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民国时期大陆普通百姓生存是否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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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27454440t 发表于 2023-8-27 06:28:09|来自:北京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听爷爷转述太爷爷的讲述,那时底层百姓每天只能吃咸菜大饼,平均三天才有一顿肉吃。这是真的吗?想了解一下那段历史。
(问的是民国底层百姓的日常生活,不是电视剧里的上海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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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ijian 发表于 2023-8-27 06:28:18|来自:北京 | 显示全部楼层
抗战胜利后,美军王师在青岛建立了一个海军基地。后来,基地周围的农民们就开始按照钟点下地干活。嗯,肯定是王师带来了先进的生产方式,把农民们都变成农业工人了吧?只是这工作的时间很奇怪:早上九点之前,中午十二点到两点,下午五点之后。这是怎么回事呢?原来王师飞行员会肆意地扫射农田里的农民,有几千英亩平坦的土地因此无法耕种,山区的农民则有能存放几十头牛的大防空洞。后来农民们以血的代价总结出了王师的训练规律:王师们严格遵守作息时间,饭点绝对不会训练,所以才有了那个奇怪的耕作时间。

-----《中国人征服中国》斯特朗
1931年4月30日,上海最大的 一家英文报纸上刊登了一篇文章,里面有这样一句话:“在华英、美、日军舰上的水手们每天在长江上通过射击岸上的中国人,个个都将练成神枪手”。

-----《中国人的命运》史沫特莱
在上海租界,中国人几乎承担了全部的租税,但是他们名下不能拥有地产,登记地产时必须雇请外国人做他们的名义代表。

某些租界的大楼规定中国人不能从正门出入,斯诺曾经任职的《密勒氏评论报》所在的大楼就是如此。一次,一个中国人来联系业务,但是大楼工作人员禁止他使用正门内的电梯,因为那是“白人专用的”。他只能气喘吁吁地爬上报社所在的顶楼。斯诺为此在报上写了一篇评论,批评了这种在中国土地上歧视中国人的做法。大楼的英国业主改变了电梯的使用规定。但等到租 约到期报社想续租的时候,业主拒绝了报社的请求。

------《复始之旅》斯诺
1.人力车夫苏明诚被刺杀案,因为讨要车资,被美军士兵刺杀;

2. 纪录片《解放区涉外刑事第一案》,讲的就是在烟台的美国人撞死人后扬长而去,被一个共军战士拦下后TG政府如何处理的。其中举得反例就是青岛的苏明诚案。

3.沈崇案和景明楼案,这是当时的上层人士的遭遇,其中沈崇女士家里是福建名门望族,祖上是清末重臣沈葆桢,父亲是交通部次长;景明楼案受害人里有武汉市政府官员的家属。
史沫特莱1931年4月15日的日记记载了一对在中国游历的德国夫妇亲身经历的事:他们去龙门石窟游览,为了保护他们,国军驻洛阳的68师派了8名卫兵陪同。一个士兵吹嘘自己的枪法比别人都好,为了证明他向地里劳动的农民开了一枪,结果没有打中。同伴们嘲笑之余,一个接一个地把农民当作活靶子射击。看到农民们惊慌失措地抱头四处逃窜,士兵们哈哈大笑。末了两个士兵把枪递给这对夫妇,因为他们想看看外国人的枪法是不是比中国人好!
1931年4月底,一位参加剿共的国军军官对史沫特莱说:“我们的许多高级军官说,消灭赤色分子的唯一方法是把江西的男女老少杀个精光。我们要将所有的村子包围起来,然后投下毒气弹。当然,这要杀死两千万人,但我们可以把西北灾区的农民迁移过来。”

几天之前,南京财政部的一位顾问表达了同样的观点:“解决中国共产主义的最好办法就是把江西的人口全部杀光。”一个人问:“那以后江西就没有人烟了。”“以后重新出现的农民就不会是赤色分子了。”

上海的反共刊物《剿共》双月刊在二月号提出了同样的建议:“如果政府无法找到更好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那就得将红军势力很强的所有地区孤立起来,用毒气弹把他们统统杀光。”

-----《中国人的命运》史沫特莱
民族资本家荣德生被绑架案,绑匪使用的是国民党第三方面军司令部的“逮捕证”和淞沪警备司令部的汽车,荣家为“酬谢”军警当局和有关方面,先后付出60余万美元。

