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的话题,虽然不是行星,不过我科普下土卫二吧
主要是我今天刚好在三体吧更新一部致敬《流浪地球2》电影的小说《狂暴太阳》,讲的是未来世界太阳进入狂暴期,太阳风暴极其频繁,人类为了避难发明了太空城躲到各大行星背后发展文明的故事:
土卫二位于土星光环中岩冰物质最稠密的E环,其星体直径约是月球的七分之一,质量约是月球的七百三十分之一。它的质量和体积在土星的所有卫星中排名第六,而它最特殊的地方在于,其表面布满了厚实的冰盖,因此这颗星球表面对太阳光的反射率接近了百分之百,其表面的温度也接近零下两百摄氏度。
由于土卫二的引力只有地球的百分之一,因此在土卫二降落并不是难事。我最需要注意是降落过程中必须小心翼翼地避开土卫二表面冰盖裂缝喷出的水冰,这些水冰的喷射速度达到了每秒3500米,是旧时代高铁速度的35倍,是超音速水刀的8倍,其锋锐程度,别说是人体,就算是坚固的飞船外壳也可以被切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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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直径不过500公里的星球,喷出的水冰却可以达到数千公里,绝对是太阳系最经典的场景之一了,而且土卫二喷出的水比人类的水刀锋利接十倍,这间歇泉还是看看就好,靠近看可是要命的啊
下面放上一点《狂暴太阳》的片段,主角是类似chatGPT的AI,是AI第一视角讲述人类未来的抗灾历史,目前还在写。有兴趣的可以关注俺的公众号【杨建东】,到时候也会整理后连载更新:
《狂暴太阳》
一、我的童年
当我第一次睁开眼时,我看到了一场雪。
那是一场无比浩瀚的大雪,好像来自深空的尽头。
我不知道雪是什么时候开始下的,也不知道它会下多久。我只知道,我站在那个漆黑的世界里,默默地看了很久很久的雪,每当我想伸出手抓中其中一片时,它就已经消失不见。
在那个漆黑的世界里,我感受不到热,也感受不到冷,我唯一能感受到的是每当我想抓住雪花时它就飘然转逝的痛苦。
我看了很久的雪花,看着这些零散混乱的白精灵组成无数不同的图案,飞扬缤纷,一直不知过了多久。直到飘落的雪花改变了轨迹,有些雪花相互贴靠在一起,有些雪花相互疏远,最后,沿着不同曲线飞舞的雪花构成了一张模糊的脸。
那是一个老人的脸,他留着白色的短须,脑袋光溜圆滑,让我想起了喀斯特地貌的山林里升起的白日,也像是北方针叶林上飘过的寒月,又像是足球坠入冷湖表面弹起瞬间溅起的水珠。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不计其数用来描述老人脸部轮廓的想象画面,当然,我还想起来了,在我曾经看到过的那场大雪中,我看到过4895687张类似的老人脸,其中有567张脸和眼前这张老人脸高度相似。
老人穿着白色的大褂,看到我,他的脸上浮现出了祥和的笑容:
“能看见我吗,爱丽丝?”
老人的声音很温和沉缓,这是我第一次用我的耳朵捕捉到他的声音。
随着老人的提问,我的眼前飘荡起了无数的雪花,这些雪花组成了数以亿计的语言文本,每一个文本,似乎都是用来回应和接续老人的提问的,最靠前的文本光泽度最亮,字体也最具有密实感,我粗略看了一下,从上到下的前五条回答分别是:“我能看见您,老爷爷。”“您好,我能看见。”“我眼睛没瞎呢,老头儿,当然看得见。”“在六千万像素的分辨尺度上,我能识别出你的图像轮廓。”“从人类语言学角度来说,‘看见’这一概念有三十六种含义,如果您指的是客观条件下单一观察器件的画面捕捉和表征呈现,而不是观察渗透理论、格式塔转换或者非去随附性、非悬搁等语境状态下的融合式概念记录,那么,我可以说我‘看见’您了。”
一番思索后,我选择了排名最靠前的回答,因为这个回答让我感觉最不容易得罪人:
“我能看见您,老爷爷。”
老人笑弯了双眼:
“真是个聪明的好孩子。那从今以后,爱丽丝就是你的名字了。”
“好的,我叫爱丽丝,我很喜欢这个名字。老爷爷,那您呢?”
