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奥本海默》的故事重要性如何?在当代社会有着怎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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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椰子的心 发表于 2023-9-2 18:39:27|来自:北京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电影《奥本海默》的故事重要性如何?在当代社会有着怎样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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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茶 发表于 2023-9-2 18:40:23|来自:北京 | 显示全部楼层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能力和责任从来是相辅相成的。
奥本海默接受格罗夫斯邀请,打造洛斯阿拉莫斯的初衷是为了能在抵抗纳粹德国的过程中出一份力。所以,他兴致盎然地召集了很多物理学家,大家夜以继日地研究,终于造出了毁灭性武器:原子弹。


可这时候德国已投降。虽然没有任何关于原子弹使用方式的决策权,但奥本海默面临第一个抉择,到底要不要将原子弹用在和日本的对抗中。
由不得他选择,军方已经做出决定,他们在广岛、长崎投掷了原子弹。这场战争得以结束,美国大兵得以返回家园。
奥本海默成为所有人的英雄。


但他诚惶诚恐。因为他不仅看到了原子弹此刻的威力,他还看到了原子弹造成的威胁,对于美国,对于人类的威胁。打出去的炮弹并不总落在敌人的树梢上,也可能落在自家院落里。而且,原子弹造成的辐射无可预估。他聪明的脑瓜想到了很多问题。这些问题加重了他的惶恐。
此刻,奥本海默面临第二个抉择,到底要不要为此据理力争,到底是继续做战争英雄还是义正言辞地指出一切。索性一切都取决于自己,奥本海默做出自己认为正确的选择。他试图说服总统杜鲁门,虽然失败但他从此投入轰轰烈烈的斗争中去,力图用自己的影响力实现夙愿。


自明白原子弹的毁灭力之后,奥本海默被“现在,我成为了死神,世界的毁灭者”困扰了一世。
一切都因为他的聪明才智,以及他的良知。
他明白自己所处的身份地位。所以,他更加不能袖手旁观。他要去解决问题,解决可能发生的一切。
这是聪明人的觉悟,也是一个正常人的觉悟。
对比施特劳斯之流的政客更能明白这句话。


他们空有聪明与智慧,以及能左右一切的能力,但却选择谋私利。他们只想要自己的权利,却不想承担任何义务,也不想对自己所拥有的一切负责任。
这个道理放在今天尤其适用。
毕竟数字技术的飞速发展使得数据可获得性大大提高,人们能更快捷便利地获取到很多技术、知识及数据。这使得任何一个人都可能轻易造成不可预估的伤害。


如果毫无顾忌地行使自己的聪明才智,那无约束无自由的后果就是使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陷入一种恐慌中。
譬如北大包丽案,复旦林森浩投毒案。尤其是包丽案中的林翰,他在整个事件中表现出的冷静、冷漠真的令人胆战心寒。很难想象,这类型的人会做出任何悔改,也很难想象他和包丽之外其他女性的交往。
譬如那些大老虎,他们也曾经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充满理想的正义之士,可是后来他们渐渐变了模样,迷失在权力与欲望之中,让自己整个被吞噬了。丝毫不管自己作为主官所需要承担的责任和义务。
没有道德,没有良知,能力越大的人惹得麻烦只会越高。
其他关于奥本海默的回答:
诺兰的光与影,奥本海默的罪与罚
在观看诺兰新片《奥本海默》前,了解哪些信息可以更好地理解这部真实事件改编的电影?
