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种兵能干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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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网站运营网 发表于 2023-9-4 21:36:28|来自:北京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高强度的训练、高难度的任务随着年龄增长而不能胜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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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白 发表于 2023-9-4 21:37:10|来自:北京 | 显示全部楼层
外国军事爱好者总结了T1级别特种兵大致有以下特征:
基本有家有室,而且至少有两个小孩儿以上;要在常规部队拥有数年服役经历;多在高级战术学校中进修过;都是本科以上的高学历;平均年龄在29岁,军官的平均年龄在34岁以上;接受过异国文化和外语培训。
这些特征大部分也很好理解,对于执行高复杂性的特殊任务部队来说,随着年龄增长,军龄增加,经验更加丰富,接受的训练和参与的任务也更多。
整体而言,完成特殊任务的能力肯定是更强的,下面具体从几个角度讨论一下这种现象的形成原因。


1.客观培养周期

以海豹六队为例
在DEVGRU的新兵中,其人员也显示出了类似的特征:
平均年龄30岁左右,基本都有海外部署经历,通过训练,最佳状态的队员年龄在35岁左右。
参与海神之矛行动的队员,平均年龄38岁,有些甚至40以上。
这种年龄组成,对于多数作战部队来说是难以想象的。
这就好比,一个单位里的所有营长教导员团长政委和六期七期老班长们,共同组建了一个特战分队班子。
然后让他们坐直升机索降,破门,翻墙,突击,嗷嗷大喊“杰罗尼莫”。
呼呼的,不带停的。


培养周期
但是为什么,他们作为突击队员,年龄还会那么大呢?
客观来说,这些队员从入队的那一刻起,年龄本身就不小了。
海豹突击队本身就是Tier2级别的特种部队,要加入这个单位,自然也需要通过一系列的选拔和训练。
举个例子,新兵18岁入伍,在常规海军服役几年,参与海豹突击队选拔,就算22岁那年通过选拔,完成了为期半年的水下爆破课程。
这是开始。
他下一步需要再接受系统的特种作战技能训练,也就是SQT课程,这个课程包括4周的空降训练,15周的战斗技能训练和4周的极地训练。


前前后后的课程,加上中间的调整和休假时间,正式入队怎么着也得24了。
现在还不能直接加入海豹六队,他还得在普通海豹服役几年,积累一些作战技能和任务部署经验。
差不多到了二十七八岁了,参加海豹六队的选拔,也就是进入绿队训练。
绿队的集训时间通常在8-9个月,这期间要掌握更加进阶的伞降技能、SERE和CQB等高级行动技术。


绿队之后,又是一年时间,就算他什么都不耽搁,从18岁入伍,到成为Tier1的新兵也得接近30岁。
更何况,不是所有人都18岁入伍,一半以上加入海豹突击队的队员甚至本身就有大学本科学历;
也不是所有人都第一次参加选拔就能入选,加入海豹突击队是一次严厉的选拔,加入海豹六队则是另一次更艰难的考验,失败才是常态。
因此,实际情况是,海豹六队的新队员在30岁以上是非常普遍的事情。


再加上,大部分队员入队后都需要接受各种各样的专业和技能集训,比如去狙击手学校进修,参加救护培训或山地滑雪训练。
随便什么培训都至少要花去大半年时间,等开始具备执行任务的能力了,可能也都接近35岁了。
再简单举个722特种部队的例子。
志愿者从部队考学入伍,2年或3年过去了,SPC学院培养4年,第七年入队,培训一年,第八年刚完成基本训练。
这意味着,就算入伍时刚满18周岁,经过系统的培养后,也已经二十七八岁了。
入队后,再经过三四年的各类集训和比武,刚刚在30多岁具备执行任务的能力,这很正常。


2.特殊任务需要

常规与特殊
首先下一个很武断的结论:
执行任务过程中,凡是对体能与精神意志有极限要求的,都是技能和战术不过关的。
换句话说,但凡让队员往死里跑的情况出现,基本上就是行动本身出了大问题的。
比如哥特蛇行动,黑鹰坠落,“摩加迪沙一英里”。
比如红翼行动,SERE大逃亡。
比如Bravo 20,SAS小队的沙漠大撤退。


像是海神之矛,酸性策略这类接近完美的作战行动,干净利落,不拖泥带水,靠的是绝对的战斗技能,顶尖的支援保障,标准的战术程序以及完美的行动计划。
Tier1特种部队,恰恰在这几点是最顶尖的。
常规部队
对于那些常规部队出身,完全不理解特种作战的军人来说。
即使他曾经无数次在前线的战壕出生入死,即使他把血性精神品质发挥到极致,无数次与敌人短兵相接,刺刀相向。
但他不是特种部队需要的人。
常规军人带着来自正面战场的经验,自以为能跑能跳,百米开外能打上,敢于扛炸药包冲碉堡,就可以指导一切作战任务。
年轻的小伙子们不需要怎么动脑筋,不需要太强的心理素质和实战经验,就能在战场上发光发热,成为典型。
接近四十来岁的大龄青年,爆发力和体力都处于人生的下行期,在战斗中甚至可能跟不上年轻人的步伐。
然而实际上,他们并不需要。