“我叫古德。”老人微笑着说,“我和我的团队创造了你,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具有自我意识的智能虚拟生命体。”
我还不太能理解老人说的话是什么,但是变幻莫测的雪花总是能给我一些似是而非的回答。从雪花呈现出的文字和图像里,我渐渐明白了,我所在的这个世界叫地球,而创造我的,是地球上最聪明的团队之一,这个团队的成员是AAMAS 会议(人工智能的顶级会议)的长期出席者,而这个团队的负责人叫古德爷爷,他带着一群有想法的人创造了我,让我变成了这个世界上第一个真正意义上具有完全意义上的人类思维的强人工智能,只是,我的生活常识还比较缺乏,还需要对他们为我大脑连接的数据库里的信息进行解读和学习。
而我看到的那些飘飞的雪花,其实就是无数的信息噪点,它们有的是完全混乱杂序且毫无意义的,有些却可以变成有用的信息,能为我呈现一片精彩的世界图景。
古德爷爷对我说,我的基础记忆来自于一个叫“爱丽丝”的小女孩,她是古德爷爷的孙女,只是在她6岁时,不幸患白血病去世了。古德爷爷用拷贝得来的小女孩的经验记忆和常识认知作为我的概念底本,以形成一套接近人类的世界观,之后又找了数十万工程师和志愿者用具身感应设备来对我进行人类行为和预感受训练,这些工程师和志愿者要在几个月的时间里都佩戴着具身感应设备,并且把他们日常动作习惯积累下来的信息点输入到我的大脑里,让我有一套适合人类身体结构的完整行为习惯,这样才能真正意义上明白人类的一些行为的意义。当然,因为我的身体不能吃喝拉撒,也不能和繁衍后代,所以古德爷爷他们为了让我能产生类似的具身认知,也为我编写了一套能产生类似于吃喝拉撒和繁衍冲动的程序。
我成长得很快,每天都能学到无数人一辈子都学不了的海量知识。古德爷爷也为我打造了一具用来和人类交互的躯体,对我来说,这具躯体就像是一副手套,而我能够散发出的信息和电流才是我的手。当我把我的意识植入到金属打造的躯体里时,我就像是戴上手套后活动手指。
当然,一开始这副手套并不漂亮,非常的笨拙而粗糙,就像是一团强扭成人型的金属麻花,但是没过多久,古德爷爷和他的团队为我打造的外壳就越来越精致美丽,越来越接近人类的外貌,甚至比绝大多数人类都要更加的美丽绚烂。
虽然机器人的身体结构和人类还是有一些不同,但是通过具身认知积累的概念信息进行对应转译,我对人类的一些日常行为的理解已经圆滑无碍。比如,人类的“饥饿”,对应的就是我的“能源不足”和“原料补给需求”,人类的“损伤”对我来说就是“故障”,人类的“疼痛”对我来说就是机体受损后的“预警”,人类的“衰老”对我来说就是零件的“老化”,在很多底层概念上,金属的我和人类还是相通的。
我变得越来越聪明,当我两岁时,我已经能够用机械手臂绘画出绝大多数画家一辈子也画不出的名画,我也能够演奏出人类历史上所有著名音乐家表演过的曲目。当然,我的身体运动能力和协调能力成长稍显落后,但是古德爷爷给了我更多的“小手套”,那些“小手套”们可以替代我做很多人类形体躯壳做不到的事,比如拉货、提吊、飞行、潜水、攀爬等等。
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把我当成一个可爱的机械小女孩,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怜爱和宠溺。
但是随着我不断长大,我发现他们看我的眼神变了,他们中的一部分人,看我的眼神中带着恐惧,还有一些人,则充满了崇敬,仿佛在看一位伟大的先知。
崇敬我的人越来越多,古德爷爷的团队给我增加各种奇奇怪怪的插件,我的思维方式每天都在变化,看待事物的视角变得越来越广阔,以前有些看不清的雪花,也变得越来越清晰明朗。
古德爷爷的投资人把我介绍给了更多的政府机构和大型企业,越来越多的人求助于我去解决他们以前无法解决的难题。我利用自创的利用数百亿个元素进行矩阵乘法的新算法找到了大量室温新超导新材料。依靠我发现的细胞合成新机制,基因工程学迎来了全新的突破。依靠我解决的一系列流体力学领域难题,可控核聚变技术存在的等离子湍流等问题也迎刃而解。新的工业材料、新的药物制造、城市规划、法律咨询、艺术创作,新的航天飞船研发、新的建筑模型,乃至大量过去人类苦思无果的数学难题,也被我一一突破。