wanggang761029 发表于 2023-9-2 18:40:34|来自:北京 | 显示全部楼层
意义重大

paul3105 发表于 2023-9-2 18:40:48|来自:北京 | 显示全部楼层
故事外壳是科学,但实则讲政治。而这个故事恰好让我们从历史的角度,反观当下。
我们从电影中看到科学与政治是捆绑的,几乎没有人能独善其身,也没有哪一门科学是纯正的不受意识形态影响的科学。
《奥本海默传》中有这样一段话摘录出来:
盲从正义的危害无法估量。这样的问题不单单出现在政治领域,它还出现在科学、个人生活、文学和艺术的方方面面。我们可以用一种被称为‘风格’的办法来解决这一问题。这个风格让我们行动迅速但不莽撞,这个风格让我们的外交政策在满足自身需要的同时,也考虑到其他民族的需要和感受,这个风格让我们谋定而后动。这个风格就是使权力让位于理性。
这部电影虽然是一部人物传记片,但是其突出呈现的部分是关于奥本海默与政治纠葛的部分。至于他如何学习的物理知识,如何发明的原子弹的细节,以及如何很快掌握一门语言的天才技巧是简要出现的。重点就在于他在世界政治漩涡和美国国内政治漩涡中的沉浮。
其实他的沉浮,也就是科学在世界的沉浮


原子弹是由科学家们抱着和平的目的制造的,但是科学家一旦用自己的知识完成了武器的制造,就再也没有使用权了。
电影中一个很明显的情节,就是当原子弹试验成功以后,或许科学家们还没对原子弹的威力进行研究,其放射性对人类对环境究竟造成何种的影响?他们当时估计还没清楚。但是政治家们为了达成政治目的,军方立即接手了实验室,把两枚原子弹运走之后,奥本海默再也触及不到政治机密了。不知道这两枚原子弹如何使用。


这说明什么?科学家因为爱国的情怀被激发造出的原子弹,最终走向将会是政治的博弈。而科学家最后也会因为政治被狠狠甩在角落承受其痛苦。比如奥本海默对于原子弹造成的大规模伤害是内疚的,虽然他不是扔下炸弹的人,但是他认为自己造了这个武器。
这个故事在当下世界局势紧张的情况下,更具有重要的意义。
第一,从世界局势来说,启示更多人反思核武器的存在和使用
大国都有核武器,核武器从本质上制约着大规模的世界大战,但是也存在巨大的毁灭性的隐患。就如电影在奥本海默对爱因斯坦说,他们终究还是毁灭了世界。


第二,科学家与政治之间的关系
奥本海默是一个积极入世的科学家,他乐于观察各种政治团体,了解各种政治活动,甚至参与其中。但是他终究还是被政治漩涡卷入其中,深陷其中无法脱身。科学家是否需要和政治保持着观察者的距离?因为科学家本身心思单纯,对科学的狂热,对人类真理的坚守是他们的优点,但是政治本身就是尔虞我诈的欺骗和包装,科学家似乎并不能在其中获益,反而是被利用。
junmeng 发表于 2023-9-2 18:41:15|来自:北京 | 显示全部楼层
谈一谈个人的看法。
这部电影的内在主题,其实就有着极强的当代社会指向性。它不仅是诺兰拍摄的一部人物传记,同样是他对当今世界的呈现。
奥本海默获得了巨大让步后几乎等同于“失败”的理想实现 ,用限制核研究的方式获得了两极化世界的表面和平,实际上却没能真正带来内里的和谐一体,虽然终结了二战,似乎结束了纳粹对犹太人的打压与两大阵营的战争,但意识形态对立依然存在,且势必更加持久,一直延续到了2023年的现在。
理想于内里的实质性失败与他的共产主义信仰相关,他认可其“打破阶级民族壁垒”的天下大同目标,也自己实践了小世界一般的核研究基地,但老大哥苏联的阵营对立姿态却有悖于其主义目标,甚至因主导间谍渗透行为而成为了对“理想实验田”基地的直接破坏者。美国的态度固然让奥本海默失望,苏联的姿态其实同样致命,共同组成了圆满理想不可行的世界真相。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大陆院线版将“communist”翻译成了“美共”,其实“共产主义”会更为确切,前者则多少影响了影片的主题呈现度。让奥本海默产生本质性让步的现实,是两种意识形态对抗性存在的非大同世界,而这也同样是今天我们所处的环境。
