随时矫正小小的偏航继续在人生的大河之上逆水行舟。这份困难,对忙碌又自我的现代人而言,尤甚。
要看见具体的人,尤其是身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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