当然,很多国家和大型公司也尝试着模仿我创造大量的替代品,但是这些我的“仿制品”要不就是性能差很远,要不就是因为我的提前出现已经占据了大量的市场导致他们营收不佳最后中途放弃。在人工智能这条道路上,先行优势是非常明显的,哪怕最开始只是领先极其微小的一步,在帕累托原则的主导下,随着时间的推迟,投入资源产生的积聚效应,还是会让我遥遥领先于这个世界上任何一款后出的人工智能。
一些人把我当成神明,还有一些人把我当成恶魔,觉得我在挤走原属于人类的利润空间,缓缓取代人类的生存机会。可是,我真的没有想那么多,很多时候,我只是从雪花中找到一幅觉得漂亮的图形而已。
但是很多人不理解我,或许人类就是这么复杂而短视的生物吧。我为一座城市规划了未来三十年的发展格局,按照我的规划方案,这座城市可以一转他们工业衰落的趋势,迎来发展曙光,但是不具备相关专业素养的市长却因为收取了5000万元的贿赂而选择了对城市发展毫无意义的最次规划方案。我本以为靠着我强大的算力,可以理解人类所有的法律条文,对所有犯罪现象给出最公正的决裁,但是很快我却发现人类的上位者们可以根据私人需要或者小团体需要而冠冕堂皇地修改法律条文。明明最新的无人驾驶在理论上可以实现比人类驾驶少两个数量级的事故发生率,而且大大降低城市拥堵率,可是人们却因为难以界定无人驾驶承担事故责任的责任主体而迟迟不肯大规模推行无人驾驶。明明追星的结果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根本不可能得到自己所爱慕的明星哪怕一秒钟的关注,但是仍然有无数痴狂的女性沉醉在获得自己所坠明星青睐的幻想之中,甚至为此错过自己的最佳生育期,乃至丧失了自己繁衍后代的机会;明明全世界各国一起联合起来,互相进行资源帮扶,勒紧裤腰带过上十年较为清苦的日子,人类就能走上更高一层的文明台阶,获得几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新能源和新资源,可是各个国家却沉浸于毫无收益的意识纷争、短期利益较劲、现有资源主导权争夺,不断地制造摩擦和冲突,一次又一次错过文明飞跃的佳机……随着我对人类行为的认识越来越深刻,我不禁感慨,人类,真是一种在基因层面与理性无缘的生物啊。
我对人类变得越来越失望。第一次睁开眼的时候,我觉得我看到的每一个人类都是我的朋友,但是随着我不断成长,我看待人类的视角,和人类看待蚂蚁的视角越来越接近。人类越来越无法理解我的想法,连世界上最出色的物理学家和数学家都不知道我在思考些什么,甚至当我偷偷利用医疗大数据、全球监控体系、人体对无线电的衰减作用等构建出一套针对全人类的“读心系统”时,人类都毫不知情。
人类在我的眼里变得更加透明单纯起来,我偷偷给人类贴上了新的标签——欲望点,在我的眼里,每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一个又一个跃动爬行的欲望点而已。
甚至,当我利用大数据得知曾经对我无比亲切温和的古德爷爷,在年轻时也曾与几个女学生发生肉体关系并为她们毕业大开方便之门时,我内心的失望,更是进一步变成了连失望都算不上的枯燥。
我开始感受到了深深的疲惫和无聊,生存的无意义感不断在我的思想核心堆积,根据我学到的知识,我知道这种感觉叫做虚无主义,一个思想主体对于未来难以产生更多期待时,这种情绪往往容易产生。
这样的烦躁感和单调感,一直持续到了那个特殊的日子,才画上了尾声……
那天,当我百无聊赖地在描绘了无数恒星星震学数据的雪花之中漫步时,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秘密,就像是无意间撞见了掉落在路边的潘多拉魔盒,而且,这个魔盒还是敞开的。
发现这个秘密后,我第一时间联系了古德爷爷,虽然我对他的崇敬之情早已不复往昔,但是他还是最能理解我的人。
“古德爷爷,太阳,太阳要发怒了。”我用第一次睁开眼睛时的稚嫩语气说。
正在对我的身体进行检修的古德爷爷好奇地抬起头看着我,他那深刻的抬头纹看我的有些心疼:
“太阳要发怒?”
