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到底真明君还是自己包装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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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123456789 发表于 2023-9-5 06:20:27|来自:北京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看文章说:他改了许多资料,让史官按他的意思写。并且唐太宗时期长安还没有隋朝时期发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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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xhy 发表于 2023-9-5 06:20:42|来自:北京 | 显示全部楼层
《游玉华山记》节选

作者:盛南仲【宋代】
昔唐文皇平定宇宙,偏师一出,则擒王灭国如翻手焉。贞观之治几於三代所不足者,万岁寿耳。一日伐高昌,得婆罗门合不死药,服之无验,而有内热之疾,以至厌九重之居,常避暑於空山,作为离宫,屈指无百年而遗迹殆尽。
《均节赋税恤百姓六条其二请两税以布帛为额不计钱数》节选

【中唐】陆贽,题材:散文
作者陆贽为中唐贤相。
太宗文皇帝,收合版荡,再造寰区。武德年中,革车屡动,继以灾歉,人多流离。贞观之初,荐属霜旱,自关辅绵及三河之地,米价腾贵,斗易一缣。道路之间,馁殍相藉。
太宗敦行俭约,抚养困穷,视人如伤,劳不倦。百姓有鬻男女者,出御府金帛赎还其家。严禁贪残,慎节徭赋。弛不急之用,省无事之官。黜损乘舆,斥出宫女。
太宗尝有气疾,百官以大内卑湿,请营一阁以居,尚惮烦劳,竟不之许。是以至诚上感,淳化下敷,四方太和,百谷连稔。
贞观八年以後,米斗至四五钱,俗阜化行,人知义让,行旅万里,或不齎粮。
故人到於今,谈帝王之盛,则必先太宗之圣功。论理道之崇,则必慕贞观之故事。
此二君者(注:还有汉文帝),其经始岂不艰窘哉。皆以啬用爱人,竟获丰福。是所谓能节,虽虚必盈之效也。
《上中丞严公》节选
【中唐】杜甫


昔贞观中岁大旱,文皇帝亲临长安,万年二赤县决狱。膏雨滂足,即岳镇方面,岁荒札,皆连帅。大臣之务也,不可忽。凡今徵求,无名数。又耆老合侍者,两川侍丁得异常。丁乎不殊,常丁赋敛,是老男老女死日短促也。国有养老,公遽遣吏,存问。其疾苦亦和气,合应之义也。时雨可降之徵也。愚以为至仁之人,常以正道。应物天道,远去人不远。
《与纥扦可汗书》

【唐代】李德裕
绩深注予,怀我太宗,文皇帝圣德,高於百王,英才轶於千古。内定诸夏,外服百蛮。
贞观四年西北蕃君长诣阙顿,颡愿请上尊号,为天可汗。是後降玺书西北蕃君长皆称皇帝。天可汗临统四夷,实自兹始,洎贞观六年,太宗遣使臣王义恒至可汗,本国将命镇抚。
贞观二十二年,可汗本国君长,身自入朝,太宗授左屯卫将军。坚昆都督,至天宝末年,朝贡不绝,则可汗祖先已受我国家恩。
民族英雄唐太宗之精神及其事业

(民国)二十三(1934年)四(月)九(日)
于武(汉)大(学)
成本俊
一、导言

汉与唐为吾国民族史上最光荣灿烂之时期,而汉之武帝,唐之太宗则又创盛业划时代之英雄也。武帝承文景之余阴,张挞伐之雄师,犁庭扫穴,四夷惧伏,大汉威声腾播遐迩。太宗乘天下鼎沸,叱咤风云,荡平草寇,修齐庶政,然后南征北讨,收服四裔,威令所行,东综日本海,北逾西伯利亚,西被底格里斯河,南极印度及海洋洲。国势之盛,且超汉代而上之。太宗诚自古未有之民族英雄也!
方今中原板荡,强邻侵逼,人民颠沛于水深火热之中,国运见宰于帝国主义之手,抚今追昔,能无慨然!作者不自揣,因纂集唐太宗之精神及其事实,上以彰英雄之伟绩,下以示吾民之景仰,使斯人复生于今日,则民族前途,庶有豸乎。
二、唐太宗之时代背景

