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希腊可信度：古今希腊人口“反常”，西方叙事的确可疑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西方学者马丁·贝尔纳撰写的《黑色雅典娜》，指出古希腊叙事存在两种模式，即“古代模式”与“雅利安模式”。其中，古代模式是指“早期书籍反映出古希腊是古埃及、腓尼基人的殖民地”，古希腊是模仿者，故而书名叫“黑色雅典娜”，雅利安模式是原生文明发展模式。
由于当时苏联解体，西方迎来空前胜利，中国也在向西方学习，于是马丁贝尔的颠覆性的古希腊叙事在中国没有引起影响。但显而易见的是，即便在西方国家，对古希腊的看法也存在分歧，也在质疑西方主流叙事，因此中国人质疑一下没什么不可以，没必要动辄冠以民科贬低。
对古希腊的再思考，最猛烈的声音来自于学者何新。对于何新的观点，虽说见仁见智，赞同反对都可以存在，但包括何新在内的很多质疑声音有其道理，西方主流叙事下的古希腊文明，的确存在很多有违常理之处，比如西方官方公布的一组人口数据，就与古希腊叙事不和谐。

前些年，西方国家统计局在官方网站上发布了一个视频，展示了自1821年独立以来希腊的人口变化情况，详情如下：
1821年，希腊总人口93.9万。但因为同年打响反抗奥斯曼土耳其的枪声，经过八年战争，1828年希腊人口为75.3万。1838年，希腊人口没有什么变化，略降一点为75.2万。
经过超过三十年的安定生活，1861年时希腊人口接近110万。又经过近半个世纪的发展，1900年时高达250万，增长一倍多，这种增长应与工业革命带来的生产力提升密切相关。
一战之后，希腊和土耳其达成人口互换协议，就是土耳其用100多万的希腊裔，交换了希腊的数十万土耳其裔，于是1920年时希腊人口暴涨到550多万。但过去百年，希腊人口增长不到一倍，如今为1036万。

但对比今天的人口，古希腊典籍的记载就尴尬了，因为古今人口很难形成符合逻辑的变化。
根据希罗多德《历史》、修昔底德《伯罗奔尼撒战争史》推算，古希腊人口保守要有1300余万。关于伯罗奔尼撒战争，甚至西方一些专家认为当时雅典联盟总人口为1000万—1500万，加上斯巴达集团、以及其他第三方，古希腊人口在3000万上下。
需要注意的是，希罗多德《历史》记载希波战争中，面对530万的波斯远征军，古希腊北部32万投降，其中海军2.4万官兵，古希腊南部组织了25万官兵应战，如果加上后勤部队，那么古希腊南北部军队数量必然超过百万，因此古希腊时代的希腊地区人口高达上千万，符合军队数量情况。
由此可见，古希腊人口总量超过今天希腊，这无疑是不可信的神话。

更为重要的是，2000多年前的亩产，与今天的大致相差八九倍，如果算上耕地扩大等因素，那么古今承载的人口估计要相差15倍。中国如今与战国时期3000万人口相差46倍，战国与晚清时相差大概15倍（当然古今疆域不同，故而只是大致估算）。
以此计算的话，1861年时希腊110万，2000年前时最多不到10万人。即便以今天1036万人口的十五分之一计算，古希腊最多不超过70万（这已相当于1828年时的人口了）。据说，古希腊有200多个城邦国家，但以人口而言，难道不是大概200个村庄吗？
显然，这种人口正常增长规律与古希腊叙事严重相悖。即便以典籍夸张描述的来看，比如曹操20余万大军被吹成80万，但夸张也要有一个限度，古希腊典籍已经属于过度夸张了，就像记载苏腊安王召集1200万大军准备跨海征讨中国明朝的《马来纪年》论为文学作品一样不太可信。

问题在于：将古今希腊人口作一个简单对比，就会发现古希腊叙事肯定存在问题，至少存在可疑之处，但为何一直自诩“科学”与“理性”的西方主流却“视而不见”呢？
以今天希腊人口、以及亩产与粮食自给率等推算，无论怎么算人口都将很少，都带来两个重要影响：一方面璀璨的文明需要大量人口基础，没有足够人口，何谈古希腊文明？一方面就推翻古希腊典籍记载，毕竟可以适当夸大、但不能过度夸大，这就让古希腊典籍沦为野史杂谈，就难以作为历史依据。
但正如文章开头的马丁贝尔纳考证认为：18、19世纪的欧洲中心主义与种族主义者看来，古希腊是欧洲“纯洁的童年”，难以接受被殖民的古代模式，于是取而代之是更能让人接受的东西——雅利安模式。因此，西方主流眼里的古希腊必须存在、必须是原生文明、必须辉煌，西方人很在意装饰历史的。

因此，应该不是西方学者真的看不到，而是真的不能看到，因为这是一个硬伤，经不起考证的；如果真看不到，那学术水平就要让人质疑了。至于持续数百年的海外运输粮食满足古希腊几百万人口的叙事，只要读一读中国古代水陆运输损耗，隋唐西安与洛阳粮食情况等，就知道这种叙事不可信。况且，2000多年前、持续数百年、满足数百万人的大宗粮食贸易，只能说脑洞大开吧，但历史吹牛也得理性一些。
当然，如果按照马丁贝尔纳主张的“古代模式”看，作为殖民地的古希腊，人口问题上古今或能大致对应，但这种模式与如今西方主流叙事严重相悖，其实就是对如今古希腊叙事的质疑。尽管马丁贝尔纳对古希腊的质疑，烈度甚至强于中国一些人，但没人贬低马丁贝尔纳是民科。

总之，仅以古今希腊人口来看，所谓古希腊文明就存在重大疑点，具备被质疑的学术正当性，中国人质疑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更没必要将之贬为民科之类。
其实，问题不在于古希腊如何，因为古希腊是西方历史体系的基础，西方将之美化、修饰都可以理解，问题在于旁观者的态度，是西方说什么就是什么，还是要独立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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