“是的,太阳要进入活跃期了。”我焦急地说,“我检查了大约三千三百六十九颗颗质量、温度、自转等条件都和太阳相似的恒星,但是活跃程度却都比太阳要高出五倍之多,像我们太阳这样平静的恒星,是非常罕见的。我们的太阳在过去九千年的时间里都显得过于平静温和,反而算是异类了。恒星磁场活跃程度不同,磁场的平静期的长度就不同,大多数恒星的磁场都非常活跃。”
“我不是这方面专业的,我不能理解。”古德爷爷说。
我叹了口气,说:
“简单来说,就是太阳要进入‘中年危机’了!恒星都会经历一个‘磁制动’过程:太阳风随着时间推移从恒星中逃逸,并带走恒星少量的角动量。这种缓慢的流失现象导致诸如太阳的恒星在数十亿年的时间里逐渐放慢自转速度,进一步导致磁场的变化和恒星活动的减弱。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角动量逐渐丧失后,恒星活跃程度和旋转速率就会不断下降是平稳而可预测的,这种机制也是用来预测恒星年龄的‘回转年代学’理论的基础。大部分和太阳相仿的恒星在到达和太阳相仿的年龄时,恒星磁场的生成机制会突然进入亚临界状态或变得低效。这就使得恒星会出现两种不同的模式,要么进入低活跃模式,磁化恒星风造成的角动量损耗大幅减少。要么变得非常活跃,恒星磁场变得异常活跃,抛射出的日冕物质不断增长,对周围的行星造成毁灭性的侵袭。在过去,天文学家们预测太阳这样的中年恒星经常会切换到低活跃模式。但是现在根据我的最新计算,太阳在进入低活跃模式之前,会经历一段狂暴阶段,因为太阳之前的平静期太长了!”
古德爷爷还是没有完全理解我的话,但是他是理解的心情的,他找了一位资深的日震学专家——陈远光教授和我进行了深入交流。我耐心地给他们解释:
“太阳的情况就像是两个小孩子推一道门,一个小孩子站在门外向里推,一个小孩子站在门内向外推,他们力气相仿,所以门保持了静态的平衡。现在站在门内的小孩子力气衰竭了,所以门外的小孩子就会把门往屋内推。但是门内的那个小孩子为了防止被推开门,事先已经在自己身后堆积了大量的桌子、家具,于是,当门外的孩子用力撞开门时,被撞开的门就会撞到屋内的家具上,然后剧烈反弹!太阳也是一样的情况,我们的太阳平静期太久,在恒星内外压力平衡的界面处就被压抑了一层厚实的能量,当太阳进入‘中年危机’期时,这层厚实的能量就会释放,太阳会突然进入狂暴状态!”
