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兰 发表于 2023-9-5 17:02:40

有哪些最后出现反转的故事?

最后剧情出现反转,让人大呼意外。

ジ呼喚ジ 发表于 2023-9-5 17:03:07

半夜,漆黑的厕所,我缓缓走向一面镜子。
耳旁却突然传来一句话:
「你要杀光他们。」
我大吃一惊,环顾四周,却一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但我眼角却瞟到,在我扭头环顾之时……
镜里的【我】,竟还在死死看着我。
1
我从厕所里夺门而出,差点撞到拿着电筒的陈可。
他也被我吓一跳,连忙问我怎么回事,我急忙心有余悸地跟他说了自己的遭遇。
「什么?镜子里有鬼?呵……」
他轻蔑一笑,完全不相信我,反而大步走进了厕所。
我在门口,心惊胆战地看着他往镜子走过去。
他用电筒照了照镜子,随后还伸手去摸,却也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最后,他才回头讥笑我说:
「就是普通的镜子啊,傻啊你?」
「难道是我的错觉……?」
我也终于舒了一口气。
这是一所学校旁的废弃别墅,三层复式,很宽敞。
废弃原因是,曾经住这里的几男几女富二代,在一夜间全部离奇死亡了。
他们没有外伤,也没有疾病,甚至死亡原因都检查不出来。
这事也传得满校风雨,都说这个别墅闹鬼。
而我们几个也是闲得没事做,居然在宿舍熄灯后偷偷溜出来玩试胆冒险。
但在厕所出来后,我是真的怀疑这地方不干净。
尤其我还想起,我们进入别墅时,另一个同伴李川说,他好像在三楼阳台上看到人影……
就在陈可走出厕所时,一把尖锐的声音传了过来——
「救命!救命啊……!」
正是李川的声音。
「怎么回事?快去看看!」
陈可丢这句话,迅速朝声音的方向小跑过去,我也追了上去。
在楼梯口处,我们停下脚步,因为我们看到,李川正捂着左臂踉跄下楼。
我们连忙迎了上去,问道:
「怎么回事?谁弄伤你的?」
谁知道,李川一看到是我,居然满脸恐慌地冲我吼道:
「就是你啊!你杀了阿政,你还装什么?」
2
我被李川这句话搞蒙了,连忙反问他:
「你在胡说什么?我一直都在二楼啊!慢着……阿政死了?」
身旁的陈可也替我作证:
「阿肖一直跟我在一起,他怎么可能出现在三楼?你是不是喝酒了?阿政呢?」
明显,陈可也并不相信李川所说的话。
「他,他真的死了!在三楼,在阳台那边……我逃的时候不小心摔到手臂了……」
李川一边说话,一边警觉地看着我,还问道:「那个凶手,真不是你?」
我严肃地摇了摇头。
李川脸上的惊恐更藏不住了:
「那就是……有鬼啊!我们必须马上,马上逃!」
陈可扭头看了看我,又扭头看了看李川,才说:
「那……我们先下楼找老张跟志辉,走,赶紧下楼!」
显然陈可是不信鬼神的,更不信阿政死了,但他可能觉得,把这种状态的李川交给我并不适合。
所以他护着受伤的李川,急匆匆下了楼。
我只能跟在后面。
到了一楼,陈可一边走进大厅,一边大喊:
「老张!志辉!你们快出来!」
谁知道,几乎一模一样的剧情,居然再次上演了。
志辉从破旧的沙发后面钻了出来,指着我,大吼道:
「他!他杀了老张!就在刚刚!如果我没有躲起来的话……我也,我也死定了!」
3
志辉这话一说出口,连陈可都不自觉地扭头看我。
李川就更过分了,他也指着我,厉声附和道:
「没错!我都说了,就是他!是他杀了阿政啊!」
我目瞪口呆,惊讶得连辩解都忘了。
关键时候还是陈可理智,他严肃地说道:
「如果你们是在打配合玩什么把戏的话,就可以停了!因为阿肖一直跟我在一起,他怎么可能跑上三楼杀了阿政,然后又下一楼杀了老张?不说其他的,另一道楼梯可是在后面,你们觉得时间够吗?」
听到陈可这么说,志辉似乎更崩溃了,嘴里念叨着:
「阿政,阿政也死了?完了……不行……我们得离开这里!这个屋子,这屋子一定有古怪!」
陈可又严厉地追问志辉:
「闭嘴!你说老张死了?他在哪死的?」
「就在,就在厨房那里……我带你们过去……你们小心阿肖,我亲眼看到他杀人的!」
志辉一边引路一边说。
我真的百口莫辩。
但鉴于在那厕所疑似撞鬼的经历,让我心中也开始生疑了。
志辉把我们引进厨房之后,他自己倒是率先发出了惊叹:
「怎么回事?老张……老张的尸体……怎么不见了?」
厨房里,确实空荡荡的。
陈可切地笑了一声,说道:
「你们被他俩给耍了吧?」
4
我们仨面面相觑。
陈可进一步解释道:
「最早提出来探险的就是他俩,恐怕吓我们也是他们早就准备玩的把戏吧?」
「可是……」李川还是皱眉质疑道,「我明明在三楼看到了阿肖……但你又说,他一直跟你在一起……」
「他确实一直跟我在一起,所以答案很明显了……你也在说谎,你也是跟他们一伙的。」陈可毫不犹豫地拆穿了他,「但我知道,你们肯定不会承认,不如这样吧……」
他低头想了想,才继续说道:
「志辉、李川,既然你俩装成一副受害者的模样,那你们就先离开这个房子,回学校去?」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反问道:
「我们不走吗?那我俩是要干嘛?」
陈可斩钉截铁地回答我:
「当然是把老张还有阿政两个人找出来啊!总不能真的被他吓跑了吧?我们要争这口气……」
我明白了,他认为这四个人商议好演戏吓我俩,毕竟这是一场试胆探险。
所以他才会说争一口气……
李川跟志辉还争辩了一会儿,但却没能改变陈可的想法。
「我们上三楼往下搜,你俩爱走就走,不走就在一楼等着。」
说完这话,陈可招呼我跟他走。
我也想弄清楚是不是阿政跟老张在搞鬼,所以哪怕觉得事情不对劲,却也还是跟上了他。
我们来到了三楼,率先搜了阳台,也没有发现阿政的踪迹,更别说尸体了。
这让陈可更加坚信,在这屋子里有人被杀是彻底的谎言。
直到我们分开,分别进了两个房间。
我进的房间,当然没有异样。
只是我出来的时候,发现陈可还在另一个房间里面,电筒光还一闪一闪的。
这就奇怪了。
所以我一边走过去,一边要开口喊他。
但走近一看,房里的景象,把我魂都吓丢了——
陈可正被一个男人压在地上,死死掐住脖子!
他已经彻底没有动静,大概率是死了。
而掐住他脖子的那个男人,虽然他背对着我,但是我认得出他的外套——
那是阿政今天穿的外套!
为什么,为什么阿政会杀死陈可?
5
在阿政站起来的一瞬间,我连忙熄掉电筒,往旁边的阳台躲了过去。
第一次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我腿都吓软了。
我还听到,阿政出门后喃喃地说了一句:
「杀光他们,要杀光他们……」
他的声音沙哑,难以辨认,甚至有点神经质。
我蹲在阳台角落里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出声。
直到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才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我掏出手机,想要报警,也想要通知李川还有志辉。
但我却发现,手机居然没有信号了!
学校信号都那么好,怎么可能没有覆盖到这里?
就在这时候,我眼尖地发现,楼下居然有人!
我如惊弓之鸟,不自觉地蹲下躲了起来。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这一次,我躲得更久。
直到我听到了,外面响起了两个人的脚步声。
我才悄悄探出头来窥视,然后又惊讶地发现——
居然是李川跟阿政!
李川居然没有跟志辉一起离开这里。
而且,他似乎完全不知道阿政是杀人凶手!
很明显,阿政分开他跟志辉,是要逐个击破。
我很害怕,但是……
如果我不出手的话,那么,李川就必死无疑了!
如果一个个被他全杀了,最终的结果,就是我也必死无疑……
想到这,我已经做好了搏斗的准备了。
在他俩快要走到阳台这边时……
我突然冲了出去!
我直接把阿政扑倒在地上!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我已经掐住了他的脖子,让他根本说不出话了!
我知道,那一刻我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凶狠。
而李川则吓得连滚带爬,吓得喊了这么一句话:
「救命!救命啊……!」
甚至他还摔了一跤,但我并没有在意,因为我要把这个凶手先解决掉。
我一直死死掐着阿政的脖子,很快他就没了气息……
直到他一动不动,我才如释重负地放开他,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我歪歪斜斜地走向楼梯,想要下去找李川解释清楚……
却清晰地听到,楼下传来一句无比熟悉的,李川曾对我说过的话:
「就是你啊!你杀了阿政,你还装什么?」
我僵住了。
一股寒意直冲背脊,让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6
原来李川指责我杀死阿政,确实有凭有据……
但对我来说,那明明是已经过去的事情啊!
为什么会这样?
我第一时间是想到——
鬼打墙!
这房子,真的有鬼。
二楼此时此刻正在重复发生我曾经历过的事,这意味着,下面也有另一个我。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我刚刚碰到的李川跟阿政,也并不是跟我同一批的他们?
我连忙转身跑去阳台,却发现——
刚刚被我杀死的阿政,居然消失不见了!
这又是怎么回事?
如果有两个我,是不是也有两个阿政?
另一个活着的阿政,他还在三楼吗?
他会不会找我复仇?
我必须要马上离开三楼。
但肯定不能从主楼梯这里下去,在我没有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我不能贸然跟另一个我碰面。
如果都是厉鬼,是骗我出去的,那我就完蛋了。
想到这里,我急忙小跑到后面的次楼梯,迅速下了楼。
到了一楼,我正好发现,他们一群人从厨房里出来。
那时,我已经开始迷糊了。
因为这里发生的事情,在不久之前,是确确实实发生在我身上的——
志辉声称老张在厨房被我杀害,所以要带我跟陈可、李川三人去找尸体,但是没有找到。
最后,一楼只留下李川跟志辉两个人。
【我】跟陈可,则上了三楼,去找阿政……
我躲在暗处目瞪口呆,完全弄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而李川跟志辉已经走到大门处,在努力地开门出去了。
但奇怪的是,他们花了很长时间,却依然没能把门打开。
就在此时,更怪的事情发生了——
黑暗中,突然冲出来两个人影!
一个直接冲向李川,一刀就把他的脖子切断了!
一个冲向志辉,同样干脆利索地用匕首杀死了他!
速度之快,我甚至没能看清楚他们的动作。
在李川跟志辉倒地之后,我才终于看清楚凶手的脸——
居然是老张跟阿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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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ndxs 发表于 2023-9-5 17:03:23

