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海爱情故事——女教授与空少
珠海笑笑生 著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勿对号入座。如需入座，务必买票。前排票价 300两纹银。
引子
许多年后，老夫已过了装孙子的年纪，在忙着带孙子。孙子经常不听话，也不肯学习，像极了小时候的我。
舍不得打，只好讲故事哄。这一天的傍晚，天太热，我胡乱吃了一碗皮蛋粥。拉过孙子，准备给他灌鸡汤，爷爷虽然不得志可鸡汤还得灌，万一起效呢？
今天讲什么呢？不讲鲁迅刻早字的故事，也不讲李白铁棒磨针的故事，哪些其实都不靠谱。爷爷讲一个空少刻苦努力考上985研究生的故事。
空少干嘛考研？孙子问。
是啊，干嘛考研，天天陪空姐不是挺好吗。我刚开头就被十来岁的孙子问住了。这孙子真不懂事，老年人讲故事很多其实是为了讲给自己听。不过既然是孙子，我不计较，继续编筐。
空少的励志故事其实离不开一个女人，这位他身后也可能身，，的女人更加励志。
时光倒退到2017年夏天，据说七月份。很南方几乎最牛逼985高校某新建学院来了一个漂亮女人，四十大几，徐娘未老。老夫对这个年龄段的女人不感冒，直到六七十岁的时候才知道，女人四十是个好年纪。
荷马夸奖海伦：“海伦走了进来，她的美丽使老人们肃然起敬。”海伦我没见过，但是当年这位徐娘之美，足以使得985里面职位比她高的老人眉开眼笑。——画重点，必考题。
为了讲故事方便，我们就叫她海伦，据说海轮上挺乱。
海伦进来，是作为院长和二级教授。尤其是二级教授，大家反正是肃然起敬。大学里教授通常指的是四级教授，二级教授往往是白发苍苍，极高水平，极其渊博，极有德望的老人，堪称凤毛麟角。
老夫写到这里的时候笑出声来，海伦在二级教授的五个定语里面只占了一个凤毛麟角，老夫在大学里几十年，遍问同僚有见过这样的教授吗，大家平时各有主见，唧唧歪歪意见难以统一，这次却是难得的高度一致：从未见过听过这样的教授，当然算凤毛麟角。
海伦的笑话或者故事是从钱开始。
后来我见到海伦，海伦首先告诉老夫，南京某河海高校、广西某最牛大学都不惜砸巨额薪酬房子请她当院长，她是听了某土木院士的建议才来这个985，牺牲了大量薪酬和房产做贡献。老夫听的眼泪都下来了，以后学院有这样的领导掌舵，还不得牛的吊炸天？
天没炸，学院先炸了。同事们小聚，老夫忍不住夸海伦屈尊到我们学院做贡献，逼格太高了。几位同事深深点头，每个同事又补充了一些河海给房的面积，广西给钱的金额，有同事还为面积具体数值不同吵起来，吵着吵着，大家停了下来，面面相觑——敢情海伦院长把同样的故事跟每个同事都说过啊！
后来接着问别的同事，全院的同事都知道，而且每个人有每个人知道的版本。
哦哦。
这也只是小炸，以后每个人在听广西南京故事的时候默契的配合海伦N遍微笑也就是了。
除了这些笑话，平时大家很少见到海伦，她全国到处跑，说要给学院打开局面提高知名度，辛苦了。
这个时候空少也在，只是大家包括老夫在内都懂得没那么多。只是觉得奇怪，同时也觉得挺不容易，一个挺帅的小伙子陪着上年纪的海伦到处跑，拎包打伞，端茶递水，无微不至，真不是一般男人能做到的，辛苦了。
年底，海伦扔出了第一颗炸弹。
年底不是要开绩效会嘛，因为有制度，每个人分多少奖金基本上按照条条框框卡一下就完事。本来平淡到无奇的会骤然掀起风浪，谁都预想不到。
按照惯例，书记主持会议，念一下个人的分配情况，海伦和大家一样玩手机。念到海伦，海伦抬起头：“不对呀，我为什么这么少？”
书记愕然，海伦接着问，我是杰青。
噢，该九八五也参与了抢人大战，学校规定引进一个杰青长江，介绍人和被引进的人各拿**万奖金。海伦无人介绍。
所以，按照学校规定，这种情况介绍人的那部分打入大盘子全院分配。海伦毅然决然表示不同意：“没有人引进我，那就是我自己引进我自己，介绍人这部分该我拿。”“或者是L校长引进我，L校长当然不会拿，那我替他拿”。可能这位L校长到死都不知道，2017年的年终，有位女院长哭着喊着替他争取**万奖金。
海伦咆哮着哭出声来，从喉咙里伸出手抓向**万RMB，丢下所有人目瞪口呆。
后来又开了两次会，哭了两次，，拿到了、满足了。空少默默站在身后心疼。
从此海伦开挂，手拿菜刀砍电线，一路火花带闪电。
书记不听话，鸽吻！我找个听话的来，，听了一年话，据说后来的书记又不听话了。没事，新书记正在滚的路上气喘吁吁。
副院长不听话，嗯，鸽吻，gun的跟理想一样远。
院长助理也不顺从，撤职+加滚蛋。党政办主任，滚。教授，滚，副教授，滚。
这还是那个哭着要钱的海伦吗？
不，海伦是洛阳人，洛阳女人字莫愁，恰好姓李。所以这些书记副院长教授副教授二十来个，无一幸免被赤练神掌打得鼻青脸肿，落荒而逃。
海伦.李莫愁吹了吹剑上的血，笑了。江湖从此清净了，回头看了看门帘：“出来吧”。
“是”，空少走了出来。
滨州学院来的空少支撑起了985学院的全部天空，恭喜滨州学院培养了这么优秀的学子。
这时新来的书记还听话，百依百顺。学院新招的一袋弟子更加不敢皱眉，女院长放的每一个屁，大家都是大声吸小声呼。学院所在的两栋楼里充满了“伟大”“担当”“院士”之类愉快的尖叫，不知道的以为是滨州学院在南方开设了传销分院。
鉴于学院进入新的高速发展阶段，众头领一致给院长上了新的尊号：海伦.莫愁.李不败。
作为杨莲亭，空少愈来愈重要，里里外外。
院长的女学生们有次和空少开玩笑，说给他介绍女朋友。空少还没来得及假装峻拒，院长和外地老公的小儿子大声不满：“不要，要他永远和妈妈在一起”。这孩子才六岁，真孝顺！
咳，，咳，我的肺炎又犯了。
记得黑木崖最后一年，空少很忙。
李教主（海伦.莫愁.李不败）作为二级教授并不会上课，但是作为教授是要考核教学量，于是空少挥了挥笔，给李教主填了五百多个课时——这是累死普通教授也完不成的课时量。
李教主嫌干活的博士太少，空少把全院二十二个新招博士画了十二个给教主，四个给了教主妹夫，是的，滴血认亲的妹夫。
空下来的时候，空少也会思考人生。靠山吃山，靠学院，考研吧。
在主管教学的副院长滚蛋之前，专业课试卷一直被他严防死守。现在他滚蛋了，出题人是亲妹夫（这位妹夫是海伦内举不避亲，准备提拔为院长的——等自己当了院士）。
经过不懈努力，空少考了专业课全院第一。再次恭喜滨州学院，贵院真是传奇，四大化学和化工原理三传一反全部没开课，培养的学生居然在全国前十的985高校专业课考第一！
复试那一天，老夫看着那些被刷下来的孩子感慨万千。同学，你和成功的差距其实只是一张床。
这些年，我一直托长白山的朋友帮我泡虎鞭鹿茸酒，自己喝不喝不重要，主要给我孙子喝，不希望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也是活该。
- 严正声明：珠海爱情故事系列单行本2020年10月由路边社发行！
<hr/>一、夏至——一江春水向南流！
狼，狼，ago,
李莫愁躺在青岛“200平方”（李口中的数据）的海景房的床上，从脚趾缝里俯瞰胶州湾的浪。这天台风，浪疾风高。李莫愁反而全无惧色，拼命用手按住胸口，可惜很徒劳，胸中的巨浪根本按捺不住。
毕竟，这一天太不同寻常了。
在这一天之前，李莫愁走得太难了，，从三流之外的化工学院的本科生，到多年看不懂图纸的助理工程师，到考回化院读研，读博，再去读博后，到杰青，一步一个床印，非常扎实，没有一丝侥幸。
在中国，女科学家成功有两种，一种是颜宁式的成功，一种是李莫愁式的成功。
颜宁的套路很简单，从实验室到实验室，不停的在CNS灌水。
李莫愁的成功也很简单，基本不到实验室，基本不做实验。
如果以获评院士作为成功的标准，几乎可以肯定，李莫愁会完胜颜宁。
功夫在诗外，有时候CNS的水量远不抵另外的领域的水。
这一天之所以重要是因为这一天之前李莫愁主动做别人的菜，这一天之后李莫愁可以主动点菜了。
李莫愁按下了手机上的菜单上的空少键：“双鸭山大学的事儿已经定了，我过去当院长，你就掰在天上飞了，干紧办下离职，珠海那个城市有发展。”
李莫愁一激动，豫东口音就出来了。
空少航班晚点，赶过来时已经天黑。
望着空少挺拔健壮的身材，莫愁嘴角浮出微笑。李莫愁在爱情方面很专一：二十多岁时喜欢二十三十岁的男人，于是和第一个老公结婚，三十多岁时还是喜欢二三十岁的男人，于是和第二个二三十岁的男人结婚，如今奔五了，还是不改初衷，依然喜欢二三十岁的男人，于是上帝在天上把这个空少送到了眼前。
莫愁想，老天待老娘真是不薄啊，顺手关上了灯。
不知过了多久，开灯一看居然夜里十一点了，“帮我倒杯水。”李莫愁道。
空少倒了一杯水试了试水温，递了过去。
莫愁喝完水，喘了口气。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紧绷，不松弛，perfect。快五十岁女人的身体依然如此完美，莫愁很自豪，豪着豪着，莫愁嚎了起来。
空少惊讶，赶紧把纸巾递了过来，道：“砸（咋）了？” 空少也是豫东人。
莫愁抽泣道：“木（没）啥，只是觉得走到今天狠（很）不绒（容）易”。
家乡口音彼此能找到共鸣，也很容易发泄和表达情绪，所以莫愁和空少在一起的时候，彼此经常很默契的改用豫东话。
莫愁继续道：“就拿这次机会来说，南京河洋大学，光西大学都让我去当院长，最终还是W院士说的好，双鸭山平台大，容易发展。W院士也是咱老乡。”
想起W院士油腻的脸，莫愁一阵恶心，赶紧转移视线，还是空少好！
莫愁在吹牛，河洋大学并非请她当院长，并且河洋大学的院长已经被广州南洋研究所的人捷足先登，李莫愁看上河洋大学分给院长的那套房子，声称除非给她那套房子，否则她不去河洋。
呸！河洋大学的院长啐了一口浓痰，爱来不来。
莫愁忍不住笑了，河洋算个屁。
这些空少当然不知道。他需要做的只是无限仰慕的望着莫愁，然后注意水温。
一夜饱睡，李莫愁搭乘最早的航班直飞广州。
这次没带空少。
下回书鸭子东南飞，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感谢潍柴动力、加多宝、白云山制药友情赞助。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也是活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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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暑——鸭子东南飞！
上午十点半，山东航空空客320准点降落白云机场。
热浪扑面而来。
对李莫愁来说，这个城市的几年注定很热、很浪。
这个城市是广州。
中国的一线城市都各有特色，北京是帝都，有的是官儿，有的是腔调，有的是文艺和忧国忧民或者假模假式装腔作势。
上海号称魔都，我不大熟悉。但是感觉上海其实是整个江浙的代表，身后深厚的沪宁杭三角地带一直以来繁荣的经济，历朝历代最昌盛的人文，有意无意间都会向上海浓缩一下。这种浓缩三百年前是扬州，一百年前开始是上海，到目前也还是上海。这一点与另外三个一线截然不同。比如北京只代表北京，出去一百两百公里就有很落后的地方。
而深圳则更决绝，不只是只代表深圳，三十公里外的东莞和十公里外的惠州都与深圳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完全也不需要被深圳代表。或许深圳某种程度上代表中国锐意前行的矛。
当然广州也不需要谁代表，广州只是一个村，很低调的许多村组成了广州大村。这些村子里孕育了无限的生机。在某种程度上，广州村代表了中国最低调务实的一面和一群人。
双鸭山所在的康乐村也是广州的一个村。和广州一样，双鸭山大学原本是中国最不喜欢抛头露面，最不会冒进的存在。鸭大有一套自成一系的温和氛围，不急不慢的教授和略有激进的学生构成了这个校园很美的画面。
之前H校长时代，因为建设，砍了几棵树惹得学生激动、校友惊诧，一干人等情绪很不稳定。H校长大惊，赶忙写了《我也爱牛岗顶的树》表白心迹，忏悔加检讨，一件大事方才消匿于无形。
L校长来了，一切都在改变。
牛岗顶的那几颗树，呵呵，歇着吧。
一夜之间，鸭大被发现落伍了，需要跑步进入第一方阵，什么是第一方阵？清北复交（希望我没得罪浙）。
鸭大这种蹒跚的步伐明显赶不上这个时速，于是，赶鸭子上架。
自然，原有的老鸭子必须要下架。
一时间鸭子东南飞，蔚然成风。
只要你有、必须你有帽子，你就可以到鸭大谈条件要位子。这个不能怪鸭大，当时全国都是这个风气，只是鸭大尤甚。
只要是帽子鸭大都欢迎，莫愁是一只漂亮的帽子，当然格外受宠。
扑进鸭大，莫愁第一次握住L的手，一股暖流一毫秒内传遍全身。可惜莫愁教授不懂传热，但凡她听过傅里叶、看过《热的解析》，这种常态条件下热的超传导现象肯定能开辟一个全新的学科方向，意义不亚于常温下实现超导。精明干练高瞻远瞩慈祥伟岸的老人娓娓擘画着鸭大的蓝图，并且由面及点，具体到莫愁教授。
从杰青到长江到院士，鸭大可提供坚实的基础。
可以提供不少于*千平方实验室，之前莫愁教授实验室三四十；
可以提供*千万到*亿资金，之前莫愁教授从未拿过超过一百的项目，除了那个帽子基金；
可以提供**博士硕士名额，之前莫愁教授的学生经常请别人带，，，
莫愁根本后来不记得听到了什么，只记得老人眉开眼笑。
出来后，莫愁扇了自己俩耳光，感觉到疼，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只是浑身滚烫，连忙去买了只温度计插进腋窝，85度！
我不喜欢喝酒，记得内蒙有种酒叫闷倒驴，不知是不是这度数。从此及以后，莫愁彻底被闷倒。
下回书爱之初体验，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感谢潍柴动力、加多宝、白云山制药友情赞助。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也是活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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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暑——爱之初体验！
珠海是个美丽的城市。
不大，也不算太小。与北上广深相比，这里没那么压抑，不过北上广深该有的硬件软件，这里基本也都有。这里还有北上广深没有的干净和美丽，绵延数十公里的海岸线，温暖的海风，永远排名中国前三的空气质量指数，都让这里与众不同。
二十年前的市领导气相宏伟，四个特区都有大学，于是吵着也要建立珠海大学，结果被当时一位更大的领导否了。可是教学楼和图书馆都建好了，咋办？
恰好鸭大当时的W校长和一个月后继任的H校长愿意接盘，于是鸭大有了珠海校区。又过了一朝，X校长怎么看这个校区都是鸡肋，撤！
L校长向来与众不同，叉腰端详着鸭大地图，沉吟几分钟，这位老人拿起铅笔在南海边画了一个圈。伶仃洋畔的这个校区从此走进了新时代！
在这个大圈里，L给李莫愁画出了一个小圈。
李莫愁迫不及待的要去珠海，自己的土地上走一走、看一看。
赵忠祥说，在茫茫的非洲大草原上一头狮子正在尿尿，东一泡，西一泡，它的领地充满了它的骚味，每个狮子用自己独有的骚宣示着主权。
李莫愁穿了长裙，踏入珠海。
“这就是我们新来的李院长”，同行的老教授介绍。
遇见的同事赶紧招呼：“院长好！”
李莫愁楞了一下，不熟练的笑容随即应酬在脸上，“你好，你好”。李莫愁之前虽然梦想了无数次，可是听到第一声李院长的招呼，她还是不自然的脸红了一下，随即昂然纳下，仿佛男人第一次纳妾。
随即前呼后拥的视察。
“李院长，这是我们的两栋办公楼”；
“李院长，这是我们两栋实验楼”；
“李院长，这两栋楼是临时的，我们的永久大楼在海边，五万多平方米”；
李莫愁一边努力压抑自己的狂喜，一边频频点头，撩起裙子矜持的尿着。
李莫愁指点道：“L校长答应给我三千平方的实验室，这两栋楼虽然不太够，但是学院刚建立，条件艰苦了点，应该可以克服。”
同行的前呼后拥的人没听明白她的意思，她理解的给她三千就是给她，是她，还是她。
第二天一大早，李莫愁被请去得月舫喝早茶。
广东的茶和北方理解的茶完全不同。北方说请你喝茶，一般是真的喝茶，顶多配点瓜子花生，好点的配稻香村的饼。但是如果你第一次到广东，当地朋友说请你喝茶，那么桌子上除了铁观音、普洱之外，一定有你之前听过没见过或者没听过的各种点心菜品，光是粥就有皮蛋瘦肉粥、状元及第粥、虾蟹粥、猪杂粥、白粥、菜粥、水蛇粥、鱼片粥、咸骨粥、水东鸭粥、番薯粥等，至于点心随便一家茶馆总会给你列出几十种，满目琳琅，食前方丈。
而得月舫更是不同凡响。得月舫一度曾是珠海的标志，这个舫说来话长。
也是long long ago ,当年珠海有位地方领导叫梁广大，上年纪的人一定听说过的改革风云人物。他有个喜好，就是喜欢北京的宫廷味儿，至今珠海还有一些黄琉璃瓦盖顶子的公交车站就是梁广大时代的印记。
而得月舫则是那个时代的力作。这是一座建在海里的船型酒楼，类似于古代的楼船，当然也有梁大人喜欢的琉璃瓦。怎么说呢，北京颐和园昆明池的石舫曾是慈禧的心爱之处，把昆明池的石舫放大十几倍，然后配备现代化设施，请来最顶级的粤菜师傅，加上勤快漂亮的服务员，然后搬到珠海的野狸子岛边，坐拥无敌海景和市景，这就是得月舫。
得月舫接待过许多顶级大领导，来珠海，二三十年间最有面子的招待就是请去得月舫。
这天早上，主人殷勤相劝，客人喜不自知。
《玄中记》上说，狐狸修行千年可成仙，修行五百年可成人，李莫愁只修了五十年，不断露怯。
“这是啥？”
“李院长，这是水蛇粥，您尝尝，入口很滑”
“咦！这可不敢吃，，，好，好，我尝一口尝一口”
“这是啥？”
“这是鱼片粥，广东这边很多东西都可以煮粥，，”
“我们青岛吃鱼可多了，不过没这样吃过，我尝尝。”李莫愁一直以青岛人自居，其实地域这玩意儿真没必要太认真。山东人一般给人的印象是豪爽正直，但山东的监狱里还不是关了很多坑蒙拐骗之徒。很多人对河南人印象不好，但河南人里老实巴交的大有人在。当然，李莫愁例外。
从洛阳乡下贫苦的小女孩，到如今贵为得月舫上宾，李莫愁很感慨，也很想感慨一下。关于感慨这回事儿，看对着谁，不然也麻烦。以得月舫的月来说，假设张九龄坐在这里感慨，那指定是：“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来，诸公满饮此杯！”
李莫愁打着饱嗝，使劲搜刮了两圈肚子里的墨水，很诚恳的对主人说：“这里针（真）美！”
我承认这样调侃一个没喝过早茶的北方来客恨不厚道，毕竟我们每个人都是从没见过世面开始的见世面。只是这是李莫愁上不得台面的开始，与她之后的丢人现眼相比，这次露怯算是很高大上的存在了，这是后话。
一回酒店，莫愁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机按下空少菜单。
莫愁道：“拜（别）犹豫了，赶紧过来。我跟你说，我刚刚作为院长和他们在珠海最高档的酒楼吃了早茶。咦~味道可美！一大桌子你以前肯定都没听过，下次你来我一腚带你来尝尝。”
空少憧憬着：“早就听说”
下回书平地起风雷，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感谢潍柴动力、加多宝、白云山制药友情赞助。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也是活该。
未完待续
<hr/>四、立秋——平地起风雷
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
整个七八九三个月，莫愁带来一伙接一伙的乌泱之众到珠海吹海风，吃好喝好、喝好吃好，莫愁告诉我们这是在扩大学院影响力。对于学院工作这几个月则是无感，一直到十月，风雷乍起。
十月，两栋新楼交付使用。
这两栋临时楼只是过渡使用，在李莫愁来之前已经按照教学、测试、研究等学院不同用途做了规划设计，莫愁来的时候已经建造完成。莫愁忽然发现一个惊人的BUG，这两栋楼居然是已经规划设计好了！！！
这两栋楼不是我自己的吗？怎么会这样？
震精之下，莫愁怒气冲天找到H书记：“H书记，这两栋楼是L校长分给我的，为什么还会有其他人搬进来？”
H书记惊愕不已：“李院长您先别急，慢慢说。”
李莫愁：“我咋能不急？！我咋能不急？！这是窝地（我的），为什么不经我的同意就分光了。”
李莫愁有些语无伦次：“你们想咋样？！明说好了，不让我干我走。我现在就走，你们再找人当院长，我走，我走还不行？”
眼泪很及时的配合剧情和表情出现在眼角，李莫愁摸了一把眼泪，语调变为哽咽：“你知不知道？我不想来你们学院，我不想来。
光西大学都定了我当院长，年薪两百万，河洋大学都把平台给我搭好了，颐和路的房子钥匙都寄到我家里了。
L校长非要让我来，来了你们这个样子欺负我，我现在就找校长，我走。”
如果说撒泼是赤练神掌，眼泪是拂尘，媚眼如丝是冰魂银针，那么“L校长非要让我来”则是王炸、超级大杀器，王炸一出，一切回到石器时代。
李莫愁顺手掏出手机：“我给L校长打电话，我走,,,”
一边拨L校长电话，一边娴熟的把哽咽转到梨花带雨的嚎啕频道。
这边急坏了H书记，H年轻干练，有担当有责任感，在高校这个条线上上下下处里院里都历练了好几遍，行政条线业务纯熟，不到四十就成为正处，政通人和，来珠海这个广阔天地就是要大有作为。万没想到这种一上来就扔王炸的打法，丝毫不讲武德。
一想到王炸的威力、石器时代，H书记不寒而栗。当着许多人的面都恨不得不顾男女授受不亲之礼去抢夺手机，但肯定不能接触，空少在边上。
书记伸出阻止手势，义正辞严的妥协：“院长，你不要打电话，这件事完全可以在院内解决，你放心。”
李莫愁登时转回哽咽频道：“我不管你们咋弄”。
空少眼见战斗结束，及时从李莫愁的坤包里拿出纸巾，三张叠好递给莫愁。一边安慰道：“李院长别哭了，书记说可以解决就肯定可以解决。”看似宽慰的话，实质确是给书记的话钉了一个钉子，不容反悔。
“卧槽，什么东西？！”，书记望着莫愁空少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很担心自己跟这对璧人周旋下去不用一年会老十岁，这他妈是什么流年啊？
H书记也是在学院干过的，知道教授对地盘的渴望，但是远远没有预估到李莫愁对地盘的贪婪，李莫愁在青岛那个所里三十来平方，不足以支撑她的伟大理想。地盘有多重要呢，我列一个公式大家就明白。
在中国主流学术大牛的成功用一个公式可以表达：
V——成功值，无量纲。之所以不用质量常用符号m而是用体积常用符号V来表达，是因为中国很多学术大牛的成果是体量而不是质量，很多是虚胖而不是strong。
R——做人指数，上天言好事，下界降吉祥。
m——实验室面积，俗称地盘。
n——研究生人数。
U——资金数。
w——天赋异禀指数，这个笼统的讲就是实验室之外的能力、机缘、资源、不可描述等。
d——大树指数，背靠大树的树，包括院士老板，体制内等级，等。
a——仇人指数，不要得罪人。哪怕你真的很牛，但是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每次报院士的时候总有不合时宜的帖子说你喜欢去东莞，最后就算是当选了，业内也都知道你喜欢东莞。
好佩服高斯、欧拉等大神，人家的很多公式简洁明确，不像我这个公式这么拖沓。公式本身并不代表主观好恶，只是总结描述。游离于这个公式之外的人中国肯定有，不管他们成功与否，我都表示敬佩。这个公式之内的成功者，有的确学术有成绩做人又好，也挺好。
李莫愁属于天赋异禀指数w和大树指数d战力爆棚的人，但是她还是贪求面积说明她还是有回归科研的症候，从这一点还是要肯定，肯定她是个有志于科研的天赋异禀者。
来到鸭大，不管是m还是n还有U，莫愁如同老鼠进了米缸，李莫愁发誓要灭掉每一只阻止她吃米的猫。不管白猫黑猫，不肯变成听话的耗子的猫都不是好猫！
H书记很不幸变成了第一个阻挡老鼠吃米的猫，后来猫的定义变了，只要不能为莫愁提供大米变成耗子的就不是好猫，最终十几只猫都被莫愁喂了耗子药遍体鳞伤离开学院。
这是后话，我们的故事还早，生旦净末丑，该登场的都会登场，不急。
下回书大风起于青萍之末，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感谢潍柴动力、加多宝、白云山制药友情赞助。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也是活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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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处暑——大风起于青萍之末
回到宿舍空少倒了杯水，试了试水温递给莫愁。
莫愁喝了两口说道：“这些南方人真是阴。”
空少道：“钟副院长是北方人，也不是好东西。”
基本上，这个世界就是一面镜子，你眼里的世界就是你自己。千年老妖看世人都是一身绿毛，莫愁空少这一对璧鼠，来到鸭大之后，一方面觉得鸭大遍地金子晃得两眼黄内障，另一方面觉得所有人都和他们一样的捞金，目光所及都是他们的竞争者和心怀不测者。
莫愁道：“是啊，之前看他还行，没想到也是一样坏，房子就是他瓜分的。”
空少呵呵了两声：“呵呵，我之前就提醒你，你还不信，以后还是防着点，咱们初来乍到，这才刚开始呢。”