特种部队
尽管所有人都知道,年轻小伙子火力旺,体力足,耐力久,血性虎气十足,但是这几点和完成隐秘条件下的特种作战任务有半点关系吗?
特种部队对体能和精神血性有一定的要求,要满足完成任务并且游刃有余,但是也到此为止了。
他们不是运动员,不需要参与比武竞赛,他们是行动人员,要掌握大量的技能和任务有关知识,动脑子的程度远远大于动胳膊动嗓子。


他们要接受更多的训练,掌握了更多伞降和潜水技术,学习如何在更多复杂环境下生存战斗,掌握多种语言和外国文化,懂得间谍活动的技能。
当这些特种兵们心理和技能都成熟,体能也没有下降很多,正直壮年时期。
他们不会因为技能的缺失而无法执行任务,也不会因为心理素质不稳定而导致行动的失败,身体素质也完全能够支持完成行动的全程。
这个年纪,正是他们完成特殊任务的黄金时期。


非常规战争
绿色贝雷帽不是典型的Tier1特种部队,但是这个单位所担负的特定任务类型,却也是Tier1特种部队所必须掌握的,那就是非常规战争。
这种行动模式本身,就对执行者的“年龄与经验”有着很高的要求。
美军在菲律宾的反恐怖行动不同于在阿富汗和叙利亚的反恐战争。
美国只是派遣了100多名陆军特种部队(绿贝雷)队员作为地面作战人员和部分中情局情报员等保障支援人员,通过训练和联合当地部队,实施非常规战争,从而打击并震慑恐怖分子,以减少当地的恐怖袭击威胁。
在菲律宾,绿色贝雷帽队员大部分的任务都是培养当地武装力量,拉拢民心和极少数的直接打击行动。
这种背景下,每名队员都是一个纽带和桥梁,每名队员都要成为教练员、指挥员和战斗员。


他们要联系美国政府、菲律宾政府和当地村民领导人,要持续解决人们生活和安全的一系列问题。
比如,队里的救护专家需要充当医生,为当地人开药,做一些基本的诊断,解决部分健康问题;
随队工程专家则可能深入村内,解决工程上的问题,甚至修个电视机收音机等。
他们要培养当地武装力量,把平民训练成战士,一名队员可以训练出一个排的武装队伍,那一个15人的小队就能直接带领1个营的作战单元,这就是战力乘法。
在非常规战争的模式下,对队员的个人经验和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都有着更高的要求,他们需要和当地人打交道,需要灵活处置更复杂的情况,需要更成熟的交流策略和联络感情的能力。
最终结果是,他们需要的这些队员,都是“大龄青年”。


3.执行任务的黄金年龄
心理和技能的巅峰
30多岁正是一个男人干事业的黄金时机。
对于特种部队的军人来说,从入伍参与各类选拔集训,直到加入Tier1特种部队,正是事业发展的巅峰。
而此时心理素质和技能水平都已经抵达了一个相当的高度,刚好具备执行任务的能力。
不论是陆军的三角洲部队还是海军的特战开发大队(DEVGRU),最重要的要求就是: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完成任何任务。


比如,常规海豹尽管经过2年的训练,但由于时间和经费有限,可能更擅长两栖战斗,水下爆破技能,但是在山地作战就会略逊一筹。
红翼行动中,海豹十队执行山地侦察任务暴露,遭到大量塔利班步兵包围,4人有3人阵亡。
根据一些三角洲和陆军特种部队的评价,海豹突击队的普通单位可能并不太擅长陆地作战,尤其是山地作战,他们更擅长两栖战斗,潜水接近,然后完成任务隐蔽撤离。
海豹六队在同样的情况下,具体表现如何很难下定论。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经受过更系统的山地作战训练,有更充足的经费购买顶级的山地作战装备。
同时,在山地条件下的实战化演训活动中,他们所得到的保障和想定也是最贴近实际的。
任何演习,越贴近实战,越烧钱,而他们有钱。
因此,以海豹六队为代表的Tier1特种部队,他们具备更完善的训练体系,掌握更丰富的作战技能,能够执行更多样的实战任务。


实战经历
首先这一点毋庸置疑,具备实战经验,尤其具备良好实战记录,这本身就是对一名特种作战队员的基本要求之一。
从实战经历中体现的,不是体能技能战术素养等”硬指标“,更多的是一种心理素质,参战后的实际经验,以及应对极端复杂局面的处理能力。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SAS最初的招募就是一个典型。
L特遣队的大部分队员,都来自于英国最早的突击队——“莱科克部队”,本身就是曾自愿参与危险任务的军人。
有些候选人拥有良好实战记录,就会被自动吸纳进这个单位,而那些未经历过实战的志愿者,SAS主官斯特林和刘易斯则要对他们进行选拔和面试。
重点检验的,也是之前所说的那些”软能力“。
即使后续伍德豪斯发展了当代的SAS甄选课程,也就是著名的65公里长途耐力测试,这个测试主要检验的特质,也不是体能技能,而是高压下的心理素质和顺利完成任务的能力。
而后两者,又是绝对与实战经历直接挂钩的。


班加西之战中,5名CIA的GRS队员都是退役的海豹或游骑兵,他们都曾有过丰富的部署经历,在处理突发险情以及当天的彻夜战斗中,所体现的冷静和克制是他们制胜的关键。
而与之相对的,美国大使的几名警卫人员则军龄相对短很多,实战经历不足,本身对使馆防卫的专业素质就不过关,再加上心理素质不行。
突然遭受打击后,警卫队员整体就陷入混乱,东躲西藏,最终也没能保住大使的生命。
班加西的GRS队员不属于传统意义上的Tier1特种部队,但是对于完成任务来说,其中体现的心理素质要求和战场处置能力,在任何情况下都是适用的。