和我长相一样的女孩杀了人,他们抓了我,提取我的记忆全球直播。
结果,我的脑子里,都是些打马赛克才能播的东西。
法官气急败坏地问我:「你平时都在看些什么?」
我惊讶道:「怎么,你也想看?」
观众:6。
我被无罪释放,他们承认自己抓错了人。
只是他们真的抓错了吗?
1
法庭上,法官厉声问我:「被告人,监控拍得清清楚楚,你还想抵赖吗?」
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重复着这些天说了无数次的话。
「我没杀人,那不是我!」
事实摆在眼前,旁听席控制不住爆发出一阵议论声。
「呸,三条人命啊,不是她还能是谁?」
「真够不要脸的,老宋夫妻那么老实本分的人,她都要杀!」
「还有死去的秦思思,和她一样大,年纪轻轻可怜的嘞........」
法官拿起法槌敲了敲,全场立刻安静了下来。
我做起最后陈诉:「记忆不会骗人,我愿意接受记忆审判,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在这个科技飞速发展的时代,人们会提取罪大恶极之人的记忆,进行直播,以此来警示世人。
然而使用这项技术,被提取人不仅肉体需要忍受极大的痛苦,人格方面也会遭受大众话语的冲击。
因此出于人道主义,记忆审判只有在宣布死刑后才会进行。
而在庭审中要求记忆直播的人,我是第一个。
2
刚安静的法庭又骚动起来。
法官一眨不眨地望着我,我满脸倔强地看回去,无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一个十八岁的柔弱少女,杀害三人,并将他们煮烂喂狗的案件,太过让人震惊。
抱着猎奇的心态,比起真相,往往案件的细节更加吸引人。
法官也是人,自然不例外。
他同意后,我被带进庞大的仪器室,洁白的房间里只有滴滴的仪器声在回响。
法警和技术员推着我坐到床上,再过几分钟,我的记忆就会被全球直播。
我忽然有种开盲盒的兴奋感。
还真是有些期待,他们会看到什么呢。
红红绿绿的电线连接上我的身体,一股巨大的疼痛袭上脑海。
短短几秒,我止不住抽搐起来,紧接着画面伴随着文字被投射到屏幕上。
那是我的记忆。
3
昏暗的房间里,我窝在被窝中,耳边是淅淅沥沥的雨声,手机微弱的光照亮了周围,猥琐又变态的笑容在我脸上一览无余。
旁听席的人窃窃私语,「好瘆人啊,这货是在收集杀人信息吗?」
「笑得那么恐怖,那肯定是了!」
他们一句话没说完,屏幕上出现了,我正在浏览的内容。
「仿生人×女总裁,多场景.......」
我浏览的内容,让屏幕前和在法庭的人都惊掉了下巴。
乖乖!
大家正襟危坐,又面红耳赤地往下看着。
四五个小时过去了,我除了逛网站就是追番看剧。
法官咬牙切齿,脸色黑得吓人。
骨科,白毛,追妻火葬场,gb,虐男........
说好的杀人细节呢?
4
直播开启,就不可能毫无收获就停止。
一旦上面责怪他们无作为,自己照样倒霉。
法官这样想着,硬着头皮下达起审判继续的命令。
他让人直接选取案件发生前后几天的记忆,开始倍数播放。
这样的方式,无疑会节省大量时间,但也会让我痛苦倍增。
「她只是疼了一会儿,但那三个人失去的是生命啊。」
所有人认定了我是满手鲜血的杀人犯,我越痛苦,他们就越高兴。
仪器加大功率的声音传来,直播的画中画将我的状况一并播了出来。
我疼得疯狂大叫着,人们拍手叫好,爽快非常。
这样的快乐没持续多久,调取的记忆被播放完毕了。
人们并没有看到一丝一毫我杀人的事,甚至我连想杀人的迹象都没有。
刨去刚开始的荒谬。
后面播出的内容里,观众可以看得出,我只是一个放假在家的普通高三学生。
除了玩手机外,平时最常去的地方是公园,还有隔壁的盲人阿婆家。
他们指证我杀人的监控时间为六点,而那时我从公园散步回来,还在盲人阿婆家吃了饭。
4
「拜托,你们真的抓错人了吧。」
「如果不是记忆审判,小姑娘就被冤枉了。」
实时的弹幕飘起网友的质问,法官急得满头大汗。
监控中的杀人犯,与我有 99.9%的相似度。
然而在提取的记忆里,我却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好人。
如果不是我杀的人,那杀人的是谁?
正当他满腹疑问时,一个中年女人推开了法庭的大门。
女人的眼睛红肿,明显是哭了很久。
没等法官开口询问,她哽咽地叫道:「我就剩这一个女儿了,你们是想把她害死吗?希希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我妈的声音转播到房间,她口中的希希是我。
法官捕捉到了重点。
他出声打断女人:「等等,还剩一个女儿是什么意思?」
这件案子关乎他的前途和名声。
想到这,他眼镜下精光一闪,赶紧拿起手边的资料翻找起来。
我的家庭成员栏中有个双胞胎妹妹,只是已经失踪 12 年了。
法官沉声喊道:「给我把记忆回溯到十二年前,我一定要看看当年发生了什么!」
5
滋滋的电流声响起,我的脑袋像是被人用斧子凿开一样,这次我疼得连声音都叫不出了。
强烈的电信号穿过我的皮肉,带着众人来到记忆深处。
屏幕上的色调阴沉又潮湿,画面模模糊糊的,好似在看一场老电影。
熙熙攘攘的火车站内,我抱着妹妹坐在地上,而我们的父母,在不远处的角落里争吵不休。
突然,一对夫妻牵着他们的女儿走过来,和我们套起近乎。
「小妹妹,你们的爸爸妈妈呢?」
这段记忆开始才不过一分钟,众人就被惊讶到了。
因为这对夫妻不是别人,正是被杀害的宋氏夫妇。
再看他们身旁的女儿,赫然是第三位受害人小时候的模样!
可根据调查,死去的年轻女孩与宋氏夫妇并没有交集,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怀着好奇,大家继续看起直播。
记忆中,妹妹一直比我更加活泼开朗,她不怕生人,点点头回答了夫妻俩的问题。
陌生人递出的糖果吸引了妹妹,她追着他们的女儿跑了出去。
妹妹不见身影后,那对夫妻便想强行抱走我,我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不是好人。
我害怕地抱住行李哭闹着不撒手,尖锐的哭声,让周围人都看了过来。
这时,我迟钝的父母,终于发现了我们这边的异常。
只可惜一切都太迟了。
人贩子转身和妹妹一样没入了人海,而妹妹也仿佛水滴入海一样,消失不见了。
旁听席上一片唏嘘,原来妹妹失踪是因为拐卖啊。
这些人贩子真该死!
不对,人贩子已经死了.......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杀人,杀人者肯定是为了报当年被拐卖的仇恨!
6
画面一转。
我爸满脸邋遢,居高临下地指着六岁的我大喊大叫。
他说:「都怪你,是你没有看好你妹妹!
「被拐卖的怎么不是你,你一定是故意让你妹妹被拐走的!
「扫把星,和你那个没用的妈一样,你怎么不去死......」
观众对于我爸的话相当不满,我用余光扫了一眼屏幕,看见他们打了满屏的问号。
「我还没骂他没有好好照顾孩子呢,他却恬不知耻地责备一个刚六岁的小孩。」
「说他 2B 吧,恐怕铅笔都不乐意。」
「建议脑子摇匀了再说话,今天想骂人,就不骂他了......」
观众的谴责很有趣,让我差点忘记了疼痛。
我爸虽然差劲,但他有句话说得没错,是我没有看好妹妹。
如果我警惕点,阻止妹妹跟着别人离开就好了,如果我能早点哭闹,引起父母的注意就好了.......
这样的想法无时无刻不折磨着我,十二年来,我没有一天不在后悔。
我半躺在仪器床上,闭起眼睛,不愿再看这段,让我痛不欲生的记忆。
巨大的精神波动,使得直播画面不断闪动着。
技术员慌忙切换记忆提取的时间段,我差点崩溃的状态才逐渐平稳下来。
这些记忆,已经能证明我无罪了。
于是,技术员主动向法官提道:「记忆审判对被审判人的伤害很大,可否申请结束?」
大家看到这里,对妹妹遭遇的怜惜,以及对死者有过的同情,全都转化成了对我的愧疚。
顺着技术员的问题,他们在屏幕上说道:
「陈希没有杀人,这场直播该停止了!」
「在回溯十二年前的记忆时,就已经该停了,无罪的人不该承受记忆审判的痛苦。」
7
我哆哆嗦嗦地祈求道:「我也不想再继续了。」
毕竟被大众看得越多,我的隐私就暴露越多。
再这样下去,我这张老脸以后往哪儿搁?
法官压抑着即将看到真相的激动,无视了所有人的话。
他还想多看一点,多一些线索,他才能尽快结束这件举国轰动的案子。
妹妹失踪十二年,加上我有不在场的记忆,一般人只会觉得我是因为和她长相一样而被抓错的。
法官却不这样认为。
他冷哼一声,故意对着大众说道:「陈希之前可没说起过有个妹妹,她很有可能在包庇犯人!」
我在警视局接受审问时,并没有提到关于妹妹的信息。
他便用这点来作筏子,以此押着我不释放。
现在没有证据证明,我的妹妹没有接触过我,所以弹幕的风向立刻变了。
「万一是同伙呢,感觉法官说的有道理……」
「真金不怕火炼,要不再看看?」
目前的一切都是猜测,我有权停止再进行记忆审判。
但我转念想到,记忆审判不是可以警示世人吗?
便没有再说出停止的话。
此时直播正放到我的父亲,对我和母亲无休止的家暴。
幼小的我,像只受伤的小猫,蜷缩在墙角不敢动弹,生怕下一个动作会引起父亲的不满,从而换来更多的毒打。
男人口中骂骂咧咧道:「把钱给我,臭娘们,我知道你把钱藏起来了.......」
我妈哭得声嘶力竭,「又是赌博,如果不是你把钱输光了,那天在火车站,我怎么会和你吵架,我的娣娣又怎么会丢?」
男人弯腰扇了女人一巴掌,脚上的力道更深了。
本来观众还对女人充满同情,但在听见「娣娣」这两个字时,这种感觉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8
「读过书的都知道,生女儿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传宗接代。」
「这男人都这样对她了,怎么还不离婚?」
我妈看见弹幕上的那些质问,在法庭上羞愧地低下头。
她在后悔没早点离婚吗?
并不是,她只是觉得丢脸。
我妈被洗脑太久了,她只会想男人成熟得晚,过几年再过几年,他为了我和孩子一定会懂事的,再忍忍就好了。
如果我爸还活着,我妈一定会忍上一辈子,带着我一起生活在他的阴影之下。
不过幸好,我爸死了。
这样想着,我的嘴角勾起了愉悦的弧度。
技术员奇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立马回过神,蹙紧眉头哼哼唧唧道:「好疼呀.......」
法官皱紧眉头不耐烦道:「赶紧跳过,找找陈希和她妹妹有没有联系!」
说完,他挥挥手让技术员赶紧加速。
技术员是个高大帅气的男性,我刚进来仪器室时,他以为我是个变态杀人犯。
所以对我的态度很是凶狠,在看过我的记忆后,立刻变得温柔起来。
他的眼中满是怜悯,对我轻声提醒道:「接下来可能会很难受,你......做好准备。」
我点点头,动了动唇角,示意他安心。
随后,他转身看向仪器,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跳跃着,记忆便像跑马灯一样,在屏幕上快速掠过。
虽然画面都是一闪而过,但还是能看出,有些是必须躲在被窝才能看的。
9
我瞥见了技术员脸上的笑意。
接着,法官气急败坏的声音从话筒中落至耳畔。
他问我:「陈希,小小年纪不学好,你一天到晚到底都在看些什么啊?」
你们非要看我的个人隐私,还管我那么多?
我心里吐槽着,面上无辜道:「怎么,你也想看?」
当然,我是故意的。
法官不说话,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屏幕上的我。
弹幕笑疯了。
「我是来蹲真相的,不是来照镜子的。」
「我就这点爱好了,没杀人放火,没影响到别人,懂?」
忍着疼痛,我被逗得龇牙咧嘴。
但我知道,大家很快就会笑不出来了。
因为我的妹妹会让全世界知道,一个被拐卖的人,会受到多么残忍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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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德华摸周杰伦 发表于 2023-9-5 17:03:30