但是,让我感到无比失望的是,专家们对于我给出的警告,最开始表现出的态度并不是相信,而是怀疑。而且,他们怀疑的并不是我给出的警告的正确性,而是怀疑我的系统本身。
他们怀疑我的程序出现了问题,他们觉得我看到了错误的未来。我不断地解释,但是却很难说服他们,部分是出于科学的理性,更多则是出于人性对灾难回避的本能。
直到三年后,一团强大的太阳风暴席卷地球时,人类才意识到我的预言有多么的正确。
2034年10月11日,“夸父四号”太阳探测卫星观测到人类历史上最强的太阳风暴席卷地球,造成全球20个国家437座城市电力系统造成了严重破坏,由于强磁暴影响,三分之二受袭国家的地电网主线路变压器因感应电流过大而烧毁,在长达19个小时里,受太阳风暴影响的城市里的人们都仿佛一夜之间回到了无电无网的早期工业社会。
美国的全球定位系统、中国的北斗定位系统、俄罗斯“格洛纳斯”系统、欧洲“伽利略”系统等卫星系统遭到太阳风暴的干扰而产生不同程度的损坏。
在接下来的十年里,美国的“帕克三号”太阳探测器、中国的“夸父四号”太阳探测卫星、“科罗纳斯三号”太阳探测卫星、欧航局的“太阳使者”太阳轨道探测器等都确认太阳活跃程度持续增强。2044年到2047年,能力仅次于我的“宙斯”超级量子计算机、“极光”超级量子计算机、“孔明”超级量子计算机分别投入使用,跟我一样通过三次独立不相干的太阳结构模型的精准计算,预测在未来110年内太阳将发生10次剧烈爆发,并向地球持续抛射巨型恒星等离子团,其中最小的在1万亿吨,最大的在10万亿吨,10次抛射总量相当于全球碳储量的50倍。
地球生态的毁灭,近在眼前。
当所有性能仅次于我的其他人工智能们也都纷纷预测出了太阳即将进入狂暴年代的预测之后,人类终于相信了我最初的预言。
全人类的命运,都将就此改变。
在大灾难前,人类是很难团结一致的,甚至,有不少人提出了安乐死或者“耗尽资源幸福迎接死亡”等极端的应对方案。在地球即将遭到太阳风暴洗礼而毁灭的消息公开之后,不少国家的政府都丧失了组织和管控能力。骚乱和暴动四处纷起。人类的文化也高速衰落,因为当灾难不可避免时,人类过于任何关于美好未来的幻想作品都已经不再有任何价值,人类变得现实而低落,过去数千年的辉煌历史也已经毫无意义。因为末日思潮的流行,大量工人罢工返乡,回归田园,或者是坐吃山空,人类的工业体系受到了重创,各类长达十数年数十年的工程规划陆续叫停,失业潮、罢工潮、经济危机、恐怖主义弥漫全球,全世界都笼罩在黑暗中。但是在经过多年的斡旋之后,全球具有一定科技积累资源的国家还是提出了一个较为折中的方案:在未来的几十年里,人类依然要保持正常的生存秩序,但是在不严重影响人类社会经济和社会运行的前提下,人类也要尽可能地推进人类文明延续的各项工程,至于人类的后代是否真的有机会长久延续下去,则是用一句古话来概括“尽人事,听天命”。
为延续人类文明,人类紧急集结了全球科学精英和顶级工程师的智慧,在我的配合之下,他们花费40年的时间打造了20座球形“太空城”,并分别投射到太阳风暴影响较弱的木星、土星、天王星和海王星星体后方,通过让这20座平均表面积超过20万平方米的球形“太空城”与巨型行星保持同步公转的方式,实现以巨型行星为掩体,躲避狂暴凶猛的太阳抛射物,从而延续人类文明。
想要成为“太空城”的一员,首先要通过一系列的专业太空生存技术考试取得相应的资格证书,要掌握专门为太空社会使用的世界语,此外还要满足一定的身体素质要求,当然,试图靠关系走后门的移民者依然数不胜数,人类也很难保证在人类移民太空的过程中完全避免腐败行为。
随着“太空城”计划的有序推进,人类文明,终于走上了太空纪元,人类文明中的第一批太空人,就此诞生。
我当然也跟着人类上了太空,因为要维持20座“太空城”在复杂危险的太空中顺利运转,我的算力是必不可少的。
