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本海默》:核弹、人性与诺兰
文 | 更深的粽
诺兰的《奥本海默》终于在暑期档快要结束时上映了。距离它的首映日期,中间恰好隔了一个《罗刹海市》。
诺兰是这样一种导演,即集合了高概念与炫目的叙事技巧、影音体验于一身,如果你从他身边路过,哪怕你对他不感兴趣,也会停下来驻足观看,因为不知道这一次他会给世界带来些什么。
因此,虽然他的上一部影片《信条》票房和口碑都欠佳,大家仍然翘首期盼着这部新片。尤其其在海外口碑已创新高,更是让人等长了脖子。
粗略观影完毕后,我的感受是:这是一部相当“诺兰”式的电影,但也有很多创新。
诺兰式的多线叙事、交叉剪辑对影迷已经是家常便饭,而此次《奥本海默》的特别之处,在于台词量创了诺兰影片的新高,本身时长又长达三个小时,使得台词量相当于通常的三部电影。
这使得《奥本海默》颇具有另一位编剧大神艾伦索金的气质,影片本身也很容易让人想到《社交网络》、《林肯》、《萨利机长》等影片。
诺兰的影片历来以高信息密度而闻名,如此之高的台词量,当然让《奥本海默》的信息含量更加大了一个台阶,因此,观看这部影片是一个颇为幸福而又辛苦的过程,稍有懈怠就容易丢失信息。
不管怎样,我们还是先从整个事情的缘起开始。众所周知《奥本海默》主要是围绕着主人公奥本海默在上世纪四五十年代领导制造人类第一枚核弹的“曼哈顿工程”展开的故事,那么自然应该从曼哈顿工程开始。
一,“现在可以说了”
影片中由马特达蒙所饰演的莱斯利·理查德·格罗夫斯将军,相信是令大家印象深刻的角色之一,也是仅次于奥本海默的角色。现实中,这位格罗夫斯将军在保密期到期后,亲自写了一本书《现在可以说了》,详细阐述了他领导曼哈顿工程的前前后后,其中当然也大量提及了奥本海默。
格罗夫斯将军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曾任美国陆军工程兵建筑部副部长等职,因此这本书不太像一位将军回忆自己的戎马生涯,倒更像一个总工程师在总结项目从规划、勘察到设计实施直至成功的过程和细节,因此这本书特别“硬核”,指导性很强。
现如今我们往往关注原子弹的技术细节,但在格罗夫斯将军的这本书中,更多的篇幅是关于如何处理曼哈顿工程中的各类工程细节和人与人的关系,从最初的选择科学家、工程师、技术人员到合作企业、选址、设厂等等,都充满了学问。
比如片中最主要的实验基地洛斯阿拉莫斯,据诺兰的说法是奥本海默和弟弟过去常去那儿玩。而根据格罗夫斯的书中所说,为了确定这个地点,他从交通、水流、电力、路况、气候、周围的环境、人口、旧有居民等等各个方面进行了综合比较,最终才选定了这个地方。
有趣的是,同在新墨西哥州的阿尔伯克基也曾作为基地的候选地之一,但最终被放弃了。而这个地方恰是经典美剧《绝命毒师》的发生地,两地相距仅一百多公里。也就是说,人类历史上最强大的物质武器和人类历史上也许最出色的影视作品的诞生地仅仅相隔不过百里。当然,现在这里又诞生了一部经典影片。
除了选址之外,格罗夫斯将军担忧的问题远远不止于此。比如片中奥本海默提到的,为了让科学家和工程师安心投身于工程,心无旁骛,必须让他们携带家眷,因此必须要造一座宜居的社区。事实上这个问题格罗夫斯将军颇花费了一番心思。书中这样写道:
