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学术圈的同僚们，请你们务必要保持心理健康和人格健全。
奥本海默的一生，与其概括成一个天才经历政治迫害风波，在癌症的痛苦下郁郁而终的故事，倒不如称为一个小孩子，怀抱利开着童车，茫然试图穿过车流密集的八车道马路，而最终被撞地歪七扭八，受伤流血的剧目。
奥本海默年轻时，就开始了遭受精神撕扯的折磨。在哈佛读本科时就有些行为初露端倪，内心冲突严重，难以和人建立亲密付关系（朋友或者伴侣），更不要说后来去英国那些他在剑桥的离谱行为，比如在自己导师的桌子上放毒苹果，被学校安排去看精神病医生。
在德国的短暂停留可能是他这一生最为内心宁静祥和的时光了。虽然人生没有如果，但是如果他战后选择回到欧洲，人生也许会很不一样。如果一开始，他不接受当曼哈顿项目的领导者，也许还可以平静舒适地在学校里做一辈子自己的享受的学术研究。
如果一个人内心的冲突很严重，做一个小人物也许反而是一种人生加持和幸运，因为即使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他仍然有了更低成本的试错和跟多的再爬起来的机会。不幸的是，奥本海默在心智还不够成熟和稳定的时候被捧上了高位，说一句话做一件事，都会比普通人产生更大的影响，他对自己的言行也没有非常明确的觉察。可惜在成年人的社会，这就像是一个孩子在徒劳地适应和拼凑出自己的框架。他的天才，搭配上天真的人际理解，很容易被狩猎者所识别，就像是身怀利器却不自知深处丛林各种虎视眈眈的复杂，最终却反而被其所伤。
做科研也不是就意味着可以一直缩在自己构筑的世外桃源中，不闻窗外。政治的一个侧面就是人际间的权利斗争。奥本海默对于人际关系的淡漠和不敏感，也反映在他对世界政治的不关心上。这里，（淡漠，不敏感，和不关心）都可以被替换为幼稚。
他的婚姻也不能算是善终，他没有选择那些和自己一样在学术圈内，内敛的姑娘们，却被一个热情唐突的女性吸引，迅速怀孕结婚生子，不得不说是很欠考虑的决定（或者这不是在他的能力范围之内的事情）。最后他的女儿自杀，也和他妻子的情绪虐待有很大的关系。一个自己情绪不成熟的人，也很难识别出另外一个情绪有害的对象（不怀好意地揣测，他的妻子有抑郁倾向，后来酗酒，在家庭生活上也并没有安慰奥本海默多少，甚至带来更多的伤痛。奥本海默总是和不稳定的人产生羁绊，包括他的患有抑郁症最后自杀的前女友）。
在奥本海默的一生中，有很多人对他无限崇拜，被他的魅力所折服，在他被指控的时候愿意和他站在一起。但是这些都不能帮他免于心理撕扯带来的折磨，也不能让他识别身边的各种政治漩涡，甚至不能让他遇到不公时保持人格和行为的一致性。（为什么没有人帮助他呢，在他开始做各种离谱的行为之前？）
政治斗争是很残酷的，你死我活是标配，小白兔傻白甜在无知的状况下想要顺利通关，那还需要好几个宇宙大爆炸的运气的加成。即使是现在学校里竞争教职都有那么多的不能说的秘密，除了业务能力，每个候选人还都需要使出自己行走人间这么多年，无论是家传的，还是磕磕碰碰习得的社会人技能。面对工作上的挫折失败和被拒绝，回家也依旧要能够上得厅堂，下得KTV为自己嚎一曲，没什么了不起，大不了第二天睁开眼，重开一局（Pull yourself together）。
甚至可以说奥本海默一生都受困于人际关系，他被强行推上（或者引诱？）自己无法驾驭的舞台，他的才华带给他荣誉和追随者，舞台之上笨拙的自我表演也带来痛苦，以至于最后的郁郁。总是忍不住假设，如果他迟钝一点，找个务实聪明的姑娘，做出更能让自己心灵宁静的选择专注学术，在政治风波中保持前后一致（至少及时觉察，并坚定自己的立场），也许就能够免于很多不必要的烦恼，即使最终不能完全发挥自己的才能，只要能够内心和谐和探索科学的魅力，这样的人生也是美哉啊。
大师落幕，终究是遗憾。
2022年底，美国原子能委员会（AEC）在1954年撤销奥本海默安全许可的决定被拜登政府推翻，俄乌战争中还时不时地爆出威胁使用核武器的新闻，全世界刚从新冠疫情中慢慢挪出来获得一点喘息的时间，能源危机时不时诺兰的新片《奥本海默》在这样一个时间点上映（2023年7月21日），快一个世纪过去了，人类的的政治和争斗看来才是永恒的主题啊。
各位学术圈的同僚们，多保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