一位在抗战期间负过重伤,失去一条腿的军官,把负伤证明书挂在身上,在南京太平路、长江路一带沿街乞讨,但值勤宪兵却以“有碍观瞻”加以驱逐,结果几天后就在秦淮河

中发现了他的尸体。


这一事件经媒体报道后,在国军内部引起极大震动,编余军官物伤其类,人人自危,私下里流传一个顺口溜:“此路走不通,去投毛泽东;此处无人要,延安去报到。”


编余军官张清泉

受训结业后,几个月过去都没有得到安置。积蓄用光,一日三餐都难以为继。夫妻两人穷愁无计,年轻的妻子体谅丈夫的苦楚,想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劝丈夫把她卖掉,用卖身的钱来维持生计。张清泉万般无奈,只好把妻子卖给一个商人。分离时刻,两人抱头痛哭,凄惨万分。


原国军109师少将副师长陈天民

,抗战期间在长沙会战中立过战功。从部队编余时,已是肺病晚期,5个孩子,大的10岁,小的还不满周岁,终日啼饥号寒。陈天民绝望至极,萌生死念,乘妻子外出借钱时,吞药自尽身亡。


陈天民死后,妻子无钱为殓,要求补助。国民党当局认为自杀是“自绝于党国”,断然拒绝,致使遗体放在家里停放四五天。还是中央训练团将官班的同学有人提议:饿一顿肚皮。安葬陈天民。于是每人凑了一点钱,为他买了一口薄皮棺材草草入土。


陆军中将奚泽
本是华侨,老同盟会会员,早年追随孙中山参加革命活动,变卖家产充作革命经费,深受孙中山的赞赏。孙中山在广州任非常大总统时,奚泽就在总统府工作。以后参加北伐,十年内战,八年抗战,算是为国民党出生入死,想不到战后竟成为编余人员。他家住南京,一贫如洗。妻子对生活失去信心,留下遗书,在燕子矶投江自尽。

有普通百姓,有巨富还有军官士兵,果党不亡天理难容
快活林的猪 发表于 2023-8-27 06:29:04|来自:北京 | 显示全部楼层
《三个铜板豆腐》
作者:任大星,1925年出生,浙江萧山人。著有长篇小说《野妹子》,中篇小说《吕小钢和他的妹妹》,短篇小说集《小小男子汉》等。