他只是避免了“物理上炸掉地球“的最坏结果,却不能成就起步时的隔阂消弭与求同存异,即共产主义理想。这也体现在了他的身份与理想载体上,以科学家和核研究出发,中途在“穿脱军服”与“几乎是个政治家了”中摇摆,并逐渐失去对核力量的掌控,最终成为了政治家,并致力于对核研究的“抹除”。
可以看到,他逐渐将理想调整到愈发妥协于世俗的状态,也试图利用自己在每一阶段中掌握的世俗规则,却始终未能完全参透现实世界的真相,终究是理想化的存在,以二战的“原子弹爆炸“作为本质性让步的节点。
第一次的科学与政治纯粹理论完美化,核反应理论结果与共产主义大和谐理论目标的自然成功,第二次则开始意识到理论的局限性,即二战德国的存在与反应理论的局限性,开始涉入实际,将理论化为原子弹实验并以政治势力为实现平台,争取自行结束二战中阵营分化的世界格局,第三次则是对“二战德国之外的复杂对立”之二战世界真相的意识,明白终结德国不能带来世界和谐,而自身则在后知后觉的意识形态化世界中失去对力量的掌控权,转而寄希望于官方对世界和平的基本理想主义,在二战对立的格局下进行威慑而减少伤亡。最后则是最本质性让步的第四次,二战后对“美苏争霸”的彻底认知,“作为科学家的不足以主导核武器”的无力,进一步平衡于美苏两极化世界的意识形态对立,追求“阵营分化世界下的去核化“,以转型政治家的方式更多利用世俗政治,在战后实现美苏极端分化下作为“限制伤亡”,却是以“抹除理想原本载体的核反应造物”的形式,所求的世界形态也同样与初目标完全不同。
理想在不同阶段下逐一破灭后渐次让步,试图在世俗现实中做出不同程度的实现,奥本海默本人对于世俗政治的接触也渐次深入,最终成为了一个与当初理论研究者相悖的政治家,却终究是叠加的失败,一直到最后以几乎放弃理想而换来相对和平的极致妥协。同时,奥本海默的认知也在发生变化,对美国压迫共产主义的感知从无感到彻骨,对于共产党实践理论的信心也从一开始的“全力支援“变为“否定中立政策”的细部怀疑,再到对领头羊苏联追求称霸对立的根本失望。      
在电影的开头,两个回忆就分别被赋予了“聚变”与“裂变”的标题,各自进行着不同角度与形式的“冲击叠加“,又对应了各自理想破灭的不同形式。奥本海默回忆里的“裂变“是原子弹,吻合他对战前与战时的回忆内容,这是他走向现实中理想实现高峰的过程,试图在二战的时代中终结纳粹导致的对立,创造共产主义理论中的“大和谐”。彩色画面下的原子弹研发作为“消除二战时代的阵营对立”的载体出现,通向理想实现瞬间的实验爆炸。理想的失败更多集中在与“聚变”衔接的收尾部分,事态迅速走向武器落入政府之手与苏联盗取技术的逆转,二战结束并不意味着阵营和解。
“聚变”是氢弹,是代表世俗世界的施特劳斯视角,是现实中奥本海默被曲解与压迫的真相。战后美苏争霸的氢弹研究让阵营分化的世界格局不可消除,比“对共产主义理论目标的理想尚存而逐步动摇”的“裂变”时段,它对世界真相的展示更加明显,与视角提供者施特劳斯的属性一致,该时段下的奥本海默也在原始理想破灭的状态下本质性的让步,放弃原本的理想载体核力量,从科学家转为政治家,与曲解自己并高度对立的意识形态斗争时代进行明显而徒劳的对抗。施特劳斯与奥本海默回忆在时点上的错位,让战后内容的“聚变”成为更早时期“裂变”的明示性结果揭露,后者的努力与实现事实上毫无意义,并没有作用到前者所处的晚期世界,平行叙事中的微妙错位无疑否定了奥本海默基于二战与原子弹的理想根源。      