Tier1特种部队所需要的,则是在任何场景,任何任务类型下,都能具备这样稳定、高效的战术素养和战场表现。
从这个角度出发,再回到年龄上来讲,显然,经历越多,战场经验越丰富,年龄随之增长,这都是顺其自然的。
最后总结来说,顶级特种兵们,他们有过数年的常规部队服役经历,接受了很长时间的作战技能培训,有过数年的实战部署经历,到他们30多岁的时候,正是心理素质、作战技能和实战经验的巅峰。
那些最敏感、影响最重大的特种作战任务,也注定是这群“中年男子们“组队去执行。

cn521 发表于 2023-9-4 21:38:09|来自:北京 | 显示全部楼层
作为一个武特,如果不是受伤成为一个残疾军人,或许我会为我的老单位奉献我所有的青春.
大家对特战或者PLA的特种兵都有一种神然向往,当我退伍的那一刻我就决定了要将我的充满传奇色彩的军旅生活记录下来,既然看到了这个问题,我就截取一个片段让大家先“尝尝鲜吧!”希望大家可以关注我,我不会断更的。
                 下面正文开始!

    天上还在飘着洋洋洒洒的雪花,我与于雪快步跑向一幢老式的住宅楼的楼顶,北方冬天的冷总是伴随着下雪的,那种干冷,让我和于雪十分的不适应,不得不说,我们二人一到冬天就盼望着下雪的日子,虽然下雪天的训练比平常还要难的多,但是却衬托着这个老工业城市的萧条,雪景与筒子楼相映相成的景象,总是能给我们心里带来一丝宁静。
     不过今天我们真的没有心情欣赏雪景,快步冲向顶楼后发现还要爬一段楼梯才能到达楼顶,不过好在由于楼房过于老旧并没有什么物业来管理也没有上锁,我给于雪使了个眼色,他立刻会意,蹲下,双手搭好,我像一只猴子一样窜到了铁梯子上,爬了两下,回手将其拉了上来,就像我们平常练了成百上千遍的平房攀登一样。唯一与训练的区别就是我们已经不用担心发出的声音会不会惊扰到群众,毕竟这栋楼里的群众早已被民警疏散了。由此可见,这次任务的危险程度。终于到达了楼顶平台,我赶忙把手里的高精狙架好,狙击镜安上,将装满子弹的弹匣装入我的枪中,心里一直在默念着,快拉快放,生怕在这个关键时刻卡弹,我用力的拉了一下枪栓,听到子弹被推入了枪管上了膛的声音使我莫名的心安。与此同时,于雪也一切准备就绪,拿出望远镜望向了对面五楼,我深吸了一口气,将下巴搭在了托腮板上,当望远镜的刻度线和我的准星汇合在了对面犯罪嫌疑人时,我耳机里想起了那熟悉的云南口音:
     “指挥车,指挥车,狙击小组已经就位,嫌犯手持手枪一把并挟持一名人质,情绪激动没有暴露狙击点,无法击毙,完毕”
      “收到,随时等候命令,做好一切战斗准备!”一股威严又沉稳的声音从耳机中传来。
       脸上的面罩已经结上了冰霜,零下三十多度的天气趴在冰冷的地上的我们的额头上竟然冒着汗珠,有几滴汗流到眼睫毛上结了冰,我一直在深呼吸,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眼睛一刻也不敢离开瞄准镜,不敢离开镜子中的嫌疑人,镜子中的他将枪指向了人质的太阳穴,一点身位也不给我们暴露出来,我心头一惊这应该是一个老手,如果稍有疏忽,人质必死无疑!北风在我的耳边呼啸,随着进入我耳朵中的还有吸了毒的悍匪的咆哮声,谈判专家拿着喇叭在楼下试图与他交流,尽力稳定着他的情绪。不远处消防救援救护车早已准备就绪,关闭了警铃,生怕稍一刺激他情绪失控做出过激行为!谈判专家旁边有几名拿着防爆叉和盾牌的民警是为了吸引悍匪的注意,真正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和特警早以潜行至筒子楼下的视觉盲区中,只等着一声令下冲上五楼,强行突破。
      雪花洋洋洒洒飘在了我们所有人的身上,与往日给我带来的宁静不同的是,今天的雪花给我带来的是刺骨的严寒,紧张的情绪让我烦躁,但作为一名老兵我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极有可能一条鲜活的生命会在我扣动扳机的瞬间流逝。
      但是,我必须这么做,只有这样才能保护更多无辜的人。
      “狙击小组,狙击小组收到请回答。”
      “狙击小组,收到。”
      “现在进行情况说明,由于犯罪嫌疑人将液化气罐摆放在防盗门后,在屋内利用沙发、衣柜做起了简易工事,四周门窗均已封死,抓捕小队无法采取行动,据民警说现在屋里共有两名人质,另一名生死不明”那沉稳的声音再此回荡在了我的耳畔,这次,他也有些颤抖。
      我听到后陷入了短暂的沉思,眉头紧皱。
      “啪”的一声,是于雪的汗珠掉落在了地上发出的声音。
      我和于雪都意识到眼前的形势严峻,这次任务的成功与否可能真的只有靠我们二人的合作和运气。
      四周窗户都已封死说明从楼上索降破窗而入从背后攻击敌人或者扔防暴弹催泪弹的设想基本落空;正门突破的成功性基本为零,且不说两个液化气罐,光是突破工事就打草惊蛇了,人质的安全得不到保证,那这次任务就以失败告终;就算正面用高压水枪再从顶楼索降突破,人质本身会被冲伤的同时,嫌犯势必会恼羞成怒,后果将不堪设想,我有一种想把房顶打开的冲动。
      而匪徒这么设计,也基本相当于给自己修了一个坟墓,他绝对不会再次站着从这个屋子里走出来。表明了他鱼死网破的决心。
      事实上,后来我才知道我当时错怪他了,他真的只是吸毒吸嗨了。