  我很小的时候,听人说,豆腐三个铜板一摊。谁家来了难得的远客,谁家才到山外去买一小摊豆腐请客。老豆腐一摊两块,嫩豆腐一摊三块另添一小角,倒进山海碗,铺上咸菜,像模像样一碗。
  说起来,当时的豆腐价钱的确不算贵。但是,我家从来不来远客,也就从来不买豆腐。我长到八岁头上,还不知道豆腐这一样“和饭”的滋味。“和饭”是我们的家乡土话,意思就是城里人说的小菜。直到那年夏天,我跟了妈妈到一百里路外面的蜜湖桥外婆家里去憩更,做起了外婆心爱的小娇客,这才第一次吃上了豆腐。
  我家住在毛竹埭,出门一步路就到处都是毛竹山,除了山,还是山;外婆家的蜜湖桥却在山外的平原地带,那儿出门一步路就到处都是河,除了河,还有桥;当然,船也少不了。按照我们家乡的风俗,媳妇过门后,在婆婆去世以前还没有正式当家的那期间,每年都得回娘家憩夏,多则一月、两月,少则十天、八天。我妈妈成亲时就没了公婆,也就从来享受不到回娘家憩夏的福分。这一年,老天爷特别开恩,三春时节风调雨顺,山里山外麦子、油菜都是好年成,外婆难得托了个便人带口信来要妈妈去,妈妈也来了兴趣,终于产生了回娘家憩夏的迫切愿望。这样,我长到八岁,总算第一次尝到了走外婆家的快乐。
  在这样的情况下,外婆款待她多年不见一面的小女儿和两个宝贝外孙,哪还不会尽心尽力,真想把手指头也割下来切片放汤给我们吃。虽说因为害上了鼓胀病回不成娘家的大舅妈老是在大舅舅面前嘀嘀咕咕,表示不大高兴;但每一顿饭桌上,和饭却总是每餐不少于八大碗。因为餐餐都是那么八大碗,给我印象特别深刻,所以直到现在我还可以把这八大碗一碗不漏地讲出来。霉白菜梗一碗,霉白菜根一碗,霉干菜一碗,霉咸菜一碗,霉黄瓜一碗,新鲜咸芥菜一碗,新鲜咸芥菜蒸豆板一碗,螺蛳一碗。这样丰盛的和饭,老实说,我在家里,大年三十吃年夜饭也是吃不到的。尤其是那碗新鲜咸芥菜蒸豆板和那碗螺蛳,我和我的六岁的弟弟小毛,餐餐都吃得鼻掀嘴歪;再加上餐餐饭碗里盛的都是登场不久的香喷喷的麦粞饭,添了一碗又一碗,也顾不得大舅妈老在那儿对大舅暗暗皱眉头,不塞到喉咙口,我们是决不肯放下竹筷来的。
  “讨饭相!”等我们终于恋恋不舍地放下竹筷子,妈妈总要假装生气地这样骂一句。
  一什么讨饭相!”外婆表示不同意了,一有得吃时,谁不想吃它个饱。牛要吃草,稻田要壅河泥,猪狗畜生挨了饿也懂得哇哇叫。我倒是不相信贵人生来就成心饿肚皮!”
  “可吃饭总得有个吃相呀!就像饿鬼转世!”
  “什么吃相不吃相!”外婆还是不肯住下嘴来,“长大了要到人家的山里田里去卖力气,没有副好筋骨,谁肯要?除非家里米桶底朝天了,哪能叫他们从小吃口饭都束手束脚!我九岁那年下田学插秧,一天的腰弯下来,一餐就吃得下半升六谷饭!穷苦人天天都在田里拼死拼活,孩子的嘴巴都管不上,还图什么!”
  外婆虽然早就五十出头,但卷起裤脚管下田耘稻,十几个来回不直腰。她的胃口不比年轻小伙于小。
  妈妈原来打算多住些日子,眼看着大舅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决定提前回家。临走前一天晚上,外婆突然关照大娘舅说:
  “明天中饭前你撑船回村,路过塘头镇,顺路买十个铜板的咸誊鱼回来吧。两个小外甥难得来作一趟客,天天请他们吃家里的现成和饭,一个铜板也不花,不是做娘舅的待客的礼数啊!”
  大娘舅支支吾吾地答应着,我妈妈却插进嘴去了:
  “算啦,妈妈!已经把你家的夏粮吃掉了一大半,再让大哥去花钱,我心里就更加过意不去啦!”
  “不,这最后一餐的送客饭,十个铜板的咸鳌鱼是省不掉的。做娘舅的总该有个做娘舅的样子!”外婆说。
  小毛急忙在一边连声喊:“妈妈,我要吃咸鲞鱼!我要吃咸鲞鱼!”
  妈妈啪的先给他吃了一巴掌。
  第二天,大娘舅倒是赶在中饭前撑船回来了。可是,中饭桌上,我和小毛睁大了眼睛找来找去,却找不到意想之中的咸鲞鱼,还不依旧是先前吃惯了的那么八大碗!后来,靠了我特别的细心和出众的眼力,终于发现那碗新鲜咸芥菜蒸豆板跟往常有点儿不同,被成芥菜铺盖着的底下那么些白生生的东西,不像几天来看惯的豆板的形状。
  “好,你们娘舅买不到咸誊鱼,特意买了三个铜板豆腐,就请两个小外甥吃豆腐吧。”外婆高高兴兴地说着,立即动手从这碗陌生的和饭碗底里,用筷头挑起了两大块白生生的东西,颤巍巍地夹到我和小毛饭碗上。“小妹,你大哥难得买了豆腐,你就自己动筷头吧。尝尝,尝尝。”外婆对妈妈也客气着。
