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 上海书展|《画间记》与山水画的“深山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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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insun66 发表于 2024-8-20 15:16:44|来自:亚太地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画间记》的缘起是2003年刘海粟美术馆中国画高级研修班与在上海师大美术学院山水画的教学,其中的原动力就是来自一群‘深山问道’的学子和在探寻中互为砥砺的结果,他们现在已是海上山水画坛的中坚力量。”对于在上海书展首发的新著《画间记》,80岁的知名画家萧海春在上海书展现场说。
澎湃新闻获悉,8月17日晚,上海大学上海美术学院特聘教授、博导,上海市文史研究馆馆员、知名画家萧海春所著《画间记》(上海书画出版社)新书首发暨签售会在2024上海书展世纪活动区举行。

上海书展,《画间记》(上海书画出版社)新书首发暨签售会现场
《画间记》汇集了80岁的知名山水画家萧海春艺术随笔三十二篇,内容涉及山水画的创作、鉴赏、教学等诸多方面。这些文章记录了作者四十多年来对有关中国山水画创作与教育传承中的思考和想法。
萧海春,1944年生于上海,祖籍江西丰城,别署烟云堂。现为上海大学上海美术学院特聘教授、博导,上海视觉艺术学院特聘教授,中国工艺美术大师,上海中国画院画师,上海文史馆馆员,上海市突出贡献专家协会会员。作品《天籁》《有幽可居》由中国美术馆收藏,《拟富春山居图》《九峰三泖》《赤壁夜游图》由中国国家博物馆收藏,《青山沐雨》由人民大会堂收藏。
在《画间记》的自序中,萧海春如是记道:“我学画后钦慕石涛与石溪,额斋室曰‘二石斋’;转而服膺八大山人,遂额斋室曰‘抱雪斋’;又醉心董玄宰,更斋室名曰‘烟云堂’。于此更迭中,或可略知吾意趣之所在。我性好静,拗且迂,不喜交际,却不乏至交。喜美食,好喝茶,戒去烟嗜,纵容书癖,每遇好书常倾囊而归。然于读书则往往不甚勤苦,且不求甚解,略得辄止。若得三两至交徜徉于山水之间,必视为人生至乐。”

《画间记》
知名艺术评论家、原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副主席毛时安,上海博物馆原馆长陈燮君,上海书画出版社原社长、总编王立翔也分别就萧海春的新书谈了他们的感想。
陈燮君前不久撰写了九万多字的文章解析萧海春的山水画近作,他认为,对于萧海春的绘画创作是需要站在当下,从历史的角度来观照,这本书是一本深入浅出的绘画随笔论著,“萧海春对中国山水画有着自己的想法与理论建树,这四年中他不间断进行创作,每有新面目。”

《画间集》内页中的萧海春山水画与笔记
毛时安说:“认识萧海春很多年,我认为他有‘四块石头’,石涛、石谿、八大山人,还有玉石,早在1980年代他就是玉雕界的中国工艺美术大师了,而这本《画间集》主要谈山水画,是他几十年创作的感受与结晶。我想说的是,其实他还是著名的写意人物画家,他的《唐人马球》气韵生动,一片飞动,他的玉雕也对他的艺术创作产生了巨大影响。”

交流现场
王立翔则提到,萧海春不仅是上海有影响的绘画大家,也是知名美术教育家,“这本书虽然薄,但内涵丰富。此次著作的出版是一次探索共建的积极活动。这本书是上海书画出版社‘海上题襟’丛书的第一本,这套丛书,期盼海内外方家都来聚会、抒怀于海上。丛书如能启读者之心扉,发学者之思致,并为当今文化、艺术之积淀留下时代的痕迹,则亦属我们为接续中华文脉略尽了绵薄之力。”

萧海春
萧海春分享了自己的山水画创作的心得和新书出版的感悟,他认为,中国画应当具备深厚的文化和艺术修养,中国画其实更应该从文化哲学与历史的角度去看待,中国画饱含文人思想和理论,“《画间记》的缘起是2003年刘海粟美术馆中国画高级研修班学员作品集,那个高研班与大学不同,它最大的特点就是务实,其后又有在上海师大美术学院的教学,学员们皆有较好的专业素养和求新好古的审美情趣。这本谈艺录的问世,其中的原动力就是来自一群‘深山问道’的学子和在探寻中互为砥砺的结果,他们现在已是海上山水画坛的中坚力量和明日之星,他们会成功的。”
书展现场还进行了签售环节。