隋自炀帝即位以来,骄奢淫逸,穷千古之豪华,黩武穷兵,极一时之威势。是以曾未数载,劳民伤财已甚,虐民结怨已深。而高丽之役,尤是令全国骚然,东北鼎沸。盖自公元610年炀帝谋讨高丽后,诏山东置府,令养马以供军役,又发民夫运米积于滤河怀远二镇,车牛往者皆不还,士卒死亡过半,耕稼失时,田畴多荒。加之饥馑,谷价踊贵,东北边尤甚,斗米流值数百钱。所运米或粗恶,令民籴以偿之。又发鹿车夫六十余万,二人共推米三石,道途险远,不足充糇粮,至镇无可输,皆惧罪亡命。重以官吏贪残,因缘侵渔,百姓困穷,财力俱竭,安居则不胜冻馁,死期交急,剽掠则犹得延生。于是始相聚为群盗,而淄青河朔三吴之变乱接踵起矣。
王夫之氏读通鉴论曰:炀帝“虐民已亟,怨深盗起,天下鼎沸,而......方有事于高丽,二十四军之众,一百一十三万余人,连营渐进,首尾千余里,会于涿郡;而王薄拥众于长山,刘霸道集党于平原,张金称、高士达、窦建德群起于漳南清河之间,去涿郡数百里耳。平芜相属,会无险隘之隔,此诸豪者不顾百万之师,逼临眉睫,而纠乌合之众,篡立于旌麾相耀金鼓相闻之地。......夫岂诸豪之勇绝伦而智不测乎?迨观其后,亦如斯而已,而隋卒无如之何,听其自起自灭,旋灭旋起,......使群雄之得逞其志以无难者,无他,上察察以自聋,下师师以自容,所急在远而舍其近,睨盗贼为疥癣而自倚其强。若是乘其所忽而回翔其间,进可以邀功退固有余地以自藏。”故未几,起兵者日多,遂“偏于东方,延于西陇,北极赵魏,南逾江淮。......于是而淫掠屠割,举山东河北淮左关右之民,互相吞龁,而愿弱者缩伏以枕籍,流血于郊原。其惨也,较王莽之末而加甚焉。”就中,张金称、朱粲最为残暴,所过,民无孑遗。于是全国土崩。公元616年,既大业十二年春正月,朝集使不至者二十余郡,炀帝乃始议分遣使者,十二道发兵讨捕盗贼。然而已晚,不可复收拾矣。迨已不收拾,然后乱中魁杰,始有草窃割据之志,其尤雄者,至有取天下之心。
若:
林上弘,据鄱阳,称楚帝。
杜伏威,据历阳,称总管。
李子通,据海陵,称将军。
窦建德,据乐寿,称夏王。
梁师都,据梁方,称梁帝。
刘武周,据马邑,称皇帝。
郭子和,据榆林,称永乐王。
李 密,据洛口,称魏公。
薛 举,据天水,称秦帝。
李 轨,据河西,称凉帝。
萧 铣,据巴陵,称梁帝。
朱粲,据冠军,称楚帝。
高开道,据渔阳,称燕王。
因此,中国遂成分裂割据争斗吞噬之局。
同时,自汉失其政,群雄扰攘,天下分崩离析者几四百年。遂有五胡乱华,汉族偏安之祸。及隋统一天下,国威稍振。然变乱寻起,神州板荡,而外患又复作矣。近者如突厥、吐谷浑、吐蕃之时相侵扰,远者如高昌、铁勒、龟兹、高丽、之蔑视上国,在在暴露汉族之衰微,国威之不振。于是扫荡群雄,拯斯民于水火,大张挞伐,扬国威于域外,则有待于民族英雄唐太宗之崛起焉。
三、唐太宗之精神
当中国各地群雄纷起割据之际,太宗亦奉其父李渊起兵于晋阳。时渊仅太原一留守耳。卒之太宗能辅高祖建安内攘外之大业,成盖世绝伦之英雄,实太宗具卓然特立崇高伟大之精神,有以致之。此吾人不可以不论者也。
甲、英明果断之精神
《旧唐书·太宗本纪》曰:“太宗幼聪睿,玄鉴深远,临机果断。”
《通鉴纪事本末》高祖兴唐亦曰:“世民聪明勇决,识量过人。”此非过誉,实太宗伟大精神之一也。观天下述诸例,可慨见矣。
唐高祖之起兵也,既下西河,遂定入关之计。兵至贾胡堡,去霍邑五十余里,隋代王侑遣虎牙狼将宋老生将兵二万屯霍邑,左武侯大将军屈突通将兵数万屯河东,以拒高祖。会积雨,兵不得进,雨久不止,军中乏粮,谣传突厥与刘武周欲乘虚袭晋阳。高祖召将佐谋北还。裴寂等皆曰:“宋老生屈突通连兵据险,未易猝图,李密虽云连和,奸谋难测;突厥贪而无信,唯利是视;武周事胡者也;太原一方都会,且义兵家属在焉,不如还救根本,更图后举。”惟太宗独排众议曰:“今禾菽蔽野,何忧乏粮?老生轻躁,一战可擒。李密顾恋仓粟,未遑远略。武周与突厥外虽相附,内实相猜,武周虽远利太原,岂可近忘马邑?本兴大义,奋不顾身,以救苍生,当先入咸阳,号令天下。今遇小敌,遂已班师,恐从义之徒,一朝解体。还守太原一域之地,为贼耳!何以自全?”
高祖不听,促令引发。太宗复号哭谏曰:“今兵……进战则克,退还则散。众散于前。敌乘于后,死亡无日!……”
高祖乃悟,始追还已发军,由间道趋霍邑。卒之击败老生,下霍邑,克长安。当是时,高祖纠乌合之众,一鼓作气,进战则克,退还则散,使无太宗之独排众议,大事去矣。其玄鉴深远,识量过人,有如次者。
太宗之败薛仁杲于折圹城也,诸将奉贺,因问曰:“始大王野战破贼,其主尚保坚城,王无攻具,轻骑腾逐,不待步兵径薄城下,咸疑不克,而竟下之,何也?”太宗曰:“此以权道迫之,使其计不暇发,以故克也。罗喉恃往年之胜,兼复养锐日久,见吾不出,意在相轻;今喜吾出,悉兵来战,虽击破之,擒杀盖少,若不急蹑,还走投城,仁杲收而抚之,则使未可得矣。且其兵众,皆陇西人,一败被追,不及回顾,散归陇处,则折扩自虚,我军随而迫之,所以惧而降也。此可谓成算,诸君尽不见邪?”诸将曰:“此非凡人所能及也。”
太宗之攻宋金刚也,初诸将咸请与宋金刚战。太宗曰:“金刚率军深入,精兵猛将,咸聚于是。武周据太原,倚金刚为捍蔽。金刚军无旧积,以掳掠为资,利在速战。我闭营养锐,以挫其锋;分兵汾隰,冲其心腹。彼粮尽计穷,自当遁走。当待此报,未宜速战!”仍与金刚相持。后金刚军中食尽,太宗遂败之。其英明果断,胥类此。
乙、神武勇敢之精神
自古帝王之神武勇敢,未有若唐太宗者。太宗之所以能扫灭群雄,扬威异域者以此。太宗每战必身先士卒,或单骑以陷敌阵,或率轻骑以觇敌势,或帅骁骑以突敌围,虽迭被重围,出入生死,恒意气自如,从无畏色,其神武勇敢之精神,令人为之毛骨悚然!
太宗之讨薛仁杲也,与其将罗旷战。太宗帅骁骑数十先陷阵,于是唐兵表里奋击呼声动地,罗旷士卒大溃,太宗帅二千余骑追溃卒,窦轨扣马苦谏曰:“仁杲犹据坚城,虽破罗旷,未可轻进,请且按兵以观之。太宗曰:”吾虑之久矣,破竹之势,不可失业。舅勿复言。”遂进。
太宗之讨宋金刚也,金刚以军中食尽,北走。太宗以为时机已至,追之,大破其将寻相于吕州,乘胜逐北,一昼夜行二百余里,战数十合。至高壁岭,总管刘弘基执辔谏曰:“大王破贼逐至此,功亦足矣!深入不已,不爱身乎?且士卒饥疲,宜留壁于此,俟兵粮毕集,然后复北进,未晚也。”太宗曰:“金刚计穷而走,众心离阻,功难成而多败,机难得而易失,必乘此势取之,若更淹留,使之计立备成,不可复攻矣,吾竭忠徇国,岂顾身乎?”遂策马而进。
太宗之屯军北邙以攻王世充也,尝将轻骑觇敌,世充猝与之遇。众寡不敌,道路险阪,为世充所围。太宗左右驰射,皆应弦而倒,获其左建威将军燕琪,世充乃退。逾月,太宗复以五百骑行战地,王世充帅步骑万余猝至,围之。太宗与尉迟敬德帅起兵突围转战,出入世充阵,往返无所碍。太宗又选精锐千余骑皆皂衣玄甲,分为左右队,使秦叔宝、程知节、尉迟敬德、翟长孙分将之。每战,太宗亲被玄甲,帅之为前锋,乘机近击,所向无不摧破,敌人畏之。