莫愁深深赞同：“嗯，我现在真是没人可依靠，刘法虚人事关系还没过来，他要来还能帮着我点，现在只有咱俩扛着，盯着。”
空少慨然挺了挺腰，很男人的道：“都到这一步了，咱俩不扛谁替咱扛？！”
忽然空少福至心灵，有了新的主意：“咱也不能任由他们宰割，他们也不是铁板一块，找找看看，给点甜头，不信没人上钩。”
空少真是高人！
就在杯水间定下了合纵连横、愿者上钩、离间挑唆之计，后来的剧情发展，空少的计谋非常凑效。
学校学院本来说是醉心教育沉湎科研，不能有什么帮什么派，但是还是太单纯了。革命家教导我们说，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列宁说，没有革命的理论，就没有革命的行动。
在空少愿者上钩理论指导下，莫愁院长很快有了拉帮结派的行动，卓有成效。后来在莫愁和空少的大旗下，化工的“老”人自认不得志者俯身服侍空少者有之，有更大野心不能满足者跟空少争着拎包打伞者有之，，，或许这就是人性吧，无关教授与否。
钱钟书的三闾大学李梅亭嫖妓、赵辛楣勾搭那点龌龊拿到鸭大，呵呵，都不是事儿。
早在唐代，著名大诗人孟郊写过一首诗：
来鸭大
三闾龌龊不足夸，妹夫空少是一家。
若是您到鸭大来，切莫错过李伟大。
李伟大是后来本科生给李莫愁院长上的尊号，我不该剧透。不过也没啥，看战国剧，哪怕只看开头也可以说，别看齐楚燕韩闹得欢，最后都被嬴政拉清单，这也不算剧透。
莫愁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吩咐道：“你帮我查几句名人名言，我明天要给本科生讲个话。”
空少打开百度：“查点教育家的？老子怎么样？他是不是教育家？”
莫愁道：“行，行，老子很好，他啃腚是教育家，反正也不管什么家，你先查三条发给我，字不要多，多了我记不住。最好是文言文，显得那个啥一点。”
空少道：“我知道，钟副院长给学生讲课喜欢说点古人的话，咱反正不能比他差。”
莫愁道：“我就是这个意思，钟林山每次讲课你看他能的，每次讲话不说几句我听不懂的古话那都不算讲话。”
钟林山副院长科班出身，是那种老派经典的教授，专业之外有深厚的人文底蕴，这是鸭大一直以来的传统，哪怕很多理工科教授也是文采斐然，自有一种学者该有的气度。讲课当然深入浅出，旁征博引，广受学生欢迎。
可惜没有帽子，在L校长时代也属于老鸭子系列。
莫愁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你感觉到木有？钟林山有点看不起我。”
空少附和着安慰：“咋感觉不出来，人家多牛啊，鸭大的教授。不过你也不用害怕，他看不看的起有啥重要，关键是L校长知道你的水平啊。”
不能不说空少眼毒。
空少一针下去，莫愁立马精神焕发：“我不是怕他，我一个杰青还怕他。”
时候不早，莫愁顺手关上了灯。
一觉醒来，榕园用过早膳，空少撑开一把红伞遮住莫愁，并肩穿过七号楼来到办公室。好消息传来，两栋科研楼各拿出一层给莫愁院长。
莫愁一脸大度的对H书记说：“我针是木办法，大家都是讲道理的人，为了学院发展，我牺牲一点没啥。”
卧槽，H书记心里忍不住又爆了粗口。他发现，每次跟莫愁见面都刷新自己的认知边界，说不好是上限还是下限，反正每次都为自己四十年阅历加点啥。
几天后的一个饭后，学院有几个新人饭后一边散步一边扯淡，不觉到了新楼，走了进去，整整一层都写着李莫愁实验室。
戴拉弟惊叹：“呀！这一层都是老李的实验室，牛啤！”
如果本故事是一场风，那么戴拉第教授这句话就是风眼，后来多次高潮都由此而兴。
本回书着落在此，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邓拉第为何叫邓拉第，辩证唯物主义风眼与李莫愁究竟怎样发展，，，感谢潍柴动力、加多宝、白云山制药友情赞助。
下回书戴拉弟，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感谢潍柴动力、加多宝、白云山制药友情赞助。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也是活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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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白露——戴拉弟
谢冕在做北大中文系主任的时候有一年曾在新生开学典礼上勉励学生，要踏踏实实在学校做四年书呆子，沉湎于学术，再谈其他。从这个意义上，书呆子是严重的褒义词。
戴拉弟就是这样的书呆子。
如果你在他面前扯爱迪生、特斯拉、安培、能斯特、洛伦兹很牛，他会很认真的打断你，说还是法拉第强，后来没办法，大家叫他戴拉弟。封神榜上一牛二爱三麦没多大争议，大家帮他矜持，没让他叫戴顿，戴斯坦，他自己到是很喜欢戴维，大家果断拒绝，还是戴拉弟有喜感。当然并非传统农村给女孩起名招娣带弟引弟的意思，戴教授性别男。
戴拉弟原名已不可考，仿佛叫戴天豪，不过不确定，以他嫉恶如仇的性格叫戴天仇、戴一刀也未可知，不过不重要。老舍叫舒庆春，不查百度我都不记得。
我写这个这篇故事本意并非在李莫愁，更没兴趣八卦和色情。谁和谁上床，采用什么姿势、体位，床腿是否需要加固，我毫无兴趣。李莫愁只是鸭大这些年光速跃进的一个缩影，鸭大某种程度上也是中国高校的一个缩影。本故事出现的所有人物都是虚构，李莫愁、空少都是都是塑造出来的麻雀，阿Q岂非也是鲁迅塑造和解刨的麻雀？
戴拉弟当然也是一只麻雀，中国的高校有人当做名利场，有人当做体面的职场，也有人是真正热爱科研。
真正热爱科研的麻雀里就包括戴拉弟。中国的高校里有一个戴拉弟群体，默默的存在。绝大部分人终其一生从社会贡献上只是对得起薪水对的起职位，不会有高光时刻，但是如果将来哪一天中国有真正在封神榜上留名的重大突破，一定是在戴拉弟这个群体中产生。
如果一千教授申请一个重大课题，950个会打招呼，剩下的50个不打招呼的一定包括戴拉弟，如果有995个打招呼，剩下的5个里也一定包括戴拉弟，，，只剩一个不打招呼的话，那肯定还是戴拉弟。打招呼是个中性词，没有褒贬。高校从来不是独立于社会沃土的象牙塔，教授们在一只无形或者有型的手的指挥下，被迫或从众接收这个无形巨手的指挥，这肯定是对教育科研给予厚望的这个社会的巨大悲哀。
从费效比来说，中国的科研投入产出不成比例，真正有意义有分量具备革命性的重大创新和发现发明几乎没有。当然不能说中国这些年的大学教育没有产出，只是到了钱学森之问的层面肯定算是一败涂地。
作为个体，凭借是否会打招呼来臧否一个人一个教授有失公允。藐视规则的海瑞很牛逼，适应规则的徐阶、张居正也很牛逼，或许严嵩最开始也抱着做廉臣的初衷走出江西分宜，谁知道呢。当然，大明王朝如果没有不适应规则的海瑞海刚锋，那真是暗淡无光。
这样的人，这样的戴拉弟偶遇了李莫愁。
李莫愁会照例召见每个新人，纳入麾下或踢出门外皆有可能。
戴拉弟姗姗来迟，不急不慢的低头看看椅子，确认干净，坐下。
“李老师，你找我？”戴拉弟先开口。
一直以来，戴拉弟都坚持叫李老师而非李院长。据说党内，彭德怀是最后一个称呼伟大领袖为主席的人，几十年来，彭大将军一直以老毛相称。
李莫愁已经适应李院长三个字，男人从刚开始纳妾的羞涩到齐人之福的习惯和享受过度一般很快，李莫愁也不例外。
所以很愕然：“额，，”
终于还是缓了过来：“戴老师，你能来我这里我很高兴，我看了你简历，咱是老乡。”
戴拉弟毫无应酬的表情，依旧冷漠的应付：“哦，是。”
李莫愁暗道不识抬举。考虑到戴拉弟出身欧洲名校，还是不放弃，同时拉高身段：“你能来我这个学院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鸭大是名校，很有发展！”
戴拉弟略微抬头看着李莫愁很认真的纠正：“现在也说不上正确不正确，反正就是我回国之后第一份工作，做做看吧，感觉国内高校都差不多。”
这就不是冷漠，而是在莫愁看来很屌了。
其实戴拉弟就是这个屌样子，没有高调也没有低调，俗称不亢不卑。
李莫愁暗道一声卧槽。换了一个表情换了一个频道：“是啊，你也是刚来，窝也是刚来，都不容易。”
莫愁接着道：“我来之前，其实很多别的单位挖我。我本来不想来鸭大，我不想来。光西大学都定了我当院长，年薪两百万，河洋大学都把平台给我搭好了，颐和路的房子钥匙都寄到我家里了。”
戴拉弟惊讶的相信了：“那么好的条件你干嘛来？”
莫愁换了一副无可奈何的得意脸：“真是木办法，L校长非要让我来，，，后来我真是给L校长的诚意感动的没办法。狠狠心就来了。ε=(´ο｀*)))唉！”
王炸甩出来后，这次没看到石器时代的效果。戴拉弟还是一脸不解：“哦，哦。”
莫愁索性开门见山：“你的专业方向很好，跟我很一致。我想问问你是怎么考虑未来的发展？”
根本不容戴拉弟考虑：“L校长叫我来学院，就是要组建大团队，建立大平台，拿大项目，为国家做贡献。单个的个人很难出成果，必须加入团队，服从团队。”
莫愁加重语气：“可以说，不加入团队没有任何发展前途。”
戴拉弟脸抬起来，认真盯着李莫愁：“不能这样说吧。科学最重要的还是有好的idea，最重要的自由，而不是大团队。爱因斯坦麦克斯韦这些人也没啥大团队，人家还不是照样为人类做出贡献。”
李莫愁很不耐烦的把手一挥：“你掰给我说爱因斯坦，你也不是爱因斯坦，L校长难道还不如你，L校长那么了不起的科学家，他说的三大直接就指出了鸭大的发展方向，我们首先要融入鸭大大的战略，不能融入，你怎么搞出成果。”
戴拉弟微微有些激动扶了扶眼镜：“我没说我是爱因斯坦，我只是觉得科学不是一拥而上打群架，思想才是最重要的。L校长是很牛，但也不是爱因斯坦吧。爱因斯坦的确是一个人在思考，居里夫人是实验科学家，但也很少几个助手，长时间只有两三个人。波尔、普朗克，薛定谔这些人都不是大团队啊。真正需要团队的是工程技术，你像爱迪生是一个公司，美国的曼哈顿计划之类的才需要大团队，，，”
戴拉弟一般不说话，一旦说起来根本止不住，根本不管对方是谁，不看对方表情如何，我就说我的。
李莫愁显然招架不住，立刻变换成李院长的语气：“我说不过你，我也不跟你说这些。在鸭大就必须服从鸭大安排，大团队既定方针，不是你说改就能改的。”
戴拉弟更不服气：“大团队是相对的，不是适应所有方向，也不是想有就有的。”
李莫愁不信收付不了一个戴拉弟：“戴老师，我是看你是老乡，为你好才跟你说这些，这你都不懂？”
戴拉弟有点不好意思：“科研不是老乡不老乡，，，”
李莫愁直接打断：“别扯科研不科研，学院规定必须加入团队。你这方向就是我团队的，后面一起申报项目，你就参加我的组会。”
戴拉弟：“哦哦，那我先看看吧”
莫愁刚要起身送客，戴拉弟已经走了出去。
这是戴拉弟参加李某愁的第一次组会，也是李莫愁的第五次组会。
这时的李某愁刚刚开始开疆拓土，处于帝国的初级阶段，十来个人七八条枪，但是氛围已然具备。
李某愁开场：“今天戴拉弟老师也加入我们的课题组，我之前就说过我们的组会越来越强大，会有更多更多的年轻力量加入进来。请戴老师先介绍一下自己的专业。”
戴拉弟抬了抬头：“我的主要方向或者是兴趣是电化学方向…之前也跟李老师汇报过，其实并不是很靠近腐蚀，不知道能为团队做什么。”
“可以做很多！”李某愁斩钉截铁。
接着道：“戴老师刚来，可能还不熟悉团队文化，我说一下我们团队文化。”
李某愁宣示：“窝们这个团队强调协同，人人为我我为人人，对团队的忠诚放在第一位，对团队贡献多了，团队自然会对你个人有很好的回报。”
戴拉弟一脸懵逼，完全听不懂。
李某愁看了看戴，耐心解释：“就是说，团队内要有分工，有人搞科研做实验，有人联系业务，有人写论文，有人写专利，我们这里规定每个研究生要有两个专利才能毕业。发挥每个人的专长，同时又不能亏待每个人。比如CAO（空少）老师陪我出差管理组里的各种大小事很忙很累，他就木有时间做实验，但是你说他能力差吗？实际上你们不知道，我是知道，他狠能干！”
李某愁咽了口唾沫，想像着cao老师的能干，笑容浮到脸上，接着说道：“cao老师如果做科研可以说不比在坐的差甚至更强，但是为了大家他做出了牺牲，他为团队做出了更大的贡献，所以说团队就不能让老实人吃亏。因此，在写文章专利等方面就要挂他的名字，二作三作都可以，甚至一作也要看组里安排。”
原来如此！戴拉弟一声不吭。
李某愁接着道：“比如戴老师，你的强项是背景好，可以写本子，，，我现在就很快交给你一个任务，帮我写个本子。”
戴拉弟虚应：“哦哦”
看戴拉弟不起劲，李莫愁开始说法：“戴老师可能还不知道团队建设有多重要，实际上L校长最重视团队建设，L校长要求我们学院必须把有限资源集中到有限方向，一个学院必须要有一个方向，一个方向必须要有一个大的团队，这个团队不可能是别的团队，必须是窝地团队！”
李某愁低调的炫耀：“上个月我和奥们大学校长吃饭，他们也是狠注重团队建设。”
接着半个小时，李某愁详细谈了饭局的菜式，口感，主宾,,,,八宾，等，顺嘴的时候差点把入幕之宾说了出来。
学生们第一次参加李某愁组会的时候，李莫愁用了两个小时来说她和某某校长某某总某某首长们吃饭的逸闻趣事，手舞足蹈，那些在学生们看来高不可攀的大人物居然和自己导师这么熟悉，学生目瞪口呆崇拜不已。
往后的每次组会，李某愁的重头戏都是饭局，学生从崇拜到淡漠到困惑，如今已是失望。但每个人都要做出崇拜的表情配合李某愁的剧情。
接下来由学硕邓玲玲汇报文献，刚开始两页，李莫愁插话：“做科研要专，也要会的多，比如在厨房你既要会做水饺又要会做花卷。”这话肯定没毛病。
毛病接着就来了，李某愁接下来认真炫耀了四五十分钟她如何会做花卷馒头。与戴拉弟的漠然不同，学生不得不饶有兴致的配合了四五十分钟。
午饭的时候几个同学不约二同的真的点了花卷，鸭大的饭堂闻名遐迩，南北荟萃，花卷自不在话下。
卓一凡笑着问邓玲玲：“你们鸭大的导师就会做花卷吗？我特么费事巴力考进你们学校就是为了学馒头啊！”卓一凡、邓婷婷和孙佳都是外校考来的，邓玲玲是本校直升的。
邓玲玲一脸无奈：“命！都是命啊！我们鸭大原本不是这样，你看钟老师、莫老师他们两个团队的老师。”
邓婷婷叹了口气：“早知如此，我跟我妈读研岂不是更好，我妈的花卷做的那叫一个好！唉！我不想来你们学校，窝不想来…”
卓一凡：“光西大学都定了我当院长，年薪两百万。”
孙佳：“河洋大学都把平台给我搭好了，颐和路的房子钥匙都寄到我家里了”
邓玲玲：“L校长非要让我来！”
“哈哈哈哈…”
现在这几位学生已经把李莫愁院长的顺口溜变成了三句半，每人一句，配合的天衣无缝。这是同学们唯一的苦中作乐。
这些学生通过努力好容易考入鸭大，奔着一个美好前程，可是几个月相处下来，发现这个光环笼罩的杰青院长教授除了树（tree）新(new)蜂（bee）就只会做花卷，无不深深懊恼。
但还是不得不与之周旋，做李某愁的学生并不容易。要努力装作崇拜，要配合她每次表情，要善于和她聊女人话题，最好做成闺蜜的样子，，，难！
在鄙视李某愁的梯队中，这些深受其苦深受其害的学生站在第一排，无人能及。
钱钟书说，在大学里,理科生瞧不起文科生,外国语文学,瞧不起中国文学系,中国文学系瞧不起哲学系,哲学系瞧不起社会学系,社会学系瞧不起教育系,教育系的学生没有别的系可以让自己瞧不起只能瞧不起本系的先生。
在鸭大，很多学院来不及鄙视别人或者被鄙视，学院就没了，从而彻底解决的鄙视链的问题。
在鸭大化工，则是主动替学校解忧，学生们有李莫愁这样金牌鄙视靶，直接没有了鄙视外院的需求。
站在第二排的是李莫愁引进的一袋弟子，俗称青椒。一度，李莫愁引进了三四十个青椒进自己的团队，如果没有阻止，一两百都没问题。
李莫愁一度要为自己一年拿下12个博士名额，这么多博士一个人可以带吗？不说李莫愁的花卷馒头水平，就算李莫愁真是顶级大牛也不可能一级带12个博士。这还没算硕士，这还没算三个年级同时会有几十个乃至近百个博士硕士。
这么多博士硕士李莫愁怎么办？
好办！
这些硕士博士就是驴子前面的胡萝卜，那些青椒就是驴子。哪个驴子听话懂事，李莫愁就给这个驴子一个胡萝卜，要是很优秀的驴子，那就多给俩胡萝卜。
拿到胡萝卜的青椒必须拼命拉磨，然后出来的成果就是李莫愁的。
李莫愁要求这些青椒去和自己带的学生抢一作，而唯一通讯作者只有李莫愁自己，熟悉规则的人都知道这个规则是多么冷血和残酷。这就是李莫愁有三位数的论文成果的由来。照此下去，李莫愁的论文专利等成果突破四位数指日可待，未来不是梦。
这些青椒博后或者博士毕业，很多本没有资格进入鸭大，李莫愁因为有核武器，所以很多可以破格进入鸭大，青椒们初来乍到，莫不心怀感激，拼命报效，互相攀比这学期又为李院长发了多少paper。
可是用不了多久，青椒毕竟是人不是驴，没有谁生下来就是奴才，他们也有追求，最低限度，他们也有要做通讯作者的需求。当需求产生碰撞，当自尊屡被踩踏，驴子也有自己的性格，驴犹如此，人何以堪？
所以他们站在了第二排。每次陪完笑脸，内心加一句卧槽。
或许也有人天生喜欢或者后天适应了做奴才，只是当大树倒下，当初多跪舔的人，翻脸后就有多决绝的反戈一击。
牛逼顿的力学第三定律，在人与人之间同样适用，只是很少人注意到。
本书的主要素材由第一第二梯队提供，这样我们才能像透视一样注视着李莫愁的每一步顺流逆流，所以在开篇的时候说举头三尺有视频，可以说本书是集体智慧的结晶。
这一点继承了我党的优良传统，记得少奇同志就说过伟大领袖思想是以伟大领袖命名的伟大领袖领导下的集体智慧的结晶。
戴拉弟肯定不是这样的驴子，本子也没写，李莫愁放弃了。
被李莫愁放弃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下回书金瓶那个梅，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感谢潍柴动力、加多宝、白云山制药友情赞助。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也是活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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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秋分——金瓶那个梅
戴拉弟做了个很奇怪的梦。他是洛阳人，居然梦入开封，看到了很多不该看的。
宣和三年冬，1121年的第三场雪来的特别猛，飘飘洒洒从掌灯时分就一直没停。首都开封城路上早就没了人，酒肆客栈KTV全部早早打烊，齁冷齁冷的天没谁愿意出来受罪。
只汴河边的一处道观临河的一个房间窗子透出灯光，走近了有吱吱呀呀的声音传出。小说的视角一般有两种一是三百六十度窥视，从旁观的角度看人物剧情发展；二是代入到剧中人物，从人物内心看周遭。这两种描写又不是绝对，经常交替使用。所以不要奇怪作者是不是在人物头顶按了视频监控。
现在我们采用第一视角，循着声音窥入室内。
吱呀声是从一部床传出，不寻常的一张床！
拔步床！
道观居然有拔步床！
我们现在的床讲究一点的在床沿放一块地毯方便上下，而拔步床则是在床下加了一个回廊，然后再套了一层，一张床分了里外两层，私密、安静、舒适，几乎是那个时代最顶级奢华之作，根本不是寻常富户能用的起的，这个道观居然有！
更奇的是这个房间，低调的奢华，全然没有清修的意思。左图右史，苏麻离青的梅瓶里插了怒放的干枝梅，地板铺了深绿的波斯地毯，东墙挂了一幅山水，赫然是李成的寒林平野图。嗡的一下头都大了，如果说拔步床是首都开封顶级富户标配的话，寒林平野图则根本不是一个富字能企及的高度。
中国画在五代和宋初达到一个高峰，这个高度尤其是山水画迄今仍然是巅峰，巅峰耸立着六七座高峰，其中一个峰就叫李成。一般来说，前之荆浩关仝，后之董源巨然，都是开宗立派的人物，而李成和董源范宽相提并论的人物。他的画，一般只会在大内珍藏，怎么会在道观？
更令人不解的是拔步床怎么会响？拔步床的质量怎么会差，仿佛榫卯松动，差的拔步床怎么能在有寒林平野图的房间派上用场？
墙上的飞亚达钟表指针指向子丑之间的时候，床不再响，只剩两个人的喘息。
男的大口喘，上气不接下气。
女的一边喘息一边说道：“赵老师你今天怎么这么厉,,,厉害，，，害！”
这声音竟然是李师师的声音！大宋著名人民艺术家，最近新上了汴河学者。难怪这房间！难怪寒林平野图在这里！
那喘不上气来的赵老师当然肯定是赵佶老师，大宋天工院土木口的当家院士，他的园林硅酸盐碳酸盐材料应用研究课题早就列入重大专项。
他身子骨本来就不好，现在年纪大了，这种剧烈运动实在不宜。
李师师赶忙下床披一件苏绣道袍盛一碗莲子银耳羹，喂到嘴边，赵老师推开莲子羹，吃不下。
过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呼吸平稳，赵院士叹了口气：“真是老了，刚才看表才十五分钟。”
李师师断然表示不认可：“赵老师说哪里话！木子美统计过，咱们大宋青壮年的平均时间只有12分钟，赵老师比年轻人厉害多了，下次别这么厉害好不好？吃不消！”
这话赵老师愿意听，好听极了，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不熨帖。
戴上眼镜，也披了一件道袍。低调的谦虚道：“现在真是不行了，年轻那会儿，，，咳咳，，，咳咳咳，加上这两年前列腺钙化。”
李师师赶忙剥开一个脐橙，挑了一瓣喂到赵老师嘴边。
赵院士吃了橙子压了压，感觉好多了。顺手调了调琴弦，轻拢慢捻，不知不觉间白乐天长相思的曲调从指尖流出。
李师师放下橙子，清了清喉咙，轻启朱唇：
“汴水流，
泗水流
流到nature才出头
…”
赵院士情绪也上来了，曲风一变，成了水调歌头。
我欲乘风归去，
又恐琼楼玉宇，
高处不胜寒，
起舞弄清影，
何似在人间。
…
是啊，还是人间好。
古往今来，人间向往天上，而天上则羡慕人间。天启皇帝喜欢做木匠，乾隆给他妈在颐和园做了苏州街，正德和咸丰喜欢找民妇，，，
后来，幽州有个很聪明的哥们儿创造性的把两者的优点结合起来，请了很多人民艺术家表演男人民喜闻乐见的艺术形式，就叫天上人间，赚的盆满钵满。
人哪，关键是要有个好脑子。我常想，这哥们儿要是做科研弄不好也是一把好手！
这么大的雪，赵院士从院里出来，来到李师师的道观才感觉到接地气的快乐，才觉得不枉此生。
快到丑时末。赵院士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了看，雪已经停了。
李师师也来到窗边，看了看外面道：“今晚能不走吗？”
接着央求：“雪虽然停了，但是路上滑，刚才你喝了酒，在床上醉驾还好，在路上万一马蹄滑步，真是担心。”
赵佶老师很无奈的摇了摇头：“我也不想走，没办法。明天一大早就要开会，陈圆圆今年要上汴河学者，吴四贵院士打了招呼，肯定得上。她的本子我还没看，等下回去看两个时辰，不然明天会上没法开口。”
“把衣服拿来吧”
李师师很不情愿的给赵院士拿来波司登。
望着赵院士的马一瘸一拐的蹒跚离开，李师师关上窗帘，看着梅花，叹了口气：“逆风如解意，，，”
“容易莫摧残。”声音从床下传出，大千人周邦彦从床下爬了出来。
好巧不巧，傍黑儿周老师先来的道观，刚坐一盏茶的功夫赵院士不速而至。周老师只好在开门之前躲进床下，好在不是第一次同靴，周千人买了一块厚厚的波斯毯放在床下，所以这几个时辰还不算太难受。
李师师赶忙上前，拂了拂周邦彦的衣服，道：“委屈你了。”
周老师无奈的大度：“嗐，又不是第一次了。”
李师师很歉意：“没想到今天老赵那么能折腾，，，”
周邦彦狡黠的笑了：“呵呵！”顺便抬了抬脚趾。
李师师恍然大悟，原来刚才周邦彦在床下用脚趾跟着节奏蹬床腿，赵老师幅度才会那么大。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
赵院士一夕之欢，估计死都想不到周千人助了一脚之力。
周邦彦走到床边看了看床，心疼道：“床没坏吧，好容易买来的。”
这张床是山东清河首富西门庆的三妾孟玉楼的陪嫁之物。孟玉楼的前夫姓杨是布商，常年行走运河南北，从南京带回两张描金彩漆拔步床。杨总死后，孟玉楼带着这两张床加入西门团队，再后来西门团队败落，，，周邦彦托梁中书买了其中一张送给李师师。
李师师为了赵院士特意让人把榫卯弄松动，以便有节奏有声音。
一般越是能力格局超强的位置越高的人越是不在乎自己的面子而是给别人面子，越是卑微的人越在乎自己的面子。只有一种情况例外，就是男人在床上的面子，无论尊卑长少都很在乎。
周千人的一脚之力，拔步床的榫卯松动，为的都是赵院士的面子。
周千人确认床没事后，对着床上的几个字赞不绝口。原来，西门团队葡萄架的故事坊间流传已久，赵院士也有耳闻，不胜向往。于是在拔步床的横梁上写下“葡萄架”三个字，算是向西门先生致以崇高的敬意。
英雄往往惺惺相惜，李奇微在朝鲜被志愿军打得屁滚尿流仓皇南撤之时，仍然不忘在作战室写下一个纸条：“向中国军队的伟大统帅林彪致敬”，他当时还没搞清楚志愿军司令是彭大将军，但李奇微的英雄气度可见一斑。
周邦彦同样对赵院士的瘦金体仰慕不已，葡萄架三个字尤其精妙，周千人啧啧不已。
周千人和李师师的关系非同一般，识于微时，那时候李师师才三十，正是女人最好的年纪，周千人一见之下讶为天人，从此不顾一切有求必应、无求也应。一路包装下，李师师从门外妇一路成为万人仰视的汴河学者，在未来不排除成为天工院院士的可能。如今两个人已经谈不上彼此利用，也谈不上各取所需，反正周千人和李师师就是走到了一起，猿粪。
周千人对李师师感慨道：“今年南京几个学者的路子都很猛，陈圆圆后面的吴四贵院士，李香君背后的候院士，柳如是的钱院士，都太强了。啧啧！”
