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我在俄罗斯,有两件事让我印象很深。
第一件是在勘察加坐直升机去看棕熊。直升机上除了游客还有个类似护林员的角色。他就是一般我们印象中的那种战斗民族的男人,高大,健壮,穿着类似警察的那种外套。孔武有力。
我们在飞机上聊起来,俄罗斯人尤其是远东的俄罗斯人都是看着凶,但是一张嘴就特别友善。他不会英语,我也不懂俄文,所以我拿了两个电话打开谷歌翻译,一个英翻俄,一个俄翻英。我们俩就靠这么打字聊天。
这里插一句有好几位问我为什么不直接中翻俄。简单说就是中文太博大精深了,很多话能有几层意思,电脑没办法判断,我也没法判断翻译出来的俄文到底是不是对,一开始我先翻译成英文,后来一想,这不是多余吗?语言的应用要到实际中去,不是想当然用中文翻译就一定准,因为你会遇到很多随之而来的问题。下面会提到,研究员虽然不会太多英文起码能看懂点,他在看到结果的时候知道不准确就会修正自己的表述。这对我们都方便。
我给他的那个手机是华为P9,他说华为很好,他妹妹就在华为莫斯科,问我华为在中国的待遇怎么样。还问我这个p9多少钱。我说大概28000卢布(当时汇率1:10)
我永远忘不了这么一个阳刚的男人在听到这个手机价格的那一瞬间一脸为难的表情。他犹豫了一下跟我说,太贵了,买不起。
2800块人民币而已。而且勘察加因为是旅游地区,当地人的收入在整个俄罗斯来说应该是算不错的。我们旺季去住合住的民宿,一张床都要200人民币。
可是这样一个军人出身的人,2800块会让他如此为难。
就是背对着镜头的这个人。
我们乘坐的米8直升机
后来去到雅库斯克。雅库斯克被称为世界极寒,是世界上最冷的城市,冬天温度可以达到零下60度。世界有人居住最冷的记录零下71.2度就是在雅库斯克附近的奥伊米亚康测得的。
所以当地的冻土实验室至少是过去非常有名。这个实验室可以参观,不收门票,但需要预约。原因是他需要有人手带你下去,而且给你讲解。这基本属于雅库斯克的常规打卡地。
接待我们的是一个研究员。也是个典型的俄罗斯大汉。一头长发,有点像肖恩宾,就是权力游戏第一季的北境之王。他第一句话就说:这里不是博物馆,这里是实验室,很抱歉,我的英语很不好。
整个交流过程也是两个手机大家对着按,他很努力的想让我们明白这个冻土实验室到底是干什么的,都有什么特别,翻译出来的结果他不满意就一次次的变换表达方式。典型就是个做学问的人,教书育人。
参观结束,临走的时候告诉我们要收1000卢布费用。收到钱,他装进了自己的钱包里,非常腼腆地对我们笑了一下。那一刻我的心情非常复杂。他不是讲解员,他是实验室的工作人员,一个科学家。实验室待遇不好,就开放让研究人员赚点外快补贴生活。可是1000卢布不过100块人民币而已。他们所做的研究,也许曾经或者未来都对这世界有着很重要的作用。做学问做研究的人,理应活的更有尊严。但是在那一刻,我真的看不到一个知识分子得到了应有的尊重和肯定。
我不是没想过多给他点钱。但是无数次淳朴的地方变得贪婪这样的例子都证明了从长期来讲这只会给我们自己找麻烦。他赚来的钱,他花得有尊严。但是意外之财多了,终究会让一个人贪婪。非洲那些找你要东西的小孩,你不给就抢,就谩骂。为啥?惯得。你给的多了他就觉得是理所应当的,等你不给了他不但不感激你反而还恨你。
你看出门有多少是只针对中国人的高价和索贿?大多都是因为我们一方面以为送东西多给钱叫做善良,另一方面又愿意花钱免麻烦。不要说别的国家,就是俄罗斯欧洲部分,就经常能听说警察索贿,甚至默许抢劫等事情发生。难得远东的俄罗斯还算淳朴,千万别毁了他们的那点善良,人家国家都解决不了的事,我们多给几十块一样解决不了。
冻土实验室的门口
原谅我前两年品位还略LOW,但是这座山雕的大氅是实验室提供的。
这是俄罗斯最有名的猛犸象之一,名字叫Dima,发现于1977年,是一头6个月的小象,距今39000年。不过这里的是复制品,原件保存在圣彼得堡。
猛犸象腿骨,就扔在门便,随便拿来耍。
实验室内部,这里已经地下12米,这里看见的冰晶起码要5年才能行程。冻土虽然是永冻层。但那也是万年积累的结果,
下图,冰晶都是6边形。
象牙
猛犸象牙齿
知道这是啥嘛?传说中的碳十四测定仪,当然是爷爷款了。这张图也能看到右侧墙上露出的沙土,这里一万年前曾是河床,这就是水底的沙子。
又想起来一件事,雅库斯克还有个猛犸博物馆,在大学里面。要收门票,价格不贵,讲解也是研究人员负责讲解。展厅外面就有个小玻璃柜,里面有些猛犸象牙制品。不贵,一个100人民币,这时候过来个人跟我们打招呼,看样子也是研究员之类的,他从包里掏出一个动物的头骨问我要不要,有点像黄鼠狼的大小,但是前面的两颗牙很尖很突出。
买猛犸象牙是合法的,但是这个东西看他神秘兮兮的样子,我是不敢买,而且那东西买回家也不知道往哪放。最后买了个猛犸象牙的小吊坠,负责给我们讲解的人就是收钱的人,收了钱,对我们说了一声谢谢。国内的大学,起码不会让你去收门票卖纪念品吧。
猛犸博物馆
又是Dima的复制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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