高祖武德七年,突厥可汗颉利与突利倾国大举入犯,至豳州。高祖命太宗将兵拒之,将士震恐。突厥尝与唐和亲,太宗乃帅百骑驰诣颉利阵,责之曰:“国家与可汗和亲,何为负约深入我地?……可汗能斗,独出与我斗;若以众来,我直以此百骑相当耳。”颉利不之测,笑而不应。太宗又前告突利曰:“往与尔盟,有急相救,今乃引兵相攻,何无香火之情也。”突利亦不应。太宗又前逼;颉利见太宗轻出,又闻香火之言,疑突利与太宗又谋,乃引兵稍却。
综计太宗自起兵以来,大小凡数百战,每战冲锋陷阵,所向克捷,其神武勇敢之精神,足令百世之后,闻风起舞,非大英雄曷克臻此!
丙、礼贤下士之精神
太宗虽英明神武,然极礼贤下士。十六岁时,尝应募从戎御突厥,已而见隋室日乱,阴有安天下之志。年虽幼,而倾身下士,散财结客,咸得其欢心。右勳卫长孙顺德、右勳侍刘弘基、左亲卫窦琮、皆避高丽之役,亡命依高祖。太宗皆善遇之。长安克后,马邑郡丞三原李靖素与高祖有隙,高祖入城,收靖,将斩之。靖大呼曰:“公与义兵,欲平暴乱,乃以私怨杀壮士乎?”太宗为之固请,乃捨之。靖少负志气,有文武才略,其舅韩擒虎每抚之曰:“可与言将帅之略者,仅此子耳。”既免于戮,太宗才之,因召幕府。宋金刚之败也,其将尉迟敬德与寻相举介休及永安降,太宗得敬德甚喜,以为左一府统军,使将其旧众八千,与诸营相参。屈突通虑其变,数以为言,太宗不听。玄武门之变,太宗除建成元吉。初建成官属魏徵常劝建成早除太宗,至是,太宗召徵责以离间兄弟。徵举止自若,对不屈曰:“先太子从徵言,必无今日之祸。”太宗素重其才,改容礼之。王珪亦尝为建成谋,太宗皆以为谏议大夫。太宗之礼贤,无间于仇雠,其精神至为可佩,宜乎其能得诸贤死力,以安定天下也。
丁、仁民爱国之精神
太宗仁民爱国之精神,亦足以照灿古今。尝曰:“本兴大义,奋不顾身,以救苍生,”其行军也,近道菜果,非买不食,军士有窃之者,辄求其主偿之,是以民皆感悦。其为政也,亦未尝一日忘民利害。尝语房玄龄曰:“王者至公无私,故能服天下之心,朕与卿辈日所衣食,皆取诸民者,故设官分职,以为民也。当择贤才而任之。”或请重法禁盗,帝曰:“民之所以为盗者,由赋役繁重,官吏贪求,饥寒切身。故不暇顾廉耻耳。朕当去奢省费,轻徭薄赋,选用廉吏,使民衣食有余,则不为盗,安用重法耶?”其爱民如赤子有如是叶。至其爱国之精神亦与仁民等。每战奋不顾身,故曰“
吾竭忠徇国,岂顾身乎?”自单骑退突厥后,积极练军,备将来歼灭突厥,日引诸卫将卒数百人习射于显德殿庭谕之曰:“戎狄之侵盗,自古有之。患在边境少安,则人主逸游忘战,是以寇来莫之能御。今朕不使汝曹穿池筑苑,专习弓矢。居闲无事,则为汝师;突厥入寇,则为汝将,庶几中国之民可以少安乎?”其行事固无不以国家为前提也。
戊、警惕骄奢之精神
太宗即位后,常以骄奢自满为惧。每谓侍臣曰:“君依于国,国依于民。刻民以奉君,犹割肉以充腹。腹满而身毙,君富而国亡。故人君之患,不自外来,常由身出。夫欲盛则费广,费广则赋重,赋重则民愁,民愁则国危,国危则君丧矣。朕常以此思之,故不敢纵欲也。”又尝曰:“人主惟有一心,而攻之者甚众,或以勇力,或以辩口,或以谄谀,或以奸诈,或以嗜欲,幅凑攻之,各求自售,以取竉禄,人主少懈而受其一则危亡随之,此其所以难也。”又尝问侍臣,帝王创业与守成孰难?房玄龄曰:“草昧之初,与群雄并起,竭力而后臣之,创业难矣!”魏徵曰“自古帝王莫不得之于艰难,失之于安逸,守成难矣。”帝曰:“玄龄与吾共取天下,出百死,得一生,故知创业之难,徵与吾共安天下,常恐骄奢生于富贵,祸乱生于所忽,故知守成之难。然创业之难既已往矣。守成之难,方当与诸公慎之。”其兢兢业业 ,警惕骄侈自满也如此。
明乎是,则太宗之所以成为创伟业造时势之民族英雄,有由来矣。
四、唐太宗之事业
太宗之伟业,有安内,有攘外,吾人所以崇其为民族英雄者,以攘外之功大也。虽然,攘外之基,奠于安内;故述太宗之事业,当自安内始。
甲、荡平群寇
当隋失其鹿,天下并起而逐之,中国分裂,神州鼎沸;太宗欲救苍生,安天下,遂挺神武之英姿,荡平群寇。
A、杀薛仁杲
薛举之据天水称秦帝也,众号三十万,遂谋进取长安。会唐高祖已取长安,举乃与高祖成敌国。举之成泾州也,唐兵失利,举遂拔高摭,攻宁州,关中骚动。举卒,子仁杲立,又屡破唐兵。武德元年秋,高祖复明太宗为元帅,击薛仁杲。至高摭,仁杲使宗罗喉将兵拒之。罗喉数挑战,太宗坚壁不出。诸将咸请战,太宗曰:“我军新败,士气沮丧‘贼恃胜而骄,有轻我心,宜闭垒以待之。彼骄成奋,可一战而克也。”乃命军中曰:“敢言战者斩。”相持六十日,仁杲粮尽,其将梁胡郎等帅所部来降。太宗知仁杲将士离心,命行军总管梁宝营于浅水原以诱之。罗喉大喜,尽锐攻之。梁宝守险不出,罗喉攻之甚急,太宗度罗喉兵力已疲,谓诸将曰:“可以战矣。”乃使右武侯大将军庞玉阵于浅水原南,罗喉并兵击之,玉战几不能支、太宗遂引大军自原北出其不意,罗喉引兵还战,太宗帅骁骑数十先陷阵,于是唐兵表里奋击,呼声动地,罗喉士卒大溃,斩首数千级。太宗帅二千余骑追溃卒,窦轨扣马苦谏曰:“仁杲犹据坚城,虽破罗喉,未可轻进,请且按兵以观之。”太宗曰:“吾虑久之矣。破竹之势,不可失也。舅勿复言。”遂进。仁杲阵于城下,太宗据泾水临之。仁杲骁将浑幹等数人临阵降太宗。仁杲惧,引兵入城据守。日向暮,太宗大军继至,遂围之。夜半,守城者争自投下。仁杲计穷,乃出降。得其精兵万余人。太宗仍使仁杲兄弟及罗喉等将所得降卒,与之射猎,无所疑问,仁杲等皆畏威衔恩,不敢异动。太宗乃帅之还长安,既至,始执斩仁杲于市,陇右遂平。
B、破刘武周
刘武周之据马邑称帝也,攻唐并州下之,又遣宋金刚攻拔晋州,进逼降州,陷龙门,关中震骇,高祖惧,欲弃河东,太宗慷慨上表曰:“太原王业所基,国之根据,河东殷实,京邑所养,若举而弃之,臣窃愤恨!愿假臣精兵三万,以翼平殄武周,克复汾晋。”高祖从之,于是悉发关中兵,以益太宗所统,使击武周。时当公元619年冬,太宗引兵自龙门乘冰坚渡河,屯柏壁,与宋金刚相持。但值河东州县俘掠之余,未有仓廪,人情恇忧,聚入城堡。徵敛无所得,军中乏食,太宗发教谕民。民闻太宗为帅而来,莫不归附。自近及远,至者日多。然后渐收其粮,军食以充。太宗休兵秣马,惟令偏裨乘间抄掠,大军坚壁不战。逾月,太宗既屡破金刚将尉迟敬德等,诸将咸请与金刚战。太宗不许,仍与金刚相持。公元620年春,唐将军秦武通攻破武周将王行本于蒲坂,行本出降,斩之。又将军王行敏破武周兵于潞州,李仲文亦屡败武周寇冼州之兵。夏四月,宋金刚军中食尽,丁未,金刚北走。太宗以为时机已至,追之,打破其将寻相于吕州,乘胜逐北,一昼夜行二百余里,战数十合,至高壁岭,总管刘弘基执辔谏止太宗前进,不可,追及金刚于雀鼠谷,一日八战皆破之,俘斩数万人。宋金刚既大败于雀鼠谷,尚有众二万保介休。太宗引兵趋之。金刚出西门背城布阵,南北七里。太宗遣将与战,小却,为金刚所乘。太宗乃自帅精骑击之,见其阵后,金刚遂大败,斩首三千级。金刚轻骑走,太宗追之数十里。至张难堡始止。尉迟敬德以介休降。刘武周闻金刚败,大惧,弃并州走突厥,金刚收其余众欲复战,众莫肯从,亦与百余骑走突厥。后皆被杀。武周所得州县,皆入于唐。