李师师道：“我比他们强，我有你，什么都不怕。”这不全是虚伪的恭维，周千人兼着《汴河腐蚀科学》主编，这两年影响因子已经超过10.0。李师师走专业化路子以来的很多文章就是发在汴河腐蚀科学。
周千人很知趣的道：“我的力量只能送你到这一步，后面还是靠老赵。另外新招的小道士你也要把把关，尽量招点能出活的。别只顾着人才引进费那点散碎银两，不值得。”
李师师道：“放心，最近招了几个很能干，另外，老赵对你印象不错。”
周千人点点头，忽然很开窍的把李师师拥到“葡萄架”上，里面还有赵院士的余热，周千人想沾点仙气。
拔步床再次吱吱呀呀，日出之前，李师师照例再次挽留。
周千人同样无奈拒绝：“我今早倒是没会，只是最近御史台查的太紧，算了，不去惹是非了。”
毅然决然的走，李师师给他披上加拿大鹅。
周千人忽然道 ：“我可能要换件外套了，你看看有新疆长绒棉的冬装吗？有的话给我买件。”
周邦彦和李师师不用客套，彼此同进退，十几两银子的一件冬装，周千人直接吩咐，李师师答应着，周邦彦的尺码没有谁比她更熟悉。
周千人刚出道观，李师师急忙打开衣柜，燕青已经待了一宿，惨然一笑走了出来，唱了个喏：“姐姐一夜辛劳则个！”
李师师眼角泪珠滚动：“小乙哥，，，”后面问候的话竟然说不出口。李师师需要赵院士提拔，感激周千人栽培，而浪子燕青则是心头真爱。
剩下的莲子银耳羹全部端到燕青面前，燕青也不客气，大喇喇坐在床边交椅上，直接端着盆，呼哧呼哧大口吃下。
日头从地平线升起的时候，燕青喝完粥元气恢复。外面天寒地冻，室内却是温暖如春，燕青摸了一把汗，顺手扯下上衣，露出一身精白的好肉，胸膛却纹了一只硕大的黑牡丹，李师师每次看到都会瘫软，这次也不例外。燕青一手抱住，遂上胡床。燕青不屑于拔步床，那真的会散架。燕青的胡床又称罗汉床，四个床腿分别用304钢、40Mn2锰钢、30CrMoA铬钼钢和Ti-Al-Sn钛钢焊接而成。一来牢固无比，二来房间临水，汴河淡水水汽条件下四种合金的耐腐蚀性能参数也可以研究，一年下来，汴河腐蚀科学杂志又可以交给观里小道士发一篇文章，燕青至少是二作。
燕青的战力自然不同，之前老赵和老周的拔步床只能算应酬，而罗汉床才是真正的享受。
李师师真的想喊，然而却不敢，太阳逐渐升起，道观工作人员都已起床，李师师只能忍气吞声，不敢高声暗皱眉！
严肃声明：本书已经声明过纯属虚构，本回南柯一梦则更是虚构中的虚构，在归属上类似穿越玄幻剧，荒诞不经。主要描写北宋及晚明时期的一些荒唐，文中出现的各种帽子称号纯属玩笑，并无任何映射折射或反射现实的意思。
相反，我们对很多对我们国家做出过重大贡献的院士专家抱有极高的崇敬之情，以化工领域为例，像闵恩泽、袁渭康、汪家鼎、时均、陈敏恒、余国琮、程镕时等诸位先生为我们国家做出了卓越的贡献，在很大程度上，我们今天国民经济能有如此蓬勃生机，我们的生活水平能提升如此之快，除了政策领域的引领作用之外，在技术领域与这些老一代科学家们披荆斩棘开疆拓土密不可分。
这种精神也延续到中青年一代。一个月来，中国有三位杰青接连去世，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是累死的压死的，令人痛心。
帽子原本只是一些基金资助的名称，发展到现在帽子从一个个单纯的基金名到一顶顶黄金冠附着了太多的东西，这种机制既害死了学者也害了中国教育科研。很多纯真的学者不得不把大量的时间花在教学科研之外。极个别的人如李莫愁不择手段上位，把帽子变成一宗生意，脱离了基金当初的本意，也败坏了整个风气氛围。李莫愁是一个塑造出来的角色，希望大家带着批判思维阅读。
明清很多淫秽小说开篇都是写一个劝人向善的宗旨，告诫读者读书是为了批判，所谓“二八佳人体似酥,腰间仗剑斩凡夫。虽然不见人头落，暗里教君骨髓枯。”评论区里强烈要求快进到葡萄架的同学，今天你批判了吗？
好在国家已经注意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从前年开始破除唯论文唯帽子等不良风气，这虽然不是中国科研教育走向健康发展的全部但绝对是正确的一步。本文的本意是呼吁有个健康向上的教学科研氛围，批判不良风气，为建设社会主义正能量的科学人文环境拧上一颗螺丝钉，从侧面支持国家的破五唯导向，并希望破了之后有一个真正科学公平的评价体系建立起来。
下回书华山论贱，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感谢潍柴动力、加多宝、白云山制药友情赞助。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也是活该。
未完待续
<hr/>八、寒露——华山论贱
戴拉弟醒来的时候居然坐在会场，啼笑皆非，他在女色上原不上紧，居然做了这样一个西门之梦。
会场很大，几百人的场子，彩旗招展、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第250届全国防腐蚀大会在珠海召开。
学术会议有几种。
一是交流型学术会议。一般少于10人，最多不超过20人，真正业内几个有想法的人凑在一起聊聊天，交流一下进展，有新的想法大家碰撞一下，神仙会，畅所欲言，这是真正的学术会。形式嘛无所谓，可能是三两个人在饭堂、办公室、上下班路上、小会议室，都无所吊谓。当然也有专门几个人飞机高铁凑到一起的，也正常，基本费用自理，东道招待也随意，大排档、单位餐厅都正常。
二是应酬型学术会议。一般是几十人至多不超过百八十人，通常由具备江湖号召力某大佬或某几个大佬发起，在业内的头牌往往会尽量请到。这种会议主题主要是为了加强或巩固发起者的江湖影响力，促进业内大佬友谊，同时这也是有希望的年轻新进结识大佬的好机会，毕竟跟某某院士喝过三杯把某某长江喝倒在第三场的路上多年后都是值得在学术上炫耀的好材料。远道而来参加这种会议的大佬一般会做应酬性报告，今天我捧你，明天你捧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学术圈有的是人有的是人精。
发起者往往很少顶级大院士，一来顶级院士年事已高，不需要别人捧场，二来自己忙于给别人捧场没空没精力摆这种场子。有些七八十岁的院士本身如同小孩一样喜欢和习惯了天天被哄着，没空哄别的小孩玩。例外的是顶级院士需要培养自己亲信弟子进步的话也会发起，不过主要是做招牌，具体工作都是由被提拔弟子来承担。
最需要做发起者的往往是新进院士或有希望成为院士的长江杰青，当今中国学术界的学人如同字画，三分看笔力七分靠裱糊。学术会议无疑是上好的浆糊，不可或缺。以李莫愁为例，当然是国内第一流的装婊大师。
这种会也会有学术含金量，尤其是主办方，往往会让弟子推出一点有分量的东西，而参加者尤其是年轻人往往也会带点东西讲讲。总之，应酬第一、学术第二，但是还是有学术。
三是安利式大会。一般大几百人至超过千人，这种会议一般是五六七八九十个院士打头阵，气势很足，各个分场由不同大佬主持，锣鼓喧天人山人海，声势极壮。这一款会议主要是让大佬更大，让准大佬成为大佬，让新人在会场见过大佬，让有希望的新人通过讲学来学讲。最后总结无一不是团结的大会、成功的大会。当然，这种大会学术含金量也不能说是零。
大佬们一边乐于这样的应酬，毕竟这是自己在业内逐渐被认可的过程，另一面也疲于奔命，文山会海占据了很多的时间，除了疲惫还是疲惫。
戴拉弟回来不久，这样的大场面还是第一次见，既好奇又惊讶。醒来的时候李莫愁刚上台。
李莫愁此时还不是大佬，但有鸿鹄之志，所以只有兴奋没有疲惫，在这么大的场子露脸意味着已经踏上大佬的第一步。
主席台的台阶才三阶，但李莫愁第一步就犹豫了，究竟是左腿还是右腿先迈？这个台阶虽然对于人类是一小步，但对李莫愁却是一大步。
终于还是庄严肃穆的登了上去，李莫愁吸了一口气，顾盼会场。
然而开场白第一句话就说坏了：“各位领导、院士、教授、朋友，可能大家还都不认识我。我叫李莫愁，是双鸭山大学化工学院的院长。我是袁卫光院士的学生，窝地老师大家都很熟悉。”
这话本来没毛病，然而最大的毛病就在这话里。
李莫愁口口声声自己是做防腐蚀的，那么腐蚀届怎么会“还都不认识我”？
更奇的是袁卫光院士，老袁当然是圈子里的大佬，这种安利会议的常客，每年数不清多少次会被推到主席台C位念同一张PPT，当然这是几乎所有院士的惯例，不怪他。怪的是自己学生出息了，又是会议的大半个地主，大家听了李莫愁的话纷纷瞩目老袁的时候，老袁却举头望天外，仿佛主席台上的李莫愁是一团空气而不是他的学生。
会场的天花板挡住了袁院士的视线看不到蔚蓝的天空，但袁院士的深邃的目光不是区区两层楼板能挡住的。
戴拉弟虽然不懂世故，但也看出来袁大佬的不屑一顾。
戴拉弟惊诧莫名，随即后排传来学生的窃窃之语。
卓一凡是男生首先忍不住了：“哎，老袁好像不怎么屌李老师。”
邓玲玲哼了一声：“当然不屌，他为什么要屌李老师！”
邓婷婷和卓一凡同时低声问道：“啊？”
邓玲玲悄悄说道：“你们来的晚，有次我们在5号楼聊起袁院士，说以后请李老师带我们见见师爷，你们猜李老师怎么说？”
没等邓婷婷和卓一凡接话，孙佳补充道：“李老师说，袁卫光有什么好见的，那么老。以前我还需要巴结他，那时候吃了多少苦让我上了杰青就再也不管我了，现在我在双鸭山大学当院长，不需要再对他那个啥了，你们也木有必要去看他，他真是木啥好看地，七老八十。你们还不如多看看曹老师，，，”
孙佳想起李莫愁最后这句话的语气，忍不住笑出声来。邓玲玲赶紧捂了一下孙佳的嘴。
戴拉弟恍然大悟，不觉头向后转了一下，卓一凡他们警觉，赶紧低下头闭住口。
一阵悠扬的弦乐传来，额？戴拉弟抬头，大屏幕上居然放双鸭山大学化工学院的宣传片，不是学术报告吗？怎么放招宣视频？会场一阵骚动，不过还好，这种安利大会本来就没多少人注意演讲内容，反而放视频会调节气氛，哪怕跟会议主体没一毛钱关系。
戴拉弟觉得脸红，虽然不是他作报告，但这是自己单位领导做严肃学术报告，居然这样言不及义，自己作为这个学院一份子感觉很丢人。
更丢人的还在后面。
李莫愁放完宣传片之后大谈双鸭山的发展，千载难逢、万古一遇，，，好容易与腐蚀沾边了，谈的是防腐蚀的意义，意义？！在座的不都是业内吗，谁不知道？
李某愁的报告，除了没有学术，啥都有。戴拉弟已经听不下去，仿佛在台上被吊打的不是李莫愁而是戴拉弟。
戴拉弟怀疑自己年轻没见过世面，不过环顾会场，到处窃窃私语的不屑，他知道错怪自己了，敢情会场里一干人等也没见过李莫愁的世面，呵呵。
好容易挨到李莫愁讲完， 接下来是东北玄铁研究所王禄会教授的报告。
王禄会按照常规开场：“感谢李院长刚才给我们做了精彩的演讲，，，”会场响起一阵哄笑，还有人在鼓掌。王禄会愕然，忽然明白过来，觉得很抱歉，寻常的精彩两个字形容李莫愁的报告，在效果上仿佛甩了一个大包袱。王禄会忍不住歉然笑了一下，这下会场更热闹，大家肆无忌惮的鼓掌。
戴拉弟和身后一帮化工的学生忍不住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李莫愁也在笑，矜持的笑，也在拍手，她真的相信自己的精彩——整个会场只有她一个人信。
好容易茶歇，李莫愁赶紧过来招呼学生：“赶紧去拍个照，震（这么）大地会，你们平时根本木有机会参加，，，把中间位置留出了给袁院士，机会难得，我去请袁老师，袁老师，，，“
袁卫光理都没理，装都不愿装做没听见，径直谈笑着走了出去，没看空气一眼。
李某愁坦然解释道：“袁老师还有重要事情，我们自己先照。”仿佛学生都是傻子一样信她。学生们脸上掩饰不住，讪讪走了过去，耶了一下拍完，赶紧离开，不愿多逗留零点一毫秒。
更大的尴尬是大会结束拍照，C位当然是大佬，李莫愁一直声称自己是准C位的B位人士站在了Z位，可惜字母表只有26个！
下回书荔园悟道，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感谢潍柴动力、加多宝、白云山制药友情赞助。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也是活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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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霜降——荔园悟道
刚从会场回来，戴拉弟还没来得及从李莫愁演讲的尴尬中解脱出来，一个消息直接把他震懵。
等着下锅的米没了！
鸭大为了支持新的学院，给各个学院一到几千万不等的新建学院学科建设经费。李莫愁来之前，关于学科建设经费的使用，H书记和主持工作的钟林山副院长在党政联席会确立了两条基本原则：一是用于支撑学院发展必须的公共支出，如公用的大型仪器等；二是支持学院新引进老师，给他们必要的支持以便尽快开展工作。标准是副教授50万，教授100万，帽子教授200万，李莫愁是帽子教授也有两百万。李莫愁来了之后，又开了一次党政联席会，对此方案未提异议。
钟林山作为老人和院领导，自己和自己的学生一分没拿，学院的其他老人也以此为标准，一分不拿。
戴拉弟是引进的新人，原本有一部分启动经费，但启动经费需要好几个月才能到位，从启动购买仪器的程序到招标到验收又要一段时间，因此用启动经费需要大半年的时间。新人们大都有个三年考核期，这就等于只剩下两年多的时间来做工作，时不我待，因此急需已经到位的50万下锅做饭。
预算提交上去一周没回音，一个月没消息，戴拉弟坐不住了，一问，同来的几个新人全部没有回音。
事出反常必有妖。
几个新人一起去找钟林山，钟林山安慰道：“学校最近各种建设很多，职能部门很忙，可能还在走流程，你们放心，学院党政联席会已经通过的，不会有问题的。”
“还真是有了问题！”H书记的声音传来，钟林山办公室的门开着，H书记走了进来。
“钟院长，我正要找你，啊，你们也都在”H书记看到几个新人也在，顺便打招呼。
钟林山惊讶道：“有问题？！”
H书记道：“刚预算处的郝处打过电话，说咱们学院已经上过一个预算，跟OA上的不一样。钟院长这个预算是怎么回事？”
钟林山一头雾水：“什么另外一个预算，我不知道啊。郝处怎么说的？”
H道：“郝处说你们院长已经上过一个预算，预算不是咱们党政联席会通过了吗，既然你不知道我不知道，那这个预算从哪里来的？李院长私自上的？不可能吧，她胆子这么大？”
钟林山和H书记面面相觑，戴拉弟和几个新人更是一脸懵逼。
H书记道：“不行，这事儿太大，我得问问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很快搞清楚了，在学院的预算方案之外，李莫愁私自提交了一个方案，未经学院党政联席会，未通过正常途径。学校职能部门左右为难，不知该听批准哪一个方案。
不过也没有为难太久，山峰最高处传来纶音，以李莫愁的方案为准。
故事还得从开完第一次党政联席会后开始，会一结束，李莫愁回到房间，空少递过来试了水温的水。问道：“怎么样，李院长。”
李莫愁笑道：“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会，慢慢适应吧。今天他们分了我两百万，南方学校就是有钱，，，”
李莫愁接着聊联席会的内容，空少越听脸色越凝重。
李莫愁感觉不对劲：“咋了？”
空少道：“木啥，只是L校把学院交给你，不是应该你来决定给谁多少钱吗？”
李莫愁顿时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李莫愁并非没想到，只是一下子被两百万的喜悦冲击了一下，忘了更大的西瓜，经空少一点，顿悟。
李莫愁看着空少道：“你说地对，这个学院是咱地！”
这句话如同夜空中闪亮的星，具有里程碑式的意义。
511年前明武宗正德元年，贵州修文县龙场驿站有位驿站招待所长经常失眠，这天照例失眠到四更，忽然通了，扬天长啸：“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误也。操！”
这位所长叫王阳明，这个段子史称龙场悟道。
李莫愁的宿舍楼在荔园，和空少的这次谈话在化工学院的历史上被称作荔园悟道。
荔园悟道开辟了化工学院发展的新纪元，确立了双鸭山化工学院未来发展的最高纲领和发展目标，这个学院是咱地！
李莫愁是执行力很强的人，说干就干，立刻着手布置。
说道：“这样，先别管他们怎么弄，这个一千万我们来花。你来买，让刘法虚定买哪些仪器。”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有王炸的支持，什么党政联席会之类程序上的“瑕疵”完全不是事儿。接下来，空少风风火火的组织采购，在各路仪器公司的簇拥下风头之劲，完胜同治年间南下采购龙袍的总管太监安德海。
当年安德海身为叶赫那拉的首席大太监恃宠而骄，富而想贵，贵而想显摆。鼓动慈禧派他到江南走一遭采购同治大婚龙袍，一来打秋风，二来逛江南。
事儿不好办，不是钱不够，而是当年清廷对太监有纪律，无旨不得出京。而采购龙袍这事根本不用太监自己去跑一趟，只需内务府传令江南织造办理即可，所以一千条理由都没有一条下旨太监去办理龙袍的道理。
况且当时的慈禧上有慈安，下有恭王，圣旨也并不是她一个人的。不过此时的慈禧已经很有权威，京内六部堂官，境外十八省督抚无不尽知。
于是乎安德海和慈禧断然绕开圣旨程序，无旨出京。
于是“安钦差”从京畿奔直隶，走天津，下山东，过德州，一路招摇，彩旗飘飘，好不气派。
可惜刚到济宁，便被济宁道缉拿，连夜解送省府，被山东巡抚丁宝桢一刀斩讫。
此时的空少，已然“曹院助”“曹副院长”人前人后煊赫无比了，在此及以后，“曹院助”作为双鸭山化工学院三无（无编制，无劳务合同关系，无职位）人员，勤勤恳恳为化工学院采购科研仪器达数千万之巨，江湖人称曹半亿。
历史啊！
History does not repeat itself，but it does often rHyme——Mark Twain
空少这么能干，莫愁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也心疼了，日夜操劳，亏得他年轻，莫愁心想。
忽然想起一件事，马上电话院办主任林凤鸣，让她到办公室来一下。
林凤鸣三十岁不太到，长一张阳光的脸，人极和善，也极能干。一年前，她是和H书记从另一个学院一起参与创建化工学院，学院初创，百业待举，人员不够，林凤鸣是一个人顶三个用。上传下达，事无巨细，都安排的妥帖周到，学院同事无一例外的交口相赞。
敲了敲门
“进来”，李莫愁道。
林凤鸣脸上带着惯有的笑容请示：“李院长，您找我？”
李莫愁抬起眼皮道：“不找你找谁，你把这个专家费单子拿去处理一下。”
林凤鸣接过单子答应着：“好的，我马上去办。”
一看单子上的内容，咯噔一下。
内容是为空少支取两千块钱的专家费，空少=专家？专家费？！
林凤鸣脸上带着歉意的笑容请示：“李院长，这个，，，”
“咋了？”李莫愁打断。
林凤鸣虽然脸上带着笑容，但那语气和神态分明有不以为然的意味。这是李莫愁不能容忍的，你可以看不起我李莫愁，但是你不能看不起空少曹老师。
李莫愁一边暴怒着用手指虚点林凤鸣：“有啥问题？曹老师为学院做了这么多，支点专家费咋了，这是你家的钱？”
林凤鸣大惊，笑容僵在脸上：“李院长您误会了，您看这里需要院领导签字，请您签个字。”
李莫愁道：“窝不签，你拿去叫书记签。你现在就去。”
林凤鸣答应到：“好的李院长，我马上就去。您别生气。”
李莫愁不耐烦的挥手，“赶紧去，赶紧去！”
望着林凤鸣转身离去，李莫愁余怒未消：“这些人真是能的不轻，把窝地话都不放在眼里，真是不能用。”
“她在扯什么扯？”看着林凤鸣交过来的单子，H书记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
H书记看着林凤鸣问道：“曹空少？曹专家？我真是又涨了见识！”
无语到笑出声来。林凤鸣在H书记这里比较放松，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H书记拿起电话拨通李莫愁：“李院长，凤鸣拿给我一个单子，这个不大好办，，，”
李莫愁电话里急赤白咧：“小曹咋就不是专家，他啥都能干。他，，，”
H书记苦笑着把电话放到桌子上，保护一下耳朵，任由李莫愁发泄。
感觉发泄的差不多了，H书记拿回电话：“李院长，你别激动，听我解释一下学校的政策。”
李莫愁更加激动：“我有啥好听，你有啥好解释。”
不由分说，挂了。
接下来的两天李莫愁脸色异常难看，无论空少怎么宽慰都无济于事，反而空少越宽慰莫愁越觉得对不住空少。
你不得不承认，爱情的力量真的很伟大。
李莫愁决定放下身段真正为空少做件事，一件大事，比两千块钱大得多的事。
李莫愁瞅着钟林山在办公室的时候，走到看不起自己的钟林山的办公室敲了敲门，脸上堆起笑容。
“钟院长，在呢！”，李莫愁的声音只要肯拿出女人味还是很有女人味的。
“哎！李院长，请进请进。”钟林山看到李莫愁。
李莫愁闲闲的开篇：“最近晚上老是睡不好，学院的事太多了，真是心里很着急，就是想着能快点把学院发展起来。”
钟林山道：“李院长，身体还是第一位的。学院的事这么多同事一起做总会发展起来，您没来之前大家也是着急，，，”
李莫愁道：“我刚来这边，可能气候也不太适应，我们青岛那边舒服多了。来这里L校长，，，”南京颐和路的房子和广西大学的位子的那个贯口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李莫愁今天是来求人的，再说这个贯口钟林山听了不下十遍。
从青岛的天气聊到北方的饮食，当然包括李莫愁会做花卷，最后又把话题扯回学院的发展。
李莫愁道：“学院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引进人才。大气现在都一百多号人了。”
钟林山承认不足：“是的，我们的确需要加快引进步伐。”
李莫愁接着道：“一个是引进，另一个自己培养也很重要。说到这里，有个事还需要拜托钟院长。”
钟林山道：“言重言重，李院长您说。”
李莫愁道：“小曹很聪明，一直很上进，也很努力学习。他就是有个心愿想考研，所以想请钟院长多辅导一下，你教化工原理这么多年，很有经验，辅导辅导他就考上了。”
钟林山认真的问道：“小曹是哪个学校毕业的？他想考咱们学院？”
李莫愁自己不好意思了：“小曹其实很聪明，就是高考没发挥好，你也知道北方高考压力大，人太多。所以最后第一志愿没录取，上的是滨州学院。”
钟林山没听说过这个学院。率直的说道：“那小曹的基础还需要再加强一下，另外，化工专业也需要很多基础的知识储备，你比如说化工原理必须学过物理化学，另外还要有数学基础，，，”
李莫愁很惊讶的看着钟林山这么认真，单刀直入：“是啊，钟院长，你看要是按照正常路子的话，小曹肯定是考不上咱们学院。但是咱这不是不一样嘛，你既是教学名师，又负责出题，你只要给他画一下重点，他不就考上了吗，所以说真是得多拜托钟院长。”
钟林山悚然而惊！全明白了，头皮一阵发麻。这次轮到钟林山开阔认知的上下限了。
钟林山沉思了半分钟，严肃的说道：“李院长，是这样。研究生考试和高考一样都是非常非常严肃的事。像高考都是要求出卷人封闭一段时间一直到高考结束。研究生考试虽然没有这样对出卷人封闭，但是这是一个铁线，没有那个出题的教授敢碰。”
钟林山看李莫愁不以为然，进一步说道：“我们都是从农村靠上学出来的，教育公平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我们当初凭着高考走了出来当上教授，今天如果我们手里发生不公平的事，这就首先断送了一个勤学苦读学生的出路，我们自己良心也会不安。更进一步，这个事一旦做出来，这将是我们一生的一个包袱和炸弹，不知道哪天发生爆炸，一旦爆炸会让我们粉身碎骨。”
钟林山进一步警告：“我们现在做院长是为学院服务，退一步我们不做院长了还是教授。可将来万一小曹对您有什么不满，你可是教授都没了！”
这些忠言和底线原则在李莫愁听来都是对空少的藐视，也是对自己伟大爱情的挑衅，口里讪讪附和着。但是脸上已经是极度失望的表情。
钟林山岂会看不出来，不过依然坚定不松口。
不欢而散。
回到荔园，李莫愁喘了口气，冷笑着拿起电话。
下回书电话录音，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感谢潍柴动力、加多宝、白云山制药友情赞助。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也是活该。
未完待续
<hr/>十、立冬-电话录音
戴拉弟还没来得及从鄙视李莫愁的情绪中解脱出来就接到了李莫愁发来的一个神秘微信。
是一段视频，打开之后却是黑屏，只有细微的声音，声音逐渐清晰，听着听着，戴拉弟疑惑了，好像是L校长的声音。
听下去，戴拉弟无比震惊。
录音并不连续，之前不知内容如何，能听到的一开始L就在讲大！大团队，团队精神，团队的魂。
L校说道：“第二个，一定要有团队精神，创不创业必须要有团队精神。我在讲三大建设的时候一开始就讲大平台大团队大项目，三大里面有一个核心就是团队，团队是魂。大平台怎么做？是因为有大团队，所以我需要建大平台，一个人给你建大平台干嘛，所以三大里面的核心是大团队。团队精神如果没有，你这学院发展不好。”
L来到双鸭山之后核心就是三大，这是戴拉弟第一次这么清晰的听闻L校布道，感慨万千。
三大是大平台、大团队、大项目的简称。比如造航母、探月，这都是大项目，完成这些工作当然需要大团队，有了大团队，当然需要组建大平台，诸如国家重点实验室、国家实验室之类的。L的意思，大概是通过组建大团队拿下大平台申请大项目，从而提升学校显示度，高远一点就是显示学校担当。这当然无可厚非。