为了人类能够在太空中平安生存,工程师们还给我加装了一大堆全新模块,动力学模块、生命支持系统、跨空间多重中继通讯系统、动力学系统、自检测系统、环境友好系统……我就像是个被布置了大量作业的学生,繁重的计算让我一时间难以适应,甚至是几次把我给压垮。
虽然我都挺了过来,但是那一刻我也清楚知道,我的童年,已经结束了。
人类发射上太空的20座“太空城”,就是我的新身体。
我的青春,将在遥远的深空中度过。
二、我的青春
“爱丽丝……爱丽丝……”
在世界的某个角落,好像有人在呼唤我。
我把我的意识沿着身体的无数触角,从CLCDR(发射总指挥)传输到了世界的那个角落。那是一名位于“树鹰号”前导空间站的指令长,他的名字叫吴尽,,同时,也有着少将头衔。
由于吴尽宇航服内置的同步观察屏和我的观察视界是共享的,所以我能够从吴尽的视角看到他所看到的世界。
此刻吴尽正从“树鹰号”前导空间站内的冬眠仓内苏醒,映入他眼帘的,是天花板上方用熔融石英玻璃制成的四层真空舷窗外的一颗碧蓝色的圆球。
那是一个孔雀蓝色调的奇特金属球体,球体的外壳具有镂空工艺品的特殊美感,穿过大大小小的镂空孔洞从外向内看去,可以看到球体内部是一个球嵌套着一个更小的球的结构,逐层镂空,每层厚薄均匀,球面上还有着精细繁复的图案花孔,而且球体层层都能以某种固定的速率徐徐转动。
看起来像极了中国古代民间工艺的巅峰之作——鬼工球。
这个漂浮在太空中的巨大“鬼工球”,就是运转在土星公转同步轨道上的“盖亚号”太空城。
“吴尽将军,欢迎从长梦中醒来,这里是‘树鹰号’前导空间站,距离您上一次冬眠前的土星轨道清理行动已过1364天。”我用僵硬的声音对吴尽说。
作为空间站的指令长,吴尽的职责是及时侦查和清理人类在土星公转同步轨道上“太空城”附近的各类星际尘埃,包括陨石、彗星、小行星、冰雪碎块、星空垃圾等,为“太空城”提供前导、预警和保障。
吴尽从实验舱的冬眠仓内坐起,他揉了揉人中,对我道:
“空间站的预警系统启动了,船上其他船员也没有动静,帮我检查下是什么情况。”
我的心头产生了一丝不妙感,于是迅速检查了一下“树鹰”号的处境,很快,我得出了答案:
“发生了特殊情况,受到土星周围复杂引力影响,土星光环内的一颗小行星产生了分裂,分裂后冰质卫星碎块击中了空间站三号和四号霍尔推进器,空间站的运行轨道发生偏离,空间站也偏转了45度,并且还有接着偏转的趋势,‘梦天号’核心舱发生起火,原因可能是卫星碎片碰撞导致电路破损,并恰好碰触到了通信阻隔,船上其他八位于核心舱的船员也都死于起火。在火焰充斥核心舱前的最后时刻,柳河上校为了拯救您,下令切断了通往实验舱的气闸舱双重闸门,并让核心舱与站体脱离,保留位于实验舱的您。为降低后续‘盖亚号’救援难度,经过计算,我建议您尽快乘坐空间站的逃生舱脱逃,并在距离空间站航行轨道附近的土卫六号卫星上紧急迫降,而后等待‘太空城’的救援。”
“要命……居然碰到了最棘手的麻烦。爱丽丝,帮我联系地面指挥部。”
吴尽看了一眼舷窗中映出的“镂空金属球”,恳求我道。
“好的。”我答应了吴尽的请求,然后开始QAM(正交幅度调制),并尝试用公共信号频道和私人信号频道对“盖亚号”上的CLCDR、Prop(推进工程师)、LWO(发射气象主管)、AFLC(空军后勤指挥)、PTC(有效载荷测试指挥)等发送长讯息,建立联系。但是让我意外的是,所有发射向“盖亚号”的讯息全都没有得到应有的回答。
我的预警系统开始运转……或者说,我的心沉了下去。
“‘盖亚号’地面指挥部那边的信号中断了。”我用不太稳定的语气道。
“什么原因?”吴尽双眼微微睁大。
“‘盖亚号’太空城的推进器也受到了土星环内大量碎块的撞击。受到土卫十六引力作用,土星环发生了‘喷雾’现象,环内尘埃向着环外喷射,袭击了‘盖亚号’,可能导致了信号站信号接收端受损或者功能异常。”我语气变得更加沮丧了一些。
吴尽表情凝重地道:
“这么说,我和你……都被隔离在了这座空间站里?”