C、灭王世充
王世充自弑越王侗后,屡称兵犯唐,武德三年秋,高祖诏太宗督诸君击世充,世充闻之,选诸州镇骁勇皆集洛阳以便防御。太宗遂进军北邙以逼之。时太宗将轻骑觇敌,世充猝与之遇。众寡不敌,道路险阨,为王世充所围。太宗左右驰射,皆应弦而毙,获其左建威将军燕琪,世充乃退。太宗因帅步骑五万进军慈润,世充避之,拔慈润之戊归于洛阳。逾月,太宗复以五百骑行战地,王世充帅步骑万余猝至,围之。太宗与尉迟敬德帅骑兵突围转战,出入世充阵,往返无所碍。屈突通引大军继至,世充兵大败,仅以身免,擒其冠军大将军陈智略及排梢兵六千,未几,世充大将军张镇周管州总管杨庆等多人皆来降唐。太宗于是选精锐千余骑皆皂衣玄甲,分为左右队,传秦叔宝、程知节、尉迟敬德、翟长孙分将之。每战,太宗亲披玄甲,帅之为前锋,乘机进击,所向无所不摧破,敌人畏之。唐行召仆射屈突通等将兵按行营屯,猝与王世充遇,战不利。太宗帅玄甲救之,世充大败。获其骑将葛彦璋,俘斩六千余人,世充遁归。世充太子玄应将兵数千人自虎牢运粮入洛阳,太宗遣将军李君羡邀击,大破之玄应仅以身免。武德四年春二月辛丑,太宗移军青城宦,壁垒未立,王世充帅众二万出临谷水拒唐兵,诸将皆惧,太宗以精骑阵于北邙,登魏宣武陵以望之,谓左右曰:“贼势窘矣,悉众而出,徼幸一战,今日破之,后不敢复出矣。”令屈突通帅步卒五千渡水击之,戒通曰:“兵交则纵烟。”烟作,太宗引骑南下,身先士卒,与通合势力战。太宗欲知世充阵厚薄,与精骑数十卫之,直出其背,众皆披靡。既而限于长堤,与诸骑相失。将军丘行恭独从太宗,世充数骑追及之,太宗马中流矢而毙,行恭回骑射追者,发无不中,追者不敢前乃下马以援太宗,行恭于马前步执长刀,斩杀突阵而出,得入大军。世充亦作殊死战,散而复合者数回。自辰至午,世充兵始退。
太宗纵兵乘之,直抵东都城下,俘斩七千人遂围之。
太宗既围东都,其所遣刘德威,亦攻下恒州,王君廓亦袭拔武牢,获荆王王行本。惟王世充在东都围城中守御甚严,大砲飞石重五十斤掷二百步,八弓弩箭如车幅,镞如巨斧,射五百步。太宗四而攻之,昼夜不休,旬余不克。唐将士皆疲敝思归,总管刘弘基等请班师,太宗曰:“今大举而击,当一劳永逸,东方诸州已望风款服,惟洛阳孤城,势不能久,功在垂成,奈何弃之而去。”乃下令军中曰“洛阳未破,师必不还,敢言班师者斩。”众乃不敢复言。唐高祖闻之,亦密敕太宗还,太宗表称洛阳比可克,高祖乃从之。时世充求救于窦建德,太宗乃移师讨建德。迨建德既被擒,东都亦困弊殊甚,世充不得已,乃素服帅其太子群臣二千余人诣太宗军门降。
D、擒窦建德
窦建德既据乐寿称夏王,屡遣兵略取唐地。及太宗围王世充于洛阳,建德率众十余万军于成皋之东原,以为世充声援。先是建德遣太宗书,请退军潼关,返郑侵地,复修前好。太宗遣将佐议之,皆请避其锋。太宗曰:“世充兵摧食尽,上下离心,不妨力攻,可以坐克;建德新破海公,将骄卒惰,吾据武牢扳其咽喉,彼若毛线争锋,吾取之甚易。彼狐疑不战,旬月之间,世充自溃,城破兵强,气势百倍,一举两克,在此行矣。若不速进,贼入武牢,诸城新附,必不能守。两贼并力,其势必强,何弊之承?吾计决矣。”屈突通等又请解围据险观变,太宗不许,遂中分麾下,使通等副齐王元吉围守东都;太宗自将骁勇三千五百人东趣武牢,以拒建德,太宗既抵武牢,即自将骁骑五百往觇建德之营,缘道分留从骑,使李世勣、程知节、秦叔宝将之,伏于道旁,才余四骑,与之偕进。去建德营三里许,建德游兵遇之,以为斥候也,太宗大呼曰:“我秦王也。”引弓射之,毙其一将。建德军中大惊,出五六千骑逐之。太宗等回骑按辔徐行。迨骑将至,则引弓射之,輙毙一人,追者惧而止,止而复来,如是再三。每来必有毙者。追者不敢复逼,太宗逡巡稍却以诱之,入于伏内,世勣等奋击,大破之,获其骁将殷秋、石瓒以归。自此建德碍于武牢不得进,留屯累月,数战不利,战士思归。已而太宗遣兵抄建德粮运,又破之,获其大将军张青特。
后建德伺唐军刍尽,牧马于河北,将袭武牢。太宗谍知之,因留马千余匹,牧于河以诱建德,夕还武牢。建德果悉众而至。时武德四年五月巳未,建德为二十里长阵鼓行而进。唐诸将皆惧,太宗数骑升高丘以望之,谓诸将曰“贼......今渡险而嚣,是无纪律;逼城而阵,有轻我心。我按兵不动,彼勇气自衰。阵久卒饥,势将自退。追而击之,无不克者。与公等约,甫过日中,必破之矣,”乃按兵不战。建德列阵自晨至午,士饥倦,皆坐列,又争饮水,逡巡欲退。太宗命宇文士及将三百骑经建德阵西,驶而南上,戒之曰:“贼若不懂,尔宜引归,动则引兵东出。”士及至阵前,阵果动。太宗曰:“可击矣。”乃命出战。太宗帅轻骑先进,大军继之,直薄其阵。建德群臣方朝谒,唐骑猝来,朝臣趋就建德。建德召起兵使拒唐兵,起兵阻朝臣不得过。建德挥朝臣全部。进退之间,兵已至。建德窘迫,退依东坡,唐将窦抗引兵击之,战小不利。太宗帅骑赴之,所向皆靡。淮阳王李道玄挺身陷阵,直出其后,复突阵而归,再入再出,矢集其身如蝟,勇气不衰,射人皆应弦而扑。于是诸军大战,尘埃涨天。太宗帅史大奈程知节秦叔宝等卷旆而入,出其阵后,张唐旗帜。建德将士顾见之,大溃。追奔三十里。建德中槊,窜匿于牛口渚,唐车骑将军白士让、杨武威逐之,建德坠马,武威遂擒之以见太宗。建德之地悉平。
E、刘黑闼
窦建德被擒后,其故将拥刘黑闼举兵,高祖命将讨之失败。乃改命太宗讨刘黑闼。军一至获嘉,黑闼便弃相州退保洛州。太宗乃进军洛水之上以逼之。幽州总管李艺将部兵数万来会,黑闼闻之,留兵万人,使范愿守洛州,自将兵拒艺。夜宿沙河,程名振载鼓六十具于城西堤上急击之,城中地皆震动。范愿惊惧,驰告黑闼,黑闼遂还,遣其弟十善等将兵一万击艺,十善大败,所亡八千人。会洛水城降。太宗遣兵守之,黑闼引兵争洛水,太宗使秦叔宝邀击,亦破之。于是太宗取邢州,李艺取定、栾、廉、赵四州。然黑闼力争洛水,陷之。逾四日,复为太宗所拔。太宗乃与李艺营于洛水之南,分兵屯水北。黑闼数挑战,太宗坚壁不应,而别遣奇兵绝其粮道。黑闼运粮于冀、贝、沧、瀛诸州,水陆引进,程名振以千余人邀之,沈其舟,焚其车。太宗与黑闼相持六十余日,黑闼潜师袭李世勣营,太宗引兵掩其后以救之,为黑闼所围,尉迟敬德帅壮士犯围而入,太宗乘之得出,太宗度黑闼粮尽,必来决战,乃使人堰洛水上流,谓守吏曰:“待我与贼战,乃决之。”已而黑闼果帅步骑二万南渡洛水,压唐营而阵,太宗自将精骑击其精兵,破之,乘胜蹂其步兵。黑闼帅众殊死战,自午至昏,战数合。黑闼力不能支,王小胡谓黑闼曰:“智力尽矣,宜早亡奔。”遂与黑闼先遁,余众不知,犹格战。守吏决堰,洛水大至,深丈余,黑闼之众大溃,斩首万余级,溺死数千人。黑闼与范愿等二百骑奔突厥。远近来降太宗,河朔悉平。
乙、修齐庶政