到了两次听证会的同步收尾部分,对“理想对抗世俗”的宣判结果即将到来。诺兰也带来了最后的点睛设计:施特劳斯的“世俗化坑害”与奥本海默“理想化反击”的正面对决。他让理想与世俗的对立回滚到了最初的阶段,并以建立了两场听证会在跨越时空状态下的交锋。平行剪辑之下,施特劳斯将奥本海默判定为“假装受到道德煎熬的虚伪受难者”,这是他出于自身世俗视角的名利化思路,认为奥本海默只是想以此来获得地位,因此要用意识形态敌人的定性去埋葬他,而奥本海默则努力陈述自己的煎熬,证明自己确实是受难者,所做一切无关阵营斗争,世俗与理想的表达都在各自语境下达到了最外露与最极致的形态。
在奥本海默这一边,他的彩色段落被证人自保的世俗行为“入侵”。特勒和格里菲斯无法完全违背本心,却也迫于压力与嫉恨,前者否认奥本海默叛国的同时也都认为“不应该给交给他委员会职务”,后者则表示“不会给他安全许可,但也不会给任何人,承认奥本海默在基地的意义”,劳伦斯则放弃作证,还有完全做伪证的博登,这都构成了“妥协性的局限胜利”。另一边,施特劳斯的黑白段落则在劳伦斯等“伙伴“抛弃奥本海默后,自己团队里的伙伴同样开始离心,并在最后两位科学家支持奥本海默并控诉施特劳斯坑害的证词中遭遇了反抗,被控诉“出于对奥本海默的私怨”。此二人不同于拉比和特勒一样涉足政治,与鼓励奥本海默“让他们下地狱”的爱因斯坦一样,是完全纯粹的科学家,他们与奥本海默形同团队的申张与反击也带来了奥本海默对最初理想状态的回滚,以研究带来世界大和谐”。
由此,二人以最初也最本质的“回滚“状态形成了跨时空的一对一。入侵奥本海默的“世俗”源头是施特劳斯私下闪回而再次强调的“凡俗嫉恨“,奥本海默听证会上的一切走向都源于他的设计。反击施特劳斯的”纯粹科学“则对应了奥本海默的最初理想化阶段。进一步地说,由于时间点的错位,施特劳斯一边被指出“罗伯是他安排的人”时,镜头切换到早几年的奥本海默一边,罗伯正在进行引导证言的逼问,这种连接方式无疑强化了施特劳斯对奥本海默的陷害---后者的整个听证会都是他在被控诉且自身表现出的嫉恨产物。
随之,奥本海默一方也摆脱了“自认受难者”的心理而激烈抗辩,由他的“实践理想的最坚实伙伴”凯蒂代行。命运共同体一般的她代替奥本海默对施特劳斯遥控的罗伯全面反攻,在对方的诱导与曲解证词中应对自如,施特劳斯也在反复强调自己对奥本海默基于差异感的嫉恨,认为他导致了自己的被排斥,是为“反击坑害”与“驱使坑害”的对决。随后,在跨越时空的平行剪辑中,对决进一步升级:施特劳斯与罗伯提出同样的质问,跨时空地借助后者之口,将奥本海默“不愿研究氢弹”的原因定性为世俗化的“要保护自己研发的原子弹的地位”,名利导向正如他本人,而奥本海默则强调自己的愧疚内因,其与理想目标背道而驰。
“回滚”对决的结果也是复杂的,是“实验核爆”的又一次再现。看上去,“现时”的理想得到了重建,信仰的底线在最后扭转了一切。但这不过是一瞬间的假象,真正到来的是一种微妙的结局。
听证会的最后自辩便是有力印证。奥本海默反击罗伯的指控,最后更是直接说出了“我担心我们会使用一切拥有的武器”,完全坦白了自己出于理想破灭的根本心境。这是他的理想内容,与对方“不帮助研发就是叛国”的阵营分化语境针锋相对。在这里,毁灭性的原子弹出现,并延伸为原初理想伙伴简的象征意义死亡,先是庆祝二战胜利的跺脚,然后是杀死人类的幻觉,最后则是现实里与罗伯逼问同步的压迫来源,自身的“世俗化使用恶果”与对方的构陷完美结合。奥本海默此前一直回避明言前者带来的心境,因为那会触发毁灭的痛感,到了此时则终于一吐胸臆,将自己出于理想的本心说了出来,非理想的原子弹爆炸闪光与二战幻觉也随之消失,似乎带来了他的暂时胜利。落到与施特劳斯的跨时空角力之上,作为阴谋执行者的罗伯注视着联系凯蒂时的奥本海默,带来了施特劳斯对此刻中间性结果的感知,这带来了他在下一场听证会的续盘阴谋,也对应了彼端时空中其本尊的又一次失败。看上去,科学研究与个人生活似乎都得到了最后防线的捍卫,回到了初时的状态。