但是这里有几个问题。熟悉文章的朋友都知道一大篇文章最重要的就是但是后面那些内容。
但是！
三大并不是你想有就能有。首先真正的大项目尤其是卡脖子项目是否是大学最适合完成？国外如曼哈顿计划、国内如嫦娥工程等大项目都不会由大学来担纲领衔，而是以国家之力组织和协调相关单位协同完成。这里面大学的作用是提供或培养完成这些计划的人才，这才是大学在大项目里真正的立足点。
哪怕是小一点的项目，具体到工业界比如超级计算机或者新的软件平台或者某种化工新材料，真正能组织实施的往往是公司。贸然与中科院或者华为等机构争抢大项目不是大学该做的事情，也不是大学擅长的事情。不排除哪个老师或者同学有很好的发现或者创新，然后创办公司，风生水起，这个路子在硅谷很多，不过最终成事的一定是公司而不是大学。
举个现成的例子，中国是数控机床第一生产国和第一消费国，但高端数控机床的核心程序被西门子和发那科垄断，如果将来哪一天我们在这个领域有所突破的话，那一定是某个机床厂而不是哈工大清华等大学，当然，那个公司的骨干一定有这些学校培养的学生。
再但是！
退一步哪怕三大理论是对的，任何理论都是有边界的。比如在文科领域基本不涉及到大团队大平台，除去整理整理四库全书、撰写一个断代史之类的手工活之外，基本上靠一两个人单打独斗的思考或者勤奋就足够。在信息搜集如此顺畅的今天，类似文献整理这类过去需要较多人完成的工作某种程度上需要的人数大大减少。比如文化骗子文怀沙雇了几个中学生，在网上荡来荡去，档下来的东西黏贴一下就搞了一套《四部文明》招摇江湖，low逼至极。
再比如研究数论，基本上也是一个人一支笔一张纸电脑偶尔也需要，就足够了。
北宋奸相蔡京的厨房是个大平台，当然有个大团队。《鹤林玉露》中说，蔡京败落，有人买了蔡京的厨娘，令做包子，厨娘回答不会，责问之，厨娘回答，我只负责切葱丝。
如果给陈景润配两百人的团队：十个人买铅笔，十个人削铅笔，十个人买草纸，十个人裁草纸，十个人拿橡皮，十个人递橡皮，十个人擦橡皮，，，，我安排不下去了，好吧，其余的都去切葱丝。
再退一百步，退到这个三大理论边界线之内的某些工科领域，也不是这个玩法。
“今后这个…我只支持你发展一个团队，你别告诉我还有第二个第三个。你第一个都没做起来你还做什么第二个第三个，现在只有李莫愁这一个团队，你现在做她这个我们就支持。”
听到这里，戴拉弟明白了几件事，一是李某愁之前吹嘘的L校长有多支持并非胡吹，而是口衔天命。二是，这个谈话的对象是H书记，确切的说是训话。
戴拉弟依稀记得，化工里的两个头牌天津大学和华东理工都是有大团队大平台的，比如天大的精馏、结晶，华东理工的生物反应器、超细粉末。这些大团队大平台的由来并非当初的天大华理校长指定，恰恰相反，这些大平台是在两个学校化工深厚基础上培养起来的。换言之，是因为天大化工学科综合发展到较高水平，才培养出或者使得这里面某些优秀人才脱颖而出，然后整合资源形成大团队，建立了大平台。天大没有哪个校长指着王静康的鼻子对化工学院说你们学院就王静康行，你们学院必须发展结晶，不然你们学院就完了。更不会拔苗助长告诉化工学院，你们所有的资源必须只集中到王静康这里，否则没得玩。
戴拉弟深感忧虑，教育和科研哪怕只是科研都有其自身发展规律，拔苗助长，所托非人，一级学科这样玩怎能不死？！
“你现在不做这一个，你其他的如果能建团队的那不早建起来了吗？你们那一帮人没有帅才，建不了团队，正因为建不了团队你化工在那里发展不了。所以这一条一定要清楚，要有团队精神，现在的团队就是这一个核心，你就赶快把这个团队做起来，，一个学院有一个大团队就有影响力了，，你把李莫愁这个团队做起来了，，，大家必须有团队精神，必须在这个团队了找到自己的位置，你不加入团队你就爱干嘛干嘛，，，一个团队都做不起来，学院就永远做不，，，”
戴拉弟啼笑皆非，一个学院一个一级学科只有一个团队？只有一个方向？某种程度上团队等于学院？学院等于团队？
忽然很佩服杨振宁。最开始，杨振宁娶了翁帆的时候，出于男人嫉妒的本能，觉得八十岁的老人娶了28岁的佳人纯属浪费社会资源，腹诽得很，并且说了很多刻薄的话。
然而去年前年，杨振宁做了一件大事，就是反对中科院王贻芳的千亿对撞机大项目，理论物理领域我们不懂，但杨先生还有一条重要的反对理由就是，这个大项目必然挤占其他的项目资源，“国内现在各个科学领域都在开花，一分钱恨不得当作两分钱来花，对撞机这个项目如此庞大的花费必然压榨别的项目的科研经费，影响其它领域的发展。”
不局限于自己的小圈子自己的小领域，这真是国士之论，好！
衷心祝福杨先生暮日如朝，“设想英雄垂暮日，温柔不住住何乡。”翁帆辛苦了，挺住！
接着，戴拉弟听到了自己的担忧：“我们现在肯定资源永远是有限的，资源肯定是用在刀刃上，，，每一个人去跟我要一千万两千万怎么做？我又没那么多资源，没那么多空间，没那么多研究生指标，，，你们学院就是要做海洋防腐蚀，，，”
戴拉弟喝了口水压压神经，理了理头绪，在某种程度上L校长的三大理论就是三唯：唯团队、唯平台、唯项目。
这样看一切就都好理解了，L校长到任后，大力发展三唯，大平台、大团队、大项目很高大上。可是，大学在哪里？
戴拉弟爱较真，搜了一下百度。“ 大学 ”一词源自拉丁文的 universitas magistrorum et ScHolarium，它的大致意思是“教师和学者的社区” 。
三唯下的双鸭山大学，教师在哪里？学生在哪里？教师和学生不才应该是大学的主体吗？教书育人不才应该是大学的核心使命吗？
双鸭山大学在L的推动下急剧扩张，新学院层出不穷，有时一个月不到能成立三个学院。更甚者，一个不到十个人，甚者不到五个人的学院就能招收本科生。教学培养体系在哪里？教课老师在哪里？
曾经很有人辩护说双鸭山一潭死水，需要改革，L校的改革适逢其时，要改革就要有阵痛，就要牺牲部分人的利益。
唉！有多少改变打着改革的幌子进行！
一个优秀的高三生，杀出高考重围考入心仪已久的双鸭山大学，进入到一个陌生学院。在四年里，本科课程体系被三次更改，东拼西凑来的老师在讲台上讲着自己本科都没有学过的课程，不知所云，奋力用段子灌满两节课，然后在学生们鄙视的目光中落荒而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四年过去，这一顿四年的阵痛落到一个双鸭山本科生的身上或许就是一生。
以李莫愁为例，这个化工学院的院长没学过、不懂的化工原理。在全国上百所高校的化工学院中只双鸭山大学一家，别无分店。
戴拉弟再听一遍，十一分五十九秒的录音，L校没提教学一个字。
视频之后，李莫愁附了一个消息：戴老师，L校的讲话只发给了你一个人，不要外传，你知道就好。
戴拉弟当然不信李莫愁只发给自己，只是，，，忽然明白为什么视频上没有图像。李莫愁在L校长谈话的时候偷偷按下了录像功能，，，录音，窃听，这些谍战剧才出现的剧情居然就发生在自己身边。
戴拉弟一阵冷汗，怪不得下午去饭堂遇到学院同事耿玉助理教授，昨天还在向自己吹嘘又为李院长发了一篇文章，下午遇到的时候只是哦哦了两声。敢情耿玉也收到了电话录音，也顿悟了这是偷录。
戴拉弟长叹一声，看来以后院里同事交流要用眼神了，道路以目。拿来镜子看了看自己的眼，无奈的摇了摇头，不会。
这一夜根本不能成眠，脑子太乱，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么多电影剧情。凌晨三年，迷迷糊糊打开灯，从书架上胡乱抽出一本书。是论语，翻开子张篇，老眼昏花一篇模糊，费力把书举到眼前，赫然看见满纸只有四个字。
子曰：吾日！
下回书大学校长，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感谢潍柴动力、加多宝、白云山制药友情赞助。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也是活该。
未完待续
<hr/>十一、小雪——大学校长
这个题目很大，大学校长这四个字远不是几千个字能写完的，我只是试着写一部分我能理解或者向往的大学校长的模样。
这一章也不是小说，而是随笔。年轻时候看李敖的《北京法源寺》惊诧无比，因为那根本不算小说，情节人物等设计极不合理，谭嗣同康有为那些角色在小说里动不动就是大段大段的论述，完全不是小说的样子。
现在我懂了，那根本不是小说，李敖也根本不是写小说的料。
珠海爱情故事其实也是缪托小说之名，故事情节也没有跌宕起伏，其实我也不是写小说的料。虽然耍噱头署名珠海笑笑生，很多人以为珠爱也是一部金瓶那个梅一样香艳，然而并不。
一来不屑，二来不擅长。
这本书，我只是写给自己写给同事朋友写给当下中国很小众的一部分还略有家国情怀的人，当然肯定也写给等待吃瓜的“瓜娃子”。
既是随笔，当然是随意，如同雪融之水肆意流淌。
那么开始。
现代意义上的大学当然起源于欧洲，一般认为十九世纪初洪堡创办的柏林大学是现代大学的发端。与之前不同，中世纪以来的大学是传授知识，而自柏林大学始大学的一项重要使命是探求知识，拓展知识。
中国现代意义上的大学当然也是源于西方，据说中国第一所现代意义上的大学是齐鲁大学，之后是上海的圣约翰大学。
这些不重要，我们无意探究历史。
重要的是中国有了一个蔡元培，蔡先生和蔡先生的北大开创了中国现代意义上的大学。蔡先生的方子其实很简单，几行字足以道尽。
思想自由，兼容并蓄，五育并举，教授治校。
那个时代大学蔚然成盛，几乎所有像模样的学校都是追随这简单的几行字。清末民初，蔡先生躬逢其时。我想，如果不是蔡元培，估计也会有李元培马元培提出这几个字。只是没办法，蔡先提出了。
朗道曾经很愤怒自己没有早生几百年，那些原本可以自己发现的定理被牛麦波爱这些人抢走。
只能忍着并顺从。
好！我们来聊一下梅先生。（拐弯有点急，呵呵）
“余对政治无深研究，于共产主义亦无大认识。对于校局，则以为应追随蔡孑民先生兼容并包之态度，以克尽学术自由之使命。昔日之所谓新旧，今之所谓左右，其在学校应均予以自由探讨之机会。”——梅贻琦
梅先生的治学思想也就上面这一小段，还是抄的蔡先生的作业。
不得不承认，抄作业也是一个优点。民国以降，那些好一点的校长如顾孟余、胡适之、蒋廷黻、竺可桢、张伯苓等，基本都在有意无意抄袭蔡先生的这些简单作业来治校。
有时候尤其是大学校长这个岗位并不需要大刀阔斧的霸道总裁，不需要你出什么新的思想，只需要你安静的看着学生老师一个个生猛成长，而不需要你生猛践踏。
以梅贻琦为例，没听说过梅贻琦出过什么大的成果，有过什么理论，平庸至极，这样一个平凡到平庸的人却被视为清华的“终身校长”。
这道理也浅显，无为才是最大的有为。
反观我们有些校长，太有为了，有为到常人难以望尘的地步，当然大学校长肯定不是常人。
可是但是，有些校长管理几万号人，繁忙的行政工作之余，还能出大的科研成果。霸道总裁和牛逼顿附体，这起止不是非常人所为，简直是非常神所为。
我们都是无神论者，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神？鬼倒是不少。
十年前，湖南大学新上任的校长赵跃宇教授宣布，在校长任内不以个人名义申请课题，不新带研究生。了不起！
再比如，中山大学的老校长黄达人教授是数学专业，如果不去百度恐怕极少有人知道他研究内容。另外，数学专业的人也没提过黄校长的小波分析有多牛逼，黄教授应该是很普通的数学教授，扔到数学院根本没有显山露水的余地。
可是作为校长，黄校长却是中大改革开放以来口碑最佳的校长之一，或者没有之一。这样说，许宁生肯定不会嫉妒。
黄校长有几句话很好：“善待学生”“教授就是大学”“大学是个学术共同体”，他是这样说，也是这样做。他和李延保书记当政的时候是中大学生近二十年来最活跃的时代。
至于当下某些人言必提及的排行榜指标。
“我在学校里面讲过狠话的，只要我当校长绝不给学院下任何指标，连科研指标都没有，我始终认为，成果是老师干出来的，而不是校长下指标下出来的。我连说惭愧，连ESI是啥都不知道。还准备回去后赶紧去查查看，找两个离1%最近的学科努力一下。结果查完以后同事们告诉我，中大进入前1%的学科在全国排第三。当时我很高兴，后来在学校大会上说，ESI给我的感受是，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希望一定不要去追求指标，但是真按指标来评价大学的时候，我们表现也不错。我想，这大概就是我想追求的最高境界。”
其实黄校长也是在抄作业，而且是改革开放以来抄作业抄的很不错的几位校长之一。
黄校长也留下了作业， 其实，当下的很多校长们，好好抄抄刘道玉、黄达人们的作业也不错了。
至于其他，听说梅贻琦酒量好，据说清华在四七年举行光复后的第一次校庆，每一级都向他敬酒，梅先生每一杯都不推脱，带着似苦似喜的表情老老实实干了四十多杯。
下回书暗流涌动，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感谢潍柴动力、加多宝、白云山制药友情赞助。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也是活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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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大雪——暗流涌动
学院气氛骤然诡异，人与人之间最低线的信任荡然无存。你永远不确定坐在你对面曾经推心置腹或者不经意聊天的同事是否按下了录音键传给李院长。
人人自危，人人自保。
李莫愁和空少看着这一切，欢然相庆：“乱点好，乱了敌人，锻炼了自己！”
不能不说空少很高，荔园悟道相当于他们二人的隆中对。自那以来，学院朝着当初的既定方针在稳步迈进。
分化老化工就做的很成功。有位老化工的还不算老的“老人”学术上一直没起色，化工的教授们很为他着急而没办法。如今看准风向，决然投向李莫愁，据说已经和空少签了一份聘用合同，请空少加入其横向课题，具体负责什么不知道，反正不是负责技术，反正可以领钱。
拍马屁和送礼都是一门大学问。
神龙教洪安通教主，坦然接受“寿与天齐，仙福永享”的祝福很久了。
唯独天才的韦小宝福至心灵，加了“和夫人”三个字，立刻与众不同，不仅苏荃眉花眼笑，洪教主也不住颔首。
童百熊对东方不败有救命之恩，可是，“童大哥，你得罪我，那没有什么。得罪我莲弟，却是不行。”
这位“老人”把有限的资源集中在李莫愁的莲弟空少身上，李莫愁果然很开心，还夹杂了一些感动。
李莫愁跟空少说：“Z老师真是个明白人，他能看到你的水平说明他也有水平。这样的人在钟林山这些人手里就埋没了，真是可惜。”
每次一遇到与莲弟相关的问题，李莫愁的逻辑思维总是无比清晰。倘若薛定谔也夸奖过莲弟能力不错，李莫愁肯定认为薛定谔水平远在普朗克麦克斯韦爱因斯坦之上，甚至老薛那只半死不死的猫的理论物理水平都能跟老爱媲美，因为薛定谔能认识到莲弟的水平足以证明老薛的猫水平也不低。
莲弟空少矜持的附和：“是啊，而且这是学院第一个主动和咱们一条心的老师，咱也不能亏待人家。”
莫愁倒是清醒过来：“是不是一条心先不说，反正不能亏待他。你有机会和他说说，肯定会给他机会，他职称那些事还不就是我和L校长一句话的事吗。这些事我不方便和他说的太透！”
莲弟赶忙答应下来。
莫愁接着道：“其实也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事儿，我和L校长提过，咱们是工科学院不能搞他们鸭大这一套。Z文章不够不算啥，要是按照这个标准，刘法虚根本不可能来当教授。L校长也都答应了，不得不说，L校长魄力大，这么大的事儿，说拍板就拍板了。”
每次提到L校长，莫愁都不自觉的流露出真正的崇拜。
不得不说，在破五唯上，李莫愁走在了全校甚至全国的前面。
李莫愁要的是一唯，唯听话！
说到听话，李莫愁更加开心：“你看到木有？昨天我发了校长的录音给那些人，今天学院气氛完全变了。”
空少更加开心：“是啊，现在全院都知道L校长支持的是谁，谁才是院里的老大。这正是我们,,,”
李莫愁居然和空少同时说出了“这正是我们想要的结果”这句话，一个字都不差。
看来世界上灵犀相通是真的有，莫愁和莲弟彼此凝望，觉得多说任何字都是多余，这一刹只觉只盼山河永寂时光凝滞。
窗外是施工队在打桩，“咣”“咣”“咣”。
不知过了多久，莫愁被电话吵醒，懊恼着拿起电话“喂~啊，我是，你好你好，，，好，什么时间？好，好，谢谢哈！”
懊恼一扫而空，代之以惊喜莫名。
空少笑问：“咋了？有啥好事？”
莫愁笑了：“你猜，你针猜不到。刚是校办打来的，汪雪副校长的秘书约我后天上午去谈话，H和钟林山也得去。”
鸭大的传统，每几个学院会有一个联系院领导，某种程度上这个校领导（副校长或副书记）对这几个学院也有领导的功能。因此，汪校长的谈话，H和钟林山都很重视。
黄和钟后到，一进门汪和李已在愉快交谈。
简单开场，随即展开。
汪校长居高临下，一切在握。
黄小心应对。
李莫愁时而装傻，时而委屈，时而寸步不让，尤其是学院经费，所有经费必须院长一支笔！
钟抗声相辩。
情急之下，钟问了一个直白的不能再直白的话希望校方知道李是什么货色：“当着汪校长的面，李院长你是化工学院的院长，那你告诉我什么是化工，你知道化工原理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问任何一个化工学院的院长都是巨大的侮辱，不过对李院长不是，因为她真不知道。
李脸上惊慌之色难以掩盖，汪校长迅速接管局面：“钟教授，你这句话是一个副院长该对院长说的话吗？”
接下来，汪校长大谈副职如何尊重正职，如何配合正职，每一句话当然都对，都无可挑剔。
高！实在是高！
高就高在以高度来碾压专业，在高度面前，一切都不是问题。
李莫愁感激钦佩，并且由衷的虚心学习领导的讲话艺术，对局面的把控能力。
谈话出来，黄钟二人相顾无言。大草坪的草还是绿，路边的几棵百年老树上有几片叶子正在垂落。
广州已然入秋了，广州的秋就是冬。
下回书急转直下，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感谢潍柴动力、加多宝、白云山制药友情赞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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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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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冬至——急转直下
局面已经到了事不可为的地步，只是糟糕的速度比预想的还要快得多。
当然，对李莫愁来说，局面好的出奇，一切都来的那么及时，一切充满了惊喜和刺激。
十一月底的一天，忽然通知开会。是学校的大书记带着组织部的人来听H书记的述职报告。
突兀的是大书记还带了一个素不相干的人，五十多岁，瘦，老式分头，右额枕在右手上不看任何人，坐在那里不说话，因为右手遮去了半边脸，所以看不出阴晴。
这种会开的一般平淡无奇，对着PPT汇报一年的工作，指出自己的不足，展望明年的工作规划。H书记的汇报并无半分不同，一切都照常。
轮到校领导说话，也是照常肯定工作成绩，九个指头的夸奖，最后提醒一个指头还需要加强的地方。这也是惯例。
这次也是如此，大书记讲了九个指头的，并没有讲一个指头，感觉应该是十个指头都好。
突然，组织部长宣布，现在宣布一项任命：因工作需要，H同志调任统计学院任党支部书记，牛斌同志任化工学院副书记，主持工作。
哦，原来这个突兀中年分头男叫牛斌！
会场炸了锅。
之前没有任何消息，一般这种人事变动会提前最少一两个月会有小道消息做铺垫，等宣布的时候大家心知肚明，这次几乎所有人都没来的及反应就被震蒙了。
以至于，所有人没有在意H的离别感言，也没人在意牛斌的就任演说，只记得李莫愁扬在脸上的得意。
会议结束，H书记恳请牛斌书记，工作电脑上还有很多资料，能否先借用一段时间，牛斌不置可否的大度的答应下来。
H随即背起双肩包走人，今逢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
如果说录音让全院瑟瑟发抖，如果说训话让黄钟两位彻底闭嘴，那么换人意味着，哪怕黄不做任何决定，这个学院还是容不下他，在李莫愁眼里，黄就是沙子，必须走！
在更高层眼里，莫愁姑娘眼里的沙子就是更高层眼里的沙子，必须走。
黄沙子走了，钟沙子呢？莫沙子呢？这个学院是钟沙子和黄沙子带着不足二十人创办的，除了那位最早投诚的之外，李院长随即展开挖沙子行动。
杨沙子，你来，明天下午我们在学者馆谈谈。单刀直入，你跟我还是跟钟沙子？你要考虑清楚。
陈沙子，你到底是哪一头的，你这样会吃亏的，还是认清形式。
李沙子，张沙子，刘沙子，，，
人生恰如飘蓬，原以为被命运之舟载到珠海已经充满了足够的不定之数。没想到后面还有站队这出大戏在等待。
这不都是抗战片才有的剧情吗？
陈佩斯：“皇军托我给您带个话“
朱时茂：“李伟大说什么？”
陈佩斯：“院长说了，只要你交枪投降做腐蚀……”
朱时茂：“白日做梦你这个叛徒。”
陈佩斯：“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啊，只要跟着院长，基金，帽子，课时，……”
朱时茂：“我代表人民枪毙你”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啊！
这却是赤果果的现实，呵呵。
“在你们学院这一两年，见到了很多电影都没见过的东西”，这是引进的一位华理教授的无限感慨。
这位教授与老沙子们不同，他是分离方向一个分支领域的大拿，在李莫愁之前就已准备引进，引进之后支撑起一个方向，化工说到底就是一些单元操作的集成，单单一个方向不足以成为学科。
李来了之后一切全变了，非我腐蚀，其心必异，就一个字滚！
这位华理教授既不是腐蚀方向，又自成气候，不堪为奴，那就只剩下滚字一途。哪怕这个教授已经在华理办了离职手续，李这里就是不给签字落地，愣是悬在半空漂浮。
李莫愁没空理会这个外来沙子，她在准备一件大事。
下回书短兵相接，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感谢潍柴动力、加多宝、白云山制药友情赞助。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也是活该。
未完待续
<hr/>十四，小寒——短兵相接
李一边挖沙子，一边掺沙子，两条线都在极速推进。
鸭大在南方自视甚高，一般博士看不到眼里，招人标准极其严格。
对李来说这显然不行。既然规矩都是人定的，那规矩也是人破的。规矩在李这里就是一张橡皮筋织成的破渔网，因为王炸在手，一切都不是问题。
李需要急剧进人。
理由有三。
第一最急迫，李需要为即将到来的大事准备人头。
第二最现实，引进人才介绍人是可以拿钱的，哪怕最LOW的人才，李都可以拿一两万，所以在赶走沙子之后的一两年中李这一块就拿了上百万之巨。当然，老沙子们被赶走后，她不需要哭着拿这个钱了。不过后来有一次，她拿的太离谱，远超鸭大标准，导致全校老师第二笔绩效推迟两个月。
关于拿钱，李还有个特长就是芝麻西瓜都不放过。
比如，李请应聘者来院里，那么李喜欢找一个刚拿到一点经费的某甲老师作陪，顺理成章的目的是某甲来负担招待费用，一场一场下来，直到年底算绩效的时候，介绍费缺不会分给某甲一毛钱。
第三，之前提过，李需要奴才为她干活，需要人才为她出活。
李的经营模式较为经典，位子、帽子、票子、文章、项目、奖项六大法宝互为因果互相策应协同促进。
拿到帽子是关键，这是公司经营的一个很重要的节点，等于拿到了敲门砖。
有了帽子，立刻可以换位子。这些年大帽子几乎就等于大位子，很多拿到帽子的人立马放到市场上吆喝（当然吆喝的学问很大，绝不是开口就叫包子那种），待价而沽，一旦发现价格合适，立马变现。
位子意味着权力，意味着无限资源，这种资源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资源。
以李莫愁为例，拿到院长位子后，可以拿到年复一年的院内院外各种资金和基金，在院长这个位子上，有操守的会努力做到公私分明，无操守的则以院为家。意思是我的是我的，院里的是我的，院里的老师的还是我的。这就意味着在鸭大这样的地方，院长每年可以支配几千万的资金，这是很多上市公司的纯利润。
除了资金资源外，院长还拥有用人资源。即她可以招人，她一手拿着985教授的职位，一手拿着百千万的资金，不愁招不到人。
招来的人迅速转化为她的生产力。
这些招来的人对其形成人身依附关系，所谓在一个课题组内，懂得都懂。这些青年教师俗称青椒，来了之后拼命干活，干出来的成绩当然大部分归李莫愁。比如，李招收五十个青椒，这里面假设有五个甚至一个出一篇大文章，通讯作者当然是李，那么李凭这一篇大文章，就可以进一步飞黄腾达，申请更高等级的基金（数以千万或者数以亿来计），包装为省部级奖励，如省科技进步一等奖，科技部教育部一二等奖。
出不来大文章也没关系，毕竟CNS不那么容易出，可是较大文章总会出，一般文章肯定会出，而且出很多，数量也是一种质量嘛。至少这些文章专利可以换来诸如结题，诸如省级项目等新的生意进账，从而实现团队生意的良性循环。
