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读《金瓶梅词话》第82回之一龙戏二凤

潘金莲自从把自己住的两层房子的楼上，打造成了她和陈经济偷情厮会的秘密基地之后，这二人便无一日不相会做一处。
不用说，从概率上来讲，中午不出事，早晚也要出事。

果然，这一日也是合当有事。
潘金莲早晨起来梳妆打扮之后，到楼上的观音菩萨像的面前烧香拜佛。只是我们读者不知，潘金莲几时成了一个和吴月娘一样的虔诚的佛教徒。

正好陈经济上楼来拿药材香料，两人不期而遇，干柴烈火，就搂抱在一起亲嘴咂舌。情到深处，干脆就宽衣解带，因陋就简就在一条春凳上，一番颠鸾倒凤，不胜缱绻。
这两人正在干得好事，不巧丫鬟春梅上楼来拿盒子取茶叶，正好瞧了个正着。潘金莲和陈经济做梦也没想到会被别人撞破他们的“好事”，忙不迭地手忙脚乱地穿衣掩饰。

春梅见自己无意中撞破了这两人的“好事”，也颇觉尴尬，连忙倒转身子，走下胡梯。不想却被潘金莲叫住，春梅只得走上楼来。
潘金莲见既然被春梅撞破两人之间的好事，也就索性不再藏着掖着了，和盘托出自己和陈经济之间的关系：“俺两个情孚意合，拆散不开。”并叮嘱春梅千万不能对外人说出来。

春梅自然满口答应，绝不对外人吐露半字。但潘金莲还是有些不太放心，便说：“你若肯遮盖俺们，趁你姐夫在这里，你也过来和你姐夫睡一睡，我方信你。”
潘金莲想到的这一招，就有些类似《水浒传》里的投名状了，你为了自证清白，必须要杀个人才能让你上山入伙。这种剧情在有些现代的谍战剧和黑帮剧里面，也早已经屡见不鲜了。

潘金莲为了彻底堵住春梅的嘴巴，免除自己的后顾之忧，就是要拉春梅下水。没想到潘金莲的这一念之起，又埋下了日后春梅和陈经济的一段孽情，当然这也是作者文思巧妙之处。
春梅被金莲这么一说，脸羞得一阵红一阵白，只得依她。咱们中国的传统小说很少有大段的心理活动的描写，尤其是大段大段的心理活动的描写。

但这绝不是说，中国的传统小说就没有心理活动的描写，只是往往是以其他的方式表现出来，比较常见的就是通过动作来传递人物的心理。
比如此处，作者写春梅闻听潘金莲的这番话，脸羞得一阵红一阵白，就非常形象地传递出春梅此时骑虎难下、左右为难、欲拒还休的复杂矛盾的心理。

以上小说所叙述的这个情节，就是写的回目的后半句“陈经济画楼双美”，陈经济现在成功地把潘金莲和春梅这主仆“双美”收入囊中。
作者兰陵笑笑生此时也情不自禁地用了两句诗，来表达他本人颇为复杂的心理：明珠两颗皆无价，可奈檀郎尽得钻。

诗中把两颗明珠比作是潘金莲和春梅；西晋的潘安是中国古代著名的美男子，他小字檀奴，后人就以檀郎为美男子的代称，此处指陈经济。
自此，这潘金莲便和春梅打成一家，和陈经济暗约偷期，非止一日，只背着丫环秋菊，偷偷地过起了二女共侍一夫的荒唐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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