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南京已经火了一千多年。
在中国古都序列中，常有“五大”“七大”“九大”的争论，但无论如何排序，南京必然榜上有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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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横屏观看，南京城全景，摄影师@黄茹萌）
然而，翻开南京的历史，却是满目悲情，有落寞——“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唐·韦庄《台城》）；有伤感——“山围故国周遭在，潮打空城寂寞回"（唐·刘禹锡《金陵五题·石头城》）；有悲痛——“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南唐·李煜《虞美人》）；有唏嘘——"六代绮罗成旧梦，石头城上月如钩”（近代·鲁迅《无题》）
在2500余年的建城史中，南京历经6次毁城，换过N多次名字，她虽为10朝都会，却只有450多年建都历史，人言常道，金陵王气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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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的一生，摄影师@青缃&李毅恒&黄茹萌，制图@阿土/星球研究所）
但是，被嘲为“短命之都”的南京，却每每在历史的关键时刻，以奉献自己、以牺牲自己，肩负起家国兴亡的重担。晋室南渡关系华夏文明危亡，大明以此为起点夺取了天下，孙中山宣告封建帝制的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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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宫是江南现存等级最高的明清官式古建筑群，摄影师@方人二）
南京！南京！在华夏文明的征程中，她从未离场。
<hr/>01 缘起
金陵王气的传说，是南京永远的谜。相传，楚威王观此地有紫气，埋金镇之，以压王气，金陵之名由此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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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楚威王在钟山一带埋金，楚威王埋金只是金陵得名传说中的一个；下图为钟山，摄影师@方飞）
王气之说来自这里的山川形胜，奔袭的长江在这里突然转弯，形成江中多个沙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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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横屏观看，南京长江江心洲，摄影师@方飞）
且南京属于丘陵地区，北、南、中各有三支山体护卫，南有秦淮河蜿蜒入长江，山环水抱的地理格局，完美契合理想都城的选址，正所谓：
“钟阜龙蟠，石城虎踞，真帝王之宅”（引自北宋《太平御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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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都南京的山水形胜示意，制图@陈志浩/星球研究所
在北部，栖霞山、幕府山、狮子山，如同一道天然的城墙，时刻抵御着北方的入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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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狮子山与包山而建的明城墙，摄影师@刘兴）
在南部，则有牛首山双峰伫立，宛如护城的“天然双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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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横屏观看，牛首山因有自然双峰突起，形似牛角而得名，现建有佛顶宫，摄影师@方飞）
在中部，有海拔448米的钟山，作为南京的最高峰，恰似卧龙盘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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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又名紫金山，摄影师@童绍程）
钟山及其余脉，还从太平门进入市区，富贵山、覆舟山、鸡笼山、鼓楼岗、五台山、清凉山组成城中起伏的连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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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舟山与鸡笼山，覆舟山又称小九华山，鸡笼山顶建有北极阁，摄影师@李毅恒）
与此同时，南京依靠长江，向东可连接太湖平原，向西可直通江淮、抵达中原。因此，中原王朝的统治者们，大多都对这里的“王气”有所忌惮，直至东汉末年，东吴政权起家于江南，南京立马获得孙权的垂青，孙权的定都，成为南京建都史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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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权墓所在的梅花山，摄影师@长青）
东吴定都前的首要大事，就是打造军事堡垒石头城，彼时石头城雄踞长江边，其地位不言而喻，甚至成为南京城的代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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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头城，摄影师@杨虎）
以石头城为起点，南京从一个普通的江东小城，一步步走向历史舞台的中央。
<hr/>02 堡垒
-第一次繁华-
西晋之时，五胡乱华，中原硝烟四起，大批北方士民纷纷避乱南下，此时，山环水抱的南京成为重要的避难之所。自东吴立国至隋统天下，东吴、东晋、刘宋，萧齐、萧梁、南陈六朝均都建康（南京古称）共历324年，史称六朝建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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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吴时南京名为建业，公元313年改称建康，自此沿用至南朝末年不变；此图为六朝历史疆域变迁示意，制图@陈志浩/星球研究所）
南京，第一次面临如此重大的使命。在南北对峙的六朝，她以防卫为第一要务，不仅部署国都城池，周围还设有许多安置移民的郡县，可以在战时充当防御堡垒，是为具有战略意义的“大建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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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大建康城池布局，制图@陈志浩/星球研究所）
为宣示自己的正统，建康继承了中原的礼制，效仿邺城和洛阳的格局，不仅有贯穿全城的中轴线，还沿袭宫城前的T形大街，就连城门也照搬洛阳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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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朝建康城示意，制图@刘志鹏&阿土&陈志浩/星球研究所）
即便建康王室无力回归故土，但割据一方的东晋与南朝，还是为中原士民提供庇护之地，不仅保留华夏文明的火种,还平添了些许文雅与放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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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横屏观看，玄武湖在六朝时期曾是皇家园林，摄影师@王昆远）