而且，长时间持续下去，总会摸到一条大鱼，总有一个大的文章发出，获得大的奖项，这时候，李就可以凭借大奖加持，大项目榜身，冲击院士。
整个过程形成闭环，完美无缺，只等时间积累到一定时候，李院长必然就是李院士，哪怕李院长进实验室只是为了摆拍宣传需要，哪怕她不会做实验，都不妨碍她成为院士。
这些年，没有比拿帽子、拿项目、拿位子更好的生意了。
懂得都懂。
目前看来，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李莫愁成为院士的向往。在这条路上，任何石头都必须被挪开。
当下的一块石头就是院长试用期考核。
这本来不是个事，很多都是个形式，但李不一样，这个投票如果太难看她很难过关。按照她就任院长以来的一贯表现，连她自己都知道肯定过不了民主测评这一关。
所以，她的试用期考核一拖再拖，当然她有能力拖延，毕竟她有不同的能力嘛！
学校组织部组织的民主测评严肃而正式，至少看起来如此。有人问话，有人记录，记录结束后签字确认，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
然后是开会，投票。一起看起来都很正常。
看起来不正常的是空少也在会场蹿跳，始而跑到二楼谈话室外徘徊，始而在会场最关键的投票箱那里转悠，这时他还没有杨莲亭的分量，只能算东厂厂公。
用不了几天，结果出来了，学院老师“普遍”同意院长继任院长。
这是一个至少三分之一到二分之一的人坚决反对的“普遍”同意结果。
此亦无他，但有王炸耳！
下回书两颗核弹，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感谢潍柴动力、加多宝、白云山制药友情赞助。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也是活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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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大寒——两颗核弹
接下来的局面对李莫愁来说当然是一片大好，不是小好，也不是中好，而是大好！
不得不说，学校眼光独到，为李莫愁配置的牛斌书记很牛。
牛到什么程度？
晚清末年，有三大总督最拉风，湖广总督张之洞，两广总督岑春煊，直隶总督袁世凯。时人评价这三位总督有个极为精辟的定论：
张之洞是有学无术；
岑春煊是不学无术；
袁世凯是不学有术。
牛书记天分极好，约略类似袁世凯，属于不学有术一类天生奇才。一个显著的证明是，牛书记没学过一天化工，而口口声声说不要在专业上和我扯，专业的东西瞒不了我，我很懂。
这就厉害了，我的书记！
天生良将不读兵书的人，上一个我印象的还是霍去病，两千年一遇啊。
没有对比没有伤害，前任H书记是地道化学院科班出身的鸭大本硕，可是一谈到化工专业往往立刻来一句：“专业的问题我不懂，你们来定，，，”
大家当时以为是寻常，觉得原本就是如此。直到遇到天生懂化工的牛书记后，无不默默的对黄书记竖起了大拇指。
牛书记初来乍到，不知是口衔天命还是本性温良贤惠，反正与李莫愁搭档起来一见如故、一往情深、一门心思，合作的蜜月期自然是蜜里调油的好。
经常说李院长辛辛苦苦在外为学院打拼，我就是要把学院管好，共同为学院发展出力，不要有什么私心，大家都没有私心，，，女主外，男主内。其实也很和谐。
大家原本以为牛书记是老鸭大，在处里历练三十年，人情练达，文章通透，用不了一两个月也就能看出李莫愁是什么货色。可是没有，这位牛书记愣是把本该一个月结束的蜜月过成了蜜年，这也是这个学院千疮百孔的根源之一。这是后话。
牛书记经过一个蜜月的调研，很快从极高极专业的高度发现学院问题所在。并且提出了两个光辉著名的理论。
传统化工不行了，基本没有前途，，，所以校长为我们引进了李院长，就是要发展新型化工，找到了海洋防腐蚀这个切入点，才使得我们学院有了发展机会，，，现在华南理工华东理工天大之类的小学校现在都在嫉妒我们，因为我们发展的比他们好！
上面这段基本是原话。
这段话包含了两个论断，在鸭大化工发展过程中，在中国化工乃至世界发展史上不亚于放了两颗核弹。
一颗氢弹：传统化工不行了，没有前途。
可能是意犹未尽，又放了一颗原子弹弹：防腐蚀才是新兴学科，化工的前途所在，华工天大都在嫉妒羡慕我们。
第一颗氢弹放出来的时候，天地间为之色变，白光充斥宇宙，整个混沌仿佛二次初开，盘古再现，亦不过如此。
爆炸的第一个冲击波首先到达惠州。
广东化工原本在中国化工版图上不算重镇，之前很多年主要一个茂名死撑，原本无法与山东江苏相比。但最近这些年，广东以惯有闷声大发财的路子，锐意耕耘。湛江、惠州、汕头、揭阳等地都有两千万吨级别炼油炼化项目规划或者上马。
不得不佩服广东省地领导务实的眼光，在全国都对化工一片喊打喊杀的声音里，广东悄无声息的大手笔布局化工，真是了不起。低调和务实，才是广东这么多年执中国经济发展牛耳朵的秘诀所在。
在当下中国化工版图老大是山东，老二是江苏，山东不顾本省经济极为艰难的现实窘境还在在愚蠢的减排量，严控化工项目。老二江苏自从响水事件后，吓破了胆，大肆砍掉化工园区。只有广东，只做不说。按照这种发展格局，不出十五年，必然是中国化工看广东，而广东化工则看惠州。
目前的中海油和埃克森美孚以及恒力项目一旦全部建成，惠州乃至广东的产业格局必然有颠覆性改变。
化工项目与别的行业有所不同，一个核心的炼油炼化项目往往会带动一系列的上下游产业链形成，也就是说一个大项目会跟着发展起来一系列的上下游产品投资建厂。有统计显示，化工的一个核心项目的一个工作岗位，可能给本地带来7.2个相关就业岗位。
原本领导觉得洒下种子和汗水，十年后收获一片火红的高粱地啊。
如今，歇了。
听到化工不行了这个理论，惠州市主要领导脸色苍白，内心极度愧疚，觉得对不起惠州人民，辜负了广东主要领导的信任，对不起党的培养，遗祸地方。
捂着胸口走到桌子边上，沉痛写下了辞职书，颤抖的手签下字，然后默默走到窗边，看了看这个世界，，，
冲击波传到烟台的时候，烟台万华的廖增太一夜没睡，昨晚和任建新通了三个小时电话，俩人也哭了三个小时。
当年，化工部兰州化学机械研究院的任建新带着七个半人，给人家刷锅炉起家。到今天，已经是一个1.4亿资产，22万员工的巨无霸，旗下产业里，除了刷锅炉外，俨然包括了瑞士先正达。
所谓做得多，错的多，任建新问题尤为严重。
电话那头任建新止住哭声：“那啥，老廖啊，光哭也没用。我想好了，明天一大早我就把中化关了，，，我比你强，我跟着你嫂子卖马拉拉面去。你在烟台实在没辙，我跟你嫂子说说，你开个烟台马拉拉面分店吧，好好的，一定得想开啊！”
廖增太是山东人，山东人的处事方式比较鲁莽直接。不知是不是受到张瑞敏的启发，廖增太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五金店买了一把大铁锤，直奔万华MDI总控室。
“让开，让开”
工程师们惊慌失措：“廖总，廖总，您这是干嘛，不能砸啊”
廖增太哪管这些，几锤下去，生产线废掉。不多久，远处车间传来爆炸声，火光冲天。看着员工们一脸懵逼的样子，一夜白头的老廖沉痛宣布：“南方传来消息，传统化工没希望了，废了。”
接着吩咐：“李工，你去海阳，高工，你去荣成，小张，你去胶南，，去看看那些小渔船生锈了没，先摸摸市场。咱们要转行了，他们说先进化工的前途在刷漆。”
中石油一直是骄傲的存在，从成立至今一直被称作共和国长子，所谓家有长子、国有大臣，建国以来，勇敢的扛起了家国重担。
传统化工不行论传到北京的时候，中石油总部一阵慌乱，长子是做不成了，许多高官很自觉的在百度上搜索“私生子”词条。
理论的牛逼之处就是在于放之四海而皆准。
真理迅速冲出亚洲，洒向世界。
业内排名第一的沙特阿美不是沙特的长子，而是独子。千秋地里一棵苗，蟋蟀腚上一根毛。是沙特八千王子们唯一的指望。
传统化工不行论到了沙特，实实在在在王宫等于放了核弹。
猴赛雷国王双手捧起，举国头顶，虔诚祷告：“安啦，安啦，两圣地守护人在此虔诚忏悔，有啥做的不对的地方就降罪于我吧，不要惩罚我的子民！”
阿美总裁兼石油部长阿卜拉杜王子年轻气盛不信邪，既然记载唯一真理的经书上没有传统化工不行的圣昭，牛书记平凭什么越俎代庖妄下定论。
一手拿手纸，一手拎着纯金AK47，鞋都没来得及穿，非要去东方某大国找牛书记理论。考虑到两国外交大局，王子的四个王妃俩人抱一条腿，死死拖住王子不让冲动，这才避免了一次严重的外交冲突。
写到这里，笔者也是一身冷汗。
改革开放的大局来之不易，要好好珍惜啊。
牛书记倒没想这么多，这个理论只是针对院内，大有妙用。
下回书一枚卫星，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感谢潍柴动力、加多宝、白云山制药友情赞助。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也是活该。
未完待续
<hr/>十六，立春——一枚卫星
许多年后，牛书记和李院长一定还记得那个冬日上午他们在珠海唐苑酒店放的那颗卫星。
是的，本章的开头是向马尔萨斯和他的百年孤独致敬。
无论李院长和牛书记有多牛，他们也是刚进入化工这个圈子的。因此，需要有个场合进入，最好的机会当然是开会，他们是主角的会更加合适。
虽然鸭大化工学院已经是宇宙无敌第一流的化工院校，但轿子总是要有人抬才好。于是，牛书记和李院长降尊纡贵，发下英雄帖，诚恳的邀请国内一些小学校的小兄弟如天大、华理，北化、南工大、大连理工、浙大等化工弱旅前来研讨，美其名曰给鸭大化工把脉，确定学科方向，展望学院布局等等。
小学校的小学者余国琮首先派人致函，表示年事已高不堪驱使，求放过。
小学者王静康也是瑟瑟发抖，不敢奉诏。
小学者欧阳平凯虽然曾一世英雄，也以年高为由坚拒。
涂善东倒是年富力强，一问鸭大行情，随即敬谢不敏。
整个化工圈都在发愁，最后实在熬不过去，终于公推华东理工李秋忠和南工范益众为代表，率几个教授南下。
会场布置在唐苑，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学院有数的几个美女年轻女老师，都被派去接待，开车接送或者端茶倒水陪吃饭。给足了来宾面子。
会议开始，牛书记首先介绍学院概况。学院自某某年成立，多年未有大的进展，主要是传统化工难以为继，校领导高瞻远瞩，及时而又幸运的请到了李院长，找到了防腐蚀这个尖端方向，今天主要是请各位针对学院发展的不足之处多提宝贵意见。
李院长接过话头，谦逊的自我介绍：“窝跟大家可能还不熟悉，我是做防腐蚀地。”
随即，李院长矜持的炫耀：“本来我不想来鸭大，光西大学都定了我当院长，年薪两百万，，，”
牛书记马上配合：“李院长来我们学院其实是做了巨大的牺牲，这一点我们学院，包括这些年轻老师都非常感动”
牛书记说这话的时候同时往后看了看年轻老师，年轻老师们也很懂事的微微点头配合。
李院长满意的看了牛书记一眼，继续矜持：“说真滴，不只是光西大学，河洋大学都把平台给我搭好了，颐和路的房子钥匙都寄到我家里了。范院长知道颐和路。”抬头看着范益众。
南京的范益众当然知道颐和路，范教授人很老实，信以为真，惊讶的目瞪口呆表示由衷的叹服。
李院长继续：“后来木办法，L校长非要让我来，我是针木办法。”
这番开场白，捧哏逗哏配合过多次，已是行云流水，无丝毫破绽，李很满意。于是，李把在珠海防腐蚀大会上的PPT点开来再次汇报。
与会专家开始点评，各位一二三一二三的开始建言。
李秋忠尤为认真，首先，，，然后，，，。李莫愁院长一脸懵逼，李秋忠说的每个汉字她都懂，可是连起来就听不明白。这可不行，李莫愁可不能让人以为外行。
于是李莫愁插话：“李院长，听说你们学院三传一反做的比较好，你看我们能不能合作一下三传一反？”
会场仿佛漫天冬雪的原野一般寂静，只剩几位专家的吸气声如同雪花簌簌而落。
什么是三传一反？什么是化工？
百科的定义是：三传一反概括了化工生产过程的全部特征，“三传”为动量传递、热量传递和质量传递，“一反”为化学反应过程。简称为‘三传一反’。”
某种程度上，三传一反就是化工，化工就是三传一反。
关于化工的定义，我在知乎上还看到过一个最牛逼的解释：化工就是研究化学工业中与化学无关的部分。
鸭大化工学院的院长要和华理化工学院合作三传一反，有点类似广州北园酒家行政总厨穿越到北京最鼎盛时期的丰泽园大厨陈焕章面前：“陈师傅，您看我们合作一把煎炸烹炒如何？”
以陈焕章的脾气估计就俩字：“操！滚！”
李秋忠教授不是粗人不善粗口，可是搜肠刮肚不知该如何回复李莫愁的邀约。李秋忠不知道的是，李莫愁院长听说三传一反这个名字不超过六个月！全国化工学院的院长不懂化工的只此一家，再无分号。
鸭大李院长要合作三传一反的段子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承揽了整个华东华北化工圈子接下来好几个月的饭局笑点。
这年底，南工余北屏院士回南京约了一帮老同事茶会。余北屏学而优仕北京，虽右迁工部左侍郎，然其为人不脱教授底色，私底下跟老同事相处从不以部长示人。彼此之间总是老余、老李来称呼。无论多忙总要年底抽空回来聊聊，一来叙叙旧，二来聊聊一年来彼此辛劳。
这一年，中国很不平静，美国发起的贸易战转变为科技战，中国承受了极大的压力。一帮无知之徒整天叫嚣厉害了，最终演化成了一股巨祸洪流，招致美国的全面打压。
余老师和这帮老同事都是站在科技第一线首当其冲的人，感触尤深。余跟同事们简单聊了下国家面临的压力，大家听后默然不语，茶会气氛少有的压抑。
这些人大都是七七七八八零级的大学生，是改革开放之后第一批第一流人物，整个青年和中年时代都是冲在第一线打拼，也会计较菜场鸡蛋又涨了两毛钱，但内心深处还是那种传统的知识分子，多少都是有家国情怀的人。如今大部分在六十左右的年纪，基本上在化工这个领域，他们算是最懂行也是感情最深的一批人。而化工领域与国外的差距他们也都心知肚明，所以忧心忡忡，喝茶的吸溜声比说话声多。
打破这气氛的还是多亏李莫愁院长，忽然有个老头子说：“最近有个笑话，你们听说没？”
众人抬头询问。
这位教授说道：“这个笑话范老师知道，他在现场。”
于是，鸭大李院长要和华理合作三传一反的段子被端了上来，不出所料，屋子里如同咸亨酒店听了孔乙己的之乎者也，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不知谁说了一句：“鸭大L真能搞，一个真外行的院长加一个装内行的书记就敢搞一个学院，呵呵。”
众人惊讶于这句话的精辟，再次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鸭大的空气缺不那么快活了。
列宁同志早就告诉我们“没有革命的理论，就没有革命的行动”这个真理。我们学习理论要反对拘泥，反对本本主义，要学会举一反三，学会贯通和反推理。
是不是可以说，有了理论就必然有行动呢？甚至理论是为后面的行动铺路呢？
事实上，传统化工无用论的出台是大有深意的。在表面上是为了迎合李莫愁发展先进化工——防腐蚀，在更深层次是要表明原来这一帮建院的老化工不行了。
既然不行了，那顺手扔掉也是理所当然。
于是，学院建院的一众老沙子们惶惶不可终日，恨不得每个人脸上都贴上“不行了”三个字的标签。
君子之道是，道不行，乘浮浮于海。
如今在牛书记化工不行理论指引下，老化工这帮“甘蔗渣”是自己不行，连乘桴浮于珠海的资格都没有，各自收拾行囊考虑滚回内地。
当然，都是“自愿”申请离开。
钟林山“自愿”
莫清风“自愿”
这个学院还是系的时候是他们两位一前一后来到鸭大创立。如今，也是一前一后自愿离开。
唯一例外的是程庄主，他的“自愿”离开不是因为他是搞传统化工的，而是因为他也是搞防腐蚀的，而是因为他是真的在搞防腐蚀的。
按照惯例，我都会声明本章故事纯属虚构，在本章，除李院长要与华理合作三传一反这颗卫星外，纯属虚构。
下回书落花流水人去也，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感谢潍柴动力、加多宝、白云山制药友情赞助。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也是活该。
未完待续
<hr/>十七、雨水——落花流水人去也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
万里飞雪，将穹苍作洪炉，熔万物为白银。
雪将住，风未定，一辆红色本田自北而来，滚动的车轮辗碎了地上的冰雪，却辗不碎天地间的寂寞。
大家都“自愿”走了，程庄主感觉到无尽的寂寞。自己也到了该自愿走的时候了，孙长青那个学院到可以去。
孙长青教授不是院士，却有不亚于院士的咖位。巧合的是，孙长青本科是化工，后来搞腐蚀，深耕多年，算是腐蚀届的大佬，也是现任的腐蚀学会秘书长。
在几个场合提到化工学院，孙长青都对化工学院的人冷笑不止：“化工？你们学院现在还有化工吗？”李莫愁的货色在科班出来孙长青面前无法瞒天过海。
提到李莫愁，孙长青连连摇头：“以前腐蚀圈里没听说过这个人。”
程庄主打了个呵欠，忽然电话响，低头一看是红楼女皇，如今的学院是李莫愁的天下，红楼夜夜笙歌，新招的青椒们已经给她上尊号红楼女皇。
电话要他来一趟红楼。程庄主猜不透李莫愁葫芦里有啥药，索性去看看。
于是某个月圆之夜，红楼之巅，真假腐蚀两大剑客第一次论剑。
李莫愁：“你居然也搞防腐？”
程庄主：“老子的确在搞”
李莫愁开始画道，施然一笑：“跟我搞，如何？”
程庄主也是中科院出身，对李莫愁的招术门儿清。心下冷笑，李莫愁一个外行冷说自己是搞腐蚀的也就罢了，自己可以不管；李莫愁招几个几十个刚毕业尚无根基的一两袋青椒弟子纳入裙下效力也就罢了，自己也管不着；哪怕招了几个略有咖位的，自己也不去管它，毕竟你情我愿。
如今竟要吞并自己，无名火顿时不可遏制。
李莫愁还在笑着等待。
李莫愁一向自信，像极了几百年前纵横江湖的林仙儿。
林仙儿没有任何专业，剑，刀，棍，钩，，，几乎都不会，也不屑会。
因为，阿飞的剑就是她的剑，她何必用剑；
吕奉先的戟就是她的戟，她何必用戟；
大嵩阳手、伊哭、荆无命、游龙生，，，所谓江湖豪杰不过是裙下红浪而已。
她甚至觉得兵器谱上所有的冰刃都是她的，予求予取。
其实她也可以上百晓生的兵器谱，至少至少第四，大嵩阳手第四，吕奉先第五，在她的身体面前完败。
只是她尝试更高段位时，被李寻欢拒绝，她和李寻欢算是平手，所谓平手只是因为小李探花只有拒绝的勇气，而没有接受而不败的胆量，如果接受，大概率也会沦陷。
孙老头第一，却老了，即便拿下也未必满足。
上官金虹没有拒绝，沦陷的却是林仙儿，这是林仙儿唯一的完败。
李莫愁还在打量程庄主，眼前这个男人虽未玉树临风，却是眼下学院唯一真正搞腐蚀真正搞出一片天地的人，这样的人一定拿下，这样的人也必须拿下。有点像美军看到钱学森，满眼都是五个师。
不觉笑的更厉害，收服了此人，自己的腐蚀王国就算是真的有腐蚀了，仿佛已经拿下，不觉拍手称快。
程庄主被笑的一阵发毛，冷风吹过，定了定神，风动心不动：“老子凭啥子？”
李莫愁略有些意外，随即莞尔，当年林仙儿拿大嵩阳手时，也是略有抵抗，后来又如何？
李莫愁很自信的笑笑：“我等你”
程庄主一刻也不想多待，右足点地已在十丈以外，庄主后来承认这是他轻功发挥最好的一次。
。。。
又一夜，还是红楼。
李莫愁：“想清楚没得？”
李某愁居然用了巴蜀口音，因庄主是四川人，用心良苦。
程庄主并不领情，沉声说到：“老子凭啥子给你做跟班？老子纵横西北的时候你在哪里？你把老子当瓜娃子啰！”
李莫愁惊诧莫名，这是在一个男人身上被拒绝第二次。从未有过的挫败感，随即恼羞：“拒绝窝，你应该知道后果是啥！”
这显然不再是蜀音。
钱钟书说人在吟诗或者临终呓语的时候往往不自觉用家乡口音，钱钟书没说的是暴怒之下也只有家乡话最解恨。
程庄主当然知道：“啥子后果？老子走！”
李莫愁随即恢复冷静，心下用天河2号超算了一下得失，随即以进为退：“你想走就能走？窝不签字你上哪走。”
程庄主语塞。
李莫愁随即亮出底牌：“你要真想走，把马甲留下，马甲是学院资产，窝是院长我有权留下。”
庄主全明白了，学院有四个省工程中心，一下子被李莫愁赶走两个，自己再走，就只剩下一个，面子上太难堪，更重要的是，自己的工程中心是防腐蚀工程中心，这才是李这个女人最想要的奢华PRADA。
是的，李莫愁刚才超算的结果是，既然留不下人，那就扒掉衣服，这件衣服对自己正好合身。
李莫愁已然出手，居然不是善解人衣用的缠丝游龙小擒拿，而是洛河十八腿。
程庄主大惊，李莫愁提到防腐蚀工程中心马甲的时候，程庄主已在提升内力真气护住上盘，防止被脱掉马甲。万没想到李莫愁居然先攻下盘。
洛河十八腿原是林平之外祖父金刀王元霸所创刚猛一路的外家拳脚，不想却被李莫愁用出了阴柔的劲力。
一瞬间李莫愁已经踢出七腿，封住了庄主前后左右方位，你无路可退。
庄主左掌按在桌面，掌力猛吐，身子陡然急升，右掌护住头顶，“嘭”的一声，撞破屋顶，人已跃上三丈。
跟着又是一声，李莫愁踢碎屋顶，跟着跃上。
红楼不远处是凤凰山，一轮满月此时恰好挂在凤凰山顶一杆高的地方。
远处学生看到月亮之下，半空之上，两个身影你来我往，恰似香径迷蝶，翩翩追逐，唯美至极。殊不知，翩翩两人每一招都暗含生死，丝毫不敢马虎。
江湖上不知多少好汉英雄都倒在李莫愁的一腿之下，程庄主悍然接下了十七腿。
第十八腿踢来，庄主知道非同小可，双掌虚合，提气沉在丹田，使一招万佛归宗以不变应万变。
这一腿居然踢的出奇的慢，庄主不敢大意，双手五指一一虚应，丹田内力随即涌向指尖，左右手指以阴阳之势形成闭环线圈，真气化为电子在线圈内极速旋转，强磁场所产生的安培力如无形之盾，终于遏止了李某愁的第十八腿。
李莫愁的脚静止在线圈中间，程庄主终于看清这个女人的脚，白皙的脚上穿了一只白色尖头鹿皮鞋，脚尖与小腿成一条直线指向自己，小腿是紧绷的小腿，浑圆有力。
突然李莫愁勾起脚尖，皮鞋后跟对着程庄主，哧哧两声，脚后跟射出七根银针——冰魂神针。
并且内力化为电子注入银针，在庄主内力磁场中产生人类难以企及的电磁加速度射了出去。
庄主再无可避，甩出三块玄铁分攻李莫愁上中下三路。李某愁身形急变，避过中下两路，伸手接过上路攻来的玄铁，定睛一看，是一小段地铁钢轨切面，这一挫，庄主已杳乎不可追。
鸭大旁边竹林深处的老湘楼的老板娘并不老，中等身材，中等模样，活好话不多。
基本上，鸭大的大小八卦都会汇总在这里，然后散发出去，汇入江湖。
老板娘听在耳朵里，从来在意，也从来不经意。毕竟，寒江孤影，江湖故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做好自己，做好洞庭鱼头才是本分。
庄主面前只放了一盘永州血鸭，几瓶啤酒，一动未动。
庄主盘腿而坐，以内力逼出银针，还剩两根的时候，头顶内力所激，已是一缕白雾袅袅而升。
忽听铮铮两声胡琴，由远及近，庄主面色一喜。
琴声未歇，莫大先生已飘然而至。
莫清风看到庄主运功疗伤，愕然问道：“庄主何忧之深？”
见庄主并不答话，快步向前，一见之下吸了一口冷气。遂以内力贯指，连拂庄主玉枕、天柱、大杼、风门、肺俞五处大穴，拇指抵住督俞，内力一逼，噗噗两声最后两根银针逼出。
拿起葫芦，拧开塞子，含了一大口酱香啤酒，喷向针口。
俯身捡起一枚银针，一股腥臭味传到鼻孔。
“好毒！”
“多谢莫老师”庄主舒了口气，转身拱手相谢。
“莫老师，怎么你脸色也不好？”，程庄主差异的看了莫清风一眼。
莫清风叹了口气：“唉！我们这些做三传一反的都要被扫进历史垃圾堆了，怎么好的了。”
原来如此，程庄主想起前几天李莫愁新招的三袋弟子小绵羊。
以上故事节选自今龙大侠小说《腐蚀飞刀》。我是越来越不争气了，本章开篇语句直接抄袭古龙小说，没做说明没加引号。在本章这一点上，我和李莫愁类似都存在学术不端问题，深切自责。
下回书十大总管，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感谢潍柴动力、加多宝、白云山制药友情赞助。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也是活该。
未完待续
<hr/>十八、惊蛰——十大总管
小绵羊在传统化工不行了理论下也发表了真知灼见，觉得三传一反只能下车间干苦力，太low了。
小绵羊是李莫愁新引进的优秀人才，李莫愁有一点好，对新人总是不吝夸奖。
李莫愁的人才标准有三非一啥
三非：非常优秀，非常年轻，非常能干；
一啥：啥都能干！
三非人才已经有好几位，一啥人才，迄今为止只有空少一人获得。
这是李莫愁惯用在新人身上的定语，只是还有一条，要非常听话。否则，李莫愁还有个毛病是跟男人学的，喜新厌旧。
往往三非的帽子在你头上还没捂热三个月，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另一个新人带着三非帽子在你面前晃悠，李莫愁如同时代，在抛弃你的时候招呼都不打一声。
这也不怪小绵羊，大势如此。
这个大环境下，所有学校，所有学科都是以发SCI为能事，可以说当下的sci之于大学考评体系已经如同明清的八股。进一步海阔天空，上不去寒冷冰窟。所以，无论是文理医工农，哪怕中文系都恨不得有个自己的sci，不发高点数的sci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大学。
谢尔顿鄙视霍华德，因为自己是科学家，霍华德只是工程师，弦理论和暗物质心安理得的俯视航天飞机制造。
在这个指挥棒下的蹂躏之下，工科学院饱受摧残。
