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媒体变现,可能会越来越难;
但是整个市场,还远远没到饱和。
首先,我们要清楚自媒体赚钱的底层思维:
创作内容商业化,是基于信任关系的数字化。
创作者手中有一个永远不会重复的万花筒,带领我们在内容中发现更大的世界,认识远方未曾谋面的朋友。
同时,这些内容也为商业提供了优质的交易环境,特别是在内容品牌的背书下,商业得以与消费者建立信任关系。
这就是内容的两重商业价值:发现和信任。
在流量为王的年代,发现的价值更加显性,也更受到重视。
但随着流量红利消退,商业竞争加剧,「发现」仅仅能给消费者留下浅薄的印象,而在永不停歇的信息流中,这种印象甚至难以活过三十秒。
而信任,则一直是千百年来所有交易的基础,它的价值愈发明显了。
人类的信任关系是复杂的。
在人类社会的发展过程中,信任关系逐渐发展而超越了生物学意义上的血缘关系,延展到纷繁多样的社会关系中,成为商业和交易的基础。
因为,人们一方面是作为社会动物天生就具有一种互惠的倾向,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在不断的社会进化中,人们发现信任会带来更大的繁荣。
信任是人类社会最大的网络效应。
它是人类社会自组织和正反馈的基础网络。
越多人选择互相信任,就越容易达成长期的、更大范围的合作。
因为信任,人们聚在一起,形成组织,沟通协作,创造更大的价值。
而内容,则是负责在网络中传递和沉淀信任的载体,它让一对一、面对面的沟通,变成多对多,穿越时空的故事、知识、思想、信念和契约。
创作者改变了商业和消费者之间的关系:从一种广播扩音器式的强行插入,转变为一种量体裁衣式的主顾关系。
规模经济仍然存在,而个性化也被兼顾了。
大规模的定制化在创作者的穿针引线下变为现实。
在这个崇尚多元和个性的时代,单调乏味的商业摆脱了整齐划一的流水线即视感,而换上了彰显自我的新界面。
内容让信任网络获得极大的拓展,而创作者的出现又在改变信任网络的结构。
从明星代言,到 KOL(关键意见领袖)背书,再到 KOC(关键意见消费者)种草,这些内容及其背后的创作者的影响力已经成为消费者进行消费决策的主要依据。
我们亦能从中看到消费者对创作者的信任关系在发生迁移:从中心化的、仰视视角的明星崇拜,逐渐变成去中心化的、平等交流式的关注和订阅。
人们超越了熟人社交的小圈子,而依循自己的个性,发现自己喜爱的内容,认识背后的创作者,建立起更广阔的连接。
创作者就这样成为信任网络中的超级节点。
创作者带来的信任价值远远超越了流量广告带来的发现价值:广告,本质上是一种「推送」,是一种「不请自来」,这也是为什么我们经常会对它有一些反感。
我和一些在消费方向的创作者交流的时候,他们告诉我,那些做得最大、最成功的消费类内容的创作者,都会站在自己的粉丝一边,以自己的品位,为他们精挑细选最好的商品。
所谓「种草」或「带货」,更像是一种买手或者导购的服务,而非推销或广告。
消费者首先对创作者产生了人格化的信任,之后更愿意参与到他们的内容中,购买他们推荐的商品或服务。
这种信任关系,以「订阅」关系的形式数字化沉淀下来,作为一种极高价值的社交资本,为长期、深层和有机的商业模式奠定了基础。
近年来,在「全球工厂」的供应链的基础上,「新国货」「新国潮」等新一代消费品牌快速崛起,而创作者则帮助它们打破了和消费者的「次元壁」,让双方的信任关系快速建立起来。
创作者的长期商业模式,就应该建立在这种以信任为基础,以订阅为连接,以内容为服务的形态上。
以订阅为中心的商业模式
基于信任,创作者除了可以提供消费决策,还可以开发多种内容服务,建立长期可持续的收入流。
内容可以满足学习、娱乐、陪伴等多种场景需求。