为巩固统治，第一次远徙江南的皇权，不仅依赖北方望族的参与，也需要江南世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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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衣巷曾是六朝名门望族的聚居地，摄影师@方飞）
同样作为外来者的佛教，抓住这千古难逢的机遇，成为帝王整合文化的工具，也让寻常百姓从其中看到人生中的精神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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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霞寺，为南朝齐隐士明僧绍舍宅而建，摄影师@长青）
帝王的提倡，百姓的狂热，使佛教一经传入江南，就迅速在这片沃土中生根，建康则掀起一股兴建佛寺的风潮，城郭内外僧尼云集，梵刹林立。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引自唐·杜牧《江南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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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凿于南齐永明年间的千佛崖石窟，摄影师@朱子杰
佛教兴起，再加玄学盛行，多元的文化在建康激荡融合，不同的智慧与声音相互激赏，形成了一个百花齐放的时代，后世称之为“六代繁华”。
建康迎来了文学自由，大量作品随之涌现，有现存最早的诗文总集《昭明文选》，最早的文言志人小说《世说新语》，还有最早的文学评论《文心雕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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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梁时刘勰在钟山定林寺著写《文心雕龙》，该寺现已不存；此图为方山定林寺，和前者合称上下定林寺，摄影师@周昫光）
建康迎来了艺术自由，石刻雕塑造型夸张，充满想象的张力，像狮子般孔武有力的石兽上竟然长出了翱翔天空的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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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墓神道石兽，摄影师@李睿宁）
绘画题材大大拓宽，顾恺之、陆探微等名家辈出，即便真迹大都没于历史长河，但在出土的六朝砖画之中，还可窥见艺术家超凡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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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横屏观看，“竹林七贤与荣启期”砖印壁画，摄影师@柳叶氘，制图@刘志鹏/星球研究所）
此外建康更是外交频繁，声名远及朝鲜、日本、东南亚，在南梁皇子萧绎的笔下，我们得以在《职贡图》中窥见各国使臣前来建康朝贡的盛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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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横屏观看，《职贡图》摹本中的部分使节，图片来源@Wikimedia Commons，制图@刘志鹏/星球研究所）
然而，六朝统治者们，偏安享乐的懈怠,给建康带来国破城灭的悲剧，南朝陈后主的《玉树后庭花》更被当做亡国的靡靡之音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引自唐·杜牧《泊秦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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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鸣寺，相传寺中胭脂井是陈后主在建康城破时，和嫔妃们的躲藏之处，摄影师@方飞）
随着建康城一起埋没的，还有六代的风。沧海桑田，盛衰无常，刺激着文人敏感的神经，金陵遂成吟咏凭吊的圣地，从此，在华夏的文学想象中，南京总离不开悲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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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怀古”经典诗词选，制图@刘志鹏/星球研究所）
与文学书写不同的是，金陵地位虽一落千丈，但却并没有就此沉寂，在混乱的五代十国时期，也曾作为南唐国都，书写华丽与纤巧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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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霞寺舍利塔，南唐石刻艺术的上乘之作，摄影师@姚力）
安史之乱之后，北方纷乱不断，随着帝国的经济重心南移，蛰伏的她一直在默默转型，从六朝护佑华夏的堡垒，逐渐成为人文荟萃的中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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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横屏观看，金陵在两宋期间已是商业名都，通过清代仿宋院本《金陵图》，可以追想当年的都市盛景，图片来源@汇图网，制图@刘志鹏/星球研究所）
而这场蜕变，还要等待一个时机，带领南京走向新的高峰。
<hr/>03 中枢
-再一次繁华-
洪武元年，朱元璋在南京称帝，南京终于等来了中兴的东风，这是大一统王朝首次在江南定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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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明都城城墙玄武湖段，摄影师@方飞）
为宣示继承大统，新宫室严格遵循《周礼》，三大殿的形制，完整的中轴线，都为后来的北京紫禁城所沿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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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明故宫中轴线示意，摄影师@方人二，制图@刘志鹏/星球研究所）
宫城形制虽然谨遵礼制，但南京城却并不方整，为避开城南稠密的居住与商区，宫殿区选址偏居东侧，使城内形成完整三大分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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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南京功能分区示意，制图@阿土/星球研究所）
规划上的精打细算，不代表质量上的打折，恰恰相反，朱元璋要造的是固若金汤的大明第一都，规模宏大的四重城郭，堪称当时世界最壮丽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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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横屏观看，四重城垣的明南京，都城城墙周长超过35km，面积超过40km2，制图@阿土&陈志浩/星球研究所）
城门一反传统旧制，首创瓮城在城内的形制，作为都城正南门的聚宝门，更是有多达3道瓮城，城楼上修有27座藏兵洞，大大增加了防御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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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中华门，原名聚宝门，摄影师@杨虎&李文博，制图@刘志鹏/星球研究所）
（今中华门，原名聚宝门，摄影师@杨虎&李文博，制图@刘志鹏/星球研究所）
城墙上设置进水闸8座，出水闸16座，人工水系、自然水系交错纵横，外借山川之势，内谋理水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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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南京城水系与水关涵闸分布示意，制图@阿土/星球研究所）
