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 70岁陈思和:学生是我最好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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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bi_im286 发表于 2024-9-8 00:32:43|来自:亚太地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我始终认为,自己的第一职业是教育,业余爱好才是写作。某种意义上,学生才是我最好的作品。”7日,复旦大学哲学社会科学领域一级教授、文学批评家陈思和从教42周年暨《从广场到岗位》新书发布座谈会在沪举行,来自多所高校教师、作家、学者齐聚一堂,其中不少曾经是陈思和的学生。
“他们把在复旦大学学到的文化知识和精神传统传播到全国各地,培养出更多优秀年轻人,也是我从教42周年的最好见证人。”满头银发,桃李天下,陈思和一次次在新书扉页签下名字。

见证人之一、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严锋忍不住感慨:“AI时代,有声音认为很多老师会容易被淘汰。但陈思和这样的老师没有办法被技术化约。有血有肉、在现场的,能够有精气神、人文关怀、行动力量,加上陈老师的风度和气质,这些都是AI学不到的。”
为人师:笑眯眯中有种鞭策
70岁陈思和仍记得24岁去复旦大学报到的景象——衣袋里放着高考录取通知,也许是心情激动,没留神提前下了公交车,多走半站路才到校门,“五六分钟的路程,好像走了很久很久。”
1982年,28岁陈思和毕业留校,师从中国比较文学学科奠基人贾植芳。读书、上课、泡图书馆,在校园树荫下走了几十年的他感叹:“这大半辈子的路走得太快,怎么一下子就走到了人生最后一个阶段。”
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郜元宝是陈思和作为班主任带的第一批学生中的一个,“每次见到陈老师,他总是笑眯眯的。”1992年博士毕业后留校任教,他与陈思和做了“32年同事”。“陈老师对学生的培养有独到之处,很少直指要害,鲜有厉色批评。他总是鼓励为主,但在他的温柔鼓励中,你会感到一种压力与鞭策。”郜元宝认为,百年来中国新文学流淌的精神,对现实的执着、对传统的敬畏、对世界的开放,完美地体现在恩师人格魅力上,“他的微笑包含着这些因素”。

从复旦大学中文系主任到复旦大学图书馆馆长,陈引驰教授一直在接陈思和的“班”,他感谢陈思和总是愿意“放手”,让后辈和新人们勇敢做事。“你们大胆去做,出了问题来找我,有困难我来担。”陈思和的言传身教影响了一代代学生,学生们又再为人师,如此精神与教诲一辈辈传了下去。
有个细节,严锋深感暖心。“2017年陈老师给复旦《星空志》杂志写卷首,登在文汇报笔会上,讲了一些我自己都忘记了的事——当年我到挪威做访问学者买了台天文望远镜。带回来被人家‘骂死’了,说我带‘没用的东西’,我一直很惭愧。陈老师是做学问最好的人,我是做学问最不好的人,玩物丧志太多了。但陈老师在文章里说‘望远镜就是他的世界,在这个望远镜里看到自己的世界,这里有他的信念,也是安放他的一种精神’。我真的太感动了,这辈子没有人提这样小的事情。那种人对人的信任、理解,一代代师承不仅是知识的传承,也有情感交流与人文关怀。”

做学术:强大主体精神“在岗”
“很久以来,我一直想写这样系列的小册子:用讲话的形式来梳理一下自己曾经在文学史研究领域提出的关键词。”在新书《从广场到岗位》“开场白”里,陈思和道出写作缘起,希望写作一系列“理论形态的回忆录”。他半开玩笑道,“希望循序渐进完成余下5本,到时我们再开座谈会,如果我还活着的话。”
书中有一番总结掷地有声——“知识分子的岗位意识的实践需要有强大的主体精神所支撑。说到底,就是要用最专一的情怀投入到专业理想中去,爱自己的专业,爱自己的岗位,没有种外在力量可以剥夺这种执着的感情。”这份“主体精神”,陈思和恪守践行多年。

“我走上研究现代文学、当代文学和比较文学的道路,是贾植芳教授精心栽培之力。”陈思和将巴金研究作为学术研究起点,“巴金像一颗北斗星那样远远地照耀着我,鼓励着我,直到今天。”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陈思和走在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前沿,提出中国新文学研究中的整体观、重写文学史、民间、潜在写作等研究方法与概念,对学界影响深远。他开启“中国现代文学史话语创新”系列写作,计划出版六本“小册子”,新近面世的《从广场到岗位》正是第一本。
“关于知识分子三种价值取向的探索,正是我为自己寻找的一份答案,决定我以后坚持了三十年的人生道路。”陈思和写道,在三十年后重新捡拾起这个题目,谈的是“陈年旧事”,却融入近三十年来社会实践切实体会。“我对知识分子的责任担当是自觉的,对知识分子岗位的理解和实践一以贯之,三十年来对此有了更深切的感受,尤其是对其艰难性的感受。”
所谓“岗位”,一方面是指知识分子的具体职业,当然在谋生之外,还包括了学术责任与社会责任;另一方面孕含了一层更为深刻与内在的意义,即知识分子对文化传统精血的维系与发扬。这是一个辩证的概念,具体而微的工作中有“上出”的旨向,而超越性的精神则融化于普普通通的岗位中;这甚至不只是抽象的理论概括,而必须通过生命实践来践履。

对此,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刘耘华深有感触,他谈到,《从广场到岗位》提到了从严复以来一批又一批知识分子,如何在对自己位置感的寻找、落定中,不断提高精神境界,独立思考,安顿自己。“无论是做学问,还是人格塑造,陈老师提倡的境界一定要带着灵魂生存,也就是‘我在这里’的岗位意识。这对我特别有冲击力——找到‘我在哪里’,能够定心做事,再按照‘我希望的方向做事情’。这才是有力量的知识分子。”
“陈老师研究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空间,有声音对其中一些术语,批评其含义不清、边界不明、态度暧昧。但原创性的创作就像新出生幼儿,生出来就带着血迹,要狂野的呼叫,有不完美的。什么最完美?死的东西最完美。”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王宏图对这点感受颇深,他认为也体现了做学问的勇气与必经之路,“每篇论文从一开始的设想,然后再一点点完善,如果一开始结论就那么清晰还研究它干什么呢?”

“思和老师始终葆有旺盛的学术生命力,古稀之年依然笔耕不辍。新鲜出炉的《从广场到岗位》,是他所主持的‘人文社科传世之作’项目代表作之一,体现了他的学术集成与自我革新。”复旦大学党委书记裘新在致辞中祝福“陈老师笔力永健,复旦人文常青”。
作者:许旸
文:许旸 图:主办方 编辑:宣晶 责任编辑:李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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