  什么叫豆腐,我以前听说过,却没亲口尝过。豆腐好吃吗?看那模样,白生生,软耷耷的,有点像……像什么,一时还找不出个比方来呢。至少说,有点儿怪。
  我仔细端详了一番饭碗上的那块豆腐,又抬头用疑问的眼光望了望妈妈。小毛比我爽气,他已经大声嚷嚷地对妈妈央求着了:“我不要吃豆腐!我要吃咸鲞鱼!”
  我相信,幸而我们那一带有个“雷公也不打吃饭人”的惯例,妈妈这才勉强忍着不再给小毛吃巴掌。她立即用筷头把小毛饭碗上的那块豆腐卡碎了,挑了一小点放进自己嘴里,作出了个榜样给小毛看,然后,又挑起一块大点的,硬塞进了小毛的嘴巴。
  小毛开头哇哇乱喊着,拚命想把嘴巴让开;但等到豆腐终于被塞进了嘴巴,他便瞪着两只眼睛辨起味来,突然不再做声了。我看他急急忙忙把那块被卡碎了的豆腐全部执进了嘴巴,有滋有味地吞下肚里去了。
  这一下,我可看出个名堂来了,放心了,便挑起整块的豆腐,大胆地放进了嘴里。才一嚼动,我舌尖立即遇上了一种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鲜美的滋味,把我本来已经相当旺盛的食欲,引得又增添了七八分。虽说由于豆腐是整块的,热气不曾散发,烫得我喉咙头也火辣辣地发痛,但我一下子就感觉到它是我曾经吃过的最好吃的东西!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成芥菜蒸豆板是最好吃的东西了;这一下,才知道原来还有比成芥菜蒸豆板更好吃的东西!
  “怎么样,豆腐还好吗?”外婆宽厚地微笑着,望着我们兄弟两个,问。
  我们两个使劲朝外婆点点头,四只眼睛却一起牢牢地盯住了那碗咸菜蒸豆腐。小毛还不住用手摇撼着妈妈的臂膀,暗示着他还要。
  接下来,在外婆的一再坚持下,饭桌上那八只碗的位置便作了一番调整,咸菜蒸豆腐被推到我和小毛面前来了。这样,妈妈还来不及向我们假装生气地瞪第二遍眼睛,咸菜蒸豆腐已经在我和小毛的你抢我夺之中碗底迅速朝了天。大舅妈出手还算快,才撩过筷头给坐在桌角里的小表哥争到了两小块。大人们可就谁也不知道这碗豆腐是咸了还是淡了。直到碗底里只剩下一小汪咸菜卤了,外婆这才郑重其事地端了过去,用舌尖舔了舔碗沿,然后滴了一半在自己的麦牺饭碗里,还有一半滴进了大舅妈的麦粞饭碗。
  “好鲜!”外婆认真地赞美着。
  “今天这两个小馋鬼的肚里,蛔虫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妈妈趁势说,及时对大娘舅的花费表示了感谢。
  小毛早就吃饱了饭,但两眼溜瞅着外婆手里的空碗,不肯离开桌面;也许他放心不下那上面还会出现第二碗豆腐吧。这时候他就满怀热望地对妈妈说:
  “妈妈,回到家里,我们也吃豆腐……”
  啪一声,妈妈到底给了他一下记在账上的那个巴掌,甚至把他打离了桌面。小毛掀动着鼻翼快要哭出声来了,却突然闭上了嘴扑倒身子猛地钻进桌子底下去了……他这是干什么去啊?
  我很快看清楚了:原来凳脚边有一块不大不小的豆腐呢!不消说,那是我们兄弟不久前的争夺战中不留意落下的。难得小毛眼尖手快,他及时地在老母鸡的尖喙边抢了过来,一把抓起就放进了自己的嘴巴……
  这一切,外婆都听见,看见了,但她却装聋作瞎,只是一个劲儿眉开眼笑地说道:
  “今天这三个铜板豆腐,两个小外孙吃得有滋有味,我看着心里真高兴!大毛,小毛,等明年老天爷再来一个好年成,就再到外婆家来做客吧,还让大娘舅买三个铜板豆腐请客!好不好?作孽啊,作孽啊!你们这些个投胎错投到穷苦人家来的孩子啊!”
  外婆本来好端端地一脸笑容,但这时候突然用手心往脸上一抹,竟抹下了两大滴眼泪,扑扑掉到了饭桌上。我吃惊地朝她仔细一看,可不是,一双慈祥的眼睛里早就变得红红的了……
  就这样,大娘舅好心好意地买了三个铜板的豆腐给我们吃,竟会吃得让外婆流眼泪!这件事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成了一个百思不解的谜。我们临走的时候,出村已经很远了,外婆还隔着三条河在那儿对我们高声喊:
  “明年再来!明年再来!但愿明年老天爷再来一个好年成,叫大娘舅再买三个铜板豆腐请你们!”
  我不懂,难道明年夏天外婆还想在饭桌上抹眼泪?