作为水陆枢纽的东水关和西水关，分别是秦淮河的入城和出城口，水关旁边的三山门和通济门，更是别出心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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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南京城门与船型瓮城示意，制图@阿土/星球研究所）
南京是明朝的根基所系，也是明太祖安息之所，朱元璋在南京创立的规制，明清两代的帝王依旧沿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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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与皇后合葬的明孝陵，摄影师@魏望）
因此，明朝迁都北京后，南京依旧是半个中国的中心，手工业极其发达，明初就有10余万工匠聚居在城南18个坊内，是为著名的“金陵十八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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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南京金陵十八坊，制图@阿土/星球研究所）
其中以丝织业为最，明后期南京锦缎就远销中亚，至清以后，织造业更加发达，因此设有江宁织造府专司锦缎生产，以供宫廷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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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宁织造府旧址上开辟的江宁织造博物馆，摄影师@方飞）
手工业的繁荣，带动了活跃的集市贸易，南来北往的商货齐聚金陵，明初商市多数坐落在秦淮一带，后来发展成为热闹的商业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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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南京主要商业街街示意，制图@阿土/星球研究所）
徽州、山陕、闽粤、洞庭，来自全国各地的商人，也以南京为获利渊薮，纷纷建立服务本地商贾的会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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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南京会馆分布示意，制图@阿土/星球研究所）
种种现象表明，南京的商品经济愈发旺盛，明中叶后，商业娱乐达到鼎盛，尤以秦淮河夫子庙一带最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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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清南京城最热闹的十里秦淮，摄影师@张振华）
正所谓“天下财富出于东南，而金陵为其会”，《南都繁会图》中生动地描绘了当年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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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横屏观看，明《南都繁会图》的元宵节盛景，摄影师@柳叶氘，制图@刘志鹏/星球研究所）
城里市廛繁盛，万商云集，不仅世界各地的商品能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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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繁华图》中店铺召幌上写道“东西两洋货物俱全”，摄影师@柳叶氘，制图@刘志鹏/星球研究所）
仔细端详，还有时髦的南京人，戴上了西洋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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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都繁华图》中戴眼镜的南京人，摄影师@柳叶氘，制图@刘志鹏/星球研究所）
除了是繁荣的经济中心，南京更是颇具影响的文化中心，号为“天下文枢”。秦淮河畔的夫子庙，人文荟萃，文风鼎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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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号称“中国四大文庙”的夫子庙，摄影师@方飞）
毗邻夫子庙的江南贡院，更是江南最大的科举考场，可以容纳2万人进行考试。文天祥、施耐庵、吴承恩、唐伯虎、郑板桥、张謇，无数大师名儒都从这里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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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中的江南贡院明远楼，摄影师@熊峰）
城市经济的活跃，也使世俗的因素悄然生长，有描绘市井生活的小说戏剧，如国仇家恨中的爱情《桃花扇》、讽刺科举考试制度的《儒林外史》、还有欣赏花鸟虫鱼的《闲情偶记》、以及广录佳肴的合辑《随园食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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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园食单》得名于作者袁枚隐居的随园，现已不存，原址附近现有南京师范大学随园校区，摄影师@方飞）
而遭到抄家的曹雪芹，“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十年辛苦著成《红楼梦》将家族往昔的荣耀与没落都投射在“金陵十二钗”的命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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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龙潭曹雪芹纪念馆，摄影师@方飞）
在国内，活跃的思想，推动了平等对话的西学东渐，一如传教士利玛窦，在南京获得了欢迎与支持，和徐光启一同翻译《几何原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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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鼓路天主堂是利玛窦故宅，摄影师@李毅恒）
在海外，南京也曾代表，最美丽的中国形象之一。如大报恩寺琉璃塔，曾以“南京瓷塔”的名义出现在安徒生的童话中，出现在英国伦敦的邱园里，大报恩寺琉璃塔外贴白瓷，通体饰以五彩琉璃构件，塔刹冠有千斤黄金宝顶，檐下悬挂铜铃百只，声闻数里，塔内夜间燃灯百余，昼夜长明。
（金陵大报恩寺琉璃塔示意，制图@阿土/星球研究所）
只可惜，我们再也无法亲眼目睹她的精美，她永远消逝于太平天国的战火之中，清军与太平军的攻防，太平天国的内讧，对于南京城来说无疑就是一场浩劫。就这样，南京城跌跌撞撞，迈入了风雨飘摇的近代。
<hr/>04 求索
-全新的重生-
近代以来，南京的命运一直和中国紧紧相连，《南京条约》的签订，曾让中国迈入屈辱的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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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海寺是中国近代第一个不平等条约《南京条约》的议约地，摄影师@朱金华）
1937年12月13日，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更是全体国人无法忘却的悲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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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摄影师@张勇）