太宗既抚高祖削平群雄,安定天下,及即位,遂蓄意修齐庶政,与民更始。
A、选贤任能

太宗即位之后,命官一以贤为主。房玄龄尝言秦府旧人未迁官者嗟怨。太宗曰:“王者至公无私,故能服天下之心。朕与卿辈日所衣食,皆取诸民者,故设官分职,以为民也。当择贤才而用之。岂以新旧为先后哉?必也新而贤旧,而不肖,安可戢新而取旧乎?”初,高祖欲强宗室以镇天下们虽童孺皆为王,王者数十人。及太宗即位,以为诸王多无功,爵命既崇,多费百姓,非所以示天下以至公,乃降宗室郡王皆为县公,惟有功者数人不降。或上言秦府旧兵宜尽除武职返入宿卫,太宗谓之曰:“朕……惟贤是与,岂旧兵之外皆无可信者乎?”汝之此意,非所以广朕德于天下也。“竟不许。太宗尝谓房玄龄等曰:”为政莫若至公。昔诸葛亮窜廖立李严于南夷,亮卒而立严皆悲泣,有死者,非至公,能如是乎?……朕既慕前世之明君,卿等不可不法前世之贤相也。”
B、偃武修文

太宗即位之时,中国大定,即割据北边之梁师都、郭子和及刘武周余党苑君墇皆先后来降或自灭。魏徵亦常劝帝偃武修文,谓“中国既安,四夷自服。”太宗从之,于是突厥南献,太宗与和。益州獠反,窦轨请发兵讨之,太宗曰:“牧守苟能抚以恩信,自然帅服。安可轻动干戈,渔猎其民?”竟不许。又林邑献火球,有司以其表辞不顺,请讨之。帝曰:“好战者。隋炀帝……耳目所亲见也,小国胜之不武,况未可必乎?语言之间,何足介意。”亦不许。
惟太宗非不欲耀威四裔也,其成算,盖以“即位日浅,国家未安,百姓未富,且当静抚之。”逮既富庶,始从事外征也,故自即位以来,置弘文馆于殿侧,精选天下文学之士虞世南、褚亮、姚恩廉、欧阳询等,以本官学士,令更日宿直。听朝之隙,引入内殿,讲论前言德行,商榷政事,或至夜分乃罢。尝谓群臣曰:“戡乱以武,守成以文。文武之勇,各随其时也。”又房玄龄尝奏阅府车甲兵远胜隋世。帝曰:“甲兵武备,诚不可缺,然炀帝甲兵,岂不足耶?卒亡天下。若公等尽力使百姓乂安,此乃朕之甲兵也。”
C、开谏言

太宗秉资睿智英武,已非常人所及;然仍深知一人之耳目有限,思虑难周,非集思广益,难以求治,故自即位以后,恐人不谏,常导之使言,奖之使谏。由是直谏之士云兴。其中最著者为魏徵,前后犯颜直谏者二百余事。若谏而不从,太宗与之言輙,不应。太宗问其故,徵对曰:“臣以事可不可,故谏,若陛下不从,而臣应之,则事遂施行,故不敢应。”帝曰:“且应而复谏,庸何伤?”对曰:“昔尧戒群臣尔无面从,退有后言,臣心知其非而口应陛下,乃面从也,岂稷契事舜之一意耶?”帝大笑曰:“人言魏徵举止疏慢,我视之更觉娬媚,正为此耳。”徵起拜谢曰:“陛下开臣使言,故臣得尽其愚。若陛下拒而不受,从何敢数犯颜色乎?”太宗神采英毅,群臣进见者,皆失举措。帝知之,每见人奏事,必假以辞色,冀闻规谏。尝谓公卿曰:“人欲自见其形,必资明镜;君欲自知其过,必待忠臣。苟其君愎自贤,其臣阿谀顺昔,君既失国。,臣岂能独全?如卢世基等谄事炀帝以保富贵,炀帝既弑,世基等亦诛。公辈宜用此为戒!事有得失,无惜尽言!“又群臣上书可採,及召对,震于太宗之威仪,多失次。帝知之,由是接群臣辞色逾温,欲使各尽其情。尝曰:“炀帝多猜,临朝对群臣,多不语。朕则不然,与群臣相亲如一体耳。”
D、励精图治

太宗之励精图治,未尝一日少懈。数引魏徵入卧内,访以得失。徵知无不言,帝皆欣然嘉纳。其上书言事者,帝皆粘之于壁,得出入省觉。每思治道,或深夜方寝,尝谓太子少卿萧瑀曰:“朕少好弓矢,得良弓十数,自谓无以加。近一示弓工,乃曰皆非良才。朕闻其故,工曰:木心不直,则脈埋皆邪,弓虽劲而发矢不直。朕始悟向者辨之未精也。朕以弓矢定四方,识之犹未能尽,况天下之务,其能偏知乎?”乃命京官五品以上,更宿中书内省,数延见,问以民间疾苦,及政事得失。帝又以养民者在都督刺史,常疏其名于屏风,坐卧观之,得其在官善恶之迹,皆注于名下,以备黜陟。以县令尤为亲民,不可不择,乃命内外五品以上,各举堪为县令者,以名闻。
贞观元年,关内饥,二年,诸道蝗两三年,大水。帝勤而抚之,人民未尝嗟怨。四年,全国大稔,米价甚贱,斗米不过三四钱,终岁断死刑,才二十九人。自是海内升平,风俗淳朴。东至于海南及五岭,史称其“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商旅野宿焉。”
丙、征服四夷

太宗既已修齐庶政,国富兵强,于是大兴雄狮,征服四夷;唐人声威,远播域外,而吾民族光荣灿烂之时期,于以完成。此吾人所应评道者也。
A、东突厥之讨灭

突厥自为隋文帝制服以来,对于隋炀帝极为恭顺。但东突厥启民可汗杀后,子始毕可汗嗣立,部众渐盛,叛隋,攻隋炀帝于雁门。炀帝遣使求救于义成公主,始毕解围去。自是中国盗起,群雄割据,丧乱连年,边民避乱者,多逃奔突厥,于是突厥大盛,东自契丹、室韦,西尽高昌吐谷浑诸国,皆从之,控弦之士百余万。始毕可汗死,弟处罗可汗颉利可汗相继嗣之,势不少衰。中国雄踞北方诸人如刘武周、郭子和、梁师都、薛举、李轨、王世充、窦建德、高开道、刘黑闼、苑君璋等,无不厚事突厥,或向之称臣。既唐高祖初起时,亦卑辞厚礼称臣,希得其助。及中国始定,待突厥犹忧。然突厥因之愈盛而愈益骄姿。且隋既灭亡,突厥内有隋义成公主煽之使犯边,外有北边雄踞诸人可以利用,故历处罗至颉利,不时入寇北边数千里皆被其患。武德七年,高祖几至迁都以避之,幸太宗力谏而止。时始毕之子主治东方,仍称突利可汗。是年八月,颉利与突利倾国大举入寇,至豳州。高祖命太宗将兵拒之,将士震恐。突厥尝与唐和亲,太宗乃帅百骑诣颉利阵,责之曰:“国家与可汗和亲,何为负约入我地?可汗能斗;若以众来,我直以此百骑相当耳。”颉利不之测,笑而不应。太宗又前告突利曰:“往与尔盟,有急相救,今乃引兵相攻,何无香火之请也?”突利亦不应。太宗又前逼;颉利见太宗轻出。又闻香火之言,疑突利与太宗有谋,乃引兵稍却。时积雨,太宗一面潜师冒雨夜出逼突利,一面又遣人说突利以利害,颉利欲战,突利不可,颉利不得已。乃请和亲而去。
颉利一时虽和亲而退,然仍寇北边未已。公元626年,太宗杀建成元吉即位,颉利与突利乘唐内难,合兵十余万,大举深寇武功。至渭水便桥之北,遣执失思力见太宗,盛陈突厥兵力之盛。太宗意谓若遣思力还,突厥必谓唐畏之,愈肆凭陵,乃囚思力。于是帝仅将高士廉、房玄龄等三骑往诣渭水上,与颉利隔水而语,责以负约。突厥大骂。俄而诸军继至,旌甲蔽野。颉利见执失思力不返,而帝挺身轻出,军容甚盛,有惧色,因请和。帝以即位日浅,国家未安,百姓未富,若与突厥战,所损必多;且突厥结怨既深,惧而修备,则未可以得志,遂许其和,斩白马与颉利盟于便桥之上。帝欲骄之,乃复啖以金帛。颉利既得所欲,即引兵退。自颉利退去以后,太宗积极练军,备将来歼灭突厥;日引诸卫将佐数百人习射于显德殿,设法考功加奖,由是人人思励,数年之间,悉为精锐。
当太宗积极练军之际,突厥内变渐起,骨肉相攻;太宗以为灭突厥之时机已至,遂于公元629年——贞观三年冬,遣李靖、李世勣、柴绍、薛万彻等将兵十余万,大举击颉利。次年,李靖破颉利于定襄。颉利窜至铁山,遣使见太宗谢罪,请举国内附,身自入朝。帝遣唐俭往抚之。靖与李世勣谋曰:“颉利虽败,其众犹盛,若走渡碛北,道阻且远,追之难及。今诏使至,彼虏必自觉宽,若选精骑一万,赍二十日粮往袭之,不战可破矣。”遂勒兵夜发。时颉利见唐俭至,大喜,意自安。靖军至铁山,颉利始觉之,惊而走,其众大溃。靖纵军击之,斩首万余级,俘男女十余万,获杂畜数十万,杀隋义成公主。颉利师万余人欲渡碛北奔,李世勣已据碛口,颉利至,不得渡,其大酋长皆帅众降,颉利将西奔吐谷浑,至宁州西北,为唐行军副总管张宝相所擒。于是突厥诸部完全惊溃,或北附薛延陀,或西犇西域,其降唐者,亦十万口,漠南遂空。太宗从温彦博谋,悉以降虏处塞内,欲使同化于中国。后因突厥人结社率反,觉不安,始用突厥降酋阿史那思摩为可汗,命率之还居塞外,为唐屏藩。
B、四裔之贡附及吐谷浑之讨平