  不管怎么样,我和小毛回到家里,就背着妈妈天天扳手指头算日子,一边巴望老天爷再开恩给个风调雨顺的好年成。叫人伤心的是,老天爷似乎并不理会我们心里这个可怜的愿望,却接二连三地做起灾害来了。先是山里做旱灾,又是山外发大水,接下去蝗虫啦、瘟疫啦什么的也都赶来凑热闹了。我十岁出头的那一年,好不容易盼来了个好年成,谁知山外大地方的官兵和官兵抢地盘,打起仗来了,你打我,我打你,一打就是好多年,遭殃的自然是老百姓。老百姓活不下去了,不少地方造了反,官兵就拔出刀来杀老百姓。又过了几年,抗日战争发生了,汉奸、土匪也都纷纷出场做市面,老百姓更是没条生路好找。总之一句话,从我们兄弟两个那年走外婆家好不容易吃上了一碗豆腐以后,二十多个年头一转眼过去了,就是巴不到个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的太平年月。这样,我妈妈也就没个回娘家憩夏的机缘和心思。她年年都叨念着外婆,年年都想发个心去看看她老人家,但年年都落空。直到我二十九岁那年夏天,妈妈和爸爸都已相继故世,外婆却突然托了个便人捎来口信,要我们兄弟两个赶快再去走一次外婆家。