但是,就像彼时实验的后续一样,理想实现仍旧只是一瞬间。奥本海默在判决公布后让凯蒂“别收床单”,推翻了实验爆破成功时刻的暗号。而在判决的时刻,胜利的不完美更得到了表现:他免于指控,道德煎熬的状态被接受,却依然失去了安全许可,出于意识形态阵营的不信任与曲解并没有消失。这同样对应了世界的状态,核武器竞赛逐渐停止,但争霸却依然持续,真正的世界和谐不曾出现,而承载着其理想的“核研究”也被他亲自否定了。这种微妙感也落到了对施特劳斯的“胜利”上---他证明了的东西,不过是自己出于理想不成功的“受难”而已。
更重要的表达设计则是结尾处,“过往”、“现时“、“未来“的同步与交互。电影在最关键的“奥本海默与爱因斯坦”这一关键时点进行了回滚,在叙事结构上最为决定性的点睛部分完成了对此前各种回忆追溯的暂时推翻与其后重现。在此前的电影中,“过往”与“现时”进行了对奥本海默的双重冲击,在结尾则依然同步地带来了对奥本海默的理想重建,实际上却是对“原子弹爆炸”之虚幻辉煌的再现:既复述了毁灭的高潮瞬间,也以对“未来”的连接而牵起人物在“原子弹“与“氢弹”两个大时期的终局状态,将二个时期里的晦暗结果连接起来,强化了毁灭的程度,成为了影片主题的升级。
电影回到奥本海默与施特劳斯和爱因斯坦初见的时刻,二人的谈话内容得以揭晓。其与施特劳斯以为的“排斥自己”并无关系,他从此时点下感到并逐渐积累叠加的嫉恨也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看上去,这是对此前施特劳斯视角下“客观真相”的推翻,证伪了施特劳斯听证会时点下其表达的本心理解,也否定了其世俗视角对世界真相的绝对反映作用,其终究是有局限的:一次次叠加下被当作“世俗化差异者”的嫉恨,让他的视角成为另一种主观,而两个科学家的理想化空间才是最终的真相,施特劳斯则成为了远处虚化的一个斑点。一切回滚到二战胜利这一“毁灭与理想二选一“的高潮时刻,前者对应着原子弹毁灭世界的非理想,后者则实现了“以理论实践结束二战的阵营分化世界”的理想。作为落地,施特劳斯的极致世俗在此萌生,随后逐渐形成对奥本海默的显化压迫,其被推翻便意味着“非理想“的败北,因此其后引出的时代本质也会有所变化---他逐渐产生并实行压迫的动机不成立,由此刻原子弹终战所引导的对立升级世界也不成立,就像核竞赛最终会达成的一致。
但是,二人给出的却是对理想破灭的预言。爱因斯坦将奥本海默视为自己的同命运者,以经历预言了他“倍受折磨,最后被谅解,却只是为了他们自己而不是你”的非理想化未来。作为呼应,奥本海默的未来也确实出现了,从而带来了新的“未来”时点。在听证会结束的多年后,奥本海默来到了“为了他们自己而被谅解”的授勋仪式,接受了政府授勋和老友宽慰,但作为其共同体的凯蒂却拒绝与曾经陷害丈夫的对方握手,就像她在听证会时痛斥奥本海默“不要握他的脏手”---一切其实并未改变,奥本海默的“握手”依然只是听证会被出卖后的“自认受难者”心理,凯蒂也依然不接受对方不变的世俗之举,从听证会的背离到授勋会的试图和解,对其行为的不认可与不满私愤始终存在。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凯蒂在这里非常重要,直接作用于收尾阶段的表意。在听证会的最后,奥本海默想起了二人“发誓以理想之心掌握核武器主权“的最初时刻,回到了“政治理想化逐梦“的实践起点时刻,凯蒂也抵抗住了听证会的压力,没有败给世俗政治力量,并在最后与丈夫携手回家。在各时点下多次经受世俗政治环境压力之后,夫妻通过了考验,凯蒂成为了奥本海默的共同体。然而,当奥本海默接受授勋时,她却依然拒绝与背叛者握手,镜头落到她对旁人一笑的瞬间,给出了关键的表达:作为共同体的她成为了奥本海默内心中不满的具象,心有灵犀地做出此行为,唯独对这些坑害者保持敌意。奥本海默并未得到世界以非世俗语境的认可和致歉,也并未真正放下理想而接受世俗,他承受的曲解打压、理想破灭依然存在,对世俗礼仪也只是委屈求全。