即便几次深陷泥淖，南京依然步履不停，为民族的未来艰难求索。为谋求自强，南京成为晚清洋务派寻求现代化的试验场，她引入新兴工业，创立有金陵机器制造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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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代四大兵工厂之一的金陵机器制造局，今晨光1865创意产业园，摄影师@方飞）
实施新式教育，筹办两江师范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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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江师范学堂校址成为今东南大学的一部分，摄影师@黄泉源）
而在煦园之中，更是发出漫漫长夜中的惊雷，长达千年的封建走向灭亡，中国第一个民主共和国在南京宣告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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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2年孙中山在煦园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后并入总统府，摄影师@方人二）
作为首都的南京，再次担纲谋划未来的重任。1929年的《首都计划》，在现代化建设的道路上做出可圈可点的尝试。这是一部先进的规划，强调现代科学，宏观上吸收欧美规划理念，奠定今日南京的城市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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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和路历史街区与江苏路基督堂，摄影师@李毅恒）
除了科学理性的追求，这又是一部强调民族的规划，号称发扬光大固有文化，微观上倡导采用中国古典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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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博物院主体建于民国，外观仿辽代大殿，摄影师@方飞）
这其中的扛鼎之作，莫过于古典与现代，完美融合的中山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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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山陵，摄影师@黄茹萌）
民族的形式之下，实质已是新时代的纪念堂，从空中俯瞰，平面宛如一口警钟，仿佛中山先生遗训在耳：&#34;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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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瞰中山陵，摄影师@魏望）
虽然这场艰难的探索，许多只是纸上谈兵，但还是留下宝贵的遗产，化作南京城专有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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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下的音乐台&深秋里的美龄宫，摄影师@王黠溢&李毅恒）
（夕阳下的音乐台&深秋里的美龄宫，摄影师@王黠溢&李毅恒）
直到解放，万象更新，古城注入新的生机，呈现出崭新的面貌，即便面临重重困难，也要迈向新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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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通车的南京长江大桥，是新中国第一座自主设计建造的双层公铁两用桥，摄影师@方人二）
今日的南京，是全国重要的科研教育基地，是东部地区重要的中心城市，还是首批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更是享誉全球的世界文学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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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明城墙是我国目前留存规模最大的都城城垣，摄影师@李毅恒）
作为古都，也在保护古迹中走在前列，在尊重历史的态度下，不断探索新的表达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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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钢+玻璃形式表现的现代版大报恩寺塔，摄影师@方飞）
还用别具一格的创意，续写往昔恢弘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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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顶宫穹顶之下的卧佛旋转莲花台，摄影师@邵一展）
即便有着沉痛的记忆，厚重的历史，南京却总是以美丽示人，今天的她不失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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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四方当代艺术馆区，摄影师@王黠溢）
愈发青春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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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青奥中心与南京眼，摄影师@黄茹萌）
独具优雅清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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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植法国梧桐的道路，摄影师@李毅恒&黄颖）
（遍植法国梧桐的道路，摄影师@李毅恒&黄颖）
（遍植法国梧桐的道路，摄影师@李毅恒&黄颖）
从六朝到南唐，从明朝到民国，一路走到现在的南京，历经了太多世事盛衰。沧海桑田，山河变迁城池一次次摧毁，却能够屡扑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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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城池的变迁示意，制图@陈志浩/星球研究所）
在历史的漫漫征途中，南京努力过，并且相当努力，可即便她历经千磨百折，却总能以那强大的坚韧滤过兴亡的痛苦和血腥，化作瑰丽的浪漫，汇成城市的史诗，依着长江，徐徐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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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横屏观看，南京城全景，摄影师@李俊博，制图@刘志鹏/星球研究所）
本文创作团队
- 撰文：野庐
- 图片：感恩的心
- 设计：阿土&刘志鹏
- 地图：陈志浩
- 封面摄影师：刘兴&徐畅宇
- 审校：巩择楷&亭亭&松楠
审核专家
- 南京师范大学地理科学学院 姚亦锋教授
- 南京大学历史学院 胡箫白副教授
- 东南大学建筑学院 贾亭立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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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球研究所
以地理的视角，专注于探索极致世界
···THE END···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