此类内容创作的商业模式在过去数年中发生显著的变化,其根本原因是由于部分内容创作者脱颖而出,率先建立起「内容品牌」,建立了和消费者之间的长期信任关系,从而让自身具备了为内容本身付费的价值。
从早期「得到」的知识付费,到后来知乎盐选会员的内容付费,再到方兴未艾的在线教育课程等,都可以认为是品牌化的内容以提供服务的形式向消费者收取费用。
内容品牌在全球范围内有更多的形态:比如 Patreon(2)和 Substack(3)这两个平台,为内容创作者赋予了建立自己会员订阅体系的能力,而 Gumroad 和 Stripe 聚焦在更便捷的支付功能上,Teachable 和 Skillshare 则帮助技能或课程类的创作者提供课程制作、分发和变现的能力。
此类模式的关键词就是「订阅」。
订阅在一定程度上固化了创作者和消费者之间的信任关系,是一笔真正有价值的社交资产。
以订阅为中心的商业模式,就是要把收入模式和订阅用户结合起来,在「恰饭」的同时,不伤害信任关系,让内容品牌的价值长期产生收益。
订阅模式从纸媒时代就由来已久。
2005 年,《纽约时报》第一次在网站上推出付费订阅的功能,但在两年后就取消了这个功能。
当时互联网行业的主流看法是,增加付费后造成流量下跌,对广告收入的负面影响会超过付费订阅的收入。
订阅模式在当今互联网被消费者接受,经历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
在 2011 年,《纽约时报》再次推出了「付费墙」功能。
它针对使用次数收费:每月提供 20 篇免费阅读的文章,读者可以任意浏览选择;但超出这个次数限制后,就需要付费购买订阅会员。
这个策略上线两年后,《纽约时报》的订阅收入就超过了广告收入,这是几十年来的第一次;不到五年,在线订阅用户突破百万,这是一个在纸媒上花费了一个世纪才达到的数字;到 2020 年,《纽约时报》已经拥有超过 700 万的付费订阅用户,预计到 2025 年将会超过 1000 万。
《纽约时报》的成功让整个内容行业再一次看到了内容品牌的价值。
在流行的规模经济和网络效应之外,品牌一直都是可以长期构筑的护城河。
尽管《纽约时报》在规模上无法和 Facebook(脸书)相比,但它所服务的读者具有清晰的定位和长久的信任关系,在此基础上形成的付费订阅模式也足够支撑这家一百五十年历史的报纸在数字时代乘风破浪。
随着创作者经济的日益繁荣,我们看到越来越多的创作者开始尝试选择付费订阅的模式来沉淀和粉丝之间的关系。
在国外有 Patreon、Substack,为视频、音乐、邮件通信等各种类型的创作者提供简单易用的订阅会员管理工具。
而国内也出现了知识星球、冲鸭、爱发电等几家新兴平台。
我们在前文已经列举了不少案例,但有人可能担心这些案例过于特殊。
的确,以订阅为中心的商业模式是有一定的门槛的,独特的内容品牌,与消费者的信任关系,都是发展这种商业模式的基础。
如果你回想本书在前面的章节中反复强调的真实感和独特性,对社交资本的累积,以及用梗和混剪与粉丝打成一片,都是在为商业模式的成功构建做铺垫。
这个过程并不是随便成功的,它需要一段时间的坚持投入,但也并非遥不可及。
自 2020 年的春天起,我也开始运营一个基于订阅的邮件通信 Platform Thinking+(4),大部分内容免费,少部分收费。
在过去的一年时间中,我从为自己整理阅读和思考的笔记开始,为自己创作,并逐步向小部分社交媒体上的好友分享,一直到建立了上千人的免费订阅和数百人规模的付费订阅。
由于内容定位的考虑,我并没有打算过分扩大订阅的用户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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