在已有的关于曼哈顿计划的全部写作中,几乎没有注意到在我们的各个战时工厂中工作着的成千上万的人的生活面貌。每人的生活都有自己的独特之处,但他们也有某些共同的因素一隔离,保安限制,简朴的生活条件,单调。这对于妇女来说,在许多方面或许是最艰苦的。汉福特为我所指的这一些提供了一个很好的例证。在这里,我们雇用了几千个妇女担任各种职务一事务员,速记员,秘书,等等。
我们很幸运地找到了一位非常能干的妇女比特里斯·M·斯太恩迈次夫人(她是马里斯的夫人,当时是俄勒冈州立学院的妇女部长),来照顾妇女的生活福利,并使她们在当时的环境下在生活上得到满足。她作为妇女活动的管理人,负责处理各种问题因为大批妇女在艰苦条件下,几乎没有正常生活中的愉快事情,集体居住在一个隔离地区,必然要产生一些问题。
必须承认,我们对职工精神上的关心不完全都是为别人着想的,因为对我们来说,有一支稳固的文书队伍是很必要的。人员的经常变动简直使我们受不了。其困难在于就业人员发现在亚基马、西雅图和别的邻近城市容易找到工作,那里的生活条件远比这里舒适。人员变动的危害在雇用人员到职时就已开始。
为了“大西北”战时工作的高工资而应募来的妇女,往往是横越整个美国,花了很大费用被运送到这里来的,其中有很多人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到了汉福特。有时,当她们半夜里在华感经拥东南部的火车站一走下火车时,她们的幻想就开始破灭了……
为了弥补她们的不满,斯太恩迈次夫人为每一批新的到达者举行一次入厂欢迎会,以在汉福特进行的工作的重要性来感动她们,并帮助她们认识到,通过她们的工作,她们将为结束战争育接作出前所未有的贡献。因为绝大部分妇女在军队中都有着她们所爱的人,斯太恩迈次夫人的这番话便是一个有效的呼吁。当然.并不是在每一情况下都是永远有效的。但是每当一个妇女决定离开本计划工作的时候,斯太恩迈次夫人就努力弄清楚她离开的原因,通过这种方法,她积累了很多经验,这些经验对于改善职工的精神面貌是有用的。
此外,斯太恩迈次夫人还充当类似“哭墙”的角色。她日夜办公,在这些时间里妇女们来找她诉说自己的委屈、烦恼和悲伤,因为她们知道在这里将会得到安慰和正确的劝告。在每栋住着妇女的营房里也都有一个“女管理员”或“主妇”,她会使她们进一步感到,她们是受保护和支持的。
……
我们说服了一家好的妇女衣饰店在此设立一个分店,并在到 5公里外的帕斯科镇去的路线上增开了一班五点钟的专车,使女职工有时可以在镇上吃晚餐,买些东西,理发,或是看一场电影,等等。有一班在深夜返回的公共汽车是专供妇女使用的,斯太恩迈次夫人也要乘这一晚班车返回汉福待,这就是她决定需要这班车的理由。……从反应堆设计到哥伦比亚河中鱼类的安全,乃至妇女们的鞋子均涉及到相当广泛的问题。很明显,它们的重要性不是相等的,但在我们试图去做的工作中,它们全是有重大关系的。
当然,更重要的是处理与奥本海默的关系。与片中略有不同的是,奥本海默现实中是由两位物理学家范尼瓦·布什和阿瑟·霍利·康普顿推荐的。而很多人最初对任用奥本海默颇有犹豫,一是因为他毫无行政管理经验,二是他不是诺贝尔奖获得者。显然,在群星如云的曼哈顿工程中,获得诺贝尔奖的物理学家更能赢得众人的尊重,比如制造回旋加速器的欧内斯特·劳伦斯或康普顿等。但格罗夫斯最终力排众议选定奥本海默作为负责人。
二、最重要的事
上面说了为了工程顺利进行而需要做到的一些工作,尤其是后勤方面,是很重要也很容易被忽略的。
那么作为整个工程的总指挥,格罗夫斯认为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呢?