看到女儿的最新朋友圈,我气的第一次打了她。

「偶像剧的黑道男主砍人好帅啊,要是我男朋友就好。要是没那些警察妨碍男主做大做强就好了。」

为了不让女儿有心理阴影 我从没告诉她,她父亲怎么惨死在黑道手下。

没想到真的差点让她成为所谓的“大嫂”。

                              1

我女儿刚刚3岁的时候,她的亲生父亲就因公去世了。

成了大家嘴里的英雄,对我们家多加照顾。

但是我不需要一个英雄亡夫,我的女儿也不需要英雄女儿的美名。

我需要的是她平安长大,结婚生子,做一个在世界上最普通的最幸福的女生。

但是那些害死我丈夫的组织不想放过我们,我们俩的生活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却也从不安稳。

我怕了,我的女儿还那么小。

所以我去求丈夫生前的单位,给我们娘俩一条生路,帮助我们改名换姓离开这个城市。

他们答应了,我带着女儿到了新的城市找了一个老实的男人组建了新的家庭。

后来我又生了一个女儿,我们是那么幸福的一家四口。

在看到女儿的朋友圈前,我还在为她找明年的实习单位,想着我终究是把她好好养大了,对得起亡夫了。

直到看到她的朋友圈,

「偶像剧的黑道男主砍人好帅啊,要是我男朋友就好。要是没那些警察妨碍男主做大做强就好了。」

我敲响了她的房门,问她朋友圈是怎么回事。

她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妈,你好老套,都不看最热的电视剧吗?电视剧里的黑道大佬别说多帅了,反而是哪个警察磨磨唧唧的浪费时间,还有啊…」

她还要再说,我的巴掌却已经重重落下。

女儿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妈!你干嘛?不是你要问我的嘛!」

我看着她的脸肿了起来,眼睛装满了泪水,却是依旧语气冰冷,面带怒气。

「你不好好学习就是天天看这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你知道的妈就希望你好好的毕业工作,什么黑道大佬什么警察,我都希望你永远不要去接触!如果你非要不听话,你就是逼我去死!」

女儿听我这么说苍白了脸色,但是还是倔强着不回答我。

我的女儿我自己知道,我必须要她的一个承诺!

「王怡凌,看着妈妈!告诉我,你永远都不会去接触那些妈妈不让你接触的人。」

我的语气越来越严肃,气氛变得很奇怪,女儿也和我僵持着。

就在这时候,我现任老公回来了,他看着女儿肿胀都是泪水的脸。

着急忙慌的冲上来打圆场,「凌凌,你怎么惹妈妈生气了,快道歉!」一边说着一边给女儿打眼色。

又转过头安慰我,「老婆你也是,孩子青春期嘛,和她生什么气。来来来,先和我去喝点水。」

看着女儿的下唇都快咬出血还不肯松口,我终究是半推半就的先和老公去了厨房。

啪!巨大的关门声。

孩子越大越不懂事了,喝着水我和老公说起了这场争端的来龙去脉。

他听完也只是笑了笑,「害,小女孩嘛,受点电视剧影响很正常,你发这么大火吓着她了。」

是啊,黑道砍人,警察牺牲在普通人眼里只是电视剧的剧情,只不过是一个好听好看的故事。

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懂失去亲人的痛苦和哪种害怕。

在一开始的无数个日夜,我甚至觉得他从来没离开过我和女儿。

我以为上天只是和我开了一个小玩笑,他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抛下我们。

直到他破碎的尸首被带回,我才不得不认命。

他真的走了,再也不会胡子拉碴的去蹭女儿娇嫩的脸蛋把她扎的哇哇大哭,然后慌乱的说着女儿对不起。

再也不会和我一起研究我最爱的美食了。

那次他真正失约了,明明说好执行完人物回来我们就去拍全家福的。

而这一切罪恶的源泉,现在成为了他如珠如宝女儿嘴里“帅气的黑道”,他成了“烦人的警察”。

多么讽刺,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可惜没如果。

回忆是一把钝刀子,它不会直接割伤我,却又让我在痛苦中无限徘徊。

直到耳边响起老公的声音,「你怎么了!怎么还哭了,不至于不至于,一会我去教训凌凌,怎么还把妈妈气哭了呢。」

我擦了擦眼泪,表示没事,心里却盘算着等明天大家都出门了,我得进她房间看看。

我一直都知道两个女儿有写日记的习惯,只不过孩子大了天天嚷嚷着要隐私,我才一直忍耐没有去偷看。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一丝脱离我安排好的生活轨道的苗头,这是很危险的。