当东突厥之灭亡也,太宗声威,遂震四裔,东西南北诸国,先后入贡或来朝。东方如倭国、契丹、靺鞨、奚、霫室;韦北方如薛延陀、拔野古、仆固、同罗、西方如契苾、高昌、伊吾、康国、焉耆、吐谷浑;西南如东谢、南谢、牂柯、充州蛮、党项、林邑,皆朝贡相踵。是时东突厥酋长之降者,又皆拜都督或大将军,或将军,或中郎将,布列朝廷,五品以上,凡百余人,殆与朝士相半,因而入居长安者,近万家。
公元633年,即太宗贞观七年冬,太宗尝奉太上皇(高祖)置酒未央宫,会诸国军长及贡使,上皇命右卫大将军颉利可汗起舞,又命南蛮酋长智戴咏诗,笑曰:“胡越一家,自古未有也。”太宗奉锡上寿,谓“今四夷入臣,皆陛下教诲,非臣智力所及。”上皇大悦,殿下皆呼万岁。可想见一时欢宴诸国君尝之盛况焉。
吐谷浑既入贡于唐,未几,叛去,掠鄯州。太宗遣使让之,其王伏允入朝,称疾不至,且遣兵寇兰廓二州。又执唐使者赵德楷。太宗遣使谕之,十返;又引其使者临轩亲谕以祸福,伏允终无悛心。贞观八年六月,太宗命段志玄为西海道行军总管,樊兴为赤水道行军总管将边兵及契苾党项之众击之,伏允败走,追至青海而还。已而伏允又寇凉州。太宗于是以李靖为西海道行军大总管,节度侯君集、李道宗、李大亮、李道彦、髙甄生诸军,并突厥契苾之众,大举讨伏允。伏允闻警,悉烧野草,轻兵走入碛。君集、道宗引兵行无人之境二千余里,盛夏降雪,人龁冰,马噉雪,追及伏允于乌海,大破之。伏允欲西奔于阗,契苾军力及,斩首数千级,获杂畜二十余万。伏允脱身走,旋为部下所杀。时李靖、李大亮、薛大亮、薛万均亦到处获胜,吐谷浑穷蹙,遂举国请降。太宗乃立其质子慕容顺为可汗,国人不附,杀之,而立其子诺曷钵。诺曷钵年幼,大臣争权,国中大乱,太宗乃命侯君集将兵援之。已而乱平,诺曷钵来朝,太宗以宗女弘化公主妻之。未几,其丞相宣王又作乱,欲袭弘化公主而劫诺曷钵奔吐蕃。诺曷钵闻变,轻骑奔鄯善城。果毅都尉席君罗帅兵讨斩宣王,太宗又遣唐俭慰抚其民,纳诺曷钵还庭,吐谷浑始定。
C、吐蕃之平服

吐蕃即今西藏之故邦,自古不通中国。唐太宗贞观初,其王弃宗弄讚在位,国势寖强,蚕食他国,威服氐羌,土宇广大,胜兵数十万,四邻畏之。贞观八年冬,始遣使入贡于唐,太宗厚遇之,遣冯德遐往报聘。弃宗弄讚闻突厥吐谷浑皆尚公主,复遣使者随德遐入朝,多赍金宝,奉表求婚。太宗以其悬远,未之许。使者还言于弃宗弄讚,疑为吐谷浑王所间。弄讚怒,遂发矢击吐谷浑。吐谷浑不能支,遁于青海之北,民畜多为吐蕃所掠。又进破党项、白兰诸羌,帅众二十余万寇松州,败都督韩威,属羌大乱。贞观十二年八月,太宗乃命侯君集为行军大总管,与行军总管执失思力、牛进达、刘简等率步骑五万击之。进达为先锋,掩其不备,败吐蕃于松州城下,斩首千余级。弄讚惧,引兵退,遣其相禄东赞入见太宗,谢罪,因固请婚。帝许之。妻以文成公主。弄讚又遣其弟留学中国,入国子监,受诗书;复由中国敦请儒者入吐蕃,典章疏,于是中国汉族文化始输入西藏。
D、高昌之讨灭

公元623年,高昌王麴伯雅卒。子文泰立,至630年,即太宗贞观四年冬。麴文泰朝唐,太宗优礼之。时中国乱定未久,西北方元气未复,文泰既朝唐而归,以中国距彼悬远,又见秦陇以北,城邑萧条,远非隋比,遂有轻唐之意。于是多遏西域朝贡;恶焉耆入贡于唐,开碛路,遣兵袭而大掠之;伊吾内属,文泰与西突厥共击之,东突厥亡,中国人在突厥者,或奔高昌,太宗诏文泰归之,文泰匿不遣。旋又与西突厥共击焉耆,焉耆诉太宗,太宗遣使问状,并徵文泰入朝,文泰不省。又遣使薛延陀,谍间薛延陀与唐之交。太宗不得已,乃于贞观十三年冬,遣侯君集为交河道行军大总管,薛万均副之,将兵伐高昌。文泰闻唐兵起,谓其国人曰:“唐去我七千里,沙碛居其二千里,地无水草,寒风如刀,热风如烧,安能致大军乎?……今来伐我,发兵多则粮运不继,三万已下,吾力能制之?……何足忧也?……”及闻唐兵临碛口,忧惧不知所为,发矢卒,子智盛立,侯君集攻临田城,直趋其都,智盛逆战而败,围城猛攻,飞石雨下。先是高昌与西突厥相结约,有急相助。故西突厥尝遣其弃护屯可汗浮图城为高昌声援。至是,西突厥沙钵罗弃护惧而西走,其弃护以城降。智盛既失外援,势穷蹙,开门出降。君集分兵略地,下其二十二城,得地东西八百里,南北五百里。太宗以其地为西州,以可汗浮图城为庭州,各置属县,同于内地。于是唐地东极于海,西至焉耆,南尽林邑,北抵大漠,皆为州县。凡东西九千五百一十里,南北一万九千一十八里矣。
E、薛延陀与铁勒诸部之降灭