技术?有奥本海默和一众科学家精英把关。作为一个秘密工程的领导者,尤其自身又是军人,应该最重要的就是保密了。
但格罗夫斯却不这么看。他在书中这么写道:我们在任用任何人之前,就尽力去了解在他历史中能使他成为危险人物的根源,特别应注意的是,由于他过去行为不检,以致有易于被人敲诈的弱点。对一个新来的人员,急急忙忙地完成审查之前,通常只给予一些不牵涉到机密的工作。由于在同任用人员的最初治谈中,也不能保证不泄漏机密,因而我们甚至在和他接近之前,就要确定他是合格的。
保安工作的基本问题是,对本计划的各种人员加以控制,使重要机密落入敌人手中的可能性减小到最低限度。布希(什)博士已经提到,让工作人员随便交流工作情况是有危险的。如果我们要战胜一切对手,抢先制成第一颗原子弹的话,就必须停止这种交流。保安工作的核心问题是知识的局部化。我的原则很简单——每个人应知道他执行任务时所需的一切东西,但不应知道更多的东西。坚持这一原则,不仅提供了保密的适当措施,而且使我们的工作人员都坚守自己的岗位,从而大大地提高了工作的总效率。这还使各有关人员都认识到,本计划的制定是为了生产出一种有特殊目的的产品,而不是为了满足个人的好奇心或增加其科学知识。 那么,保密工作最需要针对的是什么对手呢?格罗夫斯这样答道:究竟我们保安工作的主要对象应当是哪个国家,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首先,似乎必然针对轴心国,尤其是德国,因为在敌国中,只有它能利用从我们这里窃取的任何情报。我们认为,日本还没有足够的工业能力、科学人力和必要的原料。意大利的情况也是这样,而且它还有一个不利条件一一任何大工厂都容易受到盟军的轰炸。我们认为,日本到手的秘密情报未必能准确地、迅速地转到德国人的手中。而且,我们估计意德两国间的情报联系也不是顺畅的。
我在就职后一两星期内就了解到,唯一已知的间谍活动是俄国人利用美国共产党的同情者对伯克利实验室进行的活动。很快我们就确定了保安工作的三项目标:首先,决不能让德国人知道我们工作或科学技术进展的任何情况;其次,尽一切努力使第一次使用原子弹成为谁也不曾料到的惊人之举;最后,尽我们的能力,不让俄国人知道我们的发现以及有关设计及制造过程的详细情况。 尽管保密工作是重要的,但格罗夫斯仍然认为,保密不是最重要的:然而,保密并不是曼哈顿计划的主要目的。研制能使战争尽可能早地结束的原子弹才是我们的使命。所以保密虽然重要,却不能算是压倒一切的。
一切有关保密的手续和制度,包括人员的审查在内,都必须服从“把原子弹制成”这一压倒一切的任务。完成的速度是万分重要的。 一切都服务于“把原子弹造出来”这个根本目的,这也是任何一个工程领导者的金科玉律。
三、速度,海森堡与哥本哈根
影片中已经表现了,奥本海默率领的团队争分夺秒地与海森堡领导的纳粹德国团队赛跑,看谁能先一步做出原子弹来。
海森堡是那个时代赫赫有名的物理学家,也是量子力学的创立者之一。由他带领本来就群星云集的德国科学家团队研制原子弹,可以说在起跑线上就领先了。
但幸运女神却没有眷顾海森堡领头的德国科学家团队。格罗夫斯书中记述了美国在广岛引爆第一颗原子弹后,德国科学家团队特别是海森堡的反应:8 月 6日晚饭前,德国科学家居住地法姆霍耳的英国负责军官T.H里特讷少校通知奥托·哈恩(笔者注:最早发现核裂变的科学家之一)说,英国广播公司刚宣布在日本投下了一颗原子弹。哈恩听到这个消息后神志十分不清他说,他感到自己对这次几十万人的死亡负有责任,因为有了他最初的科学发现,原子弹才有可能制造出来。他还对里特讷说,当他最初看出自己的科学发现的全部潜在的可能性时,他曾经想要自杀。现在这些可能性都已成为事实,他感到自己应该受到责备他喝了点酒借以唤起精神之后才比较安静下来,随后就下楼去吃晚饭。在吃晚饭的地方,消息又传给了聚集在一起的客人。
大家对消息还是半信半疑。围绕美国是如何生产出元素 93 的问题进行了热烈讨论。(注:所有报告给我们的谈话都是从德文口语译出的。)
哈恩:制造元素 93 是件极端复杂的工作。要制造元素93他们必须有一种能长期运转的设备。如果美国人有了铀的炸弹,那末你们就统统都是二等货色。我可怜的海森堡啊!