此刻我还不知道自己这时候的决定有多么正确,

后来我也曾自责过如果我早点看了那本日记,是不是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

隔天,老公和大女儿都出门后,我偷偷走到女儿的房间打开了抽屉。

看到了女儿那本粉色的日记本,

里面的内容,让我的眉头紧紧的簇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身后响起来开门声。

「妈,你怎么这样啊,你怎么可以偷看姐姐的日记。」

小女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一脸不认同我的行为。

我知道自己不对,但是作为母亲我要有威严不能和女儿认错,

「看就看了,你和你姐都是我生的。我有什么不能看的,你们有什么事是我不能知道的?」

看着她还是不服气,我加了一句,「不许和你姐说。怎么今天回来了,不是还没放假吗。」

小女儿瘪了瘪嘴,「这不是想你们了嘛,加上马上就要高考了,老师让我们回来和你们讨论下填哪所志愿学校。」

说着她就要过来给我捏肩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你想干嘛?」

「嘿嘿嘿。」小女儿谄媚的笑着,「妈,我想报考警察学院,你也知道我体育好身体也比我姐好,我要是做了警察保护人民,保护你们多好。」

警察学院!又是警察,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怎么不省心。

我以为自己带着大女儿距离危险已经足够遥远,现在我的小女儿又要飞蛾扑火,老天爷你是不是真的想逼死我。

伤心愤怒很容易让人失去理智,

「王怡情,你要是敢报考,你成功的那天记得替我回来收尸。」

「你与其让我和你爸你姐时时刻刻做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准备,不如你先给我收尸,那你就不用问我的意见了。」

小女儿看着泪流满面的我慌了,手足无措的去拿毛巾给我擦脸。

擦干了泪水,她也不敢再提报考警察学院的事儿了。

我给她煮了面,看着她吃完在房间里睡着了,才安心出门。

小女儿的问题要处理,大女儿的事更加刻不容缓。

我去了大女儿日记本里的那家便利店,买完东西后就坐在小桌子上一边吃一边观察那个店员。

我才坐了半小时,就已经有五个小姑娘问他要微信了。

招蜂引蝶,一看就不可靠。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想着再晚点女儿可能回来找他,我只能和他开门见山了。

「你好,我是王怡凌的妈妈,我希望你和我女儿分手。」

我自认为自己的语气很温和,那个小男孩却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

「阿姨,我和您女儿在一起是我们俩的决定。如果想让她和我分手也让她来和我说的。而不是您多管闲事。」

女儿真的被电视剧荼毒的太深了这种高中没毕业就打工的小混混又没礼貌哪里值得喜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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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ywylwl 发表于 2023-9-5 17:03:40