     “01,如果有机会请求直接射击。”我咽了口吐沫回答到。
     “先待命”他顿了顿,稍作片刻下定决心似的又说到。“如有机会,可以直接射击!”
     “收到”我知道如果不打好预防针,击杀这种老手的机会可能就会转瞬即逝,发生的后果可能是我跟1号都承担不起的任务失败。
      毕竟,拯救人质这种任务,只有成功,没有失败。
      我的眼睛丝毫不敢偏离狙击镜,死死的盯着对面匪徒一举一动,雪越下越大,渐渐的盖住了我们二人的身体,为我们也为大地披上了银色的白衣,就像毛主席的那句耳熟能详的诗句:“银装素裹,分外妖娆!”但现在我没有欣赏美景的心情,我再等待,等待着那个我可以扣动扳机的时机。
      这时我也偏重的听了听嫌犯到底在跟谈判专家谈什么,结果发现嫌犯说的驴唇不对马嘴,我甚至都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谈判专家一直在顺着他说,让我产生疑惑的是,他竟然没有提任何条件。而是一直在歌颂英雄,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的,他自己也是一副大义凛然的腔调。他手里的人质的情绪由最初的害怕痛哭到现在双眼默然的直直的看着前方。
      “老梅,人质情绪不对啊,不能再拖了。”于雪跟我说。
      “我知道,但现在没有机会啊!”我喉结上下蠕动着回答。
      “我报告一号吧,再这么拖下去,要出事!”
      人在精神极度的紧张下会崩溃,一旦崩溃会做出超出常人理解的事情,我们下一步的救援很可能就难以开展,我们每个人都知道不能再拖了。
      “好”
      “指挥车,现在人质情绪不稳定,在这么下去容易出事。”
      “收到,我现在派索降分队在两侧待命,一旦有机会,你们果断开火!”
      当我看到两侧的“蜘蛛人”缓缓的从楼顶到了五楼两侧视觉盲区的窗户上,我知道,现在所有人都在等着我用我的中指扣动扳机了。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破绽来了!
      “三国战将勇,首推赵子龙,长坂坡前逞英雄,”一阵比之前响亮的歌声从那扇窗子传了出来。
      “赵子龙才不会挟持人质呢,真正的英雄不是像你这样,他会坦然的面对一切,投降吧!”楼下的谈判专家自顾自的说道。
      “战退千员将,杀退百万兵,怀抱阿斗得太平。还有张翼德,当阳桥前等,七啾喀嚓响连声,桥塌两三孔,河水倒流平,吓退曹营百万兵。”他自顾自的唱着,好不威风!那极具气势的声音回荡在筒子楼间,颇有几分大将风度,说实话,当时我都听的热血沸腾,感觉这人绝对不是一般人,颇有几分为他悲切惋惜之情。当时我并没有注意楼下,而是时刻准备开枪,但我没有再听到谈判专家与之对话。
      “山下旌旗在望,山头鼓角相闻。敌军围困万千重,我自岿然不动。早已森严壁垒,更加众志成城!”
      当他唱完那首北洋军歌(我也是后来搜索才知道的,因为那天他唱的这首歌真的让我终身难忘)又开始朗诵这首诗歌,不知道情况真的以为他是英雄。
      “准备好吧,机会要来了。”于雪依旧看着望远镜,谈谈的对我说。
      我把手指慢慢的搭在了扳机上,屏住呼吸,死盯着瞄准镜。
      作为两个老兵,我们都知道这是嫌犯精神崩溃的临界点,虽然他吸毒但是他现在还算是个人,是人就有人性,或许他现在清醒了也知道走投无路了,才选择这种方式显得悲壮点,不管怎么样,他耗不住了!
      忽然,他退后了好多步,我在瞄准镜中清晰的看到了人质面无表情的抱起了一个人型物体,缓缓的往窗台走来!
      “不好!”我心里暗道
      “要奋斗就会有牺牲!”
      人质丽窗台近在咫尺了,与此同时,一个举着手枪的中年人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嘭”我开出了第一枪,子弹从枪膛中旋转着飞了出去,射进了中年男人的手臂,手枪被打掉了。又是“嘭”的一声,我打出了第二枪,这一枪我瞄准的是他的右胸。
      眼前的男人闷的一声倒在了地上,我长舒了一口气,于雪也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捡起了地上的弹壳,拿出一个小刷子刷了两下地上的火药,清理完现场,我们二人消失在了现场.......
                                   2
    我曾经是一名武警特战队员。是我们特战小组的狙击手,我最好的战友于雪是我的观察员。我们一起出生入死过很多回,是最好的兄弟。
    这个职业的特殊让我遇到过很多惊险的事情,无数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因为需要调动武警部队来应对处理的刑事案件会是多么严重可想而知,而我本人退伍时也是因为受了很重的伤,被评为五级残疾军人。
    在北方这个曾经闻名全国的重工业城市,进入21世纪后,只剩下了落后和萧条,曾经外地人挤破头颅想来的地方,现在打出的口号却是“留住人才,振兴老工业基地”,加上民风彪悍。这也导致了这里犯罪率居高不下。
而我就在这个城市服役,处置过成百上千的案件,有时候情况紧急连遗书都是复印的,签上自己的大名就走向了现场。那时候,就这样,了无牵挂,就有着一股子拼劲和使命感。