海森堡:关于这种原子弹他们有没有用铀这个字?
哈恩:没有。
海森堡:那末,就和原子弹没有什么关系了,不过相当于两万吨烈性炸药的爆炸力是可怕的……现在我所能说的是,在美国某个只懂皮毛的人认为这种炸弹有相当于两万吨烈性炸药的威力,而实际上却是完全办不到。
哈恩:总之,海森堡啊,你们确实是二等货色,你还是少说为妙。
海森堡:我很同意……我乐意相信这是一种高威力的炸弹,但是我不相信这种炸弹与铀有关系,我认为这是一种化学物质,他们就是用这种化学物质来大大地增加整个炸弹的爆炸力的。
我(格罗夫斯)对哈恩博士下面的话感到高兴。他说:“如果美国人真的有原子弹,那么他们的保密工作真是有办法。” 说着说着他就谈论起道德的问题来了。这个问题一直在所有科学界中有着非常激烈的争论。关于这个问题,这些德国科学家们自己是这样说的:
沃兹:我很高兴我们德国人没有原子弹。
魏茨塞克:我认为美国人这样做是很可怕的。我认为他们是有点发狂了。
海森堡:不可以那么讲。有人也可能这么说:“这样做是结束战争最快的途径。”
哈恩:这话对我是个安慰。
接着他们又对我们如何制成这种炸弹的问题进行了长时间的热烈的讨论。和以后相反的论点相对照,海森堡在这一点上的说法是非常有意义的。他说:“制造这种原子弹的方法是很多很多的,但是我们一种方法也不知道,这一点是肯定的。”所有的人都一致认为,如果以前他们能够作出必要的努力话,他们也可能获得成功的。最后散场的时候,他们以一种无据的自信和自慰的语气谈了下面的一些话:
哈恩:好,我们可以打赌,海森堡认为美国吹牛的看法是不对的。
海森堡:发现和发明是有很大区别的。在发现的过程中人们总是带着疑惑并且会有许多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而对于发明,只有那些对这个问题一点都不懂的人才会感到出乎意料之外。我们对于这种炸弹也已经研究了五年之久,现在也觉得有点奇怪。
9点钟时,客人们又聚集一起收听官方广播,当听到这消息是确实的时候,真使他们大为吃惊。他们又立刻热烈地谈论起美国究竟作了多大的努力。我对高德斯米特的第一个印象是,他是一个非常机灵的审讯官。这一点从巴格的话里得到了证实。巴格说:“高德斯米特把我们带入了迷魂阵。”
德国人似乎深深地感觉到,我们能够完成大量的他们认为我们必定要做到的工作。但是这么大量的工作他们在德意志第三帝国统治下甚至还未曾开始。
科尔欣:无论如何,那总说明美国人是能够做到大规模的真正的互相合作。在德国那是办不到的。每个人都会看不起别人·.....