到什么程度呢？到了工科学院理科化的程度，甚至除了学院名字，你去看看他们的研究内容根本分不出这是理科学院还是工科学院的程度。
工科学院里最多的是小绵羊这样本硕博下来然后去国外转一圈读个博后，直接凭着论文回国任教，本来这也没什么，可是当所有的工科学院工科老师是这种路子的话那就有问题。
这就导致工科学院不懂工科，导致工科学院的老师已经不敢下厂和工程师对话（当然他们可能鄙视下厂），李莫愁带队所谓跟企业座谈也是各说各话，伶仃洋那个大桥的老大直接明确说我们有自己的工程师团队解决我们的问题，不需要你们。
很多所谓合作如同恋爱或者偷情，我懂你的图谋不轨（你只是想在我这里拿点钱），你懂我的故作矜持（没事，我需要你们大学的牌子向外忽悠，所以我可以给点钱），这种现象包括但不限于李莫愁。
当然这不是绝对。但是对一些真正等做出点事为社会创造效益的人往往吃亏，比如钟、莫、程他们就因为没有耀眼文章没有李莫愁吃得开，至少在L眼里如此。
前些年听说美陶接收了包括华东某业内名校（小学校，呵呵）在内的学生发现不太能够无缝连接，于是再花大力气继续在公司培训半年到一年。后来该小学校认识到这个问题，专门买了一条苯乙烯生产线供学生实习。
中国这些年化工发展喜忧参半，体量和产业链布局越来越好，另一方面在某些核心领域对国外的依赖进一步加深，比如aspen，不敢想象假设美国对中国禁用aspen中国化工设计是什么局面。
说到禁用，前两年MATLAB对中国部分单位禁用已经是哀鸿遍野。如果CAD，如果soildworks，如果aspen，，，所谓卡脖子技术，是可以卡到窒息的意思。而且不是一道绳索，至少有几十道绳索可以卡到窒息。希望哪些无知的喷子们清醒，也希望那些有知的喷子不要推波助澜别有用心，中国经受不起哪怕一道绳索。
中国不能自外于世界发展，中国经不起闭关锁国折腾。
回到高校工科现状，以化工为例，这些年对中国化工贡献最大的还是一二十家设计院，包括老化工部的九院以及两桶油下的院某些地方省院也很牛逼。反而工科院校的贡献度从横向对比来看有大幅度下降。
这是高校sci指挥棒下的必然结果。
在这个意义上，李莫愁只不过是中国高校当下发展一个浓缩版的标签。在她的带领下，从她开始，学院新招了一大帮不懂化工的老师在讲台上讲着自己都不懂的化工课程。
学生连连冷笑，连孔乙己的段子都用上了发在朋友圈。
每个学科都有每个学科的特点，化工这个学科的特点是假设你没学过没历练过，让你站到讲台上念ppt都念不下来，工艺流程图上的符号即便是你看懂字母，你也还需要再往回寻找这些字母组合在一起的意思，你去看这些意思的时候你会需要再往回翻教科书，翻了这本教科书保不齐还有你看不懂的内容还需要继续回溯另一本教科书。这就是逼你学完整个化工本科。
郭德纲说于谦的爸爸李老太爷有文化、爱看书，手头经常拿着一本书，边上是一本字典，字典边上是一本怎样查字典。
一个意思。
这样比较下来，小绵羊比其他人好太多，至少是科班出来的，不存在这些笑料。只是不管是五年本科还是八九年博士毕业的临床医学学生总要规培才能独立开刀开方子，化工其实也一样，不是说你本硕博毕业了就意味着你可以画一沓图纸就能建一个生产线。
在这个意义上，小绵羊这样说代表他还没入门化工。当然这不妨碍他按照sci的路一直做研究，保不齐还会很成功。这是两个路子。
当然，这是李莫愁需要的路子。
随即，这位三非年轻人被委以重任，主管研究生工作。一般学院有三块最重要，一个是地盘（面积），一块是资金（项目，基金），一块是人头（研究生名额）。地盘一般分定了就很多年不会大动，资金如果院里不垂青你的话，你还可以去外面凭本事拿，唯独研究生名额，你只能在院里拿，哪怕学校越级赏给你的也是经过学院。所以无论哪个学院，主管研究生工作的都是资深且经验丰富的副院长。经验丰富和资深的意思是，这也是个矛盾聚集点，一不小心就是拍桌子。
把这样一个岗位给一个博士毕业不到两年的年轻人，不知是栽培还是挖坑。
但显然是重用。
因为重用，所以后来李莫愁给自己12个博士名额的时候，给亲妹夫4个博士名额的时候，小绵羊都很配合。甚至这种名额分配小绵羊都没有发言的余地，白白顶锅，这就是坑了。
后来李莫愁要收回一部分老沙子们的研究生名额的时候，小绵羊作为研究生主管也是配合。这也是坑。
当然，作为研究生主管，在下面那一章空少干的那件大事里，小绵羊哪怕没有任何作为，但追究起来，他是研究生主管岂能摆脱干系？这也是坑。
小绵羊本以为进入了人生坦途，但是命运在给你馈赠的时候，早已标好了价码，分毫不差。
为了避免学术不端，我还是郑重把茨威格写给玛丽皇后的原话标出来：“:她那时候还太年轻,不知道所有命运的馈赠,早已暗中标好了价码……”。
很可惜，这时的化工学院无疑是鸭大天坑院第一号。
如今局面大好，赶走了一众老化工沙子们之后，李莫愁和牛书记大展宏图，要重用一批人。
一口气任命了十大主管，因为任命不出来副院长，只好冠以主管，有点像公司的意思。于是学校开会或传达指示的时候，需要对接的不是主管副院长而是主管。
可惜管径不同，总是跑冒滴漏，麻烦很多。
刘法虚当然也是主管，而且是显赫主管，他接管了钟林山留下的很多工作，包括研究生命题。
眼下，他们可以干一件大事了。
下回书前程似锦，这当然是空少的前程似锦。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感谢潍柴动力、加多宝、白云山制药友情赞助。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也是活该。
未完待续
<hr/>十九、春分——前程似锦
作为啥都能干的人才，李莫愁深信空少是被埋没的天才，他只是缺一个学历而已。
钟林山当初不识抬举，不肯放水给空少，所以必须走。空少前行路上的所有石头，如果不能成为垫脚石那就是绊脚石，必须彻底坚决移除。
如今是刘法虚是总出题人！
“虚哥，题目都好了吧？”空少亲热的称呼刘法虚。
每次空少一亲切，刘法虚心里都打鼓。
按理说刘法虚是教授，空少是打杂的，应该尊重才是。而空少从未这样想过也没这样尊重过，从来都是亲戚般的叫刘哥或者虚哥。
本来该心虚的是空少，可是，只要你不心虚，心虚的就是别人。
刘法虚心虚得很。
他看上去没有任何从青岛那个牛逼学校（李莫愁说很牛逼就很牛逼）来鸭大做教授的喜悦和自豪感。相反脸上经常阴云密布，口里学着李莫愁三句话不离L校长说如何如何，如走夜路不停跟自己说话，自我壮胆。
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 往往有个了不起的女人做支撑，刘法虚背后这个女人是大姨子。
第一让他心虚的就是他和空少的关系，照说不能算是真正亲戚。
那该算什么呢？
光绪三年，张爱玲的爷爷张佩纶借着一个真假亲戚瓜葛曾掀起过一场大案，直接干掉当时的工部尚书贺寿慈。
故事是这样的，琉璃厂有个书贩子叫李春山。因为卖书所以总能认识散朝路过闲逛的朝廷大员，这其中就有贺尚书，一来二去混熟了。熟到李春山把老婆介绍给贺尚书当干女儿的程度，出入内室，成了郭德纲口中所谓通家之好。
再后来，李春山买了个绝色丫鬟送给尚书暖脚，这暖脚丫头运气出奇的好，好到很快尚书的正妻驾鹤西归，暖脚丫头扶正。而接着李春山的正妻也死了，贺寿慈礼尚往来，把自己一个丫头嫁与李总。
这段狗血恋下来，李春山李总就俨然贺尚书的干女婿了。尚书的女婿，行走在四九城诸多便利，气焰也就上去了。
不过无论气焰多嚣张，真正的牛人还是不该惹，这一日李总不小心惹了张佩纶。这还得了，张翰林是那种满世界提着笔找茬的人，最愁的就是没人犯事儿。
一个折子上去，直接捅到长春宫慈禧的案头。
慈禧白天还好，国事缠身，就怕晚上。每天晚上都无聊、空虚、寂寞、冷，所以看到这个故事会性质的折子喜不自胜，一边嗑瓜子一边吃瓜，看完了还不过瘾，于是下旨勒令贺寿慈“明白回话”。
贺寿慈扭捏半天，这怎么回啊？咬着笔杆大半夜，回复了个本人与李春山李总并无“真正戚谊”，本人也很反感李春山打着本人旗号胡作非为，并且不知道李总所有的胡作非为。
事儿这就大了，对领导不老实。
张佩纶这帮人岂是好惹的，圈子里一大群提着笔找茬的翰林御史朋友们最喜欢的就是这种撞上门送素材的善人。
圈中另一位大拿李慈铭随即毫不客气的把贺尚书和李春山册封为“假邪戚谊”，名动九城，且上达天听，这尴尬了。贺尚书随即丢官。
刘法虚苦笑了一下，自己和空少不是真正亲戚，可能也得算假邪亲戚。
不得不拿起电话：“孟老师，你的那部分题目出好了吗？好，那你考过来吧，好，我在办公室。”
接着催促：“周老师，你那部分出好了吧？好的，好的，我在办公室，你考过来吧。”
刘法虚是下一年度研究生考试专业课的总出题老师，孟老师和周老师等人都是出一部分，他们的题目最后汇总到刘法虚这里，然后形成试卷提交研究生院。
终于汇集完成了。
刘法虚面色凝重的拨通空少电话：“都好了，你过来吧。”
空少迈着欢快的脚步离开刘法虚办公室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通往金碧辉煌的U盘。
临走撂下一句话：“刘哥，咱们不言谢哈。”
刘法虚彻底虚了。一个人在办公室，怔怔的看着一张纸。
一字一句的默默读着：
双鸭山大学2020年硕士生入学考试命题教师保密责任协议书
受双鸭山大学化学工程与技术学院（系）委托，我于某年某月某日开始参加双鸭山大学2020年硕士研究生招生考试某某科目（代码某某某）的命题工作。
由于试题在考试前属于国家秘密，自接受命题之日起，我将严格遵时下列纪律：
- 自觉遵守国家和学校的各项命题工作规定，并对本人命题的试题质量全面负责。
- 不以任何方式泄露本科目的试题，试题参考答案及评分标准，也不一定任何方式私自备份存底。
看到这里，刘法虚一阵虚汗冒出。
- 本人参与命题工作的身份及命题工作情况对外界绝对保密。
- 保证没有近亲属或者利益关系人参加本科目的考试。
- 不参与任何方式的与本科目有关的辅导、咨询、复习资料编写和出版活动。
如本人有违反上述纪律的行为，造成泄密事故的，本人愿意受到违纪处分，若触犯法律奖惩单相应的法律责任。
命题人签字
两眼盯了很久，刘法虚签了字，感觉签的是卖身契。
不会出事的，刘法虚给自己打气。
这边厢，李莫愁很欣慰。对空少说道：“还是咱自己人好，钟林山真是不识抬举，他以为他不给你办我就木办法了？呵呵。”
空少也一样得意：“是啊，法虚哥不一样。”
莫愁提醒道：“咦，当着外人你可不要喊他哥。”
空少很懂事：“这你放心，当着别人我都叫他刘老师。这个我肯定明白。”
莫愁满意的点头：“嗯，以后你的路就顺了，明后年申请个直博，博士一毕业，再干两年博后就是副教授了，到时候你就是博导，争取在你三十三四岁之前吧。反正时间还来得及，都是咱说了算。”
空少自信的矜持：“也不知道能不能做得了博导，不好做。”
莫愁道：“有啥不好做，你看我不会做实验，不照样带博士。我不懂化工，不照样做化工学院院长。”
莫愁疼爱和欣慰的打趣空少：“以后我得叫你C教授啦，哈哈。”
空少没有谦虚，也跟着得意的笑了，前程似锦。
莫愁接着叮嘱：“对了，以后他们的文章挑几篇把你挂一作。你现在有多少文章专利？”
空少算了一下：“十九篇文章，十一个专利。”
莫愁道：“慢慢积累吧，反正等你博士毕业后，没有谁的文章专利比你多，呵呵。”
如果不是后来戴拉弟的强力狙击，按照李莫愁的规划，空少没什么意外的话八九年内肯定会成为985前十的高校教授博导。
看似荒诞的黑色幽默，其实早已在我们神州大地上演。
还记得武汉病毒所吗，还记得饶毅那封信吗。
北大那位艺术特长生，自从遇到了大十四岁的舒老师后，人生从此与众不同。一路开挂一路飙升，飚到饶纪委看不下去的程度。
于是。
“红兵：
刚刚注意的武汉病毒所所长的问题，，，可能最好的办法是提出辞职，以免耽误科学院，，，”
李莫愁只不过是有样学样而已，只不过青出于蓝而已。
舒家太太虽然艺术特长生好歹还进了生物领域的本科，而空少则更加天才的直接跨领域嫁接，毫无违和感。
十年后，某些个充满对985名校膜拜感的学生考入鸭大化工学院，投奔在意气风发的年轻空少教授名下，两场组会下来发现空少除了教到怎样倒咖啡别溅到同学身上之外，什么也不会。
一腔诗意喂了狗。
所以，年轻人，你们要感谢戴拉弟教授，因为他，你和你们几个避免了三年化工读研只能跟着空少学冲茶倒水的窘境。
戴拉弟教授呢？戴教授目前在玩猫捉老鼠游戏。
下回书猫捉老鼠，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感谢潍柴动力、加多宝、白云山制药友情赞助。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也是活该。
<hr/>二十、清明——猫捉老鼠
还记得那个风眼吗？
当时戴拉弟无意中说了一句整层楼都是老李的，老李大怒。
连夜找人做牌子，把每个实验室都标注不同的名字，连没来得及入职的小明小红的名字也写上。
从那句话开始，李莫愁已经确认戴拉弟非我族类，滚！
戴拉弟可去的学院并不多，化学，材料工程，材料，甚至药学院都考虑了。最后接收的是材料。
也就是孙长青那个学院，院长代号F18，按照汉语的习惯，我们不妨叫他毛十八。
毛十八也是有帽子的人，与李莫愁不同的是，毛十八是真正有学术水平的人。比较而言，李莫愁还是个“好”的学界败类。
基本上，李莫愁是个有心机、无脑子；有姿色、无素质；有文凭、无水平的三有三无人才。
后来李莫愁之败也都是因为自己一连串不可思议毫无底线的作，可以说打败李莫愁的主要是李莫愁自己。
如果李莫愁有水平有心机呢？
比李莫愁可怕的是有水平的毛十八一类，如果一个帽子有水平、有知识、有心机如果他要作恶的话那是很恐怖的事。当然如果帽子有水平、有知识、有心机又有良知的话，那是幸事。这当然是废话。
可是，为什么李莫愁之类的帽子会大行其道？为什么许晨阳、颜宁们离开？为什么张益唐宁愿在美国刷盘子也不肯回国，要知道以张益唐的年龄，以他那个时代的漂亮求学经历， 78年的北大数学本科，92年普渡博士毕业，回国的话国内前十的高校数学院基本可以任意挑选吧。
如果回国，最低限度长江杰青没问题吧，保不齐院士。
不过，如果他回来，张益唐张大咖张院士还能写成那篇《质数间的有限间隔》吗？
再回到钱学森之问，钱学森真不知道答案吗？
不会的！
动辄鄙视MIT的谢耳朵（生活大爆炸）的校友岂会不知道答案。我想，再过某些年，钱学森之问是钱老留给这个国家不亚于两弹一星贡献的丰厚遗产。
毛十八约了戴拉弟谈话，先聊学术（也算是面试），很满意，接着大谈情怀。戴拉弟这才知道，毛十八很有情怀，后来发现，每个和毛十八谈话的人都要谈情怀。再后来接触材料学院的人才知道，毛十八喜欢和每个人的每次谈话都要谈情怀。
情怀像内裤，最好有，裤子里真空当然凉快，但毫无遮掩总觉得膈应。不过内裤也仅限于内，如果穿在裤子外面除了超人我还没见过俗人能候的住。
情怀亦然。
有次在广州，路过怡乐路一个毫不起眼的咖啡馆，坐了坐，据说这是木子美成名的地方。
二十年前，木子美在网络江湖曾掀起一场巨浪，文锋犀利，直插人性。哪一年，木子美让我见识了文字的力量，文字背后的五光十色，文字深处深深的寂寞。及至后来换了个马甲“不加V”后依然了得，算是新港路那所大学文史哲最知名的校友了。
而另一位校友则令人仰止。
1999年南方周末的新年献词将来的某一天注定会编入中学教科书。这么多年过去，我依然能够出口成诵。感谢南周，感谢江主编，感谢那个年代那些激昂的文字。
我们在与李某愁学术黑帮势力正义抗争的时候，无数次面临有形无形暗黑势力的打压，无数次面临不可见的前路未卜，无数次默念“让无力者有力，让悲观者前行”，无数次+1相信“阳光总会打在脸上”。
“总有一种力量它让我们泪流满面，总有一种力量它让我们精神抖擞，总有一种力量它驱使我们不断寻求“正义、爱心、良知”。这种力量来自于你，来自于你们中间的每一个人。”
我们深信，我们就是“你们中间的每一个人”。
如果有新港路大学中文系的老师同学看到本文，请代笔者向吴承学老师致意，问吴老师的夫人江艺平先生安好，并向这位贵系最杰出校友致敬。
戴拉弟的情怀没穿在外面，但总是被毛十八探到了。很满意。
去找李莫愁签字的时候，李莫愁不阴不阳的说，先把申请放这儿吧。
戴拉弟哦哦两声，退出。
转身李莫愁拿起电话拨通L，一边打一边哭诉毛十八挖她的人。
L这几天心理颇不痛快，起因来源于一周前去历史系调研。本来校领导下沉到院系调研，无不彩旗招展，锣鼓喧天的欢迎。
鸭大历史系稍微有点不同，原本鸭大号称文科立校，而历史系就是立校的几根柱子之一，颇有一些遗风傲骨，不大容易轻易弯腰。
照例，L校长在听完系主任汇报后，指点一番，诸如你们怎么发展，怎么适应新形势下三大建设，诸如此类。
这场景在几乎每个理工院系都重复N次，每次自院长以下无不正襟危坐，静听纶音，个别院长甚至听的如痴如醉，频频点头记录学习，完全是一席话十年书的模样。
这天历史系首先听课就不太认真，接下来的一幕更是亘古（古的时间点自L上任至今）未有。
有位曹性老师站了起来，质问：“L校长，你是研究物理的，你怎么能指导我们历史怎么发展？你也不懂历史啊。”
L直接蒙了，从未想过会遇到这种老曹之问。
以L的绝佳口才，竟然呆在那里讪讪不知所以。
这就尴尬了，调研匆匆结束。这几天一想起来气就不顺。李莫愁的哭诉，可想而知迅速乾坤大挪移到了毛十八身上。
毛十八的脸色立马也跟着难看了。
下午是测中的校内职务晋升答辩，毛十八是专家委员。
一上来，毛十八就对一个答辩人员问了个很外行的问题：“你是管理A仪器的，那你回答一下A仪器如何确定物质的结构。”
面试人员有点晕，刚想着如何措辞。
测中主任苏成敢教授也是猛人，立即替属下解围：“毛院长，A设备无法测物质结构。”
尴尬了，这属于知识性硬伤。
毛十八岂能容忍，随即和苏成敢直接捉对厮杀，神仙打架。毛十八恼羞成怒，这次面试的结果是，整个测中无人晋升。
一次装B丢脸，导致一批人遭受池鱼之殃。
这，，，不是所有的奶都叫特仑苏，有种B来自马里亚纳海沟。
这些，戴拉弟都不知道，只是天真的以为都办妥了。
一年一度体检的时候，戴拉弟刚到医院，接到李莫愁的微信，说已经签字。戴拉弟很高兴，抽完血做了B超，就兴冲冲的去红楼拿签字单。
千真万确，申请调离书上签了李莫愁的字。回头就给毛十八发微信，告知化工学院已经同意了。毛十八的回信让戴拉弟入坠冰窟，“暂缓”。
卧槽，这不是耍人吗？
是的，就是在耍人。你能走到哪里去？你只能在我掌心蹦跶，呵呵。
杰瑞，你能跑到哪里去？
戴拉弟出离愤怒了。
下回书一只穿云箭，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感谢潍柴动力、加多宝、白云山制药友情赞助。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也是活该。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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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谷雨——一只穿云箭
李某愁一番操作，得意的看着戴拉弟如同风箱里的杰瑞。
李莫愁不知道的是，这是她的顶峰。
月亮什么时候最美？将圆未圆的时候。
花什么时候最美？未曾全开的时候。
等月圆了，下一步就会开始亏了。
等花开了，下一步就会凋零了。
李莫愁还不知道的事，杰瑞不是她掌中的老鼠，后来成了她命中的老虎。李莫愁更不知道的是，这个后来居然来的这样快就来了。
按照李莫愁的设想，戴拉弟在自己的笼子里，随时可以拎出来踩在脚底下蹂躏一番，左脚累了换右脚，每次都踩得吱吱作响才好。
年底，李莫愁踩上了第一脚。
每个院每年的研究生导师资格考核本来都是过场，填填表喝喝茶，交上完事儿。李莫愁组织了正儿八经的会。
戴拉弟有事没来，请同事薛榕代自己念一下工作总结。
刚念两三句，即被李莫愁粗暴打断。
无组织，无纪律。开会哪能说来就来，说不来就不来，你别念了。
所有的导师资格都过了，除了戴拉弟。现在看来，哪怕戴拉弟出席会议也一样不过，他的表格内容都是空白。
戴拉弟只有两条路，一彻彻底臣服，痛哭流涕在李莫愁面前深刻忏悔，并且捶胸顿足表决心，一定要帮李院长发篇JACS，唯一通讯作者肯定完全是李莫愁，一定要完全跟院长走，做一条忠心不二的忠狗，为把李院长培养成院士贡献自己最后一滴血一把汗。
第二条，退无可退，避无可避，则彗星袭月，白虹贯日，仓鹰击于殿上，布衣之怒，今日是也。
戴拉弟压根儿没考虑过第一条路，直接从选项里把第二条拎出来。
鉴于牛斌书记与李莫愁蜜里调油的关系，为了敲山震虎，同时也是为了尊重组织，戴拉弟首先电话牛斌书记，明确宣布，我要告李莫愁。
电话那头，沉默了十多秒，出人意料的一句话传来：“邮件发到纪委就好！”
戴拉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以为牛斌书记会安抚疏导，甚至恩威并举、威逼利诱啥的都寻常，万没想到居然是指点一二。
不简单，牛书记。
一年来，牛李二人亲密无间，李院长想到的牛书记马上去做，李院长没想到的牛书记主动帮着想到，帮着去做，甚至李院长希望牛书记做到一分，牛书记往往努力做到三分。这样的女主外男主内的和谐幸福生活原来都是外人眼里的和谐，鞋子是否合适看来只有脚知道。
牛书记究竟哪里觉得不合适了，外人无从知道，知道的是牛书记扯下了面纱。
戴拉弟开始默默的组织材料。
这一年饶毅饶纪委向学界射出了三只利箭，尖利声响彻云霄。戴拉弟没那么大影响力，他只是在安静的磨自己的剑。
至少表面上，饶纪委是那种骑一匹老马提着剑到处挥舞着打抱不平的人。因为资历和段位到位，所以仿佛大侠一样，动辄一公、红兵如何如何。
戴拉弟则是很安静的人，绝不会主动找茬。经常背着一个帆布包低头走在校园路上，你喊他他回头看你往往连半个身子都回过来跟你打招呼。人很无趣，没什么兴趣爱好，唯一的爱好是不管是否半夜是否饭点，忽然来一个电话跟你逮着一篇二十年前的JACS聊一个钟，然后在鄙视PNAS和Angew中结束话题。酒量奇差，有时请客，一杯啤酒拿在手里晃荡半个晚上，仿佛手里是路易B似的。
肯定也不说段子，好在还能接受段子。偶尔听到一个段子，十秒后反应过来，会笑的右手拍了左手后弯腰再拍右腿，然后一手捂着嘴不让自己笑的太放肆，一手指着你矜持的指责你太骚了，然后问你还有什么好段子？
讲课也不幽默，但很认真，思维发散，往往受到真正有点科研想法的学生欢迎。这样的人，最适合的就是不要理他，让他安静的鼓捣他的实验，给他点经费，不用太多每年一二十万顶多五十万足够，给他点学生每年两个就好，多了他也不要。
说不定哪天他就能鼓捣出点骇世的东西。
但显然这样的环境容不下这样的人。
难以想象，法拉第、麦克斯韦、爱因斯坦这样的人要被逼迫去做奴隶，去贡献自己的论文星号。
如今他被李莫愁培养成了战士，在磨剑。按照辩证唯物主义观点，李莫愁这样的人失败是必然的，但是在哪一个点引爆却是偶然的。李莫愁偶然引爆了戴拉弟，这是必然中最不该做的偶然。
如果时光倒流，李莫愁有的选择的话，她肯定不愿招惹戴拉弟，不招惹戴拉弟的话她现在肯定还是在鸭大化工学院院长的位子上和空少恩爱的管理着学院，空少马上该申请直博了，莫愁在努力邀请一个又一个的院士来觥筹交错，一切都是最美好的样子。
当然，她也不该招惹我，如果她不是这么把包括我在内的这么多人赶尽杀绝，我又何必使笔如刀，不依不饶，刀刀见骨。
每当我觉得下笔太过尖刻心生怜悯的时候，立刻会被她赶尽杀绝时的恶毒样子纠正，所以我深信我不只是一己之私，甚至就算是一己之私又怎样？不平当然要鸣。
为私，戴拉弟和我（是的，戴拉弟和我不是一个人，我们文风不同，戴拉弟从来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和我们除掉李莫愁是反抗强加在我们头上的不公；为公，是为鸭大除掉一个毒瘤，还给学院老师和学生一个相对干净的净土；放大一点，这颗毒瘤是当下中国学术界某种程度的一个缩影，弥漫性黑影，具有团伙性质。他们证据确凿的违纪了，他们具备很严重的违法嫌疑，对违纪违法，每个公民都有与之斗争的权利。
好好做事不好吗？
做人做事做领导其实和开车差不多，好的领导给人开路，如果你做不到给别人开路，最低限度不要堵死别人的路。当你把所有人的路都堵死了，你的路也到了尽头，这是可以肯定的。
戴拉弟收集材料出奇的顺利。
顺利到有些材料还是李莫愁主动送上门来。比如年底绩效，每个老师都收到一份课时表，上面李莫愁赫然是533个课时。这个课时量是足以累死一个全职教授，李莫愁当然没累死，因为她压根儿没上。鸭大规定，如果老师一节课迟到5到10分钟，定性为教学事故，扣发该老师年底绩效的20%，那么李莫愁缺了五百多节课算什么事故？
再如李莫愁的论文，明显横跨领域太多，有些关系不大的也是挂她通讯，这个当然她可以和一作商量好不给外人口实，但外人不是傻子。
很多材料来自李莫愁腐蚀团队，毕竟不是所有的年轻人都有做奴隶的慧根。
当然空少也做了很大贡献，空少作为化工学院三无人员（无职位、无合同、无编制）却啥都能干，他以院长助理身份出席全国材料学院院长论坛，并做了发言；他一个滨州学院的本科生替化工学院远赴日本和澳洲招聘面试博后，当然是携李莫愁一起；他为化工学院购买科研设备数以千万计；他有N多的出差差旅费化工学院报销；他经常替莫愁管理学生团队，学生可以不怕李院长，但不能不尊重空少老师，，，真的很能干！
两三天的功夫上百页的材料汇集在戴拉弟这里，戴拉弟梳理了一下。
1367年10月，秋风劲吹，战旗猎猎作响，朱元璋对着麾下即将北伐的数万将士说：“天道好还，中国有必伸之理；人心效顺，匹夫无不报之仇。”
这是一百年前，李璧的话。
再六百年后，戴拉弟怀着布衣匹夫之怒，敲下了ENTER键。