暑天,我喝了一瓶冰凉的芬达,死了。
黑白无常将我带到阎王殿,判我为甲级厉鬼。
可是,我虽死得蹊跷,但并无怨恨。
无怨无恨,何来厉鬼?
同时我发现有东西住进我的身体,替我活了下去……
1
黑白无常在我脖子上挂了铁圈,在我手脚上也缠了铁链。
一路领着我去阎王殿。
还细细嘱咐我到时不要乱说话,不要像现在一样啰哩啰嗦一大堆。
「知道你怨气重,死得冤,但我们不是在准备查了吗?你稍微收敛一点,戾气太重,是要被押入十八层地狱的。」
我满脸疑惑懵逼,自从知晓我死之后,我就震愣地没说一句话,心中是有不忿,可不至于被判定为厉鬼吧?
我尝试为自己辩解:「无常大哥,我没有……」
哪知我一开口,二人急忙回头,捂着口鼻制止我:「先别开口,你身上毒气尚未散尽,别污染了地府的空气。上头查下来是要扣我们钱的。」
「……」
我只能闭嘴。
通往阎王殿的路上,栽满了彼岸花,一眼望不到尽头。
我拖着沉沉的锁链,怎么也想不通,我只是喝了一瓶陌生的芬达怎么就死了呢?
我还清晰地记着那瓶芬达是未饮用过的,瓶身冰凉布满水珠。
我打开的时候发出刺啦一声,瓶里的液体咕嘟咕嘟往上冒二氧化碳气泡。
按黑白无常的说法,我是中毒身亡。
但我品行端正,没有什么仇家,谁会在芬达里下毒害我呢?
更何况我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周围也都是傻里傻气的朋友,谁的胆子这么大,敢在校园公然投毒!
想到这儿我就记起了死之前心脏的疼痛,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缠着勒着,微微的刺痛下,是无尽的疲惫。
我起初只是以为自己累了,喝了芬达后一时舒爽,自然而然产生了疲惫感。
于是很顺畅地睡下了。
哪承想,我是死了啊!
「诶诶诶!你别想了,看到你周围的黑雾没?怨气都溢出来了!」
我赶紧往自身附近看去,明澄澄的空气,什么也没有。
黑白无常又开口了:「我们知道你惨,但是再等等,我们阎王爷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2
阎王殿有一颗手掌大小的夜明珠,就放在阎王爷的案台上,照着生死簿和笔墨。
我跪在殿中心,等着阎王爷开口。
只见他翻了翻生死簿,又蘸了点墨水,在另一个簿子上写着。
他问:「怎么死的?」
终于给我说话的机会了,我不免激动:「芬达!喝了芬达死的!有人害我!」
阎王爷捂住鼻子,冲黑无常使眼色,黑无常随后拿着一个黑色轻纱帽围戴在我头上。
阎王爷咳嗽两声:「别激动,好好说事情的经过。」
我带着汹涌复杂的情绪,发泄似的把事情一箩筐地全都说了出来。
那天我们班在校外的一个餐馆举行了一个小小的派对。
吃的是重庆火锅。
天气很热,火锅很辣,我吃着浑身难受,嘴里发干。
喝了好几杯饮料解渴,而后找了个借口离开。
阳光很刺眼,餐馆离学校没有多远,我一鼓作气地跑进校园,往宿舍里走。
不知道是火锅、天气还是跑步的原因,我越来越渴。
嗓子是真的要冒烟了,眼前景物一阵发虚发黑。
学校超市在另一头,所以在看见操场上泛着冷气的芬达时我立马就过去了。
我本身是不喜欢喝气泡水碳酸饮料的,但时间紧迫,我赶紧打开喝了一口,缓解干渴。
之后又觉不够,一口气将那瓶芬达喝了个精光。
贸然喝他人饮料是十分不礼貌的事情,于是我就在原地等着芬达的主人。
到现在也不清楚有没有等到人。
3
阎王爷一边听一边记录,见我实在难过,又让白无常给我倒了一杯茶水。
「虽不是什么芬达,但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尝尝看。」
我颓丧地接过,一口闷。
到底什么味儿也没尝出来。
「芬达是什么味儿?哪种样子?」
我仔细想了想:「橙汁味,橘黄色的,小瓶装。」
阎王爷点头,追问:「附近有什么人吗?」
我烦恼地挠自己的大腿,语气恹恹:「大中午的,哪有人啊!就我一个,连保安大叔都不在。」
阎王爷皱眉,又在簿子上添了几笔,最后把簿子盖上。
我看见簿子的封皮——厉鬼怨鬼录。
我心中一惊,惊诧道:「我真的是厉鬼吗?!」
阎王爷翻了个白眼,很无语的样子:「当然,你不知道你的怨气有多重。」
「可是可是……我虽死得怪,但我没有很怨恨啊!」
阎王爷一脸不相信,只叫鬼差带着我去了另一间屋子。
里面有一面墙大小的镜子。
站在镜子面前的人物都会显现出最真实的状态。
阎王爷站在我身后:「也许你还没有看清你自己的模样。」
我慌张地撩开面纱。
镜子里穿着短袖九分裤的女孩脸色苍白无血色,周身弥漫着波谲诡谲的黑雾,黑雾中时常露出一张张笑脸和哭脸。
我不由自主地靠近镜子,捏着脸颊、拉开眼皮观察自己。
我没有恐怖电影里的女鬼吓人,但寻常人只要一看就会发现我不是人。
我身体里所有的颜色都被抽走,只剩下浅灰色眼瞳和苍白到透明的皮肤,就连舌头也是蒙上了一层半透明的白色罩子。
阎王爷说:「你死得蹊跷,怨气又重,我会派人审查这件事情,还你一个公道。」
公道?死都死了,查明真相我又不能活过来!
眼眶酸涩得好像眼球都要炸掉。
我这时才明白,成为鬼之后,是不能哭的。
4
阎王爷叫人给我收拾出了一个住所,一个离轮回殿最远最远的地方。
引我来的鬼差解释说:「你怨气重,很容易影响到去投胎的小鬼。他们没有你控制自我的能力,很容易造成混乱。」
我前些天知道了厉鬼也是分等级的,我问他:「地府判我为什么等级的恶鬼?」
鬼差偷偷摸摸瞄我,斟酌道:「甲级厉鬼,算是最凶恶的等级了。但……但你情绪稳定,所以不用被关押。只要记得不随意伤人就好。」
说完就逃也似的跑了。
到现在无论如何我也弄不明白的是,我身上的怨气从何而来。
我是冤死惨死的不错,但按我随和的性格也不应该成为一个人人惧怕的恶鬼。
随即一声叹气,感慨自己真是倒霉,摊上这种事儿。
我的屋子旁边还有一栋空房子,闲来无事,我也去逛了逛。
这间屋子里的摆设和面积可比我那间小破木屋好多了。
想来是阎王爷给自己度假弄的休假房吧。
那天我鬼使神差地躺在那张雕花大木床上,本来只是想坐一会就离开,却不知道怎么迷迷瞪瞪就睡过去了。
半夜,地府更黑,有顽皮的鬼火在打闹,一不小心把房子的窗户打开了。
从山间刮来的凉风吹在我身上,我冷得一哆嗦,往床里边滚,扯起被子裹得紧紧的。
好像是挨到了墙,我右边身子直接被冻麻了。
我迫不得已睁开眼睛,一扭头就对上另一双弯弯的眼睛。
「哪来的女鬼胆子那么大敢睡我的床?」
她往我脸上吹凉气,「不怕再死一次?」
5
虽然死了有几天了,但我还没有完全熟悉自己作为鬼魂的身份。
第一时间是被吓得僵硬,眼睛都不敢眨。
对面的女鬼看我鹌鹑似的蠢样,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伸手扯我的脸蛋:「你是不是忘了自己也是鬼了,鬼哪有死,只有魂飞魄散!」
说完她翻身躺下,把我往外挤,问:「你是几年的小鬼?」
看她没有伤我之心,我也就放松了些:「不到一个月。」
她一听,很是震惊:「哟!才死怨气就这么大,死得很冤很惨吧?」
一听到怨气重我就心烦,我明明只是郁闷自己突然的死亡,根本没有怨恨,也没有杀心报复心,但周围的人总说我戾气重,是个难得一见的恶鬼。
这样总是给我一种背锅的感觉。
「不高兴了?哼,真是小鬼!」
我看见女鬼翻了个身背对我,似乎也有些生气的样子。
身边好不容易有个主动搭话的,我赶紧解释:「没有生气,就是郁闷。」
她立刻翻身过来:「郁闷?郁闷什么?」
「你们都说我怨气重,但我明明没有怨!」
女鬼的眼珠子倏地变红,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好几番,笃定道:「不可能,你有怨,和我之前差不多,我不会看错的。」
我张了张嘴又闭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女鬼又问我是怎么死的,死之前在干吗。
我都如实说了。
女鬼听完后皱着眉头,不耐地啧道:「不对劲,这太不对劲了。你难道不怨下毒害你的人吗?」
「怨啊,肯定怨,可是我没有什么仇人,怎么可能有人会下毒害我?定是我误喝了别人给其他人下的毒。这种怨,有什么意义……还不如不怨。」
女鬼伸出食指左右摇晃:「不对,虽说这种事不是没有发生过,可你没发现你中的毒和人间的毒不一样吗?你见过人间哪种毒在人死了之后,还可以带到地府的?」
我刚想辩解,却想到之前黑白无常和阎王爷让我戴面纱之事,顿时哑口无言,只道:「我不知道……」
女鬼很认真地说:「有一种说法是,人死之后会刻意篡改自己的记忆,或者删去自己不喜欢的人和物,从而保持内心的平静,好重新转世。」
「你是说……」
女鬼点头:「很有可能,怨气总不会是无缘无故来的。」
「更有可能的是,有非人的力量导致了你的死亡。」
女鬼是这座豪宅的主人,据她所说,她为鬼已有两千多年,而这房子是她在地府人间晃悠时,用捡来的宝贝,一点一点建成的。
我一听这久远的年份,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哆嗦,一边叫着前辈,一边心想怪不得她不像其他小鬼一样怕我。
她说:「这地方偏,是少有的宁静之地,非常适合我们这种怨气深重的鬼魂居住。你看,住了这么些年,我对过往的遗憾纠结都释怀了。」
我顺着问:「那你可以去投胎了吗?」
她挑眉:「不知道,我早年也是个祸害,悔过之后才开始攒功德。」
不待我反应,她又说:「不过要是帮你找出真相,我的功德肯定满了。」
我不蠢,自然明白她是委婉表示愿意帮我的意思。
我顿时很感动,这是在我死后感受到的第一抹阳光。
「女鬼姐姐,你叫什么?」
「嗯——他们都叫我樱大人,你直接叫我姐姐就行。」
6
这几日地府浓雾蔽天,伸手不见五指,我待在这种环境里仿佛快要窒息,身子也极其不舒服。
我刚开始以为是自己不适应大雾天,所以一直忍受着,直到樱姐姐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你的鬼气怎么越来越少,怨气越发多了?」
她绕着我走了一圈,「怨气里的鬼脸也变多了。」
我莫名地感到紧张,抿唇将近日所感说了出来。
樱姐姐听罢转身去了一间屋子,拿出一面铜镜,施了法,放在我面前。
镜子里的人令我毛骨悚然——全黑的眼珠、乌紫的嘴唇,以及黑亮的指甲。
「你被怨气反噬了。」
我吓得往后摔去,我之前就发现我的肤色以及血色在慢慢回转,我以为是体内的毒气在消散,没承想是被反噬了。
我低头看向长长的指甲,昨天还是白色的,今天怎么就黑了!
樱姐姐带我去山林深处的一处温泉,叫我完完全全把身子浸在里面。
我依言照做,冰凉的身子在滚烫的泉水里很是煎熬,又痒又痛,好像被万虫啃噬。
二十多分钟后,樱姐姐拽我起来。
我睁眼一看,刚刚洁净清澈的泉水已经变得乌黑泛紫,一个接一个大泡密密麻麻地从泉底左摇右晃着往上浮,最后在水面上炸裂开。
我被吓了一跳:「这这……」
樱姐姐也是皱眉:「怨气太多了。」
我立马感到无措和恐慌,低头抠着漆黑的指甲。
樱姐姐说这是我被怨气反噬的症状,要是不排解,我会成为怨气的一部分。
因此她立马带我来了这处温泉,说是这泉水可以消融怨气。
如今看来并没有什么成效。
樱姐姐抬手往我身上一挥,一个透明的罩子就笼罩住我。
我有种不知生死何从的茫然,看着冒泡的温泉,宛若看见了葡萄味的芬达。
「别多想,我们去找阎王。」
樱姐姐二话不说就拉着我去了阎王殿,阎王正趴在案台上小憩,樱姐姐上去狠狠一拍桌子:「小阎王还睡呢!要出大事了!」