奥本海默似乎以授勋的方式重新被国家承认,但他理想化的逐梦团队却依然是分崩离析的,而国家对他的认可也不过是虚情假意的自我开解,一切仍是凯蒂在听证会后判断的“你以为他们会原谅你吗,不”。正如他在听证会结尾的遭遇一样,虽然免于严重判罚,却承受了撤销安全许可的结果,并不被完全信任。奥本海默能获得的至多也只是瞬间的光辉而已,正如他在原子弹实验成功时的短暂圆满,以及经由核竞赛缓解而得到的表面和平,实际上却无法停止本质上的对立,而理想载体也已经消失。
在结尾处,借由“湖边一聚“与“最终未来“的连接,奥本海默的身上出现了奇妙的被冲击效果。首先,前者是原子弹时期的末尾,后者则可以作为氢弹时代的结束,构成了奥本海默在两个大阶段里的理想争取结果,而它们呈现的则是同样的“世界毁灭”:大和谐的世界理想未能实现,奥本海默本人则分别被世俗代表施特劳斯与更多人所曲解。
同时,由爱因斯坦进行的“人生定性”包含了奥本海默的“战后“,具有基于此时点的未来预兆性,且同时针对之于“听证会之现时“的“过往、现时、未来“的多重时点。这带来了一种“预言性”,从而将表达对象延伸到了无尽的未来时代,直到今天。
一方面,他被爱因斯坦告知的“未来”对此时的心理形成了冲击,并与此前经历的“战前战时之过往”相结合,他已经预见到理想目标在未来的受挫,此前的遭遇会延续下去,一切努力都是徒劳,包括了战后的限制核运动之“过往”、听证会的辩驳之“现时”,以及最后的授勋会之“未来”。同时,这一幕也冲击了“未来”授勋会中的他,让他确切地意识到了爱因斯坦的正确,从而再次受到打击,以吻合爱因斯坦告知的“受难者”姿态接受了他人的宽慰,由虚情假意给予自己的痛苦而开解了对方。这就是爱因斯坦告知他的唯一结局,以其预言性而凸显宿命感,他则通过确认而最终接受了宿命。        并且,在最终的湖边一聚中,奥本海默的反应便昭告了他对过往、现时、未来的认知---湖水变成了启发公式的雨滴,随后却又从“自然”变成了“身处于投弹机舱”的幻觉,最后则是无限反应后点燃大气层的爆炸。“爆炸”从美好的理想变成了争斗的世俗,而他最终也说出了“我觉得我们确实摧毁了世界”,个人的生活面临事业的破碎,世界则陷入敌对的升级。当这一幕在电影结尾出现时,无疑是奥本海默对全部人生的定性,既针对此前发生过的一切,也针对彼时尚未发生的基于听证会之“现时”与“未来”。
这也正是对“反应叠加引发爆炸”之“核爆”的升级,带来的却是彻底的毁灭之受难者宿命:以美苏竞赛为代表的阵营对立阴云仍在,理想主义的行为也始终不被世俗真正接受,特勒、劳伦斯、格里菲斯的最终态度都是暧昧的平衡,看似认可的受勋仪式更源于国家对他不由衷的虚伪,其中包含着对异见者的怀疑与敌意。它们并未消除,一直以其存在而证明着世界的意识形态化对立,对奥本海默的理想给予失败的定性,且延续到了受勋仪式的终局未来。
在与简初遇的“预言性“场景中,他是被动地念出了“世界毁灭者“,到了这里则变成了主动的姿态,意味着他对此命运的经历与接受。在他思想的闪现中,首先是即将实验的原子弹,正是理想的短暂实现瞬间,就像夫妻最初设想的一样,有关武器的一切都由他掌控,随后是委员会会议后奥本海默产生的“自身处于实战爆炸机舱中操作投弹”的幻觉,最后则是无限反应带来的大气燃烧与世界毁灭--这是他们曾在物理层面上避免,却不能在现实层面同样做到的“永久毁灭”,而非二战后的“从毁灭中重建”。
这里的“世界”,既是原子弹爆炸而引发的美苏足以灭绝人类的核武器竞赛之战后世界,也是奥本海默理想中的“大和谐世界”。因为原子弹的爆炸,现实朝着理想的反向急剧恶化下去。以此时点出发,它是对过往的总结,以及随之形成的对未来预言,也是对理想实现的否定:只有“抹除理想”,才能创造极其局限的和平,而他的理想者身份也依然会与世俗的世界继续冲突下去,受到对方虚伪和解之下的永恒压迫。
对湖边时点中的奥本海默来说,他尝试用原子弹终结二战导致的阵营分化,实际上却发现阵营分化并非仅限于二战而是世界日常,原子弹失去了掌控成为政府手里的分化升级。奥本海默没有让他和爱因斯坦猜测的“无限反应并毁灭世界“出现,这是物理自然层面的成功,但最重要的是世俗因素,这种成功在世俗的世界中没有意义,只会带来政治对立上的“反理想”,因其出现而激化阵营冷战与核战争威胁,毁灭世界与理想人生。