下回书樱花烂漫，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感谢潍柴动力、加多宝、白云山制药友情赞助。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也是活该。
未完待续
<hr/>二十二、立夏——樱花烂漫
李莫愁接到戴拉弟要举报她的消息时正沉浸在和空少的日本之旅的回忆中。
鸭大和东南沿海所有有钱的高校一样，全球搜罗人才，这当然很好。负责对外招聘的人基本都有国外留学背景的教授，一来利用自己在外面的人脉资源，二来也算是一个初步的面试。
对于李莫愁和空少当然是更好，李莫愁赶忙给自己和空少都报了名。
富士山和银座、京都分别代表了日本的自然、现代和历史，空少和莫愁决定一个都不放过。
明信片上看到的富士山其实是极难看到的，因富士山一年中大部分都是云雾缭绕雨多晴少，空少莫愁这次也一样，是雨天，车子到了半山腰除了雨雾别的都没有。但对莫愁空少来说并不重要，沿途的风景固然重要更重要的是和谁一起，和你去过的地方都最美。
在银座则不一样，空少和莫愁从三丁目走到六丁目都不觉得累，满大街都是会说普通话的中国人，仿佛是东北哪嘎达或者是北京哪个商业街。
莫愁满载而归，给家人也买了很多，临行前妹妹（刘法虚夫人）嘱咐带点SK2的面膜和资生堂爽肤水，莫愁一一采购了包装上注明专供日本地区的货。
接下来是京都，京都其实有不少好学校，京都大学实力并不比东京大学逊色多少，因此这里也是延揽人才的重要基地。
空少当然也要面试人才，往往也会提一些诸如你适应日本料理吗、你是哪里人等专业性很强的问题。同去的鸭大教授不由的对空少刮目相看，莫愁脸上跟着飞金。
鸭大校友接待晚宴，地点定在一个百年老店，相传丰臣秀吉的大老婆喜欢用这里的井水泡茶。说到日本茶，莫愁不由得鄙视一番，实在喝不惯那味儿有多好。
但几案上的怀石料理，窗外的园林庭院风景，无不精致入微，每上一道菜莫愁都习惯性的先让手机先吃。
清酒绵柔甘甜，极易入口，丝竹悠扬，宾主尽欢。
主人郑重介绍每一道菜，尤其是一道火锅，有三奇。
一奇是火锅居然是纸做的，下面是固体酒精，上面用纸叠成四方的一个小锅，很小的纸锅很少的水，莫愁空少都是第一次见到，好玩。
二奇是只有两片牛肉，薄如纸，刚够塞牙缝。
日本人的饭量其实并不是天生少，在中国的日本人也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全然没有捧着一个饭团感动半天的虔诚样子。同样的韩国人来了大陆也是一副饿死鬼的模样，一边大快朵颐中国八九十来个菜系，一边不停的说韩国有多好，而他们自己就是不回去！
三奇是主人郑重介绍这是和牛里的近江牛，排名还在神户牛之前。
日本有一样好，对任何事物都喜欢精益求精死钻死啃，所谓工匠精神发挥到极致，牛种改良也不例外。
甚至人种，隋唐时候的中原人物出使日本，天皇和关白们很重要的一项招待就是派遣公主王妃侍寝，不开玩笑，每次中原气度雍容身材高大的时节出使一趟日本都累的瘦脱了形。难以想象，一千年前的外交是99%的体力活+1%的唇枪舌剑。
隋唐时代的官员除了看文韬武略之外还要考察长相考察口才，比如国字脸就比申字脸占便宜，所以我们看唐时代官员的画像少有尖嘴猴腮的样子。在大唐挑选出来的一等一的人物，到了东瀛，自然也是改良人种的首选，近水楼台，肯定是皇亲国戚家先改良，一般的小大名家的女儿媳妇根本抢不到。
但这些大名武士也是有理想追求进步的人，怎么办？所以到了宋代就有明确记载，日本浪人在长江流域成规模的抢掠青壮男子，改良人种。
各位，是不是恨自己晚生了一千年？
神户牛如今在轮胎餐饮排行榜上动辄靠前十，其实神户牛也是和牛，是兵库县神户市的和牛，搞得神神秘秘什么每个农户家都有登记的才算神户牛。有点类似西湖龙井，非得方圆那么几十里的地方才算正宗龙井，新昌的就不是？
不知道神户学龙井还是龙井学神户，反正非要搞成地域出身。西湖龙井按照出身，最顶级的号称狮龙云虎梅（狮峰、龙井、云栖，虎跑、梅家坞），明前狮峰在二十年前的京城茶馆已经是一壶一千大几了。
近江牛看这意思就是约略等于狮峰龙井茶的意思，主人介绍的郑重其事，让你不由得不鄙视神户以及更差的但马和松阪。
尤其是传说中的大理石纹，莫愁夹起来和空少细看，果然大理石纹很密，主人指点，这种很密的花纹叫做霜降，是极品中的极品，无论生吃还是涮锅，绝对入口即化。
莫愁反复看了几次拍了几次后，把自己的两片霜降夹给了空少，这几天空少体力消耗很大，需要补。日本料理看着好，吃起来没热量，这肯定不行。
莫愁一边夹一边有点不好意思的看着同去的杰青孟教授：“我不大喜欢吃牛肉。”
同行的孟教授假意理解，心头在想，看来莫愁空少的传言不虚啊。
只是奇怪，如今十八大之后还是这么肆无忌惮，空少不懂体制内的严厉，莫愁也是另类奇葩，路子太野。
想到这里，想拒绝之前说好的帮莫愁带博士的合作，犹豫片刻还是没能开口，想着帮她带了这一个就再也不和她有任何瓜葛。
空少理解莫愁好意，刚要谦让转念一想，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坦然接收了两片霜降。
接下来的一天则是分开行动。莫愁空少单独去了温泉，日本的温泉和国内不大相同，国内的很多是锅炉水烧的，日本原本是地震带，温泉许多县都有，而且也不敢作假。
日式风格的酒店穿过狭狭的走廊，就能听到水流声，真正的山野之趣。酒店内有池，穿过走廊也有山谷露天的几个泉池。莫愁空少享受了野之趣，回到散发着草香的榻榻米房间，矮几上摆了日本茶，床铺服务员早已铺好。
日本的服务员很多是六七十岁的老年人，服务很到位，到位到让人很不好意思，虽然很劳累但他们的脸上却永远是笑容，不管真假。
莫愁先是感慨日本老人不容易，这么大年纪还要工作，接着关心的问：“你父母搬来珠海习惯吗？我这段时间忙，除了刚来的时候，还没请他们好好吃顿饭。”
空少答道：“他们很喜欢珠海，冬天珠海太好了，暖和干净。”
莫愁道：“你有这个孝心，让他们能有个幸福的晚年，这就对了。我最看不起没有孝心的人，我也是一来广州就带我父母过来看看。让他们见见南方是个啥样子，反正有人接待。你看这些日本服务员，这大年纪，针不容易！”
还没等空少客气，莫愁接着问：“周伟伟的教师宿舍他们住着还可以吧？”
周伟伟是莫愁从青岛破格招来的副教授，破格有时候有褒义，有时候有不够格的意思。作为报答，周伟伟把自己的宿舍让给空少父母住。
空少道：“周老师真是不错，我前几天要给他租金，他死活不要。”
莫愁道：“那是他会来事儿，要不我把他调来，他哪能进鸭大当教授！”
莫愁破格了很多教授副教授，被破格的人无形中形成一种人身依赖，而莫愁则肆无忌惮的消费这种依赖。周伟伟的宿舍租金直接从工资扣，等于替空少支付赡养父母的暖冬费。
清代的地方官员要结交京官，有三节两寿之外，夏天有冰敬，冬天有碳敬，都是送礼的好由头，周伟伟的代付租金也等于对莫愁的碳敬了。
莫愁不屑道：“他还能要？！”
莫愁接着鼓励道：“这也就是过度，赶紧也买一套房，珠海房价还得长，深珠通道一开通起码还得一倍。等你读博出来留校当教授，就让你父母住你的房子。”
还没等空少开口，莫愁继续画饼：“再过几年我上了院士，刘法虚当院长，你做副院长，等刘法虚当了院士，你就是院长，一步一个台阶，咱们步步不空。”
空少虽然满怀豪情，但是当副院长还是有点心虚，谦虚道：“那还远。”
莫愁欣赏的看着空少道：“远啥远？！要我说你现在就有这个水平。你看你八月份全国材料学院院长会上的发言多好，把很多人都震了。”
这年八月，鸭大化工学院报名参加全国材料学院院长论坛，空少代表学院出席会议，报的头衔是鸭大化工学院院长助理，并且做了发言，畅谈鸭大化工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并且就鸭大化工的腐蚀专业做了展望，与会的几个大佬院长极为惊讶鸭大化工居然有这么年轻的院助才俊。
莫愁道：“有好几个院长给我来微信，说你讲的非常好。人就是这样，给机会才有锻炼和施展，你看你以前在天上飞来飞去，谁知道你还能当院长助理，谁还能知道你可以做这么专业的发言。”
莫愁滔滔不绝的擘画未来，听的空少血脉偾张。
夜深了，关上灯，用之于民的时候到了。
日本之行，莫愁永远难忘，时时回忆，突然接到戴拉弟要举报的短信，也跟着血脉偾张起来。
下回书樱波谲云诡，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感谢潍柴动力、加多宝、白云山制药友情赞助。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也是活该。
未完待续
<hr/>二十三、小满——波谲云诡
李莫愁万万没想到笼子里的戴拉弟被她玩成了老虎，愤怒之后是深深的恐惧。
这是她从未面对过的局面。
搞走H书记，搞走钟林山，对她来说不过是在王炸那里几通电话和几次当面汇报的事，顺风顺水极其容易。
钟林山、H和李莫愁的斗争都是以君子对付小人，正常情况下，君子必败。
但在李莫愁看来，H和钟林山阴险异常，不亚于毒蛇猛兽，自己如同湖南永州捕蛇妇，怀里揣着四个二俩王炸，一往无前的收拾了毒蛇猛兽后正在“退而甘食其土之有”的时候，出了这么一档子事，老鼠变成虎。
失控，绝对的失控！
李莫愁慌了，接连给戴拉弟电话求和。
一个电话，未接。
两个电话，未接。
事不过三，三个电话，还是未接。
四个，五个，六个，，，戴拉弟直接把电话扔在一边了。
李莫愁失眠了，这是第十个失眠夜，前九个晚上是因为兴奋过度，通过空少和她以及刘法虚的辛苦耕耘努力合法赚钱，刚买了凤凰山一号别墅，很开心。
本想第十个无论如何都要睡个好觉，没想到戴拉弟如此大胆。
更关键的是不知道戴拉弟举报信里写了什么，无从下手应对。这样熬到天亮，立刻启程回广州，所有的险关都过了，不信这一次过不了，有王炸，不怕。
王炸毕竟是王炸，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在戴拉弟射出第一只箭的不到48小时甚至不到24小时，李莫愁竟然拿到了举报信的全文。
举报内容李莫愁和腐蚀帮几大主管及得力干将一一详解，学术不端，骗取课时，空少、滥发奖金，，，
说到滥发奖金，充分体现了莫愁芝麻西瓜一把抓的优良品质。化工学院申请到了博士点，这的确是王炸的厚爱，也是莫愁的本事，在那么多学院中脱颖而出，拿到博士点对学院很重要。
所以莫愁要奖励有功人员，从三千、两千到一千，参与人员人人有份，皆大欢喜。这种分钱其实也不算大事，公开一下就好，稀松平常，一般有格调的院长书记自己不会拿。
不巧的是李莫愁和牛斌都是喜欢钱胜过格调的人，所以本来正大光明的辛苦费就搞成了鬼子进村，有人三只鸡，有人两只鸡，一地鸡毛。当然，莫愁和牛斌都是三只鸡的规格。
在戴拉弟满怀期望的对着纪委凝望的时候，李莫愁空少已经着手组织反击了。
空少偷偷跟戴拉弟的学生打听和谈话，问对戴老师有何不满，如果有不要介意，可以向学院大胆提出。
策反这一招三个月前刚用过，效果极好。那次是牛斌亲自操刀。出面做过一次漂亮的策反，刚入学的学生那经历过这阵势，肯定听院长书记的。这次策反让李莫愁见识了牛斌的牛逼，也让所有老师见识了牛斌手段之狠辣决绝。
人和人相处就是一面镜子，你如何对别人，别人注定如何对你，这也为牛斌后来的下场做了伏笔，这是后话。
学生原本入学是奔着鸭大的名头希望奔个前程似锦，哪能想到一入学就做了棋子。
“棋子啊，棋子！”
这是一位本科同学发在朋友圈里的怒吼。这是这年元旦，学生看过莫愁牛斌在晚会上绝妙的二人转表演后发出的感慨。
他们合唱的是东方之珠，罗大佑和娃娃的曲风愣是让牛斌莫愁尝出了二人转风采，什么都对，就是调不对。
学生们之前看过前年的晚会，前任院长刘鸿吹笛，钟林山操琴，合奏渔舟唱晚，感觉那才是大学该有的样子。
及至牛斌和莫愁那不着调的东方之珠，学生因为有了比较，呕吐不止。
这次牛斌拒绝策反，李莫愁大为不满。
空少的策反出人意料的失败，戴拉弟对学生谈不上幽默有趣，但却是认真负责，所以策反这一招如同踢在铁板上，学生谨慎的回避空少的谈话。
一计不成，再生一计。
这天晚上，戴拉弟在另一同事申建的一楼办公室聊天，聊得口渴，申建走到窗边准备泼掉杯中的水泡杯新的野生绿茶。刚到窗边，忽然发现窗子外面贴墙有个人。
申建大惊：“有人！”
戴拉弟和申建赶忙走出门，绕到楼后，一条不太远的背影急走，赫然是空少！
申建是戴拉弟在学院还能聊天的为数不多的同事之一，彼此半响无语。联想到，前天的傍晚，也是在七号楼不远的小路边，听到刘法虚低声嘱咐：“尽快删掉群里的留言，现在有人在告。”
窃听！策反！烧文件！这是怎样的氛围啊？！
L君好大的本事请来好优秀的院长，把个原该阳光明媚的大学学院变成二战谍影重重的上海百乐门和卡萨布兰卡。
竟有恍如隔世之感，今夕何夕？
妈的。
戴拉弟陷入无尽的苦闷和恐惧。
看起来，李莫愁一切尽在掌握，戴拉弟默默的做着离职的打算。
戴拉弟不是英雄，我怀疑世上根本就没有英雄，所有的英雄都是后天逼出来的。无形有形的压力压得透不过气来，失眠焦虑，毕竟对抗一个杰青院长为首的整个团伙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压力。
4月30日晚，知乎和微博同时爆出鸭大红楼女皇的十宗罪。
李莫愁真正害怕了。
在校内，李莫愁横行无阻，无他，因王炸。所以无论你反应到校纪委还是校组织部，可是普校之内莫非王炸，水再大漫不过船。
只有网络，能够最大限度脱离李莫愁们掌控的地方他们才感受到寒意以及正义的力量。
这一夜，李莫愁空少召集腐蚀帮十大主管和核心长老开会，一夜没睡。首先，李莫愁强调大家都在一条船上，现在有事大家都要站出来。
论文的事情好说，只要咬住说李某人确实做了指导，谁也没办法。
接着先看怎么处理课时的问题，李莫愁要求与会的几个代课老师给他们签字证明她上了这些课。
主管和长老们默不作声，无人敢签。
高校毕竟是教学为本，教学作伪，这是高压线，谁碰谁死。李莫愁有王炸，可以在高压线上荡秋千，但是这些长老们没有王炸，不敢玩。
莫愁无法，一边恨恨的心里怒骂这帮废物关键时候顶不上去，一边假意表示理解。
再讨论下去，也木法。大家认定是戴拉弟他们发的，于是有人提议报案。还有人提议叫人打电话给戴拉弟等人，软硬兼施。
居然这些意见都被采纳。
报案也是真报了，这些人脑子不知怎么想的，犯罪分子报案岂不是等于自首？
接下来。
刘法虚代表学院给戴拉弟电话：“戴老师，你最近也不来学院，这样可不行啊。”
刘法虚接着威胁：“在网上随便发东西污蔑别人这是违法，戴老师这一点也要注意啊，近期有一些人发知乎微博污蔑院长，这个我们是要报案的。另外，你的一些问题，学院要是在你档案李加进去一下对你不好的评价材料，对你将来发展也不利啊。”
刘法虚在威胁说出违法两个字的时候，自己心里很虚。
李莫愁接着通过腐蚀帮群布置任务，每个人都有义务灌水带方向，甚至布置学生来写，以学生会主席名义写。
棋子，棋子啊。
你来我往好不热闹，线上线下，甚至青岛李莫愁的老板袁伟光院士把430微博内容直接发到自己课题组大群里让大家围观。
直到另一个炸雷出现。
一个更加爆炸的消息在学院流传。研究生招生考试成绩出来了，空少专业课140分（总分150），高出本院培养的优秀985学生第二名7分之多，也就是说，如果空少没参加考试的话，本年度专业课最高分只是133分。
学生哗然，老师窃窃私语，惊骇不已。
下回书扫黑风暴，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感谢潍柴动力、加多宝、白云山制药友情赞助。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也是活该。
未完待续
<hr/>二十四、芒种——扫黑风暴
江湖远吗？
人在江湖，
江湖怎么会远？
江湖上岂非会有黑帮？学术上有江湖吗？
你说呢？
绿藤市的案子收网后，骆山河接到了新的任务：率领督导组原班人马下沉到鸭大。骆山河深感意义重大，一个高校居然要动用中央级别的督导组，说明中央已经注意到高校这块阵地需要巩固，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存在的全新的问题。
于是马不停蹄，挥师南下。
省里一位领导迎接骆山河一行，彼此相熟到熟不拘礼的程度，一见面半是玩笑半是慰问：“老骆，刚办完绿藤的案子就来帮助我们，御史在途啊，辛苦辛苦！”
骆山河赶紧握手：“不敢当，不敢当，鞠躬尽瘁。”
“怎么样？需要什么尽管提。”
骆山河：“招待所几个房间，一个会议室。”
中央规定的时间是两个月，时间很紧。
走访，邮件，信件，接访，暗访，都在密密的进行。一个多月过去，骆山河的眉头越来越紧。
骆山河的门从来没关，何勇敲了两声，径直走进来。
何勇道：“骆老，我们发现点情况。”
骆山河抬起头：“哦，那我们出去走走。”
来到河涌边，两人一边走一边聊。
何勇道：“我们这一个月来收到大量鸭大的材料，其中相当一部分指向化工学院李莫愁教授。”
骆山河哦了一下，道：“我听成阳也提到过，你具体说说。”
何勇道：“我们经过梳理，发现李莫愁及其亲信骨干有团伙性质。”
骆山河有些惊讶：“团伙？团伙！现在材料收集是你在负责吗？这样，你和成阳再加上小林成立一个小组。后天上午九点我们开个会。”
李成阳和小林都从绿藤市抽调到了督导组，一起参与行动。
这天上午9点的会如期举行。
何勇首先汇报：“骆老，遵照您的指示，我们梳理和整理了这段时间的关于李莫愁及其相关人员的材料。我们发现，李莫愁编织了一个通过亲戚、师生同学、招募人员等组成的关系网，具备团伙性质，且有重大违法犯罪嫌疑。”
骆山河面色凝重，道：“说下去。”
何勇道：“李莫愁任院长，其亲妹夫任主管，相当于副院长，其空少助理是重用骨干，这三位是这个团伙中的核心。通过网罗招聘一些人自愿或胁迫加入她的课题组（他们高校里课题组是很正常的学术单位），进而压榨他们的学术成果，并且诓骗课时，更有甚者空少等人还涉及严重研究生考试舞弊。曾有举报信以及十宗罪在微博和相关材料中出现。”
小林把整理的厚厚一沓材料交给骆山河，骆山河一边翻看，一边皱眉。
终于，骆山河用手重重的抚了两下材料，“噗，噗”作响，看着何勇、李成阳、小林三个道：“材料显示，李莫愁有组织，有骨干成员，通过有组织的非法活动攫取非法利益，这很符合我们国家法律规定的四个黑社会指征。”
刑法及其修正案中明确指出，黑社会性质的组织应当同时具备以下特征：
(一)形成较稳定的犯罪组织，人数较多，有明确的组织者、领导者，骨干成员基本固定;
(二)有组织地通过违法犯罪活动或者其他手段获取经济利益，具有一定的经济实力，以支持该组织的活动;
(三)以暴力、威胁或者其他手段，有组织地多次进行违法犯罪活动，为非作恶，欺压、残害群众;
(四)通过实施违法犯罪活动，或者利用国家工作人员的包庇或者纵容，称霸一方，在一定区域或者行业内，形成非法控制或者重大影响，严重破坏经济、社会生活秩序。
骆山河问：“有没有人保护他们？有没有保护伞？”
李成阳道：“通过我们的暗访，李莫愁的相关问题，尤其是空少考研问题，有老师实名举报至他们校纪委，后来没有下文。”
骆山河问：“这就是说，实名举报后没有彻查？！”
骆山河道：“现在看来，象牙塔里并非洁白。”
李成阳道：“除此之外，还有两件事值得注意。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李成阳和何勇、小林这些天兵分两路，接到很多电话，也进行了明察暗访。其中李莫愁腐蚀帮一个年轻老师的来电格外令人关注。
李成阳汇报：“这位耿老师（化名）向我们反应，化工学院自从李莫愁当院长以来，明确指出，只接收腐蚀方向的年轻人（后来因为被赶走的老师激烈抗争才稍微容许其他人也进来，但绝大多数都是腐蚀方向或打着腐蚀幌子），来了就必须加入院长团队。他们很多人原本以为加入院长团队会很好，但是加入后发现不是那么回事，里面充满了欺骗、压榨和不公平”
小林补充：“这个团伙只有上层吃肉，确切的说是少数五六个人有利益瓜分，其他人很多是被压迫，而且必须形成人身依附关系。”
李成阳接着：“耿老师还反映过一个及其恶劣的事件。李莫愁他们要买一台大型仪器，经费不足，说到经费，李莫愁在两三年内花掉五六千万的经费，这也是值得注意的地方。但他们这台仪器还是不够经费，因此，他们制定了摊派甚至勒索。
因为腐蚀帮很多被迫加入的年轻人研究方向用不到这台电镜，因此出经费完全是被迫输血。”
小林道：“他们还开了个勒索会，会上每个人都被逼问出多少经费。”
骆山河疑惑了一下：“这不就是黑社会收保护费吗？他们这么拙劣？”
何勇道：“骆老，他们还有比这更拙劣的，还抢地盘。”
骆山河疑惑了：“抢地盘？他们怎么抢地盘？说下去。”
何勇道：“根据我们收到的反映。李莫愁集团通过卑劣手段逼走创院的十几个老师，其中包括书记、主持工作的副院长、院长助理、办公室主任和十几名教授副教授。这些老师被赶走后，有些还在继续带化工学院的研究生，硕士博士都有。这些老师去了新学院有的没有分到实验室有的分到。但不管是否分到实验室，李莫愁出了一个文件要求立刻收回他们在化工学院的实验室。”
何勇接着解释：“有两位老师特别被粗暴对待。一个是程庄主教授，一个是唐之宇副教授。”
何勇接着道：“李莫愁派出的提拔的心腹爱将Z也去收莫清风教授他们的实验室，没收的动，也没敢硬动。但转眼对程庄主和唐之宇两位教授可就没客气，直接换了牌子勒令搬走。”
骆山河道：“我们是外行，但是老师和学生没有实验室怎么进行教学和研究？程和唐两位老师不是都带的是化工学院的学生吗？”
何勇道：“是的，程教授有的仪器设备被迫放在楼外，风吹日晒，只盖了一块帆布遮挡。程和唐两位教授在新学院没有试验场地，造成很长时间的研究工作中断。唐教授三年聘期几乎有一半时间无法进行研究工作。”
“无耻！”
骆山河动容了：“同志们，这是一个新的动向，这是一种新的我们没遇到过的违法犯罪形态。”
骆山河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一个教授被剥夺实验室，就好像我们的战士在战场上被剥夺了枪一样，怎么战斗？怎么研究？这不只是浪费了程教授和唐教授时间，也不只是浪费了两位教授的研究生的研究时间，这是在浪费我们国家的科技进步，而且是用如此粗暴卑劣的手段。这是对程唐两位教授的犯罪，也是对我们国家科教兴国战略的犯罪！”
骆山河接着道：“社会的黑帮虽然罪大恶极，但他们好辨认，目的性强，主要是为了经济利益。他们抢地盘收保护费相对容易打击。可是在高校内出现这样恶劣的问题，遍观二十四史，没有过。”
何勇道：“二十四史里倒是也有可比较之处。空少的涉嫌考研舞弊跟过去科场舞弊有一拼。”
小林道：“何队政法大学毕业的，学问就是不一样。”
骆山河作为领导和长辈，很善于欣赏年轻的下属发表意见。所以从来都是鼓励，哪怕他们意见与自己相左也愿意倾听，而年轻人有闪光点则是不吝夸奖，凡是跟过他的年轻人很愿意都很喜欢这种氛围。
听到何勇的话骆山河饶有兴趣带着惯有的鼓励笑容说道：“说下去。”
何勇道：“远的不说，就以清朝来说，科场舞弊处理从来都是严苛无比。顺治十四年，康熙五十年，咸丰八年都有科场舞弊。其中顺治康熙两朝都是江南乡试舞弊，主考副主考问斩。咸丰八年则是发生在眼皮底下的顺天府乡试舞弊，处理结果是一品当朝的大学士主考柏俊问斩。”
李成阳道：“封建社会尚且如此，空少考研问题实名举报后就销声匿迹了，不可思议。”
小林道：“可能校领导考虑的是双鸭山大学的大局吧，传出去对双鸭山大学名声不好。”
骆山河看了看小林，像是问小林又像是问自己更像是一种宣示：“同志，大局？什么是大局？”
骆山河接着严肃的说道：“大局，目前已经成为某些人掩护某些不法活动的借口。即便是真的讲大局，我们的大局是什么？我们最大的大局是什么？”
骆山河挥了挥手：“我们的大局只有一个，那就是国法，是公平，是正义。所有超过公平正义和法律的所谓大局都上不得台面！”
骆山河和补充：“我们来谈双鸭山的大局好了，双鸭山的大局是什么？是教书育人，作为南国教育重镇，第一要义是要为国家为社会培养优秀人才。培养人才，教育公平至关重要。那么发生空少考研以及李莫愁腐蚀帮一系列事件不处理就能维护好双鸭山大局？不会的，不是的！”
骆山河带了情绪：“我们都是农村出来的，受组织培养多年的干部，如果我们都认不清楚什么是大局我们怎么从事我们目前的工作。空少如果是靠非法手段考了第一名，那么最直接的伤害就是他会无端把一个刻苦学习本来应该考生研究生改变命运的学生挤掉，这个学生可能至今还不知道他（她）被人以非法手段改变命运。这是何其不公平啊！”
骆山河问：“同志们，某些领导口中的所谓双鸭山大局落在这个被改变命运的同学身上，这是什么大局？！双鸭山难道是不公平的大局吗？难道是违法乱纪的大局吗？不会的！这只是某些个别人的大局不是双鸭山这所百年名校的大局，更不是我们国家允许的大局。”
何勇和成阳小林对视了一下，都默默的点头。
小林道：“骆老，双鸭山大学后来还是把李莫愁撤了院长的职务，也算是给了个处理吧。”
骆山河笑了笑：“成阳，何勇，你们觉得呢？”
何勇道：“感觉是双鸭山觉得事太大，压不住，所以做了处理。不过有两点值得注意，一是李莫愁是辞职，不是撤职，据我们了解李莫愁的辞职显得劳苦功高积劳成疾才不得以辞职；第二点是丝毫未提及她的那些违法乱纪，尤其未提及空少考研问题，这显然不是辞职能代替法律责任。”
成阳补充道：“更荒唐的是，李莫愁辞职后毫不收敛，还打着院长的幌子招摇。”
李成阳接着介绍了了解到的另外几个情况。
那是去年9月12日。
李莫愁因服务学院“身心疲惫”，难以胜任，因此主动辞去院长职务。
任命会上，大书记充分肯定了李院长的劳苦功高，李莫愁也真切表示确实是太累了，想专门从事教学科研工作，并且接下来会配合新院长继续搞好学院的腐蚀发展方向。