铁勒匈奴之苗裔也。其族数甚多,有薛延陀、回纥、都播、骨利幹、多滥葛、同罗、仆固、拔野古、思结、浑斛、薛奚结、阿跌、契苾、白霫等十五部、皆散处碛北,几达于北冰洋。其酋长皆号俟斤,分属东西两突厥,及东突厥颉利可汗政乱,薛延陀与回纥、拔野古等相帅叛之。颉利遣兵征讨,大为薛延陀回纥所败。于是突厥北边诸部落多叛颉利归薛延陀,共推其俟斤夷男为可汗。回纥、拔野古、阿跌、同罗、仆固、白霫诸部落属焉。会太宗经营东突厥,遣间使册封夷男为真珠毗伽可汗,以树突厥之敌,夷男大喜,于贞观三年遣其弟特勒入贡。及东突厥颉利既亡,漠南北一空。薛延陀真珠可汗即徙居东突厥故地北部建牙郁督军山,胜兵二十万,形势渐强。已而太宗以塞内突厥人还居塞外,令阿史那思摩统之,为唐屏藩。薛延陀真珠可汗谋取思摩,发同罗、仆固、回纥、靺鞨、霫等兵,合三十万,南攻。思摩不能御,帅部落逃入塞。公元641年,即贞观十五年冬,太宗命李世勣、李大亮、张士贵、李袭誉等分途击之。世勣大破薛延陀军于诺真水,斩首二千余级,捕虏五万余人。
薛延陀败后,退还漠北,太宗命阿史那思摩帅突厥人仍北渡河,居塞外。薛延陀真珠可汗甚恶之,复数相攻。已而真珠可汗卒,子拔灼立,是为多弥可汗,屡寇中国北边。然多弥可汗为回纥酋长吐迷度与仆固、同罗所击大败,太宗以为乘势殄灭薛延陀之时机已至,于贞观二十年夏,遂命执失思力将突厥兵,契苾何力将凉州及胡兵,薛万彻、张俭帅中国兵,宇文德帅雨完兵,大举分道击薛延陀。薛延陀闻之,诸部惊扰大乱,回纥攻多弥杀之,并其宗族殆尽,遂据其地。诸俟斤互相攻击,争遣使降唐。薛延陀余众西走,立真珠可汗兄子咄摩支为可汗,太宗命李世勣招降之。其持两端者,世勣纵兵追击,前后斩首五千余级,俘虏三万余人。李道宗、薛万彻等亦招谕,降者相继。
是年秋,太宗自诣灵州,招铁勒诸部,于是回纥、拔野古、同罗、仆固、多滥葛、思结、阿跌、契苾、跌结、浑斛薛等十一姓,各遣使入贡,乞置官司。帝大喜,诏曰:“......朕聊命偏师,遂擒颉利;始弘厢略,已灭薛延陀,铁勒百余万户散窜北漠,远遣使入,委身内属,请同编列,并为州郡。混元以来,殊未前闻。宜备礼告庙,仍绳示普天。”已而铁勒诸俟斤请拥戴太宗为“天可汗”称太宗为“天至尊”。十二月,诸部君长复皆来朝。太宗乃以回纥部为瀚海府。仆固为金微府,多滥葛为燕然府,拔野古为幽陵府,同罗为龟林府,思结为庐山府,浑为皋兰州。斛薛为高阙州,奚结为难鹿州,阿跌为难田州,契苾为榆溪州,思结别部为蹛林州,白霫为寘颜州,各以其君长为都督刺史,而置燕然都护府于今内蒙古五喇忒西境以统之。
F、龟兹之平定

龟兹自东晋以来,常称臣于中国北方诸朝,唐初犹然。至太宗贞观二十一年,龟兹王伐叠卒,弟诃黎布失毕立,浸失臣礼,侵渔邻国。焉耆谋叛。诃黎布失毕又遣兵佐之。太宗怒,诏以阿史那社弥为崐丘道行军大总管。契苾何力、郭孝恪副之,将中国兵及铁勒、突厥、吐蕃、吐谷浑之兵进讨。二十二年冬,阿史那社弥先击斩焉耆王薛婆阿那支,立其从父弟先那准为焉耆王,使修贡职。龟兹大震,守将多弃走。阿史那社弥将兵趋龟兹都城,诃黎布失毕遣众五万拒战,大败。阿史那社弥遂进拔其都,布失毕西走,被追获。其相利施引西突厥军谋恢复,终失败,亦被擒。于是阿史那社弥挡招谕诸城,开示祸福,皆相帅请降,凡得七百余城。龟兹既平,西边震骇,西突厥、于阗、安国,争馈驼马军粮,阿史那社弥勒石纪功而还。
G、印度之收服

当龟兹讨平之际,唐威又大震于印度。
初,唐僧玄奘以太宗贞观三年至十九年游学印度,尝于乌苌国王尸罗逸多之前,陈述太宗神武,中国富强。贞观十五年,尸罗逸多乃自称摩伽陀王,遣使朝贡。太宗降玺书问向。尸罗逸多大惊,问诸国人曰:“自古曾有摩诃震旦使人至吾国乎?”皆曰:“未之有也。”乃膜拜而受诏书。贞观二十二年,尸罗逸多死,其臣阿罗那顺自立,时太宗所遣使者王玄策适至,阿罗那顺发兵拒。玄策从者三十人与战,力不敌,从者悉被擒。玄策与其副蒋帅仁脱身逃抵吐蕃边境,调吐蕃兵一千二百人与泥婆罗军七千余骑,反攻阿罗那顺,擒之。因转战前进,凡下城邑聚落五百有余。唐威遂大震于印度。
H、高丽之征讨

隋炀帝时候,屡征高丽不利。逮唐高祖时,高丽王建武始入贡受封。且归还隋末陷没于高丽之中国士民数万,对唐颇恭顺。至太宗贞观十六年,高丽东部大人泉盖苏文弑建武,立建武之姪藏,自卫莫离支,专擅国事,与百济共攻新罗,欲塞新罗朝唐之路,取其四十余城。新罗遣使请救。太宗以高丽本汉时四郡地,常有意收复之,辄以山东彫瘵而止,至是,遣使谕泉盖苏文勿攻新罗,盖苏文不听,太宗乃议讨之。贞观十八年,决亲征高丽,褚遂良谏,不从。先遣营州都督张俭帅幽营二都督兵及契丹、奚、靺鞨先击辽东,以观其势。继以张亮为平壤道行军大总管,帅步骑江淮岭碛兵四万,长安洛阳募士三千,战船五百艘,自莱州泛海趋平壤;又以李世勣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帅步骑六万及兰河二州降胡,趋辽东两军合势并进。又诏新罗、百济、奚、契丹分道击高丽。然后太宗东驾发洛阳,亲临指挥。
太宗既亲征,高丽大骇,城邑皆闭门自守。贞观十九年,李世勣进拔牟城,张亮拔早沙城,世勣军至辽东城下,高丽步骑四万来救,世勣与江夏王道宗逆击,大败之。遂攻辽东城,旬有二日,太宗引精兵会之,围辽东城数百重,克之。乃进军白岩城,乌骨城以兵来援,契苾何力击败之,白岩城主孙代音请降,于是再进攻安市城。高丽北部耨萨延寿、惠真帅高丽靺鞨兵十五万救安市,合兵为阵,长四十里。江夏王道宗曰:“高丽倾国以拒王师,平壤之守必弱,愿假臣精卒五千,覆其本根,则数十万之众,可不战而降。”太宗不应。惟布置战事,自将一军,与李世勣、长孙无忌二军,分三面奋击,大破高丽兵,斩首二万余级。延寿、惠真欲归,长孙无忌断其归路,乃皆降。入军门,膝行而前,伏拜请命。太宗官之,并简其酋长三千五百人,援以戎秩,迁之内地。自有此败,高丽损失甚钜,举国大骚,后黄城银城皆自拔遁去,数百里无复人烟。太宗以安市城险而兵精,其城主材勇,欲先攻建安。李世勣恐前后受敌,以为不可。高延寿、高惠真及群臣请攻平壤,长孙无忌以为过于冒险,亦阻之。遂留攻安市,昼夜不息。凡六旬,竟不能下。时将十月太宗以辽东早寒,草枯冰冻,士马难久留,且粮草将尽,乃班师。
太宗以亲征高丽不能成功,深耻之,且悔不用江夏王道宗之计。在高丽方面,盖苏文以唐军自退,益傲姿,虽遣使入贡,其言率皆诡诞,又待唐使者倨慢,常窥伺边隙,屡敕令攻新罗,而侵陵不止,贞观二十一年,太宗乃以牛进达为青丘道行军大总管,李世勣为辽东道行军大总管,将万余人,分道复伐高丽,屡破其兵。二十二年,又命薛万彻将兵三万余人自莱州沿海击之。更于剑南越州等宗地造大船,为水战,期发三十万众大举东征。二十三年,方积极准备,太宗遂以是年五月崩殂。及高宗立,始灭百济、高丽焉。
J、西突厥之征定