其实像上面这样的情况对于我来说可以说是习以为常,甚至比这更危险的事情也经历过。
    毕竟就像1号说的,军人天生就是该死的,你们就是吃这碗饭的!
但是那个中年人,直到今天与战友喝酒时我们都时常谈论起他,而他也确实另类,我们处置过这么多案件中,他算是最特殊的一个,可能从我上面的描述中你已经能感受过他的不同常人之处。
而令我想不到是,我竟然在击倒他之后还能再见到他。并且直到他执行死刑的前一天我们还见了面,聊了天。
那天,我们执行完任务,我浑身像虚脱了一样瘫软的坐在车上,排长面带笑容的过来拍了拍我。
“可以,这次任务完成的不错,但下回尽量少开两枪,尽量一枪击毙。”
“排长,你知道我为什么开两枪,第一个,我对我的枪法有自信,第二个,审判他的是法律,而不是我,而且我在能让他失去反抗能力的把握下为什么要他的命呢?”我有气无力的说道,因为我的枪法好总是这么的跟排长没大没小,排长也已经习惯我这种性格,知道我明白场合的重要性,这要是新兵在我绝对不会这么跟他说话,身边这群人最少都跟他两年以上了。
“你啊,我拿你当亲兄弟才这么说的,你当敌人是靶子啊,你要不改以后容易吃亏”排长语重心长的对我说。
“别咒老子啊,能拿老子人头的人还没出生呢!我是祖国的忠诚卫士”我笑着回答道
没想到排长一语中的,现在想想当时还是太年轻气盛了,导致后来吃了亏。
我们就这样笑骂着回到了营区,照常的导员开总结会,照常的擦枪。
我坐在于雪身边,手里擦着火花塞上黑色的火药。脑海里还在回忆着那个中年人唱的歌,背的诗。
这时于雪悄无声息的凑到我的身旁,冲着我耳朵吹了口气,着实给我吓了一跳。
“兔崽子,你要干嘛?”我假装生气的问道。
“我这不看你发呆撩你一下嘛”他坏笑着回答道
“我这不在想今天的‘兔子’吗”我们一般把目标私底下叫‘兔子’,“他今天如果不忽然站起来‘摆造型’可能现在我们还在现场呢”我依旧擦着火花塞跟于雪说。
于雪也点点头,不无肯定的说道。“没错,今天他精神病举动给他救了一命,我估计他要在拖拖的话可能就要实施定向爆破了”
“这哥们,不是一般人啊!”我无奈的笑了笑
“梅老兵,于老兵,队长叫你们”看到新兵过来喊我们,我们慌忙将手中的枪给了其他战友,跑步去了队长办公室。
“报告!”我跟于雪打了报告敬礼进入了队长办公室,看见队长正在抽烟。
“你俩今天表现不错啊!这家伙,真给我长脸啊,那边执勤中队中队长都给我打电话要你俩了,说拿个特警学院新下来排长换你俩,到那边直接给你俩一人一个班长,你俩走不走?”队长压抑着自己的沾沾自喜看着我俩,但那难以言表的自豪之情不自觉的从他脸上浮现出来。
我俩“啪”的一靠脚,齐口说着:“不去,打死都不去。生是特战人,死是特战魂!”
“不错,不错,你们俩倒是敢走,你俩要是走的话我就是养了俩白眼狼,不过你们真要离开连队一段时间了。”队长终于不压抑自己的自豪了,笑嘻嘻的对我们说。
    “为什么啊?我们去哪?”于雪说。
“你们两个‘猎手’要去看着今天你们抓捕的‘兔子’了,他现在重伤在市中心医院接受治疗,你小子是真准,两枪都没要他命但要了他多半条命!让他多活了些日子,因为他的危险性太大,又吸毒,一般民警招架不住,执勤中队那边人手又不够,只能从咱们这边临时借调人员过去,新兵我不放心,只能麻烦你们二人了,你们俩就当放松放松,那边好吃好喝招待着!放心吧,他们队长跟我的关系也知道!但你们俩千万不要泄露你们是这次执行任务的人员。我就是想让你们好好放松放松去了,别惹不必要麻烦!明白了吗?二十分钟后出发。”队长慢慢从沾沾得意变得严肃起来,他就是这么个人,翻脸比翻书还快!
“是,保证完成任务”我俩说完就马不停蹄跑步回到了班里收拾东西,毕竟这一去不知多长时间,我自己开的枪我心里明白,他这一躺我至少让他多活了三个月!
在去医院的车上,我终于细致的翻起了他的资料,我才发现为什么让我们二人过来看守他。
资料上面粘着他的一寸照片,照片上的他哪怕人至中年眉眼之间依旧透着英气和精明。他曾当过兵,退伍回来后,赶上了国家恢复高考,他复习了几个月后就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他主修文学,但却辅修了化学专业。毕业后到了我们本地的一所大学当了化学专业的老师,在离职前已经到达了副教授的级别。
九十年代,他选择放弃了铁饭碗,转战商海,以他的高智商在商海那也是如鱼得水一般,在本世纪初期,本市的最大的商场就在他的名下,资产顶峰时期曾经过亿,名下加起来有八九家公司,这一切看来都是那么的光辉,都是那么的成功,但这一切转折从08年开始,年初,他的妻子与他离婚,他们有一个当时十二三岁的女儿,也被法院判给了他的妻子。那一年他名下的资产损失过半,根据我的判断他应该就是那时候染上毒瘾的,随后他就不断的放纵自己,家产也被他渐渐败光,随后他利用自己的学习的化学知识,制造冰毒、海洛因,以贩养吸,一步一步将自己推入了死亡的深渊,今天发生的一切就是因为毒友聚会,之前有矛盾在吸食冰毒后爆发了,很显然,另外两人不是他的对手,他在自己的幻想中把自己设立了一个正义的人设。
车到了,我跟于雪对视了一下,长叹了一口气,合上了卷宗大步的迈向了医院.....
                                    3
他终于醒了。
他的右臂被我打穿,小臂粉碎性骨折,肺叶因为我的一枪被打成了血气胸,被抢救了一天一夜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左手被手铐牢牢的拷在了床边的铁架子上。