签售现场
延伸阅读|《画间记》后记
萧海春
《画间记》内容来自20世纪八九十年代至2020年前后一时间段内,我对有关中国山水画创作与传承的问题的思考和想法,时间跨度大,谈艺内容较杂。但问题有很强的现实性,反映了当前中国山水画创作和拓展的许多思考,以及新思潮、新水墨在其中所经历的碰撞。早在20世纪80年代,为了应对当时的“文化价值”的讨论,我选择了中国山水画作为应对的文化立场,并参与讨论。我在1987年5月7日《美术丛刊》上发表的《寻找耕耘的乐土——西北印象记》这篇文章中写道:“这条在人类文明史上留下深深轨迹的黄金古道,虽历经千年,但在微弱的脉搏中至今仍然流淌着华夏民族与世界交融的血液,屡建屡毁的变迁被自然用金沙掩藏起来,大量古文物闪烁着古代先民们不可思议的创造力,自然的雄奇伟力和深厚的文明相交辉,神秘的土地用深沉、粗犷、幽远、悲壮的旋律震撼着我的心,在不可捉摸的命运面前,它激起我内心深处的情感,企望用手中的画笔来表达心中早已寄存的热望和对这片土地的悱恻之情。”

《画间记》内页
时间已经过去很久,翻看谈艺录,那时的讨论情景,仍然让我心底泛起波澜。那时年轻,对中国山水画的文化价值还没有深切的理解,态度有些偏颇。作为当事者来说,当年颇有青涩感的自我,虽因时间冲刷场景已渐模糊,但仍让我感到我的执拗和不妥协的性格。
这本谈艺录结集三十多篇,分上中下三编,十多万字。内容可分为“创作·画论”“画史·题跋”和“传承·教育”。为了便于阅读,做了必要的梳理,让读者能比较好地理解我在山水画创作领域里的思与行。
刘勰在《文心雕龙》中指出:“情者文之经,辞者理之纬;经正而后纬成,理定而后辞畅,此立文之本源也。”为文必先有情,有情才有表现的要求,才会激荡心灵,才会写诗、作画、赋歌,它是艺术之本。
魏晋南朝宗炳在《画山水序》中指出山水画“以形媚道”,画出来的山水文章是为满足人之澄怀的需要,为表达对“道”的追求。山水画通过创作可以激发画家的思想灵府,也可将画就的作品陈设于居室,在人身心疲惫的时候通过“卧游”的方式进行赏析,来达到“不下堂筵,坐穷泉石”的“畅神”作用。所以文以载道和怡情的传统山水画历经千年的创造,成为中国画的核心文脉之一。
现今已很少有人会公开反对传统山水画的传承和发展,认识到它是人们精神慰藉的“家山”。传统山水画的经典是画家胸中的“家山”,也是人们在赏析之余平添“乡愁”、热爱家乡的精神慰藉。
山水画的经典以及宗师们的创造具有神圣性,它自身具有很强的更新能力,它是“通古今之变”的精神力量。

董其昌山水画册
中国山水画讲传统是天经地义的,大文化背景和中国画自身的发展都是以自己的民族形式来表现对世界的看法,它与其他民族的艺术共同支撑世界文明的发展。
学习经典是每位山水画家必修的功课,这种学习我把它看作是“深山问道”。学习的途径必须进入深山才有可能“问道”,“深山”是比喻对山水画经典的深入把握。传统山水画之道,存在于书意和笔墨元素搭建的空间架构与气韵生动的笔墨程式、似与不似的物象造型、游心自然的空间秩序以及情感化的诗性追求中。用现代概念说,解读就是求得对经典图式的“验证”和“修正”。
传统中国画,以临摹为入门和传承手段,但也提倡师法造化。这方法包含着从师古、师物、师心三者相互依托和转化的意识。
我强调师古,把“拟与临”作为唯一可与古人“对谈”、进入山水画境界的方式,当然也要进行写生,在写生中参与图式并获得“修正”的提炼。师古与师物的交流可以把写生中获得的图像储备与临摹经验合而为一。

