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了好几天,终究忍不住,不吐不快。
陈麦,剧本给了一个几乎国产电影天花板水平的女性角色的设定;
陈麦,她原本可能成为中国电影史的一个里程碑的……
《消失的她》第一遍观影当然是全程被骗下来的,在结尾的震撼过后,咂摸一下各位主要角色,我对陈麦的印象是“很平”,说得难听点,就是毫无存在感。然而,在N刷捋顺了情节、人物、逻辑,关注了更多细节后,会发现陈麦这个角色的人设之丰富和立体,已经是今年非常少见的“天花板”级别的女主人设。
陈麦作为影片“正经女主”,她的身份和人物设定是非常立体的:
第一层,最表象的,是律师陈麦。不同于传统意义的正义使者,这个律师是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是可以颠倒黑白不择手段的,她是只讲赚钱不讲是非的,这些在各人的台词里体现了……
第二层,剧情层面,是导演沈曼,她策划了一场大戏,逼疯了何非,最终亲口承认了罪行。这个导演是运筹帷幄、高瞻远瞩的,也是有高强凝聚力的……
第三层,情感层面,是闺蜜沈曼,她对木子的心痛惋惜绝望、对何非的鄙视痛恨厌恶但不得不虚与委蛇、她对假木子的明着对立实则牵挂,这些都是作为观众可以想象到的……
第四层,核心层面,是本人沈曼,编剧甚至用了一整段“尿点”的时间补足了沈曼的青少年,以及与木子的羁绊。她敏感纤细,甚至脆弱(差点跳楼),正是内心温暖丰沛的木子救赎了她……
以上这些,存在于对话台词里,存在于剧情推进中,存在于观众的期望內,但是倪妮演出了多少呢?
举个例子,倪妮开着摩托出场的第一场戏,剧情层面来说,这场戏至少有三个目的:第一个是短期剧情推进,让何非“发现”一张书店收据把他引向书店去查监控;第二个目的是律师陈麦出场前先露一手对当地黑帮的震慑威吓;第三个目的也是最重要的,沈曼需要测试何非是否认识“老婆闺蜜“。那么关于第二和第三点,倪妮演出来了啥了呢?除了摘头盔的一下耍帅,啥也没有。我看到不止一位观众发出或质问或疑惑:陈麦怎么确定何非不会认出她呢?——因为剧情都给出来了,奈何演员没演出来啊!啊!啊!这段戏她演了个啥呢,就是耍个酷,就是“飒”……没了。
而为了摩托车出场的镜头,她甚至不愿意去考一个摩托车驾照(我随机咨询了一家网上搜来的驾校,练习3-4天,总共2周左右可以拿证),以至于拍这个戏的时候,她的摩托车戏份必须只能由替身完成。更甚至,这都已经不是她第一部有摩托车相关戏份的戏……她甚至还能在媒体采访里为自己这种懒惰堂而皇之地找借口。
打台球一场戏是紧接着酒吧老板Chris的介绍:这个为了赚钱为了脱罪的大佬律师……她自己的台词里也是“夫妻就大难临头各自飞吧“、”你不了解东南亚“……但是从她的表演里,你能感觉出她是那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金牌大佬律师吗?反正我是感觉不到。再结合前一场戏,除了穿的衣服一样,除了你认识这是倪妮演的之外,能把台球陈麦和机车陈麦联系起来吗?我也找不到联系。
第一刷出来的时候,我曾和小伙伴讨论,少年闺蜜的戏份里,跳楼和阻止跳楼的两个人物是不是写反了。因为第一遍被反转的剧情骗,连带被倪妮的表演带跑偏了,接受了沈曼是那样雷厉风行硬朗的“飒”,根本不像是会承受不住压力而跳楼自杀的性格。但是李木子的人设却是对的,她像小太阳一样温暖着周围的人。作为对照组的女主和男主,一个是李木子救赎了的沈曼,一个是李木子没能救赎的何非。所以,不是剧本写错了,不是人设搞错了,是演员演错了。大小沈曼本来还能有成长弧光的人设,被倪妮演出了绝对的分裂感。
这种分裂感来自于倪妮的几乎每一场戏都只是演出了(可能)剧本里写的台词,而她所表达的情绪,如果结合前后情考虑,就几乎全是不对的。比如梵高小酒馆门口,她让何非早点回国,何非东拉西扯找了一堆理由,陈麦最后给了个叹气,然后一脸“真是拿你没办法”的……无奈?每次看到这儿我的脑内都要疯狂飚弹幕:她为什么这个表情?她想表达啥?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不多举例了,但是可以说,倪妮的几乎每一场戏都是割裂的,她的每一个情绪都经不起前后串联起来的深究。她在拍摄过程中、上映前多次在采访里表示,这个剧本给陈麦的戏份“都是片段”、“非常碎”。但是其实,观众通过捋顺剧情和基本的逻辑设定都能够发现,不是这个人物“细碎”,而是倪妮把她演成了全是割裂的断片儿。
至于“飒”,这是陈思诚“表扬”倪妮在这场电影里唯一能用的夸奖词了,也是倪妮自己常常挂在嘴边引以为傲的自豪。但是,陈麦/沈曼应该是“飒”的吗?在落笔写这一篇之前,我的想法是:可以,但没必要。但是写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不管是陈麦还是沈曼都不应该是“飒”的。陈麦应该是指鹿为马的“邪”,甚至阴暗,就连有求于她的何非都当面(通过耳麦)称她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鬼”;而沈曼如果是柔弱甚至脆弱的,但在失去木子的巨大打击下被迫坚强起来精心布局,将凶手绳之以法,那这样的前后对比和反转是不是更带感呢?可惜啊,没有如果……
打个比方,如果说编剧就像设计师,给出了一栋4层楼小洋房的设计图稿,倪妮就是凭借着自己的聪明和丰富经验,清楚明白地知道镜头在哪儿,然后砌了一面正对着镜头的墙。粉刷墙的还是自己得心应手(也许是只会)的风格却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不要说什么接不接得住戏了,以她摩托车都不愿学一下的态度,根本是接都不想接的。事实上,她连认认真真做个行活儿的态度都没有,更别提“塑造角色”了。
呜呼哀哉……
以后如果再有女演员抱怨,没有好剧本、没有好角色,那么可以去骂一骂倪妮。这么好的剧本和角色,这么大的发挥空间,生生交了个白卷。
更让我感到可悲可叹的是,适龄的女演员断代了。我甚至想不出这个年龄段里有哪个可以胜任这个角色,这么复杂多面的表演空间。
再次呜呼哀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