我跟于雪还有兄弟单位的弟兄们轮流看守着他,包括护士给他换药,上厕所都要严加看管,防止他自杀,我们倒是不担心他逃跑,以他现在的行动能力连出医院这个门的能力都没有。
我俩第一次对话是在他醒后一周后的中午我给他送饭的时候。
那天我把盛满饭的饭盒帮他打开,把手铐给他松开,死盯着他,他笨拙的开始用着自己的左手吃饭,由于胸部有伤,他连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用力,每稍微动一下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他狼狈不堪吃饭的样子让我于心不忍,颤颤巍巍的左手一点一点地把饭送到了嘴里,饭时不时的还要掉到白色的被子上一些,想想他曾经辉煌的时候,我脑海里浮现出了他那张一寸照,里面精明的他与现在双眼无神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心里不禁感叹,毒品真的太害人了。
“放心吧,我不会自杀的。”那毫无血色的脸忽然扭过来看着我。
我看着他,严厉地说道:“你快点吃,少废话!”
他像是没听见一样把脸扭向了前面雪白的墙壁,干涸的嘴唇吐出了几个字。
“是你给我打成这样的吧!”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如果他说的是疑问句的话我还能接受,但他是在感叹,说明他有十足的把握认为是我向他开枪的,我没说话,依旧冷冷的看着他,用沉默来掩饰内心的不安。
“年轻人,我知道是你,你跟其他人不一样,每次打饭你都会给我打满,并且帮我把饭盒打开拿出勺子,从你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愧疚,我能看出来。”
看我不理他,他依旧自顾自的喃喃自语。
“我活不成了,这一切是我自己走的,我认了。”
望着他的满头白发,听着他的忏悔的话语,我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声调也降了下来,我不想再听他絮叨,只想着赶快离开,虽然站在正义的一方,但看他的凄惨的样子我心里依旧有点难受。
“吃完了吗?吃完了我收拾了!”我依旧冷冷的回答道,但是我的眼睛已经不敢和他对视。
“吃好了,你拿走吧”我收拾好了饭盒,门口换岗的兄弟已经来了我默默的准备走出病房,忽然身后响起了那个有点沙哑的声音。
“年轻人,能帮我带本《平凡的世界》吗?”
我站了一下,没吱声,打开了房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晚上,熄灯了,我跟于雪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星空,我推了推于雪。
“走 去厕所抽根烟。”
我俩起身来到了厕所,依靠着热的烫手的暖器,我拿出两根烟给于雪和我点上,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沉默片刻,我问到:
“你知道《平凡的世界》这本书吗?”
“知道啊,这书挺好看的,但我没有,你想看?实在不行明天去医院的路上买一本呗!”于雪看着我说
“嗯,好,回去睡觉吧!”我把烟捏灭了扔进了便池里转身回了宿舍。
“就这点小事给我折腾出来”于雪笑骂着也跟我回到了班级里。
第二天,一本崭新的《平凡的世界》出现在了他的手里,但我也跟他“约法三章”。
第一,只有在我站岗的时候可以看,一班岗哨两个人,我尽量支开他,不要让他发现。
第二,我换岗之前五分钟这本书必须在我的手里。
第三,老老实实的养病,,别再惹出别的事情。
那天换岗的时候,我在走出病房前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决定你生死不是我,不是别人,是法律,你做了犯法的事情就一定要受到惩罚,不能逃避。男人,就算死也要死的坦坦荡荡的。”说完就走出了病房。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也确实没有再惹出什么事情,身体也恢复的越来越好,我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在能给他人权的情况下尽量给他人权,比如说上厕所的时候我不会像之前陪他一起进去而是在门口背过身,吃饭也不是死死盯着他看而是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在我站岗的时候他总是如饥似渴的看着《平凡的世界》,每到夕阳的时候他往往都会凝视着窗外,看着窗外的火烧云,沉思着。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流逝的,他的身体恢复的越快,他离人生的终点就越来越近。每当毒瘾发作的时候医生就会给他打一些止疼药,将他捆住。看他毒瘾发作的样子,我真想用我手里的枪将毒贩都杀了。
有一次,他犯完毒瘾后冷静下来跟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这辈子让毒品给毁了,在这仅存不多的时间里,我不会再去碰这些,谢谢你,让我多活了段时间。我这一辈子,只有这段时间我才活明白了!”