  我和小毛碰了碰头,便兴致勃勃地动身了。
  二十多年前那一碗咸菜蒸豆腐的鲜美滋味,又在我们的舌尖上被唤醒过来了。可惜我们当时都已经成了三十来岁的人,这方面的愿望已经不像小时候那么强烈,那么有吸引力了。小毛早就赶在我前头成了家,养了两个儿子,这一年也正巧是一个八岁,一个六岁;而且取的奶名也和我们兄弟两个一个样,大的也叫大毛,小的也叫小毛。小毛就带上了他的两个儿子一起去,看模样,他是盘算着想让他的两个儿子也到外婆家里去享受一番我们小时候难得享受到的快乐滋味吧!
  到了外婆家一看,这二十多年来,她家的那一间破草舍倒还不曾大变样,不过在泥墙底脚边多了一排窟窿罢了;但是,人事的变化却大了。原本就害了鼓胀病的大舅妈早就故世不说,大娘舅也已病死,小表哥又被拉去当兵十年没有音讯,一家老小眼看着只剩下了老外婆孤孤单单一个人。
  外婆病恹恹地躺在床上。她说,二十多年来她的身子骨本来倒是一直很硬朗,七十出了头还年年都照样弯着个腰在田里插秧耘稻。谁知当年春头上却不幸出了个意外,她在秧田里一个头晕倒下,竟得上了半身不遂的富贵病,只好躺在床上做起闲手闲脚的福气人来了……
  外婆说起话来半个舌头已经不那么灵活,但见到了多年不见的两个外孙,外加两个依样画葫芦的小外曾孙,皱纹纵横的脸上却露出了半个脸孔的笑。我和小毛正合计着想把外婆抬到毛竹埭家里去,谁知她老人家突然精神奕奕地做了个手势,意思是叫我们帮忙从她贴身的小布衫口袋里拿出样什么东西来。
  要从一个疯瘫老人的贴身小布衫袋里拿出一样东西来,倒也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我和小毛一起动手,掏了半天,东西到底给掏出来了,摊开手心一看,原来竟是三枚被外婆身上的汗水擦洗得干干净净的、精光锃亮的铜板啊。
  外婆眼睁睁地仔细检点了一下三枚铜板,高高兴兴地说话了:
  “大毛,小毛,那一年你们走外婆家回去后,我就用挑马兰头卖的钱,一枚半枚地积下了这三枚铜板,等着你们来了再买豆腐请你们,哪想到一等就是这二十多年!今天你们来,就赶快替外婆到塘桥镇上去买一摊豆腐吧!虽说你们如今已经长大成人了,吃起豆腐来不会像小时候一样你抢我夺的了;不过,小毛带来了两个小外曾孙,这下好!就让两个小外曾孙也尝尝豆腐的滋味吧!”
  我和小毛两个交替用手心紧紧捏着那三枚暖烘烘的铜板,两双眼睛却只是你看我、我看你,怔在那儿,嘴里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虽说这二十多年来我们兄弟两个从来不曾花闲钱去买过一摊半摊豆腐;但豆腐涨价的消息,我们却早就听说的了。那年月里用汪精卫印发的储备票买豆腐——一小摊豆腐的价,我记得不是五万元就是五千元的了;三个铜板,还想到哪儿去买上一摊豆腐啊!
  我和小毛正面面相觑地说不出一句话,外婆却在床上困难地侧过了脸,招呼着两个小外曾孙说话了:
  “外太婆请你们吃三个铜板豆腐,你们听了可喜欢吗?”
  “快喊外太婆!”小毛赶紧推推他的两个儿子说。
  俩孩子走近床边,亲亲热热地叫过了一声外太婆,似乎吞吞吐吐地还想说些什么。他们相互推推挨挨了一阵子,末了还是小的那个先开了口。他用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紧盯着外太婆,满含热望地问道:
  “外太婆,外太婆!豆腐好吃吗?”
  “好吃!好吃!”外婆眉开眼笑地回答道:“不过,到底怎么个好吃法,你外太婆倒也说不上。去问问你爸爸和你大伯伯吧,二十多年前,他们总算尝到过豆腐的滋味了,他们总该说得上了……作孽啊!作孽啊!你们这些个投胎错投到穷苦人家来的孩子啊!”
  外婆脸上布满了对后一代的无限温情的慈祥的笑。她笑着笑着,慢慢地举起了她那一只还不曾瘫痪的手,又要用手心去抹她的脸了……
  我慌忙别开了头,我实在不忍心再看到她抹下那两大滴眼泪水来了……
梅雨潭 发表于 2023-8-27 06:29:32|来自:北京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爷爷娶了我奶奶那一年,日本人来了,跑的时候什么也没带,回了家一看,窑洞烧成了黑窟窿,家里唯一的一口猪被捅了一刺刀还好没被牵走。就这样小两口拿柴火垛堵住当门窗凑合了一个冬天。铺盖?做梦吧,和衣而卧了整整一年,第二年秋收打了粮食才换了点棉花和布料。那年一家人就是靠黑豆熬了一年,就是喂驴马的料豆。这还不够吃,凑合着红薯秧子和糠才活下来。这还是我爷爷家有地的前提下,解放后成分是中农。
所以,题主,你家老太爷爷是投靠了日本人了吗
cbl8410 发表于 2023-8-27 06:30:17|来自:北京 | 显示全部楼层
朱老总回忆,红军长征打到遵义(还是哈达铺,我记不清了)后,为了进行修整补充体力,给士兵们一人发了一块银元,让他们自己去街上买点好吃的,有一个新加入的战士用发的钱吃了一次肉,高兴地不得了,说他从小就没吃过肉,十几岁那年姐姐出嫁,第一次吃了一次鸡肉,过了三年才在这又吃到一次肉,20年来就吃过两次。
三天一回肉?你确定?妈耶,你太爷爷那可是少有的大地主了,黄世仁大概也就这水平,要知道90年代初,湖北省江汉平原富庶鱼米之乡的农村,绝大部分家庭能一月吃上一回肉就很不错了,我那时候是去亲戚的朋友家玩,他们家属于当地条件比较好的,家里男劳力多,盖了几间大瓦房,也就是娶儿媳妇酒席上有肉,后面去玩的几次都是一点鸡蛋和鱼待客,当时我还不很懂事,对此就不满意,想着田里河沟里到处都是大水牛,怎么也不给我搞点牛肉吃,我爸气得拿着筷子抽我的腿:能用鸡蛋和鱼招待您老人家,已经是把你小子当贵客了。
有这么多人看,我又去问了我姑妈把这个事补全,我爸和我姑妈年轻时是知青一起下放到(分盐?应该是叫这个地名),我爸住的那家主人对他很好,老婆婆心善,他两个儿子看我爸体格不行,干活的时候也都照顾他,我姑妈和村里妇女主任关系也很好,所以我爸和我姑妈有时会带我去那玩,给他们带些东西。那天我说没肉吃,晚上主人家杀了只鸡,为这事我爸说了我好多年,大意是:我每次去都让他们千万别杀鸡,一只鸡卖十来块钱,在农村能买不少东西,好多小孩上学书本费都欠着学校的,你小子倒好,去了就让别人杀鸡。后来再去,我爸就说,只要杀鸡就是赶他走.....
总之,三天一次肉,那绝不是民国底层百姓的匹配
mingren119 发表于 2023-8-27 06:31:05|来自:北京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家底层人民太爷爷3天就能吃一顿肉,只能证明你太爷爷太会吹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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