阎王爷惊醒,刚想发火,一见到我的样子就愣住了:「怎么……怎么这样了,怨气反噬?怎么会?」
他上前把着我的手,问:「你怨吗?恨吗?」
我缓慢地摇头:「不怨,不恨。」
他蹙眉苦思,喃喃自语:「无怨无恨,无怨无恨……」
到后面他很不理解:「你怎么不怨不恨呢?你身上的怨气排异,要吃了你!」
我心烦得很,固执地说:「我怎么知道自己为什么不怨不恨啊,我怨恨不起来!」
阎王爷两眼一瞪,当即要和我理论。
樱姐姐赶紧把他推开,认真地说:「这证明了一件事。」
我扭头看她,阎王爷也目不转睛——「她的怨气是凭空而来的。」
7
阎王爷眉头一皱,不知想到了什么,烦躁地一挥手,走到案台处把生死簿拿出来,翻到我的那一页。
我走上前看了看:徐若娇,女。
后面的阳寿上一片乌黑,看不清。
我和樱姐姐同时朝阎王爷看去。
阎王爷说:「你死之时本是空白,现如今被涂黑了。目的是蒙蔽天道。」
我和樱姐姐面面相觑,直觉我曾经招惹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就在气氛沉寂之时,一名鬼差过来凑到阎王爷耳边说了什么。
阎王爷看向我们说:「回溯镜已经准备好了,走吧。」
回溯镜说是镜子,其实是一颗巨大的冰蓝色圆球。
我把手放在它前方的凹槽处,一股透体的凉灌入体中,直击灵魂,我一下有些眩晕。
再睁眼的时候,回溯镜上正播放着我被「毒」死的过程。
一切都如我所说地进行着,直到我疲惫得闭眼倒下时,事情才有了转变。
有一团浓稠的黑气从翻倒的芬达瓶里缓缓冒出,再一点一点钻进了我的身子。
之后我的灵魂从肉体里爬出来,没多久就被黑白无常带走了。
画面并没有随着我灵魂的移动而移动,反而一直停留在操场上。
约莫是过了半个小时,一张熟悉的脸走到我身边,捡走了空空的芬达瓶,走之前还看了我一眼。
走到一半却又原路返回,拖着我的身子,将我放在了学校小树林的长椅上。
她就站在我对面,久久地盯着我。
她的眼神里透露出两个字,痛快。
最后嗤笑一声,走了。
回溯镜也恢复原状。
没等他们问,我就率先说:「她是我舍友,何秋,和我的关系不好不坏,但是能感知到彼此都互相讨厌对方。」
「不是她,」樱姐姐说,「她身上没有鬼气,下不了毒。」
随即又说:「继续看。」
阎王爷在回溯镜上操作一番,又叫我把手放上去。
画面延续刚才。
我的肉体在长椅上从白天待到黑夜。
夏夜蚊虫很多,但我身上却干干净净,没有一个包。
直至凌晨三点多,有一个男人大喘着气跑来,看见我之后手忙脚乱地把我抱起来,同时叫着我的名字。
他掐了掐我的人中,又翻开我的眼皮察看,最后跌跌撞撞地抱着我离开。
看方向是校医院。
而「我」嘴角上扬,眼睛慢慢睁开,在黑夜里闪着诡异的红光。
目光所在,是回溯镜面前的我们。
下一秒,回溯镜恢复原状,无论阎王爷如何做都不能再次使它开启。
我惊愕地捂住嘴,从来不知道我可以做出那样惊悚得令人害怕的笑容。
我不经意间招惹的东西,「替」我活了下去。
8
阎王本来要问我那个男人是谁,但被樱姐姐拦了下来,画面竟又开始继续。
校医为我做了一个基础的检查,一脸凝重地拨打电话,开车带着我去了市医院。
男人着急不已,问:「她怎么了?」
校医:「吃了太多安眠药,需要赶紧去洗胃和注射药物。她昏迷有多久了?」
男人极力回想:「不太清楚,今天我们聚餐中途她突然说要回去,后来班长联系不上她,我找了一圈……」
他迟疑了一会,带着莫名的低落:「最后在小树林找到了她。」
校医很是焦急:「哪个院哪个专业的,人命关天,要报告上级。」
他张了张口要说什么,嗫喏几下,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而我也被送进了手术室。
画面消失,回溯镜再次恢复原状。
阎王道:「回溯镜一天只可用两次,明日再看,我们先捋一捋。」
「他是谁,你还记得吗?」樱姐姐柔声问我。
我眨了眨眼:「记得,张子峰,我的高中同学。他和何秋是幼时的同伴。」
空气一时安静,樱姐姐安抚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事情才刚有了个头绪,你别着急,要千万小心,你身后的怨气就等着你失神后霸占你呢。」
阎王也叹气:「很抱歉,现在你不能待在这里,为了地府的安宁,你需要去十八层地狱。」
樱姐姐道:「别害怕,我之前也在十八层地狱待了好几百年,除了气味杂乱外,那里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在那里你的怨气会受到先天的压制。」
「别忧心,去吧。」
接着,一名衣衫褴褛的佝偻鬼差出现在我面前:「请。」
樱姐姐温柔得太过分,我在拐弯处特意慢了脚步,听见阎王苦大仇深地抱怨:「该不会是宿灵吧?」
「不一定……」
我正要继续偷听,佝偻鬼差提高了嗓音:「姑娘,十八层地狱是不等人的,咱们接着走吧。」
我歉意一弯腰,规规矩矩地跟在他身后。
9
地府居然有电梯,这令我一时哑言,不断打量这形似棺材的电梯。
佝偻鬼差道:「上头说了,地府也得现代化,我觉着挺好,起码我腰不疼腿不酸了。」
「对了姑娘,收收你的气儿呗,我就只剩这件烂衣服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好看见一团黑气撕走了他的一小截裤腿。
我赶紧往后退了退,窘迫不已:「我不大会管这些东西。」
鬼差恍然大悟地点头:「是了是了,要是能管得住气儿怎么还去十八层地狱?对不住啊姑娘,我年纪大了忘了。」
电梯停下,鬼差继续引路,嘱咐我到了地方就别乱走,别碰到禁制,也别撞到其他厉鬼。
我的床在一个小角落,刚刚一进去,各种混杂的味道直冲脑门,香的臭的通通糅在一起,令我晕眩,不得不阖眼拄着床架。
旁边传来尖细的嫌弃声:「天呐,来了个更臭的。」
「就是,这臭闻起来真让我恶心,呕……」
「莽子,你又把你的心吐出来了,赶紧吸回去,脏死了!!」
「抱歉抱歉,我这就弄。」
这十八层地狱似乎和我想的不一样,宽阔场地上排列的一张张古代木床像极了某种阵法,床与床之间没有墙壁,但只要用手去触碰两张床的交界处,火烧灰烬的图腾会冒出来灼伤手臂,且每一张床前都挂着颜色不一的铃铛。
鬼差将一枚血红色黑纹的铃铛挂在我床前,我好奇地摇了摇,没响。
「甲级恶鬼?怪不得那么臭。」
「好几百年没见过甲鬼了,不是说现在人间的生活美满太平,少有恶鬼吗?」
「喂,你怎么死的?」
面对数百双眼睛的窥探,我拘束地理了理罩在我头上的黑色帽围。
「黑纹?被毒死的?」
我极其小声地嗯了一声。
「怎么被毒死的?」
「行了,人刚来,心情不好,你别问了,到时辰了,睡觉!」
我朝替我解围的人感激一笑。
下一秒,光亮尽失,只有床前的铃铛散发着幽光。
我不受控制地躺在床上,盖上被子,朝阵法中心看去。
佝偻鬼差盘腿坐在地上,以他为中心、一米以直径的圆内有星星点点的金光向上飘。
他沧桑嘶哑的声音带着不可抵挡的威压,念诵经文,铃铛随之响动。
飘在空中的金光向四周飞去,钻入厉鬼的脑额之中,此前种种罪孽情仇重现于脑海,原本安静的空气被大笑、哭闹、怒喝、悔恨、仇怨等各种声音遮盖。
同时一股更为复杂的、涌动着万般情感的气味充斥着我的鼻腔,香得让人陶醉,又臭得让人呕吐。
我听见三声铃铛响。
「咚、咚、咚。」
天亮了。
崎岖的山路上,阿妈拿着香和纸钱,说:「若娇啊,咱家就你有念书的天赋,你可要珍惜啊。」
「我」拄着膝盖喘气:「阿妈放心,我肯定会出人头地的。」
「我」接过寺庙师傅递过来的三炷香,虔诚地对着上面不知是哪位神仙的塑像拜了三拜,磕一个头——神灵保佑,望我成凤。
寺庙里的姑子出来,拿过阿妈递上的斋钱,乐呵呵道:「二位香客记得去吃斋饭,味道和之前的大不一样嘞。」
「我」牵着阿妈的衣角,转头看向那间狭窄的寺庙,香火气缭绕,那神仙好像笑了笑。
10
「咚、咚、咚。」
我从铃铛声中醒来时,天早已大亮,周围人叽叽喳喳地聊天。
「我昨晚吼得凶吗?不凶吧,我看到那畜生都没之前那么激动了。」
「各自做各自的事呢,哪还能关注到你?」
「管你怎么说,反正我是知道我的大限快到了。」
「哎呀你咋这表情,魂飞魄散才好,我可不想天天晚上回想起过去的伤痛与罪孽……」
「不过还是有点后悔,要是当初我没杀害无辜,是不是就能投胎了?我听闻外头的小鬼讲好些新时代的好,可惜没机会看了。」
另一人沉默良久:「总会有机会的。」
那人也是沉默,好半晌噗嗤一笑,语调哀哀:「多大人了,还做什么白日梦。」
不知为何,我听着有些难受,眼眶疼得快要裂开。
「那丫头还在睡呢?」
「第一次嘛,都是如此。」
恰逢佝偻鬼差过来,敲了敲我床沿,道:「姑娘,阎王有请。」
我站起来,朝对话方向微微一鞠躬:「总会有机会的,万一是一缕风一滴水呢。」
那人眨了眨眼,和另一人相视而笑。
这一笑不知是笑我天真,还是笑自己愚笨。
我到大殿时,樱姐姐绕着我看了一圈,夸赞道:「十八层地狱果然有两把刷子,待了一晚,你身上的怨气都安分了些。」
阎王得意地挺了挺胸膛:「那是。」
之后又板起一张脸,对我说:「我们有了初步的猜测,但还不能完全确定。为了弄清楚,我必须要加大回溯的时长,所以你接下来可能会比较痛苦。」
我了然地点头,将手放了上去。
在手术过程中,学校第一时间通知我的家长,同时选择了报警,校领导、辅导员及班长等也匆匆赶来。
班长极力要求自己镇定,将聚餐过程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那时我看她满头是汗,脸色也不太好,心想让她赶紧回去休息休息也好。后来大家在群里接龙时她迟迟不回应,发消息也不回,我有点慌就赶紧让人去找她了。」
辅导员眉头紧蹙,转头问坐在一旁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张子峰:「你是怎么,在哪里找到她的?」
张子峰浑浑噩噩地站起来:「怎么找到的……本来我也没找到,后来我接到一个电话。」
他咽了下口水,看着众人的眼睛,捏紧拳头:「是何秋的电话,她问我是不是在找徐若娇,还建议我去小树林看看。」
「我过去的时候,徐若娇就已经昏迷不醒了。」
校领导急火攻心:「赶紧把叫何秋的学生叫过来!」
辅导员擦着汗飞快离开。
校领导扫视在场的学生,责问:「有谁知道徐若娇和何秋之间的关系如何吗?」
班长早就被这事吓得不轻,恨不得早点脱干系,立马指着张子峰说:「关系不好,张子峰应该比我更清楚。」
众人的目光又转向张子峰。
张子峰张了张嘴,很是痛苦:「她们……一直不怎么对付,何秋和我是幼时玩伴,徐若娇是我的高中同学。」
「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关系差,但我猜测也许和我有关,何秋她……有那么一点喜欢我,或者说她占有欲很强。」
「而徐若娇家境不好,高中的时候我经常帮助她学习。」
「也许就因为我和徐若娇关系较好,何秋才老是针对她,又好几次带头孤立徐若娇。」
「不过何秋的确娇气,但她不是傻的,又怎么会做这种事……我什么都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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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业排名 发表于 2023-9-5 17:04:21