海森堡:可以说在德国第一次能有一大笔资金提供使用是在 1942 年春天与鲁斯特会晤以后。当时我们要他相信,我们有绝对可靠的证据说明我们能够制造出原子弹。
海森堡悲叹他自己没有为德国的核计划贡献出像贡献给V-1和V-2火箭一样多的力量。然而,在最后分析时他似乎认识到这部分责任还是要归咎于他自己的小组。
海森堡:在1942年春天,我们也不一定能有勇气向对府建议应当雇用 12万人把事情搞起来。
接着又有人辩解说:“德国人没有获得成功的原因是因为他们没有真正想去争取成功。”
魏茨塞克:我相信我们没有做的原因是,因为所有的物理学家在原则上没有想去做。如果我们那时候都想使德国赢得战争的胜利,我们也能够获得成功的。
哈恩:我不相信,然而我感到高兴的是我们没有获得成功。
在晚上格拉赫说,当时纳粹党好像认为他们正在研究着一种炸弹。慕尼黑的纳粹党人,在1945年4月27 日和28日还正在挨户告诉所有的人说,第二天他们就要使用原子弹了。但海森堡却提出十分惊人的看法,他奇怪我们怎么能够分离出制造一个原子弹所需要的两吨铀-235 来。这肯定了高德斯米特在他进行审讯时的看法,他相信德国人没有考虑到应用我们所采用的原子弹设计。我们的原子弹的设计的优越性在于利用快中子,而德国人却认为必须像在反应堆中一样使中子慢化。实际上他们认为必须将整个反应堆作为原子弹来投掷。所以,为了获得合理的重量,他们就必须要有这么大量的铀-235。
他们又继续谈论下去,最后夜深了才散去。然而,还是两个两个地继续谈到半夜以后。在这些交谈中,很明显,只有格拉赫一人因他们未能获得成功而感到非常懊恼。其余的人似乎都高兴地认为,他们的工作的目的是利用原子能而不是制造原子弹。魏茨塞克又预言了原子弹对国际关系的影响。
魏茨塞克(对沃兹):斯大林肯定还没有原子弹,如果美国和英国是聪明的帝国主义者,他们就会在明天用原子弹攻击斯大林,但他们将不这样做。美国和英国将利用原子弹作为政治武器。那当然是很好的,但是,结果只能在俄国人拥有原子弹之前存在和平的局面,而在俄国人拥有原子弹之后就必定会有战争。 关于海森堡为什么没有领导德国造出原子弹,这成了20世纪科学史上的一段著名公案。
按照格罗夫斯以及很多历史研究者的说法,海森堡是在关键的计算上出现了错误,即铀235产生爆炸的临界质量出现了错误,因而最终造不出原子弹来。
但海森堡后来又辩称,是他故意设置了种种障碍以防止纳粹首先造出原子弹,这让本来就一团迷雾的真相更加神秘。
其中,尤其是1941年他与玻尔夫妇的一次谈话,更是成了谜团的中心。历史上玻尔是海森堡的老师,两人一度关系密切,亦师亦友亦如父子,感情深厚。但战争改变了一切。
“哥本哈根之谜”:1941年9月,丹麦已被纳粹德国占领,但玻尔还没有离开丹麦,此时,海森堡和另外一名德国物理学家冯·魏茨泽克突然来到哥本哈根访问玻尔。直至今日,人们对这两人哥本哈根之行的动机还有争论。支持海森堡的人说,海森堡的目的是告诉玻尔,纳粹德国不会制造出原子弹,让玻尔利用他的影响使反对纳粹的国家也不研究原子弹。另一派则认为,海森堡想劝说玻尔放弃不与纳粹合作的立场,帮助研制。 若干年后,西方甚至以此为题材创作了一部话剧《哥本哈根》,成了戏剧史上的经典之作。这部话剧大胆地采用平行交叉的表现手法,除了复现剧作家想象中的当年场景外,并让海森堡和玻尔夫妇的“鬼魂”成了故事的讲述者,从而对疑案本身有了“上帝视角”的另一种阐述方式。
总而言之,老天爷没有眷顾海森堡和他领导的纳粹德国的科学团队,这对全人类是件幸事。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