学校任命欧阳剑为院长，学院风气为之一变。
但李莫愁还没变，也许是有人曾经公开嘱咐过学院众人：“莫愁虽然不当院长了，你们可不要欺负她哦 。”也许莫愁觉得自己还可以重来。
所以，莫愁还是以院长的名义到处招摇，参加全国学术会议时候还是院长，和地市政府忽悠项目的时候还是院长。
经常带人参观实验室的时候还是院长。
这天带短垣市长一众人参观学院，一间一间详细指点，这是我的深海探测实验室，这是我的海洋微生物实验室，这是我的海洋涂料实验室，，，
在兴头上推开一间实验室，这是我的，，，我的my 噶！这是戴拉弟的实验室。
李莫愁对实验室除了带人参观全不上心，否则不至于连戴拉弟的实验室都不知道。所以推开门看到戴拉弟的瞬间自己先把自己惊着了。戴拉弟亦然，正在跟学生说话，猛然有人推门进来，抬头一看，俩眼也比平时大了很多。
一瞬间，一百万个卧槽在戴拉弟和李莫愁各自口中徘徊，加起来两百万。
终于，李莫愁老练的对短垣市长说：“哪啥，这还有老师做实验，我们看下一个。”
这一段了解下来，骆山河和几位同志都笑了。
骆山河脸上笑但心情极为沉重：“这个戴拉弟和我们在长藤市调查的麦自立何等相似，都是坚持原则不肯屈服，都是遭受压迫，遭受打压，不同的是麦自立我们没能保护好，戴拉弟绝不允许出现意外。腐蚀帮已经迫害了那么多优秀教职工，损害了那么多学生的利益，我们没有理由再让长藤悲剧重演！”
何勇道：“补充一下情况，空少曾经去找过戴拉弟的家人。”
骆山河道：“那么问题就太严重了！腐蚀帮犯罪问题太严重了！我们来解刨一下这个麻雀。”
他们摊开一张纸冲做沙盘，在上面推演。
李莫愁的腐蚀帮肯定没有去唐家菜市场收保护费，也肯定在海鲜批发市场没有地皮。所以，李莫愁和腐蚀帮肯定算不上传统意义上想象中左青龙右白虎的那一类黑帮。
但是，
李莫愁是有领导和骨干的，整个组织大于三人以上的。
李莫愁涉嫌有组织的实施了违法犯罪活动获得利益的。不同于保护费，开发房地产等经济利益，他们的利益是以论文、帽子、项目等形式体现。
李莫愁和腐蚀帮没有提刀砍人，但是通过威胁以及其他手段为非作恶，欺压、残害学院老师，赶走十几人之多。
李莫愁本身也是国家工作人员，通过更高级的工作人员的纵容，称霸一方，在一定区域（学院内）或者行业内，形成非法控制，严重破坏教学科研秩序。
继续通过考研来解刨空少。
空少首先之前没学过一天化工，确定。
化工是否可以自学，可以自学，确定。
空少是否可以自学化工？当然可以，买书看就是了，当然不行。化工的自学是有条件的，如果是你化学、材料、环境等有化学和物理基础的学生是有可能自学的。如果你没学过四大化学，没有大学物理基础。自学的可能性不能说没有，只能说很难，有多难，基本等于一个三本考生考985的程度。
空少如果绝顶聪明，干嘛考一个三本或者二本院校。
空少没学过四大化学，更没有相应的实验基础，怎么能超越鸭大这么多985考生这么多分，考出第一。深度存疑。
在网络曝光后，空少没敢参加鸭大的复试，如果凭自己的本事考的分数，经得起考验，为何不敢参加复试？而转投排名远低于鸭大的光西大学。
光西大学空少的导师是李莫愁的学生。
鸭大也搞了个校内巡视，不止一位老师实名向巡视组长罗中立反应李莫愁的种种不端，尤其考研。罗中立不置可否，按照规定实名举报必须有所回复。
从校纪委到校巡视组，都没有正面回复。
最接近的一次回复是，他都已经不在鸭大上了，已经可以了。
法律规定在广东犯事儿，逃到广西就没事了吗？是不是因为广东广西没有签订引渡条款？
全国一盘棋嘛！
所以，空少考研事件，校内究竟有没有查，有没有人压着不查，都无从知晓。
哪怕网络和院内学生已经舆论滔天。
这个会从上午9点一直到了晚上，等他们把沙盘推演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灯开了，每个人心头都是沉甸甸的压抑。
骆山河推开泡面，摘下老花镜走到窗边。
这个招待所原为广州将军府，百年历史注到心头。
他转过身，声音略带沙哑：“今天何勇说到清朝科场三大案，各位知不知道，我们身处的地方就是清代的广州将军府？”
李成阳和小林都惊讶：“广州将军府？”
骆山河还是以惯有的语速缓缓的说话：“是啊，满清入关后，在全国十四个战略要地城市设立驻防将军，由满人充任，地位高于总督。如果说历史，我们所处之地就是历史。
满清末年那段屈辱的历史影响了我们一两百年，我们说的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就是说满清那段屈辱以来的历史变局，就是说我们处在一个可以改变历史的关键节点。而我们这代人就是要牢牢把握住改变历史的契机，不把责任再往后推给子孙后代。从另一方面说，我们如果不把握住这个契机，以后可能又会错失一两百年，甚至永远错失。我们讲历史，讲历史责任感，什么是历史什么是历史责任感，同志们，这就是历史和历史责任感！”
骆山河略显激动：“我们要实现民族复兴，怎么复兴？最根本的就是科教兴国。可以说，科技和教育是我们百年复兴中国梦的排头兵，是中国披荆斩棘的开路长矛。现在我们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新局面，腐蚀帮是一个个案也是一个缩影，这样的科技黑恶势力攫取的远远不是菜场菜霸或者沙场恶霸那样的一点经济利益，他们要的是荣誉、金钱、地位和权力，在客观上他们是我们共和国科技长矛的腐蚀剂，会延缓我们的科技进步，甚至折断我们的科技长矛。”
“我们被卡脖子，我们知道痛。所以在我们国家还并不富裕的情况下拿出大笔大笔的资金用于科技创新，可是如果科技创新不是用在刀刃上而是被腐蚀帮这样的黑帮把持，任由他们违法乱纪，残害像戴教授、唐教授以及被他们裹挟进腐蚀帮的年轻科技工作者，那我们国家的科技、我们国家的未来，毫无前途可言。”
骆山河继续说道：“汉芯事件我们闹了个大笑话，韩春雨事件可能也是个大笑话，曹雪涛院士那个图片误用，我们是外行，但是听我几位科技界的朋友说也是大笑话。其实我用笑话来形容并不准确，这是伤疤。每一个这种笑话都是砍向我们科技进步的刀痕。这个腐蚀帮李莫愁，如果没有戴拉弟这样有正义感的一些人举报反映，很可能也是院士。我们国家的院士如果都是这样的人甚至哪怕只有少部分十分之一的这样的人那都是巨大的灾难！”
骆山河看的更远。
继续说到：“刚才我们提到科技腐败是二十四史没有的，既然问题出来了那我们就只能面对问题。我们这些人查绿藤黑帮没问题，可是查科技腐败可能就需要新的方法新的机制。如何遏制科技腐败，如何遏制科技黑帮，已经成为摆在我们国家发展道路上的重大课题，这个坎儿必须过去。”
李成阳说：“放手发动群众，依靠群众，相信群众。”
骆山河道：“说的好，可是怎样发动，怎样依靠，怎样形成那种不给科技黑帮存活的土壤，怎样才能保障有一个干净的校园氛围，这个还需要好好研究，或者我们是边打黑帮边学习边研究。但有一点，时不我待。”
一个月后，骆山河和督导组回到北京。
时光依旧流逝，街市依旧太平。
这一段注定不能展开写，忘了是不是鲁迅说过，说年轻时候读与山巨源绝交书还是还是什么别的文字，很奇怪结尾很突兀的短，那是因为有些话不能言明和明言。
再后来。
空少绝大部分时间都在珠海，不大去南宁。
牛斌书记公示了一次书记被人举报下来，成为全校仅有的连续两年主持工作的副书记，再后来在巡视组走后两个月，牛书记信誓旦旦的跟全院老师稳定军心说自己并不会走，但一个月后还是接到了调令，去了一个只有一个人的新建学院。
这是鸭大特色，动不动就整块牌子，挂上某某学院，只有一个人，或者两个三个人，然后开始招收本科生。这也是倍增计划的重要内涵之一。
学校挂牌子挂到70个学院的时候，L很欣慰的说，终于做到全国第一了。
牛斌离开的酒会上，小绵羊去的晚喝了好几杯，抱头痛哭，说自己年轻，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
鸭大化工学院的三年动乱结束了，鸭大的七年之痒也快要结束。
1997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
本回书是扫黑风暴新编剧本，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感谢潍柴动力、加多宝、白云山制药友情赞助。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也是活该。
未完待续
<hr/>后记——不是后记的后记
好了，开始后记吧。
我没料到会写这么多。我本来以为我会挑二十四节气中的几个去写写就够了。但是写开来的时候发现二十四节气根本不够。这是一个中篇，但我可以写出来的足以毫不费力的写一个长篇。
但我还是暂时结尾了。
写到这里也算是和我自己和解吧。
不能说不念过往，但是我会把它合上。
寒山问拾得：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拾得说：只要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面对李莫愁团伙，我们没有忍让避敬，我们抗争了。
如今，这场美好的仗我已经打过了，应该行走的道路我也走完了。应该守护的信仰我守护了，从现在往后自当有象征公义的王冠留下为我加冕。——《提摩太后书》
三年里，对李莫愁念兹在兹，不能释怀。
这个人对我们这些人影响太大，我们所有的人都不会想到在高校里遇到这样一个人，这超出我们的阅历和想像，无论二十岁三十岁四十岁五十岁，遇到这样的人都是第一次。
李莫愁肯定是这个故事的主角，又肯定不是。
我甚至觉得她本身并不坏，她只是需要出人头地，需要实现她要追求的风光，以及她的爱情。我不知道该怎样总结她才恰当，直到我看到据说是陈寅恪的一句话：
我们这块土地、这些人，终其一生， 大多所行，不过苟且二字。 所谓风光，不过苟且有术,，行路坎坷，不过苟且无门,，基本不过如此而已。 ——陈寅恪
如果是，那么李莫愁算是苟且有术，虽然有时候拙劣，但是她还是部分成功了。
她的恶，她对学院对老师对学生的伤害，有点像一个怀揣大杀器的恶少，仗着爹地是李刚而横中直撞。她自己是中国帽子政策的一个缩影，但她自己未必知道，她知道的是，我有王炸，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对于她和空少，我相信她是认真的。
如果十年后她六十，空少四十，他们还在一起，那么我赞美伟大爱情。
对他们来说，所谓爱情不过是持久而坚固的奸情。反之亦然，爱情往往总会从勾搭成奸开始。
另一种说法叫伟大爱情总是从其中一方第一次耍流氓开始，一个意思。
对于空少这位有志青年，他的问题是在错误的年纪用错误的手段追求错误的东西。
牛斌其实很不容易，五十岁好容易抓住一次机会，可惜遇人不淑。加上自己没有原则，所以搞得让人难堪自己难堪，多输。用他自己的话说，来到化工学院败坏了我的荣誉。知难行易，甚至宽恕也容易，但是牛斌在为虎作伥助纣为虐打压别人的时候，嘴脸及其难看。
搞不懂，哪怕不从个人品性，哪怕做不到与人为善，哪怕只是纯粹利己主义出发。牛斌书记五十年的阅历难道还搞不懂你在五十岁的时候打压五十岁的人犹有可原，你欺负三四十岁的人，你怎么知道十年后甚至五年后别人不如你？不会反手给你难看？
出于我的宽厚和仁慈，牛斌书记的更多不堪之处我忍住没写没贴，希望牛书记好自为之，在新的平台宽以待人、与人为善。
我记得金庸说，碧血剑的真正主角不是袁承志，而是从未出场的袁崇焕。
这本书真正的主角是L。
化工学院真正的问题李莫愁只是一颗冲在前面很菜的棋子或者先锋，她处处崇拜L，处处学L，处处仰仗L，最终天怒人怨，把学院搞得天怒人怨、鬼神难容。
如果全校只有一个李莫愁院长如此，那是偶然。可是L上台之后，李莫愁、毛十八等不止一个两个而是很多个院长“绝大多数平庸，很多有问题，优秀的少之又少”——这是在李莫愁下台后开的怎样当好一个院长的古怪的会议上L的几乎是原话的哀叹——这是谁的问题？
无他，只看帽子不看其他，盲目引进帽子予以位子，对学校对学院几乎等于一场封建社会包办婚姻，这种未经恋爱的包办婚姻，几乎等于赌博。
不幸，鸭大赌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L当然也有优点。
个人形象绝佳，口才尤佳，搞钱能力更佳。这三项对一个大学校长都很重要。在他任上，鸭大教职工收入增长很快，这是不争的事实。
另外，在场地面积和楼宇扩充都做了很大的贡献，二十年后，鸭大人肯定还是会感念L做的这些贡献。
L的问题在于以非教育的方式来办教育。
L之于鸭大，如同一个花甲小蛮牛闯入御花园，肆意冲突。他忽视甚至藐视教育的基本规律，把所有学院置于手掌把玩。
兴之所至，会把一个几十年根基的学院裁撤，全然不顾师生、学科、传承。
一拍脑袋，一个月成立三个空壳学院，一个只有三五个人两三条枪的空壳学院就敢招收本科生，其结果是大幅度拉低了本科教学质量，本科教学恰恰是一个学校的百年根基。鸭大在L治下，经过五六年的折腾，终于在2021年招生遭受了惨败（哪怕他们不承认），这种剧跌恐怕不是三年五年能弥补的。
L治下的鸭大几乎等同于大跃进。其弊端，必将绵延至少十数年。
这当然也是大环境下的一个缩影，可以说，鸭大是全国这几年教育形式的缩影，化工学院是鸭大的缩影，层层极端，如堆宝塔，莫愁空少在塔尖狂欢。
L在校长任上应该来日无多，我准备了一篇文言文的列传等靴子落地。悲观一点，最迟五年，总会靴子落地吧。
当然，我的文言文功底很LOW，打油的水平都不到。近日听说清史的戴逸教授宣布清史全文是白话，原因是编纂者古文功底不够，难道中国文脉断了吗？古文功底不够研究个屁清史。
居然没找我来参与清史编纂，跟孟森先生没法比，不过比这帮古文功底不够的编纂者稍好点的是，鄙人对清史算是略知零点一二，看看那些奏章、崇陵传信录、越缦堂笔记之类的没什么障碍。
呵呵，这当然是玩笑。
说中国文脉断了当然也是夸张，但我以为研究历史总要“旧学邃密、新知深沉”才好。有次看刚故去的余英时写给恩师钱宾四（钱穆）先生的诗，旧学之好令人心折。
海滨回首隔前尘，犹记风吹水上鳞。
避地难求三户楚，占天曾说十年秦。
河间格义心如故，伏壁藏经世已新。
愧负当时传法意，唯余短发报长春。
这里跑题了，也有掉书袋的嫌疑。我写文章最大的毛病之一就是东拉西扯，步子太大，容易扯着蛋。所以如果哪天我走路两腿步子不自然，那肯定是头天晚上写东西扯厉害了，蛋疼。
至于腐蚀帮，因为我的宽厚和仁慈，我几乎没怎么提及里面的诸君，我相信小绵羊的痛哭有其不得已之处，这代表了腐蚀帮的忏悔。
希望腐蚀帮自行解散，好自为之、我没写不代表我不会写，万一我那天高兴要搞成长篇呢？
戴拉弟，已经写了很多，一直是这个屌样子，希望他一直这个屌样子下去。也希望中国环境越来越好，能容的下这样的人这个屌样子下去。
老舍说，我想写一出最悲的悲剧，里面充满了无耻的笑声。
这三年，我们在中国南海一隅，经历这场悲喜剧剧。
我已再三再四说过，鸭大、L、李莫愁只是一个缩影，我写他们，我只是希望鸭大好、中国好、我们身处其中的每个人好！再无其他。虽然文字有时很无力。
好啦，就到这儿吧。
敲下最后一个字，如同吹灭读书灯，一身轻松。如果要说一身都是月的话就很装逼了，虽然我的确是资深装逼犯，少有人及。
但还是没这样说。
下回书L君列传，预知后事如何且耐心等待，也许明天，也许明年，靴子总会落地。感谢潍柴动力、加多宝、白云山制药友情赞助。
以上内容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也是活该。
未完待续
<hr/>罗L列传
珠海笑笑生
初，融创孙宏斌氏，海内人杰，地产巨子，风头之劲，一时无两。
斌喜交游，某日至深圳，与华为任正非氏登高远望，盘置青梅，一樽煮酒。二人对坐，开怀畅饮，高谈天下大势[1]。
宏斌曰：“任总久历风波，识大势，明历史，可谓当世豪杰。”
正非曰：“孙总谬赞，正非如何敢当？孙总年少有为，地产浪高风急，孙总起落有度，张驰有法，诚英雄也。”
宏斌举杯曰：“然，地产波涛凶恶，指顾间巅峰谷底，非常人所能驾驭，公可知当世地产英雄否？”
正非曰：“正非肉眼，安识英雄。”
宏斌曰：“任总休得过谦，地产巨公屈指可数，既不识面，亦闻其名。”
正非曰：“如此，正非试言之。”
正非屈指曰：“万科王石，官宦之后，老而弥坚，红烧肉加持，可为英雄？”
宏斌笑曰：“冢中枯骨，吾羞于争锋。”
正非曰：“万达王健林，攻城略地，奋勇非常，可为英雄？”
宏斌曰：“王健林好高骛远，不明大势，性轻浮，儿纨绔，今衰相已现，必败。”
正非曰：“有一人，一表人才，上登玉堂，下涉球场，南北纵横，左右逢源，恒大许家印，可为英雄？”
宏斌曰：“花拳绣腿，徒有虚表，皮带其外，混球其内，吾早晚必擒之。”
正非曰：“碧桂园，，，”
宏斌止正非曰：“碧桂园老杨，绿城老宋，合生朱孟依，过去时，不足论。”
正非默然良久，曰：“有一人鹤发童颜，原居九省通衢之地，专务测G之事，近来南下，牛刀略试，广深珠三市皆惊。双鸭山罗L可为英雄？”
宏斌闻言，吃了一惊，手中所执匙箸，不觉落于地下。
宏斌曰：“诚哉斯言，俊俊若入房地产，吾当退避三千里。当世地产英豪，L一人耳！”
罗L者，湖北沔阳人也。丙申年冬，L降世。当其时也，沔阳漫天红光，三日不退，村夫野老皆以为异数。
L少时聪慧异常，及长成，入汉阳读书，一意修G，居深洞不问尘事凡三十年。
一日珞珈山瑞鹤云集，夏花开于冬月，武汉三镇皆惊。忽人防洞精光四射，洞门大开，L扑棱扑棱飞出，欣然曰：“吾得之矣，吾得之矣！”
同僚相贺：“此次玄修经年，公之G想必精进非常，可喜可贺，吾辈与有荣焉。”
L伸食指摇晃，曰：“NO”。
L举头天外望，曰：“余仰观宇宙之大，游目骋怀，方知世间学问不在宇宙在人间。昔老子有三宝[2]，今余亦得三大，可继往圣之绝学矣！”
众问三大，L笑而不语，手指南方，曰：“此天机也！”
越明年，学部擢L为双鸭山山长。
L喜不自胜，急赴广州。
甫一就任，遍览四校区，指指点点，擘画蓝图，成竹在胸。
遂宣示曰：“吾有三大，一曰大，二曰特大，三曰硕大。用心修炼，待九转丹成，带尔装B带尔飞。不出三年，必倍增吾校。鸭大百年，且看老夫手段。”
某古稀教授闻听罗氏纲领，双手互搓，喜道：“此余生平所遇最振奋之演讲，吾校得此校长幸甚，余有生之年得见鸭大复兴，幸甚！”
L观鸭大孙串出所提校训啰嗦，沉吟片刻，出十二字箴言：
一曰德才兼备，二曰领袖气质，三曰家国情怀。
西历二零一五年，鸭大改元得财。
L于领袖二字尤所兢兢，须臾不可去怀。得财二年，L见马岗顶格兰堂气象森严，广门高阶，望之巍然，遂辟为校长衙。置两平头便衣侍卫高阶两侧，凛然不可犯，类长安街国门状。
L之领袖气质愈足矣！
得财元年十月，L幸珠海唐家湾，行至沕水湖，抬头见山名凤凰，隐然有紫气，再闻湖水曰沕，欢然拍手称赞：“袭九渊之神龙兮，沕深潜以自珍[3]。此佳地也！临湖依山，吾当于此筑屋以娱晚年，此孤之铜雀台也，天赐我！”
邀珠海道李嘉共商唐家湾大计，李观察出身鸭大，母校但有所求无不允肯。慨然拨银一百八十亿予L，筑天琴、筑墅、筑屋，任其挥洒。
L喜。
得财二年三月，凤凰山路成，勒碑纪念，嘉、L挥铲奠基，祈愿早弹天琴以聆天音，可发NATURE以建奇功。
其后三日，李嘉被逮。
得财三年八月，珠海海琴楼奠基，L携知府李泽中铲土奠基，未几，李知府被查。时粤省官场皆戏以L为纪委，每奠基必被抓。
L之所急，唯第一方阵耳。奈何树人一途有百年之规，向无捷径。L不以为然，苦思拔苗之良策。
终得之：一曰地盘，一曰人头，一曰sci。
深圳久欲直辖，奈何缺文少医。
L深谙之，努力迎合。圳心甚慰，遂拨地五千亩、银三百亿。L击楫中流，誓曰：假我三年，必有以报！
得财六年，深圳校区开学，半是泥水，半是课堂。
然鸭大地盘剧增，此实L之功也。
得财元年，L推人才强校之计。以编制、职称、年薪为饵，至得财六年收八千专职科研入彀，国基、论文日见其丰，L喜。
然毁誉参半，毁之者谓八千韭菜下岭南。鸭大强辩此为预聘，饶纪委斥其非。
L之所长，揣摩时事，与之俱进。
其时有海上丝绸之路之说，L大喜，遂大兴海洋之学，斥巨亿建新船，号串出。得财六年，串出下水，L喜。
L之所专，在于测G。
当其珠海造天琴，有识之士谓低纬度多雨少晴，不利激光测距。L鄙此辈无知，笑曰：天琴若置西藏新疆，何人参观，何来经费。
得财四年，L发nature，G之准度亿尺竿头更进一寸，鸭大振奋，举国皆知。然观L文章，其测G之术未脱卡文迪许扭秤之理，似未及L之所倡从零至一之标准。
得财七年，奥地利国四小民亦测引力发NATURE，未见靡费巨亿国帑[4]。
L有所兴亦有所革。 GLP于医药之学至为要紧，东校GLP乃鸭大举全校医、药、生三科之力始成其功。得财二年，L幸动物中心，主任黄教授大谈GLP创业之难，成绩之丰，前校长之鼎力相助，L蹙眉不悦。
未几，停GLP。
鸭大管理、岭南两院为粤省翘楚，有商届黄埔之誉。L召两院指授方略，黄埔班首创教授任氏恃功未折腰，且亦提及前任黄校长之宠黄埔，L怒，遂灭黄埔班。
此两者皆前前任校长黄达人氏鼎力所成，宠之爱之，努力栽培，以育人才，以泽地方。不料L手起刀落，皆斩之，愤然曰：GLP鸭大不要，WHO want 要，who 要。
卡内基梅隆学院前任许宁生氏所创，L灭之。
博雅、逸仙学院亦许氏所创，L亦灭之。
逸仙学院原为鸭大探求精英通识教育之举，文博雅、理逸仙。L亦推崇通识教育，然仍不能容逸仙、博雅。
今逸仙死，博雅奄奄待死。
环境研究所原为粤省环评三甲之列，业内仰望，L不以为然，谈笑间环境所灰飞烟灭。
非吾手创，其心必异，灭之可也。
L之所好，约略盘古，必有所开辟，方见其功，且功成必在我。
得财元年至六年，无一年不建新学院，甚者一月三建。得财六年学院已达七十，L欣喜不已：天下学院之广，吾拔魁首矣，力压清北，碾压复交，第一方阵耳！
荣国府贾赦好色，奈何贪多嚼不烂！[5]
双鸭山罗氏之疾亦然。
广置学院而无耕耘，荒草蔓生者不知凡几。
呜呼！彼莘莘学子，慕鸭大之名悬梁刺股得入其门。不幸入新学院者，举目四顾。有招牌，无师傅；有工地，无场地；有书记，无院长。凡此种种，不一而足，此大学乎？
得财七年，御史巡鸭大，直斥此非。
漂亮国之大统领川普辄曰吾懂，东西各国上尊号曰懂王。
观L治鸭大，L之懂犹在川普之上，七十学院学科分支方向前景无一不精，宜乎早即大位，尊号懂帝。
得财二年，懂帝巡幸历史系，面授机宜，指手画脚，口若悬河，忽某曹姓教授抗声而驳：罗校懂物理，未闻知历史，何以教我？
L愕然，囧，讪讪不知所以。
L之用才，不拘一格，不拘专业。
得财三年，李莫愁徐娘半老，携帽子初试，风情万种。L喜，使其掌化工。莫愁，化工盲也。L悍然不顾，宠之信之纵之，举全院供其驱使。烽台狼烟，师生奔突，博莫愁一笑。
得财五年，莫愁豢养空少考研舞弊，终成大患。
化工教授戴拉弟愤然举报，L庇之，隐而不发[6]。
昔年读书，见“入门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7]之句不能解，今知之矣！
得财六年，L驾长车，踏破善衡楼，欲灭管院；再从头，收拾岭南堂。[8]
管理、岭南，众议咻咻，鲸浪滔天，直抵海内。
终海内传音，岭南不可灭。
L恨恨不已，黜院长，刺配五十里。
得财六年，沕水湖别墅落成，依山傍水，恍若仙境。北大教授钱理群氏所谓精致利己主义者之论，此之谓也。
得财七年五月，御史巡校，L惧。
十月，大学士莅鸭大，L指测中曰国重，指鹿为马，伪！
未几，国家三大奖揭榜，鸭大光头。积鸭大六年之功，叨陪末座，L之政破产矣！
十一月，L黜。
珠海笑笑生曰：呜呼！俊俊，最是仓皇辞庙日，如何垂泪对莫愁？
改开之初，邓公以三七开评教员功过，今观L之功过倒三七可乎？
盖楼征地加薪此其三也，此其功也！
然L之当道，犹花甲小蛮牛擅闯御花园，但凭一己之好肆意妄为，章法全无，牛嚼牡丹，往来践踏，过也！
某知乎神评谓L：测G之能臣，治校之奸雄。[9]
呜呼！此鸭大之劫数乎？
某夜，余过马岗顶，月色皎洁，格兰堂外陈寅恪坐像双目泪流，凄然成诵：
一生负气成今日，四海无人对夕阳。
自从俊俊南渡后，鸭大今夕是何乡。[10]
再前行，忽见一干人横七竖八，惨置于地。近视之，乃姑苏慕容部众。风波恶口吐白沫，公冶乾经脉寸断，邓百川七窍流血，包不同不省人事，其余众人断肢残骸，惨不忍睹。
只一座土丘上，慕容俊俊头戴纸冠，神色俨然[11]，南面而坐，口中兀自喃喃不休：“双一流，双一流，，，”
参考文献：
[1] 罗贯中.三国演义[M]随便什么版本.
[2] 李耳.道德经[M]敦煌版.
[3] 贾谊.吊屈原赋.
[4] Westphal T , Hepach H , Pfaff J , et al. Measurement of gravitational coupling between millimetre-sized masses[J]. Nature, 2021, 591(7849):225-228.
[5] 曹雪芹.红楼梦[M]程甲、乙、点斋啥的都行.
[6] 珠海笑笑生.珠海爱情故事[M]路边社本 https://www.zhihu.com/question/489775404/answer/2149285878
[7] 骆宾王.讨武曌檄.
[8] 岳飞.满江红.
[9] 树珊茂兮.怎么客观评价中山大学罗俊在老师学生心中地位https://www.zhihu.com/question/308866996/answer/1625591688
[10] 陈寅恪.忆故居
[11] 金庸.天龙八部[M]
以上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也是活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