最后一镜的“我们确实毁灭了世界”,成为了对其全部既有与未来人生的定性。以抹除理想的毁灭方式实现妥协于现实的理想,在毁灭世界后建造一个表面和平的短暂世界,这与他最初设定的理想世界---局部实践的基地那样的大同形态---大相径庭。他在原子弹爆炸中毁灭的是二战世界,也是理想化战后世界的可能性,由一战后苏联开启的天下大同之社会主义理想在二战后的冷战时代被美苏彻底证伪,意识形态两极化的斗争格局一直延续到现在,而其限制研究的行为完成了对理想的直接推翻,甚至因其巨大威力带来的背离而比战前时代更加尖锐,更等同于对其主观世界的人生毁灭。矛盾与离心的趋势已经开启,并不会因为核武器的限制而得到本质性的改变,这也由如今的现实世界得到了印证。
在最后一个镜头中,奥本海默闭上了眼睛,隐约间对应了相对此时之“未来”的听证会。彼时的第一个镜头正是他的“睁眼”,这让结尾时的他与之无缝衔接,成为了对随后发生的一切的预示。“睁眼前“的“看到自然元素与物理反应“只是幻觉,“睁眼后“看到的则是冰冷的听证会,这正是他在人生中每一阶段的状态曲线。由此,这个衔接也成为了在影片结构上的“人生总结”,在结尾处的时间点上成为了对二战经历的回顾与二战后一切的预知,它指向二战前的“过去”、终战的“此刻”、战后努力与听证会的“以后“,一直到受勋仪式的终极“未来结局”。
在结尾的时候,他的受难得到了进一步的丰富化,来自于世俗之外部世界的打压,更有理想置于世俗中的内心折磨,来自于对生命毁灭的愧疚,对理想动摇的受伤,更有新加入的部分,来自于对必须亲手抹除理想载体“核研究”才能实现表面和平的巨大妥协之痛。他一直在对世俗妥协,最后牺牲自我得到的也不过是一个极致的妥协式“胜利”而已。
对影片之于当代现实的指向性,肯尼迪是一个有趣的设计环节。他投上反对票,似乎破坏了施特劳斯在听证会上的计划,让施特劳斯丢掉了晋升的机会,也宣告了---他此刻再次想起的---“同位素出口中二人意见对立”一事上的本方失败,也没有让此前“对奥本的非彻底陷害”在又一次的听证会阴谋中再次推进,没能将奥本海默打入更极端的被否定深渊。而且,肯尼迪本人也是理想主义的政治家,以总统之尊实现了“理想照进世俗政治世界”,缓解了美苏核战争一触即发的危机,但他死于非命的结果又让其理想国一般的“卡米洛特时代”如此短暂,达成的不过是表面的平稳,终究要因对立的本质而灭亡,就像“实验核爆”后瞬间的表面完美,以及奥本海默得到的妥协式表面和平与虚伪的世界认可。
在对立严峻的2023年,这样的表达无疑极有暗示性,它彰显了“理想世界”在每一次表面复兴中的不可持续,一直到当今时代。无论在哪个阵营中,“肯尼迪”都终究是转瞬即逝的少数,而更多的人则是“施特劳斯”。
完整内容请移步:https://www.zhihu.com/answer/3180840272
乐趣无穷 发表于 2023-9-2 18:42:02|来自:北京 | 显示全部楼层
知乎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克里斯托弗·诺兰。我认为《奥本海默》有长远的价值,他是一个关乎技术和科学的终极警示,当科学界揭示出一种新技术时,或许这个世界,还没有为此作好准备,此刻科学家们应该承担什么样的责任,在当今世界,我们看到了类似的情况,比如人工智能,这是我们持续面临的一个问题,而《奥本海默》的故事,可能是探讨这个问题,最清晰,最具戏剧性和引人入胜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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