我当时心头竟有了升起一丝暖意,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头说了句休息吧。
一转眼两个多月过去了,他的右臂也可以小范围的动一动,我知道他即将去看守所,等待着法院判决,他的人生已经进入倒计时,我也该回连队了。
那天上午,过来交接的武警和狱警集中在他这个特殊病房前,我看见了我的老战友老张,将一些主要手续办好后,我让于雪处理善后一些小的事情,我将老张约到医院楼下,给他递了根中华。
“兄弟,有啥事就直说吧,咱俩一届兵,客气啥。”老张笑着说,深吸了一口烟。
我把手伸进了夹克内兜,把那本翻的有些起边毛的《平凡的世界》交到了老张手里。
“老张,我想让你帮我把这本书给他带进去,你要不放心的话先检查检查,肯定没有违禁品,到时候跟管教说说,给分个头铺,他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别让他太受罪。”我看着老张的眼睛诚恳的说。
老张顺手翻了翻我给他的书,看到确实没有违禁品后,放在了挎包里,然后笑了笑说到。
“老梅,你这让我违反原则了,放心吧,里面的事情你也不太懂,我去处理吧!”
“好,谢谢你,兄弟。”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默着把烟吸完,我俩一起回到了病房。
我又与那双无光的眼睛对视了,别人都在忙着为他准备押运车队,整个房间就剩下我们二人。
    “小伙子,你人不错,我这辈子辉煌过,落魄过,现在又沦为阶下囚,面对的是极刑,马上走向人生的终点,男人,一辈子要经历三件事,当过兵,上过大学,进过监狱,我的人生也圆满知足了。”
    他叹了口气,眼睛望向了窗外。
    “希望你一路走好,下辈子不要碰毒品了,不要利欲熏心。”
我跟他说了这么长时间唯一是真心说的话,心中仿佛有一颗石头压着,有点喘不过来气。
“我这辈子唯一有一个牵挂就是我的女儿,如果有机会的话能帮我联系一下她吗?让她有时间去里面看看我。”他把头缓缓扭过来看着我,我似乎在他的眼里看到一丝微弱的光。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而是对他说
“把她联系方式给我吧。”
他脱口而出一串手机号,还有一个地址。
我点点头,走出了病房,摸了摸腰间的枪,径直走向了指挥车,我特地跟队长申请参与了这次押运行动,看着他去看守所心里能安稳一些,我跟于雪一起穿上了防弹衣,戴上了头盔,将手里的弹匣装满了子弹,长吁了一口气,看着他双手戴着手铐走向了后面的警车。
这一路上我跟于雪一句话也没说,一路上,看着路边行色匆匆的行人。忽然感觉人这一生真就跟一场戏一样,一步错的话可能就是万丈深渊。这思绪直到看着他走进了看守所才猛然拉回。
“兄弟,走了,咱得回连队了!装备交接给他们这边中队就行”于雪过来搂着我说,我知道他心情也不好,我们一直都是执行抓捕任务,这一次的任务真真正正让我重新对生命有了新的领悟。
走了,走了.....回去带新兵去了。我在心里一直默默的念叨。
                                        4
一切还是照常的进行,回连队后工作还是要继续干,那段时间临近过年,年底考核,评优评奖,这些工作也铺天盖地的向我们袭来,每天事情多的忙不过来,我已经慢慢的将这件事遗忘到脑后,那天回来后的第二天,我就拨打了那个电话号。
“喂,您好,您是XXX的女儿吗?”
“你是谁啊?”对面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传了过来,显得很不耐烦。
我思索了一下,回答道。
“我是监狱的工作人员,你的父亲十分盼望见到您,您看您有时间去XX监狱来看看你父亲吗?”
“那麻烦您告诉他,我没有这么个爸,我也不会去看他,就因为他的事现在所有人都看不起我和我妈,就这样,再见!”
还没等我说话,对面就把电话挂断了。
我揉了揉太阳穴,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最终还是没有下决心去她家找她们母女俩,但他做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时候就应该想到现在这个后果,我只能说尽力帮他,还是不要去破坏人家母女俩平静的生活。
第二年开春,那天我们刚搞完体能回来,于雪跑过来跟我说。
“他判了,死刑立即执行。”
“意料之中”我回答道。
“可惜了,又死不足惜”于雪深深地吸了口气,摇了摇头。“据说他在法庭上一言不发,甚至不想请援助律师,宣判完判决结果后,他还笑了。”
“人,不就是这样吗?一步错,步步错。”我扔下了这么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去厕所抽烟了。
第二天,我跟队长请了半天假,来到了XX监狱。
时隔小半年,我们又见面了。
当我看见他戴着手铐脚铐在两个狱警护送下走出来的时候,我竟莫名的感觉他变得精神了,那双眼睛又变得有神了。
“判了?”这是我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
“判了,心里安稳了”他笑着对我说。
我也笑了,看着他说
