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角戏《于是之家书》：敬意十足，略欠共鸣

除了那些百看不厌的经典作品，大师还能给予人们哪些启迪？近日，独角戏《于是之家书》在国家大剧院上演，以著名表演艺术家于是之留下的一封封家书为纽带，连接过去与当下的精神共鸣。

《于是之家书》剧照。蔡园/摄
演出伊始，一位女演员徘徊在摆满戏服的舞台上，看得出有些焦虑和迷茫。背景音中，不同的声音呼唤着“曼宜”，配合一段段资料影像，把于是之写给妻子李曼宜的家书娓娓道来，有些关于两人之间的眷恋情愫，有些讲述于是之在艺术上的困扰与追求。那些真诚的、鲜为人知的倾诉触动了这位在平凡生活中辗转黯淡的女演员，进而为她打开了新的精神原野……
《于是之家书》的致敬意味非常浓烈。作品的创意萌生于去年于是之逝世10周年之际，担纲编剧、导演是北京人艺的场记闽宜，主演黄薇亦就职于北京人艺，朗读家书的声音则来自杨立新、吴刚、岳秀清、卢芳、苗驰等北京人艺的众多演员。他们共同塑造出整台演出的温情基调，将一位如同时代符号的大师级艺术家还原为真正的人，在执着追寻艺术的道路上，于是之亦有挫败、有怀疑，更有后半生疾病缠身的苦痛与剥离一切后的孩童般的纯真，家书中见证的爱情之美、人性之美、生活之美动人情肠。
然而不得不说，《于是之家书》是一部相当有门槛的作品。演出中，主演黄薇的身份不断转换，她时而是自己，一个不那么得志的话剧演员；时而是《雷雨》中的繁漪、《日出》中的陈白露、《原野》中的金子、《樱桃园》中的柳苞芙；时而又变换为写信的于是之、爱他的李曼宜，但切换之间几乎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明确的时间线索，很多时候只能依靠观众自己的文学积累来进行区分，对绝大部分观众来说观看难度实在不小。

《于是之家书》剧照。蔡园/摄
另外，过于碎片化的表达让整台演出缺少能引领观众一直向前的线索，无论播放的纪录片等影像，还是反复跳进跳出的表演，似乎都未能有效地彼此关联，进而唤起观众对大师的精神世界、对寻求超越的主角的共情，以至于有些时候，这台独角戏看起来仿佛一种揽镜独照的自我感动。比如，剧中用为数不少的篇幅引入了一众经典的女性角色，但从实际效果来看，哪怕删去这部分颇有学院派气质的晦涩“炫技”，对解读家书的主题立意也无甚影响。也许主创团队另有深意，但当一台作品需要额外的解释来进行补足时，何尝不是某种意义上的失败呢？总的来说，这是一部能让人充分感受到敬意的作品，以“家书”为切入点的题材也带着天然的温情与亲密，但遗憾的是，它实际呈现出来的感动，仍与普通观众存在着一定的距离。
来源：北京日报客户端
记者：高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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