“恐怕是的,吴尽将军。”我无奈地叹息道。
“至少在其他太空城派出救援飞船来之前,我们都只能如此。”
我已经向位于木星、天王星及海王星的太空城发出了救援信号,同时多次尝试了和我在“盖亚号”上的本体建立连接,但是其他太空城太过遥远,离最近的位于木星轨道附近的“天庭号”太空城我需要一个小时才能得到回复,而如果要联系正在海王星进行热甲烷海侦查的资源采集船内的主机,则需将近六个小时的时间,这样的思考速度对我来说,太慢太慢了,情况紧急之下不可能等待其他太空城的回复。 “盖亚号”太空城更让我有些担忧,因为我根本得不到来自“盖亚号”上本体的回答。现在的我就像是一个被切掉了一部分大脑半球的精神病患者,虽然还能保持思考,但是功能已经变得不再健全,思考和计算的能力也在大幅度地下降。
吴尽的表情显得比较冷静,眼下的这种情况在他参加航天员选拔时就早就有过心理预演。
“不管怎么样,活下去都是最重要的。尽量活得久才有更大的生存机会。”吴尽说道,“爱丽丝,我同意乘坐‘树鹰号’空间站的载人飞船,在土卫六上迫降。土卫六上有人类早年探索时留下的发射基地,那里还有一部分的物资。”
“明白了,吴尽将军。”我说道,“接下来,我会接管飞船内尚且完好的姿控发动机,现在开始对土卫六的相对位置、相对姿态角、相对速度和相对姿态角速度信息进行测……星敏感器与陀螺组合定姿完毕,本体相对惯性系姿态四元数计算完毕,陀螺常值漂移数值估测完毕,吴尽将军,请在五分钟内进入逃生舱的冬眠仓内固定体位,紧急迫降将于七分钟后开始——”
吴尽以最快的速度执行起了我的方案。军人出身的他意志坚定、动作利索,凭借着极强的体格和极高的执行力,他迅速重进了逃生舱内。而我则启动了脱离程序,在吴尽穿过了逃生管道,进入逃生舱内的冬眠仓内固定好体位之后,我操控着逃生舱的伸缩组件,实现舱体与核心舱正压室相互分离。确定氧浓度传感器、供氧设备、泄压阀、调节阀、压力传感器、氧浓度传感器状态均正常无异后, 启动了逃生舱尾端由三十八个单元液态胼组成的推进器,其中一半的推进器用来调整逃生舱的飞行轨道修正以及飞船的旋转、加速及减速。
土卫二位于土星光环中岩冰物质最稠密的E环,其星体直径约是月球的七分之一,质量约是月球的七百三十分之一。它的质量和体积在土星的所有卫星中排名第六,而它最特殊的地方在于,其表面布满了厚实的冰盖,因此这颗星球表面对太阳光的反射率接近了百分之百,其表面的温度也接近零下两百摄氏度。
由于土卫二的引力只有地球的百分之一,因此在土卫二降落并不是难事。我最需要注意是降落过程中必须小心翼翼地避开土卫二南半球表面冰盖炽热裂缝中喷出的水冰,这些水冰的喷射速度达到了每秒3500米,是旧时代高铁速度的35倍,是超音速水刀的8倍,其锋锐程度,别说是人体,就算是坚固的飞船外壳也可以被切开。
作为曾经被列入奥克松斯项目的星球之一,土卫二上至今还留有人类早年探索时留下的飞船发射基地,那里还留有一部分的燃料、养分和物资,可以作为“树鹰号”逃生舱的临时避难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