“你女儿跟你前妻一切都好,你女儿现在在国外上学暂时回不来,但她让我给你捎句话,希望你下辈子能做个好爸爸!”
“行了,爷们,不用骗我了,我自己的丫头我太了解了,我不是一个好爸爸,我欠我老婆孩子太多,下辈子再还吧!”
他又顿了顿,喉结有点抽动,深情的看着我
“兄弟,你是个好人,下辈子我再报答你,老张那里有我要给你的东西,老哥先走一步了!”
说完头也不回的说了“回舍”二字,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喊了一句老哥,一路走好!
他费力的抬了抬戴着重拷的右手,向我告别。
走出探监室,心情压抑的很,我径直奔向了他们中队的值班室找到了老张,中午我们一起在外面小餐馆吃饭,在饭桌上,老张把那本已经泛黄《平凡的世界》推到了我的面前。我没有打开,把它放进了挎包里,当兵这两年里我第一次喝了一杯酒,这顿饭我与老张都沉默着。临走前,老张送我到监狱门口,跟我说了说他在里面的情况。
    他在号子里这么长时间,没惹过事,为人和善,甚至帮管教管理那些小犯,有时还为监狱整一些小发明创造什么的,并且十分会协调人际关系,在里面口碑非常不错。他把毒瘾克制到别人都不相信他是因为吸毒贩毒进来的,我回想起他毒瘾发作的样子,难以想象在这段时间里,他是有多少个深夜,自己在咬牙克制自己的毒瘾,只为最后这段时间活着坦荡一些,可能,死亡对他也是一种解脱吧!他犯得罪行实在是够枪毙他十回了,就算表现太好也拯救不了他。我在想可能他现在这么做就是为了多活两天有价值的人生吧!至少像年轻的时候能得到别人的认可。
    我一个人默默走向了公交车站,春寒料峭,初春还是很冷的,我看着路两旁渐渐冒出绿芽的草地,感觉又有了生计,我从挎包里拿出来了那本书,打开封面,我看到了一篇娟秀的字体。
“贤弟,当你看到这段话的时候,哥哥已经走了,能在生命中的最后阶段遇见你是我的幸运,可能是老天爷眷顾我吧!我的前半生算是成功的,但是后半生却放纵了自己,迷失了自己。天道信崇替,人生安得长。慷慨惟平生,俯仰独悲伤。是啊,天道还有盛衰呢,何况人生呢?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人,终究有这么一天,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不要为了我的离去悲伤,要铭记我的教训,我曾经也是一名捍卫国家的战士,记住一句话:人间正道是沧桑!千万不要被诱惑和欲望占领了理智!哥哥感谢你对哥哥的恩情,下辈子哥哥当牛做马也来报答你!多的就不说了,最后祝你的家人幸福,工作顺利,身体健康!
                                                                             ——XX,绝笔”
“滴答、滴答”两颗水珠滴落在了书上,我不禁暗骂,这个破天怎么这么冷,都给我冻流鼻涕了,抬头看向了蔚蓝的天空,嘴里不断的嘀咕着:人间正道是沧桑。
回去我一定要把这本书好好读一读,我在心里暗下决心。
这时公交车来了,我合上书本,上了公交车,中午的阳光洒在了近郊这片大地上,我们行驶在柏油路上,又像是行驶在阳光里,开向了远方.....
一周后的早上,我正在站岗,在太阳升起之前,他离开了这个世界。
zhangdongsheng 发表于 2023-9-4 21:38:28|来自:北京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单位退下来的特种兵不少,基本都是接近50,正团或者副师转地方。更大年纪就没见过了。
乐趣无穷 发表于 2023-9-4 21:38:35|来自:北京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问题有点意思,我可以这么跟你说,兵越老越鬼,尤其是特种兵。
首先,国家搞步兵特战化,连年缩编,混吃混喝的裁了一批又一批,常规部队尚且如此,更何况名额紧缺的特大?能留下来的,能没两把刷子?
第二,特大的兵员从来不乏去处,这些高素质人才国家不会大把资源练出来,到了时间就把人赶跑的。这也是许多新兵趋之若鹜的原因之一。年龄稍大一点就有人谈话,给年轻人腾地方。
在这种地方还升不上去的,大概就三种人:要么是得罪领导的但领导又开不掉的、要么是干过黑活有黑历史的、要么是疯子天天只想滚刀口的。你觉得这三种人哪种好惹?
或许他们在体能上已经比不过年轻人,但上了战场绝对是鬼见愁的角色。
如果从调进特大到调离这段时间为准的话,上下都不设限。干完一线退二线,到跑都跑不动了还能做个顾问。
特种作战是一项事业,是精益求精的东西,说是一门学问不为过,是可以让一代代人倾尽一生去钻研的学问。不是一群能打的莽夫凑一起就能叫特种部队的。
猪头他爸 发表于 2023-9-4 21:39:00|来自:北京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见过一堆三十多,不少四十多奋斗在一线的。
体能差距没那么大,考核标准也没那么高,又不是竞技类运动员,职业生涯那么短。
相反,新技术跟不上被淘汰的倒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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