「妈!别摆烂了!不然咱俩都得死!」
日记本上竟然出现一行别人写的字。
可这字体怎么跟我的一样?
而且我才 16 岁,哪儿来的孩子?
1.
我最近经常记不得自己干了什么事。
周一,班花许晓华穿了一条新裙子,花枝招展的,大家都夸好看。
我却妒火中烧,趁着她不注意,用剪子戳了一个大窟窿。
她发现的时候,眼泪汪汪,五官都挤到一起。
我暗爽不已。
没人知道是我干的,大家谴责破坏者的时候,我也装模作样地跟着骂上几句。
周三,许晓华又穿上了那条裙子。
竟然看不出来破损的痕迹。
我正疑惑的时候,她向我走来:「周妍,谢谢你,你补得真好!」
我满脸震惊,怀疑她是不是已经知道是我弄碎的。
故意给我下套。
「是啊周妍,真没看出来,你平时咋咋呼呼的,做起针线活来还挺细致!」
同桌王萍也附和道。
我一阵头痛,忽然意识到,为什么时间好像忽然跳到了周三。
周二去哪了?
我不记得帮许晓华补过衣服,其他事也没印象。
不过我在学校主要任务就是睡觉,睡懵了想不起来也正常。
2.
放学回家,我一如往常地把书包往床上一扔,躺下开始看小说。
「呵!我就知道,你根儿上就是个烂人,不知悔改!昨天装模作样跟个好人似的,今天就演不下去了是吧!一辈子烂着吧!跟你爹一样!」
我妈在门外破口大骂。
不对劲,听这意思,昨天我真的跟平常不一样。
我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没什么不对劲的。
那就是其他人不对劲。
我又躺回到床上,接着看小说。
我妈还在门外飙国粹,我早习以为常。
这个家里哪天风平浪静才有鬼。
果然,她又以被我气到为由,没做晚饭。
我只好抓了包方便面果腹。
晚上九点,我爸也喝完酒回来了。
他先是和我妈老三样地争吵:
「你还知道回来!」
「闭嘴!臭娘们!」
「这日子没法过了!」
一阵叮铃哐啷之后,他又冲进我的卧室,一把将我拽起来。
我早就料到了,所以睡衣都没换。
第一次他这么干的时候,我猝不及防,内衣都脱了。
就那样真空着被他推出门,在门口站到天亮。
早起邻居打量的眼神快要杀死我。
……
「周妍!你和你那个死妈一样!他妈的老子要是有个儿子还用这么窝囊!」
他一边骂,一边踹我。
踹倒了,我得赶紧爬起来,等着他继续踹。
要是起来慢了,只会被揍得更惨。
上次我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他直接一酒瓶子旋过来,把我砸得脑袋开花。
3.
折腾到十一点多,他终于累了,倒在沙发上呼呼睡过去。
我也拖着浑身是伤的身子,回了卧室。
拿出日记本,用圆珠笔狠狠地写:
「去死。」
「去死。」
「去死。」
……
后面的空白纸被洇了四五页,写到手发酸,我心里戾气才终于散去。
睡意猛地涌上来,我也沉睡过去。
第二天我垂头丧气地去了学校。
刚进去,各科课代表就在转着圈收作业。
我有气无力地拿出本子来交了上去。
其实都是空白的。
根本没学,也不会写。
早自习我轻车熟路地拿出作文纸,开始写检讨。
老师现在也懒得让我叫家长了,最多写个检讨意思一下。
第一节课班主任进来的时候,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
她好像冲我笑了一下。
「我要特别表扬咱班一个同学。」
4.
「周妍!」
我一哆嗦,下意识地站了起来。
不是说要表扬谁么,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班主任微微一笑,摆摆手:
「你坐着就行。」
「周妍之前呢,学习态度一直不积极,经常不写作业。但是昨天,她不光认真完成了各科作业,准确率还特别高。进步神速!大家掌声鼓励一下她!」「周妍,你要继续努力哦!」
话音刚落,班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我老脸一红,竟然有点想哭。
这对一个边缘差生来说,是从未有过的待遇。
坐下好半天,我忽然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这不是见鬼了!我根本没写作业啊!
「老师夸夸你,飘了是不是,下节语文课,你摆个物理书。」
课间的时候,王萍在一旁揶揄道。
「周四第二节上语文啊。」
我指了指课表。
「今天周五了大姐,你是不是失忆了?!」
我虎躯一震,又少了一天?
我这脑子还给自己排班了?一三五长记性,二四六休息?
最近反常的事儿太多,我忽然有些害怕。
……
又是浑浑噩噩的一天,又是被我爸酒后折磨的一天。
今天他大概心情还不错,只是在客厅骂了我两个小时的赔钱货。
我看完小说,掏出日记本,准备写下今天的诅咒。
翻到最新一页,我却傻眼了。
「妈!别摆烂了!不然咱俩都得死!
你能不能写写作业啊!我每天凌晨还要熬夜帮你写作业,第二天困得要死!」
这笔迹跟我一模一样。
刚看了本主人公精神分裂的小说,这就照进现实了?
还有这个「摆烂」是什么意思。
果然啊,和我有关的形容词,永远和「烂」有关系。
5.
接下来的内容,让我心脏一沉。
「高二你就因为学习不好,退学打工去了。
20 岁嫁给一个赌鬼,22 岁生下我。
他输光了我读大学的学费,我气到跳楼自杀,但我的魂魄却留在人间。我死后没多久,你也受不了自杀了。
我好想改变你的人生,这样才能改变我的人生。
大概是执念太强,我竟然穿回到 16 岁的你的身体里。
但目前只能每隔一天占据你的意识。
这也不是件坏事对吧?
我们母女二人就这么隔着时空相遇了。
妈妈,好好学习,出人头地,别嫁赌鬼,去过美好的人生好吗?」
落款是「女儿:蕊蕊」。
我的眼睛一热,轻轻摩挲着这几个字。
真好啊,我竟然有个女儿吗?
最喜欢女儿了。
这样想着,眼泪还是落了下来。
早就知道,我注定只能拥有蝼蚁般的人生。
但真的看到结局时,还是忍不住难过。
我擦擦眼泪,拿出作业本,开始写作业。
我爸就是个酒鬼加赌鬼,我竟然也嫁给了那种人。
我烂掉也就算了,可想到我将来的孩子也这样凄惨。
一股悲壮从心底涌上来——我不认!
这才发现,蕊蕊在的时候,帮我认真做了笔记。
工工整整的,我的女儿,学习应该很好吧。
想到这我有些羞愧,这些题目,每个字我都认识,却不知该如何解。
吭哧瘪肚地挖空所有能想起来的知识点,我有些羞耻地装起写完的作业。
「蕊蕊,我的基础太差,作业好难。但我会努力的。」
我在日记本的新一页上,写下了我的承诺。
6.
再醒来,已经是周天。
我爸一早就出去赌钱。
通常我妈也会因此生气,不给我做早饭,多半已经出门挑选打折蔬菜。
然而我一推开卧室门,她正往餐桌上摆放餐盘。
声音也格外温柔:「妍妍,快来吃饭。」
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有快十年没这么叫过我了。
「别怨外婆(你妈妈),她挺爱你的。
我昨天送她了巧克力,还说爱她。
花的你压在床底的私房钱。
你基础太差了,从高一的知识慢慢补习吧,加油妈妈。」
蕊蕊的日记给了我答案。
……
周三那天,一进教室我就感觉大家看我的眼神变了。
「学神来啦!」
王萍见我,大声喊道。
我四处张望,满脸疑惑。
「呦呦,昨天测试考了第二,就开始拿腔作势啦,装什么谦虚呀!」
「我?」
我连忙坐下翻了翻试卷,倒吸了一口凉气。
每科都在 90 分以上,数学甚至还考了满分。
就算给我答案,让我抄,我都抄不到全对。
我这才明白蕊蕊在日记里写的那句:「不想被非议,就拼命努力吧。」是什么意思。
这孩子,给我架那儿了!
好在距离下次考试还有段时间。
下了课,我只好硬着头皮去找了闻起。
我们的年级第一。
蕊蕊要我找他,让他替我补习。
只是,我跟他根本不认识。
「把柄。」
他满脸问号盯着同样陌生的我,我支支吾吾说了蕊蕊教我的暗号。
他的表情由疑惑转为惊喜。
「是你!」
至此,我莫名其妙就有了家教老师。
我们约好,每天放学和周末进行补习。
多了我也不敢问,生怕他发现不对劲,又不教我了。
7.
为避免节外生枝,我们相约在小公园见面。
这天刚摊开作业本,我爸就气势汹汹地来了。