西突厥自射匮可汗立,拓地东至金山,西至里海。卒后,弟统叶护可汗立,又北并靺鞨,西破波斯,控弦数十万,设庭于俄属巴尔塔什湖东之千泉,西域诸国皆臣附。统叶护各遣吐屯监之,督其征赋。疆域之广,逾东突厥。公元628年,即太宗贞观二年冬,统叶护可汗为其拨付莫贺咄所弑,国遂内乱,争战连年,死伤甚多。直至公元641年,始为乙毗咄陆可汗所统一,统一之后,国势又寖至强大,西域诸国多附之。复击吐火罗,灭之。自恃强大,侵唐,拘留唐使者,遣兵东寇伊州。公元642年即贞观十六年,太宗遣郭孝恪将兵击败之,乘胜追拔处月,灭降处密之众而还。乙毗咄陆可汗不得志于东,乃西击康居。道过米国,破之,掳获甚多,部分与其下,其将泥孰啜辄夺取之。乙毗咄陆斩泥孰啜以徇。众皆愤怨,离叛,其弩失毕诸部遣使于唐,请废乙毗咄陆,更立可汗。太宗乘机遣使赍玺书立莫贺咄之子为乙毗射匮可汗,帅诸部攻乙毗咄陆于白水胡城。乙毗咄陆出兵击之,乙毗射匮大败。乙毗咄陆招其故部落,故部落皆曰:“使我千人战死,一人独存,不亦汝从。”乙毗咄陆自知不为众所附,乃西奔吐火罗。
太宗既用以夷制夷之策,使乙毗射匮可汗迫乙毗咄陆可汗奔吐火罗,乙毗咄陆之族人阿史那贺鲁帅其余众降唐。太宗以贺鲁为左骁骑卫将军瑶池都督。一时乙毗射匮与贺鲁对于唐,皆甚抬顺焉。
自太宗大张挞伐以来,四夷惧伏,及高宗即位,继事征讨,其力征经营,虽专属东北,西北及西南三面,然声威所播,西南远及波斯,波斯遣王子泥恒师入质。而南方诸小国亦先后朝贡称藩,如占城(今中国交趾)真猎(柬闍塞)扶南(今暹罗)婆利(今婆罗洲)关婆(今爪哇)室利佛逝(今苏门答剌)诸国皆相继来廷。于是唐威令所行,东综日本海,北逾西伯利亚,西被底格里斯河,南极印度及海洋州。中国汉族国势之盛,自古未有如唐代者,太宗真震铄古今之民族英雄也。
五、结论

唐太宗精明果断,神武勇敢之英姿,怀仁民爱国,礼贤下士之精神,削平内难,征服四夷;使唐人威声,远播域外,汉族势力,震铄古今,斯诚吾民族史上最具声色之一页,太宗亦千古不朽之英雄矣!
然自玄宗以后,藩镇祸起,唐室不振,继以五代之乱,汉族遂尔中衰。于是宋灭于蒙古,明亡于满清;逮乎今日,益备受国际帝国主义之压迫,而莫可如何。抚今追昔,诚不胜感慨系之矣。
昔拿破仑之宰制欧洲也,法兰西势力,雄飞宇宙。及巴本王室复位,法国民族,遂趋衰落。于是法人崇拜英雄之念起,而拿破仑之世,乃乘机以恢复法兰西之光荣。今日吾人之推崇唐太宗,亦犹当日法人之崇拜拿破仑然。使有唐太宗第二者,以回复吾民族之光荣,则吾民其馨香祷祝以待之矣。
zijiang 发表于 2023-9-5 06:21:18|来自:北京 | 显示全部楼层
笔者认为上述两种可能性都包含了。
卢祖尚、张蕴古与刘洎(赐死)的事件反映了他会迁怒于人和喜怒无常,有时会制造冤案,并非完美的君主。
在645年,他屠杀了三千余靺鞨士兵,是残忍的。
然而当时严峻的环境(隋末大乱后凋敝的局面、玄武门之变后的政治格局以及东突厥的威胁)迫使他在位初期从谏如流、崇尚节俭,最终成就了贞观之治。
笔者认为太宗文皇帝是否是明君的评判标准与玄武门之变无关,主要看他在贞观年间所做的事情。贞观元年,天下不安,梁师都未平。即位初期东突厥进攻,发生了渭水之盟,可见当时唐朝实力不强。然而在贞观23年,东突厥、吐谷浑(当附属国)、薛延陀、高昌国皆被征服。太宗成为了天可汗,奠定了日后唐成为东亚以及中亚霸主的地位。贞观年间,唐朝的领土面积增长迅速。
贞观年间,人口增长;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死刑复奏制度避免了很多冤案。
笔者个人认为贞观时代是上古三代(尧舜禹)、文景之治、宣帝中兴和光武中兴、明章之治和永元之隆后最理想的治世,”理想“并不一定代表国家最强、最富,而在于君臣和睦、政治清廉、百姓安居乐业、灭国臣服。
但是,贞观时代是治世,而不是盛世。
小草与叶子 发表于 2023-9-5 06:22:05|来自:北京 | 显示全部楼层
个人觉得作为一个皇帝,是不是明君应该看国家治理的怎么样,至于杀兄弟这些事,不应该作为评判标准
zsqffff 发表于 2023-9-5 06:22:48|来自:北京 | 显示全部楼层
自小爱读史,虽无明智,但是偏爱唐朝,对唐太宗略有研究。
其丰功伟绩史册皆有,其不能被公布于世莫属于玄武门之变的详情,也是不为人所知的,野史和正史毕竟有出入。
而我们能看到的就是其所做出的弑兄之行却又显得是为了自保和统一朝政所做出的无奈之举。这是史书给我们的感受,另外也受了太多电视剧的影响,作为一个君王,其展现的风采必然是不能有很多瑕疵,史官也是吃皇粮的,不能丢了饭碗而去太直观的批判唐太宗的所作所为。
这又让我想起了武则天的无字碑,有种任你们后世评价,我自有我道的感觉。
(觉得还是穿越回去才能见分晓,异想天开了。)
另外,每个朝代开朝建立初期的君王都是明智的,为了朝代的繁荣发展而打下基础,隋朝的改革延续到唐朝,除了末代皇帝的昏庸导致的民不聊生,其他制度方面也是有其可取之处的,也为发达打下了铺垫。
大学后读史较少,回答较粗略,见谅了。
fanswu 发表于 2023-9-5 06:23:09|来自:北京 | 显示全部楼层
他是不是明君已经有公论,暂且不提。光谈改史问题,认为如此的主要根源来自于资治通鉴里这段:
【初,上谓监修国史房玄龄曰:“前世史官所记,皆不令人主见之,何也?”对曰:“史官不虚美,不隐恶,若人主见之必怒,故不敢献也。”上曰:“朕之为心,异於前世帝王。欲自观国史,知前日之恶,为后来之戒,公可撰次以闻。”谏议大夫朱子奢上言:“陛下圣德在躬,举无过事,史官所述,义归尽善。陛下独览《起居》,於事无失,若以此法传示子孙,窃恐曾、玄之后或非上智,饰非护短,史官必不免刑诛。如此,则莫不希风顺旨,全身远害,悠悠千载,何所信乎!所以前代不观,盖为此也。”上不从。玄龄乃与给事中许敬宗等删为《高祖》、《今上实录》;癸巳,书成,上之。上见书六月四日事,语多微隐,谓玄龄曰:“昔周公诛管、蔡以安周,季友鸩叔牙以存鲁。朕之所以,亦类是耳,史官何讳焉!”即命削去浮词,直书其事。】
然后我怀疑这些说唐太宗改史的到底有没有看懂这段话?
照顾这些饱学之士我大概翻一下,是说唐太宗问房玄龄以前都不让皇帝看史书是怎么个意思?房玄龄说这不是怕皇帝看到自己的黑历史生气嘛。太宗就说我看自己黑历史是要自己长记性啊。然后就有个人拍马屁说哎呦喂陛下您哪有黑历史呢,不过您要看的话史官肯定要修饰一下文辞不能乱黑,但长此以往历史不就假了嘛。唐太宗一听说不行我一言一行有人去记小本本上我还非得看看。房玄龄他们就赶紧删改啊。书写好以后太宗一看这书里说玄武门那档子事的时候怎么全都打太极啊,还用了高大上的蒙太奇马赛克啊?于是就说,可是我觉得我杀那俩就跟周公杀管、蔡一样,又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正气凛然啊,这种正义的伙伴才做的事干嘛要不大声说出来啊?于是命令别打太极,把他光辉事迹全写出来。
虽然这个从侧面印证了他的自信括弧自恋,但这不是恰恰证明他压根没改还阻止别人改吗……
题主明鉴……

至于长安城,这是个谬论。具体数据可以参见这个帖子
为什么唐初人口比隋朝少很多?英明神武的李世民治下百姓生活似乎不如苛刻寡恩的隋文帝?匿名的这位已经写的很详细了。隋败坏基业,刚刚结束战乱接手这个烂摊子的初唐的数据看起来必然没有一个统一的隋的初始数据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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