2016年9月,萧海春山水画沙龙师生交流现场
传统绘画的“传移摹写”并不是单纯的复制,而是为了传承发展。临摹过程,同时是对传统的再发现、再创造的过程。有些画家自书“拟某某”的作品大都含有变古和临摹者个性因素。强调临摹的意义,有补偏矫枉、打通古今的作用。
我把经典解读分为“合参”与“重构”。“合参”重在相互参合,“重构”重在拆解再造,但两者都无定式。现略举例说明。如《拟董源溪岸图》,是把漫漶失真的《溪岸图》临摹得清晰可辨,好像是“复原”,实际上在强化清晰的过程中参入己意而发生变化。又如原作中双钩枝叶变成了没骨写画等,加入了临摹者的想象与超越。又如四幅《拟李唐万壑松风图》:第一幅画临主体部分;第二幅删其溪涧流水,只画松石,改斧劈皴为块面形态的积墨皴染,物象由静态转向动势;第三幅弱化笔法而强调染法;第四幅改变笔与形制,变严整为疏松。如《拟王蒙笔意图》力求将“密”与李唐之“骨”、北派丘壑、南派笔墨融合起来。又如标为《拟董其昌》的十多件作品,皆从董氏“拟古”之作放开去,可以说是借临古以抒己意。其中《思翁宋人法》以略过董氏秀润的笔墨写宋人丘壑;《拟董其昌董范合参》把董其昌“合参”董源、范宽的画法再加以变化,以求别裁;三幅《拟董其昌烟江叠嶂图》,皆变卷子为立轴,可以看出对董源、巨然、梅花庵主和董其昌的重构。“合参”与“重构”都是把不同古人、不同文脉的画法加以融会再造,这一较独特的经典解读方法被人视为当代山水画的一道特别景观。
“20世纪山水画的新变,主要是借鉴了西方风景画,包括新材料(纸质、水粉及丙烯颜色等)、对景写生方式(写实描绘)、结构空间方式(焦点透视或平面构成)以及光色画法,这使得以笔墨为基本语言的山水画逐渐分化为笔墨山水、非笔墨式的彩墨风景、介于两者之间的山水风景等。”(郎绍君语)其中,20世纪前半叶,笔墨山水占了主流,出现了齐白石、黄宾虹、张大千、傅抱石、陆俨少等杰出大家;彩墨风景画家如徐悲鸿、林风眠等为代表;介于山水、风景之间的作品,则处于探索试验阶段,尚不成气候。之后半个世纪,笔墨山水仍属大宗,但传承无力,以对景写生为途径的彩墨风景有较强的发展趋势。引导这一潮流的画家徐悲鸿、林风眠、李可染、石鲁、张仃、吴冠中以及他们众多的追随者,从20世纪写实、表现派、形式派或日本画寻求借鉴,追求现代感、真实感或形式感,不同程度疏离了笔墨语言和抒写超然之气的精神传统。近三十年来,又引入抽象表现制作法以及非笔墨、反笔墨的自由涂写等,中国绘画的这种多元趋势,也使山水画家面临身份认知与价值目标的困惑。(郎绍君语)

萧海春山水画
郎绍君先生以深刻的学术视野,客观地剖析了百年来中国画的发展现状,十分清醒地指出笔墨山水的本土价值的不可替代性与传统山水画的精神和形式一脉相承的特征,其基本特点是“以丘壑境界为核心,笔墨服从于丘壑境界的需要。即笔墨是塑造山水形象的主要手段,又有相对的独立性,这一特点主要是接续了宋元传统。在山水画的两大系统即斧劈皴系统与披麻皴系统中,以承继披麻皴系统(南宗)为主,在各种墨法中,相对多用积墨,因之多深重浑厚的风格。黄宾虹曰‘积墨作画,实画道中的一个难点’”。“喜欢笔墨的繁密、饱满与力度,但也能取借董其昌的幽淡清润。”(郎绍君语)
中国画艺术的成功与否是以“技近乎道”的标准来论定的。在问道的过程中需要行者体道的功夫,包括精神修养与技巧的功夫。这技巧是体现在难度上,须要经久的修炼,如要熟继而熟后生,要巧,再由巧入拙,最高的技巧要近乎“道”,体现高洁的人格。中国画还需要“文”的修养,通晓诗词、书法与篆刻,所谓“诗与画”的修养,这些都需要功夫火候。缺乏功夫,天才也走不远。古人警告画家“不要求脱太早”,认为传统根柢不深,修养不到家则难以成器。
作为一位中国画家,创作路很长,尤其画家处在现今的社会,对于每一个个体,他的选择会很多,在抉择的时候常常感到困惑,会有许多干扰,会给学术的纯粹性带来负面影响。所以,对每一位“问道者”来说,画道的修炼与人道的完善要走的路会很长……
我合上这本谈艺录稿本,眼前和脑海里不断浮现许多“碎片”:2003年,刘海粟美术馆中国画高级研修班学员作品集问世,这本薄薄的小册子里的作品都是一些怀揣着复兴中国画情结的老大不小的学子们的答卷,在品画之间让我感到一种成就感和丰收的喜悦。承蒙刘海粟美术馆给了我这次机会,和同学们相识相知。这个高研班与大学不同,它最大的特点就是务实,在为期一年里设置的课目与山水画创作直接挂钩,突出重点,结合诸多课题进行探索和实践。同学们可以自设课题,在导师的协助下,力求在山水画传承与创造的深层次里解决问题,学员在其间得到了个性的发展。从学员风格迥异、表现丰富的作品里感受到作者专注的传统精神,是对中国画的一种现代支援力,学员们皆有较好的专业素养和求新好古的审美情趣。
这本谈艺录的问世,其中的原动力就是来自那一群“深山问道”的学子和在探寻中互为砥砺的结果,他们现在已是海上山水画坛的中坚力量和明日之星,他们会成功的。
好好对待自己,一以贯注到始终。
在此,我要对整理这本集子的执事者俞丰、顾村言等表示深深的谢意。
2023年6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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