「周妍!你要不要脸!小小年纪,就学会早恋了是吧!」
说着就过来揪我耳朵。
大概是闻起在场的缘故,我觉得格外羞耻,脸变得滚烫。
「叔叔,您是周妍爸爸吗?您别激动,我们只是在补课。」
闻起见状挡在我俩中间,好在他生得高大,身材又壮实。
一站起来,比我爸高了一个头,他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
「你……你谁啊?你家干什么的?住哪儿啊?」
没等闻起开口,我爸瞥见了他书包上的标签。
「哟,电业局的?吃公家饭的啊,家里条件不错是吧?那也不能欺负未成年啊。叫你家长来!你碰她了是吧?这样将来可不好找婆家!你得对他负责!」
我死命攥着衣角,压着声音制止我爸:「够了,爸!」
他一巴掌扇了过来,打得我一个趔趄。
「贱不贱啊你!他碰你哪了,你说!我得找他们家负责!电业局的还能没钱赔吗?」
闻起见状,刚要上前,被我一把摁住。
我弓着腰倒退几步助跑,朝着我爸的腰顶过去,直接给他顶翻了。
为母则刚!
以前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认怂,现在不行,我要是认输,将来我的蕊蕊就得跟着我受苦。
「为了女儿!」
我解气地叉腰大喊一嗓子。
闻起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看到他,我心里一恍惚。
按理说,他这个设定和出场,在小说里那可是男主角的配置,跟我怎么也得来一场风花雪月的。
只是,不知怎的,我看他只有种崇敬的感觉。
没有爱情,全是尊重。
8.
经历上次那事以后,我意识到,光提升学习成绩不行。
阻挠我的,不光有内忧,还有外患。
于是我带着警察去了我爸聚众赌博的地方。
「哎,对,警察叔叔,那个黑胖子就是我爸,屡教不改。希望你们好好改造下他。」
警察看着我的眼神里,充满了对这种大义灭亲的高尚行为的赞许。
9.
这方面,蕊蕊跟我达成了高度一致的认同。
我负责对付我爸,她负责讨好我妈。
我实在做不了那种黏黏乎乎撒娇的事,让我跟她吵架,我能吵上三天三夜。
但让我乖巧地喊一声「妈妈 ~」,我得蜕三层皮。
「你做不来就少说话,别吵架,微笑沉默就好。」
蕊蕊在日记里交代。
也不知道她到底对我妈做了什么。
以前那个泼妇一样的女人,渐渐变了。
「妍妍,学习辛苦了吧,来,吃个水果。」
我僵在书桌前,一动不敢动,心里默念快走快走。
「你这孩子,又不是昨天搂着我说,想让我给你准备夜宵的时候了。」
她宠溺地揉了揉我的头,转身出去了。
这感觉,竟然有些喜欢。
我爸被关了十天才放出来。
我一回家,他正揣着把水果刀坐在沙发上。
还好,今天不是蕊蕊在。
我妈拽住我,想把我护到她身后去。
我拍拍她的手,冲我爸挤出一个笑:
「爸,我给你找了个工作。」
「放你娘的什么屁?」
「真的,电业局的工人。」
闻起帮忙安排的,朝九晚五,双休,有保险,过节发礼品。
非常体面。
比他现在每天守在劳务市场接短工好多了。
蕊蕊说,当一个人在井底的时候,不要把井盖盖上,而是把他拉起来,看看井外的天空。
他见识过外面的世界,自然不会再留恋井内的黑暗逼仄。
蕊蕊真的是我的女儿吗?
她怎么会懂得这么多。
闻起又为什么那么干脆地帮我?
10.
跟蕊蕊共享身体,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纵使我们事无巨细地在日记本里罗列着今天的一切。
但终究是两个灵魂,难免会露馅。
尤其有的时候,她会忍不住炫技。
好几次一些全班无人能解的题,她总会站起来解答,还能拓展好几种解法。
答案都没她全。
等着轮到我的时候,老师就会主动点名让我解答一些难度偏高的题。
我只能站在那儿装傻充愣。
「周妍,你的窍是有时间限制的吗?忽开忽不开的?」
在大家的嬉笑声里,我满头大汗。
「蕊蕊同学!请不要再给我挖坑!」
我在日记本上义愤填膺地控诉着。
但好在,我也真的在努力。
人是容易受环境影响的动物,当周围的一切都在积极向上时,我也迸发出无限的潜力。
我们之间的差距明显在缩小,这种难堪时刻发生的频率,也越来越低。
11.
为了专心学习,我忍痛打包了所有的小说,拿去旧书市场卖掉。
揣着卖书的钱,又来到书店,照着闻起给我列的清单,买了几本习题。
「周妍?」
许晓华的声音忽然在旁边响起。
我的身子一僵,顿觉我出现在这个地方是那么的不合时宜。
我攥了攥拳,心想要是她敢笑话我,我也不会留情面地怼回去的。
「你的行动力可真强!说要好好学习就一点都不懈怠。你买的什么习题册呀?」
嗯?怎么跟预想的不一样。
夸人可不是我的强项,我抿了抿嘴,窘迫地笑笑。
她接过去我挑好的习题册,认真地翻了几页,眼里亮晶晶的。
「这几本书真不错诶!循序渐进加大难度,基础的知识都涵盖了,还有一些拔高的内容,我也得买几本!」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嘿嘿,也没有啦,我也是跟着别人买的。」
许晓华挑好,我们一起结账离开。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我深吸一口气,喊住了她:
「对不起,你的裙子,是我剪破的。」
她一愣,然后咧嘴笑了。
「你早就跟我说过了呀,这事儿都过去了咋又提起来了。」
「周妍,加油哦!马上要分流考试了!你一定可以的。相信自己!」
所谓分流考试,相当于决定我们人生走向的一场测试。
成绩达标的,便继续读高中,准备高考。
成绩不过关的,老师会劝退,去读职专或者就业。
想到这,我顿觉紧迫。
我一定要努力,不能重蹈覆辙。
12.
冥冥之中,大概上天还是眷顾我的。
分流考试总共持续一天半。
我对着日历推算,第一天恰好该是蕊蕊替我考试。
剩的半天只考两科,我可以集中精力主要复习那两科。
这样看来,这次考试可以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然而,距离考试还有一天,却迎来了一个坏消息——印刷机器故障,试卷还没打印好,考试顺延一天。
其他人为多得到一天复习时间而庆幸,我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也该检验下这段时间你复习的成果了,不能总是推我出去应战啊。」
蕊蕊给我留言道。
我为自己选择投机取巧而懊悔,只好利用仅剩的时间,拼命抱佛脚。
出成绩那天,爸妈竟早早做好晚饭,等着我回家。
我爸喝下一口酒,酝酿半天开口道:
「我听厂里同事说,你们考一个什么试,考完可以退学上班去了。你也别念了吧,女孩不用读那么多书。早早下来赚点钱,到岁数就嫁人。」
我连忙去书包里拿出成绩单,兴高采烈地说:
「我这次考了第十名!进步了四十名!根本不用担心要被分流,老师说我继续保持,读大学没问题的!」
我没算蕊蕊替我考的那次,而是跟我自己比。
我爸眉头一皱:「家里哪供得起你读大学。」
我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我妈打断:
「我供。妍妍最近努力得很,女孩也得多读书。她外公死前留了一笔钱,供孩子读大学够了。」
我感激地看着我妈,差点要哭出来。
13.
我爸却放下筷子,尴尬地咳嗽几声:
「咳,那笔钱,之前被我拿去玩了。本想着翻本的,谁知道手气那么差,奶奶的。」
事情没有因为蕊蕊和我的努力而发生逆转。
我以为,他有了体面的工作,接触到不一样的人,就会洗心革面。
一直以来的热血和期待,像是猛地被推到冰天雪地里。
瞬间结冰,稍加用力,就会变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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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看完整版本: 有哪些最后出现反转的故事?